严莫求没想到居然有人敢于上场挑战,目光一挑,瞥着了程雪映面上灰亮光泽几闪,心中一阵不屑:“星神众的也敢出来?” 程雪映双手一拱,用着冰冷冷的语调说道:“在下星神众程雪映!特来领教严副教主高招!” 严莫求听闻程雪映名字,内心略感讶异:“程雪映?我知道这人,听说这两年来在星神众表现极为优异,难道是因此自我膨胀过了头,竟然妄想能够胜过我么?”转念又想:“也好,我便当众杀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蛋,建立我新任教主的神威!” 眼见程雪映上前挑战,围观众人无不大感诧异,其中尤以无天和齐护法心绪最为激动,因为他们深知眼前那名掩容于面具下的场中男子,不过是个年纪尚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 无天见徒儿出面挑战,知晓定是为了自己这个师父才会如此,内心涌起一阵激昂感动,却又不免为之暗暗担忧:“不行!小映武功虽高,现今仍非那严莫求对手!严莫求狠辣已极且又不择手段,连我这现任教主都敢毒害,可知此次他对这教主之位是势在必得!这下小映出面横阻,他一定会痛下杀手!” 要知神天教人行事向来大异中原武林温厚作风,如这神天冠比武并不言明点到即止,假若比武中错手夺命也不能算上违规,无天过去之所以不在比武中趁机取去严莫求性命,实是因为顾忌严莫求教中势力太过雄厚,一旦贸然杀他,只怕日、月二部神众会生异议,此二神众人早对无天深有不满,假若严莫求一死,难保他们不会愤而群起离教,从此在外另起势头作乱中原,到时可就麻烦棘手得很。 可是程雪映不过一个小小星神众成员,在神天教中是既无声势更无威望,严莫求要夺其性命是全然不用顾忌,想他连无天这多年教主尚且敢施暗算,又怎会在意杀害一介星神部众? 念及此处,无天不禁为自己徒儿起了紧张担忧,他看望着场中的程雪映,心中暗道:“小映,你快下来,你有这份心意师父很是开心,但师父不要你送了性命,等我把身上毒给解了,定会亲自送他归西,此刻绝不要你为我冒险!”但比武规则言明未分胜负前场外之人不可出言干扰,无天纵然意欲劝阻徒儿,眼前却也只能在场外干焦急着。 只见此时场中严莫求双拳提起,朗声喝道:“姓程的!废话少说,直接开始吧!” 话才说完,严莫求身形一窜,顷刻已现在程雪映面前,右拳飘忽而出,如鬼如魅、幻影迷踪,竟是极难看出其来向。 程雪映双掌虽已暗中蕴劲,一时间却也不知该往何方招架为对。但觉严莫求拳影虽迷蒙、拳风却雄劲,程雪映听风以辩位、感气以明势,在那只电光火石的反应时隙,心中一喊:“是左上边!”左掌疾出,竟是在千钧一发间迎到了严莫求右拳。 两人气劲正面相碰、爆鸣声起,严莫求拳力非凡,当场让程雪映身子往后震飞十余尺,程雪映顺势后翻一圈,双足着地后施劲踩踏,这才终于稳住身子,心中暗惊:好厉害的拳功! 同时间严莫求身躯亦被向后逼退数步,内心也是一阵诧异:这姓程的内功修为当真不凡,居然并不逊我太多? 程雪映心中一阵思量:“我内力尚弱他几筹,再多几次正面比拼是非输不可,眼前需得善用天地神功招式精妙万变优势,教其费心耗气连连防守挡避之际,再无太多余暇空处对我猛发强实拳招!” 心念才转、身形已动,足下发力、飞身疾去,右手高扬过顶、狠狠劈下,势道威猛、劲力狂霸,竟有劈天斩地之态,一招裂地式已朝着严莫求当头袭去。严莫求眼见程雪映来势汹汹,一时备感威胁,忙向一旁闪躲避去,心中已是疑惑百般:“这家伙好凌厉攻招!使得是什么武功?” 严莫求心中虽疑,眼前却无余暇让其细细思量,只因程雪映身法快绝,一招离火焚天转瞬又出,双掌如燃炽焰般,已由严莫求下腹上攻而去,严莫求心下一惊,忙将双手一横,总算惊险格下程雪映来招,却已感觉双臂如触火般刺起一阵灼痛。但见程雪映攻势瞬变,双肘立时前击,劲力浑厚强冲、无坚不破,当下换做一招破天式攻向严莫求胁肋,严莫求大吃一惊、防不及时,两胁部狠狠中招,当下痛喊一声向后跃身退走。 眼见程雪映行气换招如此之快、出击部位如此之奇,严莫求心中涌起一阵惊惧:“这家伙难道使得是天地神功?他怎么会?” 场边无天也是心绪一阵激动,不过却是带着深切懊悔念头:“小映方才离火焚天与破天式这两招搭配得实在巧妙无暇,那严莫求中招时身形已呈不稳,假若再趁势补上天地神功中六招极致杀招之一浩气镇乾坤,定然可对其起到不小伤害,就算没教严莫求当场四肢跌地落败,也必能影响其接下来移行速度!可我可我偏偏没把这招教给小映……” 只见场中程雪映一刻也不歇手、连番猛攻而去,忽拳忽掌、时上时下,足手交出、肘膝夹用,实是变幻莫测之极,不论起手姿态、攻招去势、出击部位、临敌方向,无一不是瞬息百转、精奇难辨,倘若敌方不过是一普通高手,此刻早已身中十数来招,立时便要跌躺于地了。 但那严莫求不亏为当世一等高手,体格虽然高壮,移走起身形却丝毫不显笨重,反倒极为灵巧流畅;双臂虽然粗实,挥舞起档格却完全没有迟漏,甚至可说精准无暇。面对程雪映一轮威力十足的猛攻,严莫求心中纵使颇有惊异之情,其身手反应却无半点停怠,横挡直迎、单格双架,在快疾似电的接招应对中,却全然未省去强厚功力灌注,让此刻处于主动攻击一方的程雪映,在几逢严莫求驾挡碰击时,竟也是连感阵阵痛楚酸麻传来。 待到后来,严莫求一拳正面迎上程雪映出掌,形势虽为防守,但气劲之狂猛完全不弱于主攻,当下程雪映顿觉一股雄浑力道疾由自身掌面上传而来,居然便似要强袭入心一般。程雪映心生骇异下,不由暂些攻势、聚气当胸以抗来劲。 便只这片刻停歇,严莫求立时趁隙前攻,转瞬间一道呼啸拳风已狂扫而临,程雪映立觉凶险,忙将头颈往旁一侧,总算以毫厘之差惊险避过严莫求来拳,但见强拳狂势卷起之气劲当下已将程雪映头发削落一片。程雪映心中不禁暗道好险:“若给这拳一击命中,只怕现下我头已去了半边!” 惊骇未平,严莫求狂拳又来,转瞬间居然已向着程雪映连连攻出数十拳。程雪映深知强挡不易,当下双掌一前一后交出,前掌旋绕、后掌格架,先以前掌扬起掌风绕心盘转,由内而外化解来拳挟带之强势气劲,复以后掌描对来拳所连之粗臂侧边,掌位准到、掌劲巧施,左一手右一手地接连将几十来拳尽数往自身两旁格去。 严莫求边攻边已心感急恼:“这家伙不过才第一次与我交手,理当对我出招习性、武功路术皆是全盘陌生,怎地遭遇上我这几轮强攻,居然能把势道应对地这般精准!?” 严莫求实不知,本来程雪映习武潜质之优便属万中一选,又修练了那天地神功内功心法有五年时日,此时其自身经气之强盛程度,实已不下于一个练功已达十几二十年之寻常高手。程雪映虽对严莫求那一身功夫全不相熟,但他心中始终稳立两点:依凭自身之气以感敌方之气、扬绕一己之劲而卸对手之劲,便靠着将这二处关键运用至鬼巧神妙、发挥得淋漓尽致,已足以让其面对上严莫求之强实双拳连番进犯时,百招以内尚且不致轻易落入败地。 可那严莫求终究非属普通高手,不只所怀拳功精妙强悍绝伦,更是身负了习武三十余年之深厚功力,加之数百来场大小战役积累而成之丰富战斗经验。饶是程雪映应对进退再巧再妙,终究无法在交战中占得太多便宜,更因其内力尚有不及,防挡格架上总是避免正面相迎,而是一再精算旁侧入手,由此一路下来心神消耗、行动受限,也就较难取得先机、寻得敌隙。 但见场中二人攻守来去地僵持不下已有一阵,严莫求一路连下着重强、猛、狂、雄,程雪映几手交出讲究精、妙、巧、变,两人数度攻守易位、往来交错,始终都是胜不胜、败不败,几次距离输赢结局好似只差一步一足,更多时候却是彷彿犹隔千里之遥。 两人斗到此处,虽然犹未分出胜负,程雪映心中却已暗暗叫苦:“这严副教主身手当真厉害!我的天地神功几度威逼而去,不是遭他强挡架下,便是为其巧躲避去,我已几乎使尽了浑身解数,奈何却总是棋差一着!不知师父过去都是如何胜他?” 程雪映以往出上暗杀任务时,单凭自身所负天地攻招,便已是威力十足、精妙有余,每每不出十招便可大败对手、杀敌而归。但程雪映今日对上之严莫求全然不同过往,他可是当今武林一等高手,要想立时败他,实是难如摘星,如今程雪映得与他过上数十来招而不露败象,已属难能可贵。然愈是拆招僵持,程雪映愈是深感求胜不易,心中不禁一阵忧疑:为何自己所使天地神功似有不足,虽然数度强攻进逼对那严莫求起到不小威胁,却终究少了适切后着对其乘势追击到位,以致让其一再逃躲得逞,甚至在接下来转守为攻、寻隙反击。 过去程雪映败敌只需半晌,并未特别觉到自身天地攻招欠缺之处,待到今日与这严莫求僵持不下,连续往来过上近百招,这才惊觉一己武功不足之实,以致几次距离胜利似乎只有咫尺之远,却又总是差以毫厘、错之交臂。 无天此刻焦坐场边观战,内心既是紧张又是悔恨地无以复加:“小映如此聪慧机敏,习练天地神功不过五年,眼前竟已可与那严莫求勉强持平,倘若我早将天地攻招全数教尽予小映,以他灵活善用程度,未必不能将那严莫求一举击败!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为什么要藏私?为什么要藏私?” 其实早在无天与徒儿关系日渐亲近开始,无天便已几度犹豫:余下的六招天地神功,是否该教予程雪映?其时无天已不想藏私、不想处处防备着徒儿,往往心念一起,顿觉这余下六招天地神功还是教了吧,但每每跟着念头一转:万一哪天程雪映发现那黑衣人原是师父,定然怒不可抑,这天地神功只怕要用来对付自己了!以其聪慧灵活程度,若是学全了天地神功,无天实没把握不会败于其手下,一旦败了,只怕就要死在自己徒儿手上! 无天是个狂人,从来不畏惧生死,他行走江湖多年,不知得罪过多少武林中人,想要自己性命之人多如过江之鲫,就算某天突遭仇家暗算丧命,那也无所埋怨、只有认命。但是面对上自己徒儿时就不同了,无天打从心底不愿意死在程雪映手上,光想象徒儿施展着天地神功向自己索命而来的画面,无天居然会感到一阵心痛如绞。对无天来说,要死在自己仇人手上反倒容易,要死在自己亲人手上可就难以承受得多。几经思量反覆,无天最终还是决定暂不传授程雪映这余下六招神功,单凭其现有武功,江湖上便已少有敌手,要替神天教出上任务时,也绝不必担心身手会不如人。 谁料,今次在这神天令武斗中,便是因为少了这六招决定性的杀着,让程雪映虽然几度强功、进逼得严莫求一再防躲,却终究少了关键攻招致其落败当场。无天此刻心中遗憾懊悔之深切,也是可以想象了! 这时场中严莫求与程雪映两人已经斗上超过百招,对于彼此武功特质逐渐熟悉,对于敌方所出路术也慢慢瞧出些究竟。严莫求愈斗愈在心中涌起阵阵狐疑:“这家伙所使武功看来确是天地神功不错,却又似乎少了点什么,方才几次我防守上未臻严密,他为何不趁势对我狠下杀着?”严莫求思绪几转,却是骤然惊觉:“我明白了!他的天地神功根本没学全!所有极致杀招他都不会,而非故意不出!” 察觉了其中端倪后,严莫求嘴角暗现一抹冷笑,要知天地神功威力虽然惊人,他霸王拳招也非等闲,假若他决意以拳全力相拼,纵然躲不过程雪映天地来招,同时间却也能在其身上狠狠击到数拳,一旦落至此等互攻对方的以命相搏,拼的就是哪方修为较深哪方便撑得愈久,哪方功力较薄哪方就提早不支。 初起程雪映施展天地神功时,确实让严莫求十足意外,心生疑惧下不愿贸然相拼,以致半攻半守,稍觉不对便即转为守势、防挡退走。然此刻严莫求已知程雪映身负天地神功并不完整,登时戒惧大去、犹豫不再,决心转半守为全攻,与那程雪映倾力拼搏而去。因着严莫求心有十足把握:论起功力深厚程度,眼前之程雪映尚不是他对手! 眼见场中严莫求面露阴狠,无天已知不妙,心中暗叫:“不好!给严莫求那狗贼发觉了小映天地神功缺漏真相!这下他要带足杀意攻势拼命而去了!小映有危险!” 但见严莫求目中凶光一露,面对程雪映一招如虹贯天先扬后落、凌降而下,严莫求再也不避不挡,当场虽被狠狠击中了下腹,同时刻他一招气霸山河挟带一道拳浪汹涌而出,也已重重轰击命中程雪映左胸。这一击霸道之致、劲力着实狂猛已极,程雪映吐出一口鲜血后,躯体直直摔飞,身形落下时勉力用双足连同左手撑柱在地面上,力保右手不墬,便还不算落败。 严莫求被程雪映攻招震退数步后当即站稳,眼见面前程雪映三方着地勉强置身,距离落败只有一手之差,心知机不可失,发足一蹬、倾全身之力灌于左拳,当下朝着程雪映右胸狂轰而去 严莫求强拳凌势而来,程雪映忽地从右手袖中滑出一个黑糊糊的细长状物,落入其掌中紧握,当下程雪映便持拿着它迎向严莫求铁拳 如光如电的一瞬间,一团好似燃着熊熊焰火之陨石般直直狂袭而去的拳影,遭遇上一支看起来十分瘦弱无力的细长黑影 “阿~~~” 猛然间,一声凄厉惨叫,响彻入云、满传整场,围观众人无不闻之心惊、望之面骇。 只因这声音,竟是神天教副教主严莫求所发。 只因这情景,更是让人始料未及:严莫求左手拳面上,此刻正直插着一根纤细树枝。 眼前这枝条入刺极深,当场让严莫求左手满注鲜血,一滴一滴的圆莹血珠沿落而下,触到了宣武场地面,在冰冷冷的灰白色石板上沾点出片片慑人心魄的红晕。 这树枝刺中了严莫求拳面上之液门穴,瞬时一股如电击般之劲流循着经脉上行,疾往严莫求胸中袭来,严莫求登时感到心口一阵麻痺,当场居然全身无力、瘫软跌地。 程雪映对于严莫求毒害师父之奸谋心怀浓怨深恨,纵使严莫求已落地而败,他仍不欲歇手,当下两足点上强力、飞身跃空,双掌蕴上雄劲、一招怒海滔天盘聚浑厚气势便同怒涛狂浪,从天凌降噬下,向着严莫求当胸就是轰去,立时便要取了其性命 “住手!” 一句威沉无比的呼喝,让程雪映戛然止住了攻势,双掌掌面止于严莫求身躯上方只寸许处。 纵然深怨沉沉,这二字喝令程雪映还是非遵不可,只因此命出自当今世上程雪映最为敬爱之人——他的师父黎无天! 程雪映收回了双掌,立身站妥,他的双眼直直往无天望去,目光中尽是疑问之意:“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这狗贼可是伤害了师父阿!?” 无天只轻轻摇了摇头,示意程雪映他自有理由,心中实已思虑几转:本来严莫求若当真夺下新任教主之位,无天逼不得已也会想在功力回复后亲自杀他,但这实是别无他法中的最后手段。要知严莫求一死,他儿子严森以及日、月二部神众不知会发起什么乱子,若是群集离教,再联合上外头那些暗地勾结的江湖势力,极可能另起炉灶,在外成立个什么诡奇教派兴风作浪,那时无天已不属他们上头主子,要想再限管他们什么可就鞭长莫及。 眼前既然自己徒儿已将严莫求击败,这新任教主之位便当落入程雪映手中,那么严莫求这条狗命此时还是该予留下,由此方能将以其为首之严派势力留制教中,命其不可任意进入中原为乱。 此时严莫求躯体终于回复力气,缓缓站起身来,由奔入场中的儿子严森搀扶行离。严莫求莫名其妙输去比赛,内心除了深深恼恨,更有着重重困惑:程雪映方才那致胜的突发一击,使得究竟是什么名堂?自己的拳力狂霸当世罕见,单凭着一根细小脆弱的树枝,居然得以迎面贯透自己强雄拳劲,再穿入皮肉如此之深?程雪映这手似乎非属天地神功,却究竟是什么武学? 无天对于自己徒儿得胜大敌,自然欣喜满意非常,却也难免感到一阵狐疑:程雪映显然是将气劲一股脑儿灌于手中那条细枝上,藉由聚力集中于一点一线,这才得以破透严莫求雄浑拳劲,但这并非天地神功惯用发劲方式,而且如此精微细处之出招命中手法,似也不像天地神功所能办到。那么自己徒儿用上的,可是什么武功?又是从何学来? 此刻陶护法再次立于前方朗声说道:“这场对决,最终由程雪映兄弟胜出!敢问在场诸位弟兄,还有谁欲出面挑战?” 这时程雪映直直站立于宣武场中,目光由右至左环扫过宣武场周围一遍,但见其斗篷依风斜斜飘扬、其铁面掠光点点银闪,他的目光森冷、形影孤挺,全身上下犹透着一股浓浓杀意,整个看上去竟是十分具有威仪与霸气,教人不由心生一阵怯意。 方才程雪映百余招下便大败严莫求,众人都是看得明白;若非无天出声喝阻,程雪映早已当场夺了严莫求性命,众人更是心里清楚。想程雪映遭遇严莫求这等人物尚且不欲留予余地,待对上其他闲杂教众时,又怎会存其性命? 念及此处,在场众人无不心生一股寒意。纵然属于拥严势力之教众中,多数对于程雪映这无端冒出者并不服气,但畏其武功既高且奇、出手既狠且辣,贸然与之挑战只怕性命堪忧,当下也就心惧步怯、闷闷地全埋身在人群中既不出面亦不作声。 满场神天教众中,唯有夏紫嫣一人未被程雪映此刻气势震慑住,只因程雪映这等杀气满身的景况她是看得多了,每逢她与程雪映出上星神众暗杀任务时,在程雪映下手解决敌人之前后都是这副模样。夏紫嫣深知:这不过是程雪映性格里的其中一面罢了。 眼见在场教众迟迟无人现身挑战,陶护法把手一挥,展往程雪映方向,朗声宣达道:“那么,我在此宣布,神天教新任教主,便是由这位程雪映兄弟夺得!” 语毕,场中扬起一阵掌声。这段掌声多由拥护无天势力者所发,他们虽然不甚明了程雪映此人来历,但见他所使武功颇有无天之风,方才又是遵从无天命令停下杀势,自也猜得此人定与无天有着不为人知渊源,那么由他担任教主之位,自是比让严莫求当去要好得多。 至于余下拥严势力徒众,多半面色复杂,一脸不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模样,大多数连手都没抬一下,更别说是鼓掌欢呼了。 程雪映此刻慢慢收起杀意,取而代之的,是心中一阵迷乱:“我我当上教主了我我之前从来也没想过” 是的,一切的境遇,都是如此地突如其来、如此地无法预料,程雪映当初从没想过会被带入神天教中、从没想过会遇上阿鱼交托遗物、从没想过会让无天传授天地神功 尤其,他更是万万没想过,有朝一日他竟会当上神天教主! 程雪映并不知道,这一切他没想到的景况,事实上都是其来有自。打从程雪映出生那刻开始,就注定了他不平凡的一生命运,只因他那不平凡的身世、只因他体内流着不平凡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