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皓贤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户民家的床上,床边一位头髮花白,满脸皱纹的老人微笑道:“你终于醒了!” “我这是在哪?” “这里是北江村!” “北江村,北江村在哪个县啊?” “我们是潜江县的人!” “哦,潜江,原来我还在江陵府啊!” “对啊!小兄弟你怎么会掉到江中?还好遇上我们在江山打鱼,看见你顺着江水飘下来,才将你捞了上来!” “哦,多谢老大爷救命之恩!”说罢,李皓贤就像起身行礼,怎知刚一抬背,背上一阵剧痛,疼得他无法起身。 老大爷连忙按住他,和祥道:“誒,别起身,你背上的上还没好呢!” “哦,我差点忘了,我背上还有伤呢!对了,大爷,我昏迷了多久了?”李皓贤脸色苍白地问道。 “已经两天两夜了,我们真怕你醒不来呢!你饿了吧,我给你弄点饭吃!”说罢,朝屋外叫道:“二娃子,快盛碗饭来!” 外面应了一声,不一会,一肤色黑黝的壮汗端了一盆饭进来。老大爷结果饭,对李皓贤道:“你起身不便,我喂你吧!来,张口!” 老大爷将饭一口口地送到他嘴边,李皓贤感激涕零。待用完饭,李皓贤再次谢道:“大爷,你们的大恩大德,我都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 “誒,别说这样的话,我们哪能见死不救啊!说起来,你能得救,还要谢谢新任的知府大人!” 李皓贤好奇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没听说吗?前阵子我们这发大水,大水过后又闹饥荒,又闹瘟疫!我们打鱼人家虽然靠着那点渔获,不至于被饿死,但是村子里闹瘟疫,大伙都逃去其他地方了,我们也逃难去了!后来多得新任知府上任之后,开仓放粮,赠医施药,还派人将我们大伙招了回来,我们一家也是救你的前两天才赶回来的,没想到一回来,就救了你一命。你想啊,若是我们晚回来一步,你不被江水给冲跑了么?知府大人救了千万的百姓,我们只救了你一人,算得了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李皓贤听完,心中感慨无比,心想:“世人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确实在理!我为江陵百姓做了好事,反过头来也因为如此而救了我一命!冥冥中,上天自有安排啊!” 如此又歇息了三天,李皓贤的伤势已经稳定。乡村的生活虽平淡但却恬静,在这里,李皓贤可以展示拋弃外间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然而,江陵毕竟刚度过灾情,许多事情还需要他这知府大人去处理,李皓贤放心不下,待伤势初愈,便迫不及待的要走。主人全力挽留,劝他养好伤再走不迟,然而见他去意已经决,便不再强求。 江陵府派了不少人到各县监督粮食药品的发放情况,李皓贤坐主人家的牛车到了县城,找到了江陵府的官差。众人奇怪知府大人为何突然在此出现,李皓贤不便多说,只模糊地告诉他们他乃微服私访。 李皓贤虽然伤势初愈,但若再遇到阮芷菁等人,恐难以应对,于是嘱咐官差不得声张,偷偷的换上衙差的衣装,坐马车返回江陵府。 担心阮芷菁等人守候在府内,李皓贤事先还派人进府打探虚实,探得没有危险,方才进府。管家立即跑出厅来迎接道:“老爷,你终于回来了,急死我们了!” 李皓贤用了口茶,问道:“府里怎么如此冷清,人都跑哪去了?” “他们都出去找大人了!现在好了,大人您回来了,我这就去告诉夫人去!” 李皓贤连忙嘱咐他道:“唉,别声张!将夫人她们叫回来就行了!” 李皓贤缘何多了个‘夫人’,原来当他带着龙俏欣等人来江陵上任时,管家和下人不知李皓贤与这三人的关係,想当然的认为其中一位便是知府夫人,其他两人是丫鬟,然而三人衣着相当,分不出贫富贵贱。下人们无奈,便小心翼翼地问三人道:“三位哪位是夫人?”李皓贤听得尷尬起来,却不知如何与他们解释自己与三位姑娘的关係,一时哑口无言。没移兰馨不懂事故,不明白他们的意思,而阮芷菁则装聋作哑,不答话,只有龙俏欣体谅李皓贤的难处,微笑着对下人点了一下头,众人便以为她便是知府夫人,从此以夫人相称,龙俏欣夜没有反对,当作默认了。李皓贤也乐得将错就错。下人更认定龙俏欣夫人的身份,不作怀疑。 管家速速将消息带给在外寻人的龙俏欣等人,她马上回府,过见李皓贤安然无恙,问道:“皓贤哥,你到底去哪了?” 没移兰馨插把嘴道:“对啊,贤哥哥,你这些天跑哪去了!” 李皓贤摒退下人,然后对两人道:“别提了,我被阮芷菁和萧旭鸣偷袭,差点小命不保!对了,阮芷菁这几日有没回来?” 龙俏欣答道:“没有!这几天我们一直在找你们俩!” 没移兰馨关切道:“贤哥哥,你受伤了吗?伤到哪了?” “背上挨了一剑!” 龙俏欣紧张道:“哦,那快让我们看看伤势吧!再替你上些药!” 李皓贤忌讳道:“不必劳烦你们了,这些我让下人去办就行了!” 龙俏欣道:“哎呀,这个时候你就别顾虑那么多了,兰馨,你快扶他进房去吧!我去弄点刀伤药来!” 房内,龙俏欣亲自为其接下蹦带,查看伤口,没移兰馨也关切地在床边探视,龙俏欣除去伤口上敷的草药,仔细观察了一番,柔声道:“好在伤口不深!只是有些腐烂了!” 李皓贤苦笑道:“没办法,被阮芷菁那恶女人打入水中,在水里泡得太久,能不腐烂吗?” 龙俏欣用布巾佔上药水,为其轻轻擦拭伤口,心痛道:“你还被她打下水了!” “对呀,多亏飘到下游,被一船家救起,否则还真一命呜呼了!” 龙俏欣由怜生情,眼光中柔情似水,轻责道:“我早劝你不要留她在身边,你却不听,现在果然受了她的谋害!你还不反省么,该不会是贪恋她的美色,捨不得赶走她吧?” “我赶她走,你龙大小姐还会留下来吗?我才不犯傻呢!” 龙俏欣脸颊泛红,轻嗔薄怒道:“像你这样的贫嘴,被人割上两刀也是活该!你伤得不轻,非得请个大夫替你看看不可!兰馨,好好照看她,我叫人去请大夫!” ………… 夜深了,李皓贤的房中一片漆黑,人已早早睡下。突然,窗边闪过一个黑影,来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窗而入,冲到床边,挥剑就朝被窝里猛砍起来,砍了十餘剑,只见棉絮飞舞,不见丝毫血跡,那人慌张起来,心呼不妙,正想退走,后背已经被人制住穴道。 李皓贤掌灯,猛然扯下那人面巾,看也不看便嚷道:“阮芷菁,大家已是熟人,你何必遮遮掩掩的!” 这个恨不得再砍他十几剑的人,正乃阮芷菁是也。李皓贤来到床边,细看那被砍得的被褥,苦笑道:“你还真是够狠啊!多亏我明白你对我唸唸不忘,夜夜提防,为了恭候你到来,我这几晚可真没睡过什么好觉!总算是把你逮住了!” 阮芷菁依然是哪样激愤,喝道:“这次我又落到你手里,我无话可说,你杀了我吧!” 李皓贤见她这副模样,不由怒道:“你还有脸说这次,你自己想想,我已经放过你多少回了!若我想要你的命,你早死几次了!” “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 “你……好,我这次偏还就不杀你,不过我现在有伤在身,没閒情陪你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你先进我江陵府的大牢里呆几天吧!等我伤好了,再找你算帐!对了,怎不见你那野男人萧旭鸣?他不与你共同进退的么?” 原来阮芷菁等人沿江搜寻,数日一无所获,阮芷菁担心李皓贤已经返回江陵城,便与萧旭鸣商定,由他师兄妹两人继续沿江搜索,她则返回江陵查看,双方约定一发现仇人行踪便立即通知对方。阮芷菁发现江陵府一切又恢復正常,怀疑李皓贤已经返回,便入府行刺。不料再次栽在李皓贤手里。 “呸!说话放干净点!萧公子很快就会接到我的消息,过来江陵找你算帐的,你死期就要到了!” 李皓贤笑道:“萧旭鸣有什么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你!萧旭鸣那人自负得很,他要来,也会光明正大的找我决斗,不像你,专喜欢暗箭伤人,眼下抓到了你,我还用得着害怕他吗!我呢,总算可以睡几天安稳觉了!你等着,很快我就会将萧旭鸣请入牢房,省得你一个人坐牢孤单!” 衙役们很快赶到,将阮芷菁押了下去。 ………… 萧旭鸣果然来了,重情重义的他首先来到牢房,要搭救阮芷菁出去。阮芷菁被单独关在一个里间里,萧旭鸣带着其师妹三下两下将守卫收拾了,取得钥匙来到牢房前,阮芷菁靠墻坐着,散发垂肩,将她的脸遮去大半。 “阮姑娘,我来救你了!”萧旭鸣边说着,边打开牢门。 阮芷菁并未答话,甚至没有抬起头望他。萧旭鸣以为她被人点了穴道,没有怀疑,当门打开后,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怎知地下突然一陷,门里出现一个深坑,萧旭鸣和他的白师妹遂不提防,双双掉落坑中,萧旭鸣毕竟多年在江湖行走,反应敏捷,一坠下坑去,立即拔剑插住坑壁,借力跃了上来,哪知还未落地,阮芷菁猛然向其出招,制住他的穴道。萧旭鸣大惊,仔细看来,那人哪是什么阮芷菁,竟是龙俏欣假扮的。 萧旭鸣千算万算,没算到这着,瞪大着眼睛望着她道:“你,你为何要这样做?” “萧大哥,别怪我,我只是不想你们再伤害皓贤哥!” 此时,李皓贤带着一大堆衙役冲了上来,出手将白师妹也给制住。萧旭鸣不服,喝道:“李皓贤,你有种与我单打独斗,竟然靠着个女人来使诈,你不觉得羞耻吗?” 李皓贤答:“羞耻!我堂堂一任知府,与你这种毛贼动刀动枪,才是我的羞耻!你以为大牢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又当大宋王法是什么,由得你想劫人就劫人!本官不管你什么江湖规矩,只讲国法刑条,你擅闯大牢,论罪该罚!来呀,给我将这两人押下去!” 衙差领命,冲了上去,用铁镣将两人銬了起来。李皓贤吩咐衙差将两人带到阮芷菁的牢房。阮芷菁见萧白二人被抓,起身靠在栏上观望。衙差将姓白的女子与阮芷菁关在一起,萧旭鸣则关在旁边,安置妥当后,李皓贤笑着对阮芷菁道:“怎样,阮姑娘,我说话算话,现在找了两人来陪你了!你们三个就做个伴吧!” “无耻小人!”阮芷菁愤恨地骂道。 李皓贤不理会,反驳道:“要想我不无耻,无非就是乖乖地伸脖子让你们砍吧!这样的光明磊落不要也罢!” 从大牢里出来,龙俏欣等在门口,见他出来,立即上前道:“皓贤哥,我想求你件事!” “你说吧!” “求你别为难萧大哥他们!” “放心吧!我只不过想关他们一些时日,让他们老实些,别老找我麻烦!” “那你打算关他们多久!” “关半个月吧!这已经算轻了!这次多亏你帮忙,否则我还真难制住他们!” “真是应该的!你的伤怎样?” “还好!伤口开始癒合了!没那么痛了!” “回去我再替你上点药吧!” “也好,我们回府吧!现在总算太平了!”李皓贤长舒一口气。 ………… 江陵已摆脱水灾带来的创伤,工农商贸一切恢復正常,再加上萧旭鸣等人被抓,再没什么特别忧心的事情。李皓贤总算能做上几日太平知府。政务的繁忙也让他暂时忘却与景阳郡主相爱却不能相守的痛楚。当然,在夜深人静,明月当空之时,他也会在庭院内摆放一竹椅,拿着蒲扇坐在其上,一边斟酒小酌,一边仰望明空,对月感怀。 这日,龙俏欣正在为没移兰馨裁剪新衣。没移兰馨着上龙俏欣为她缝製的汉家女子服饰,衣衫照小家碧玉的服饰製作,虽不华美,但却朴素纯真,与没移兰馨很是相配。转了两圈,没移兰馨靦腆地问道:“龙姐姐,合身吗?好看吗?” “好看!当然好看!只是腰这地方还要改改,妹妹你的腰真细,穿着显得衣衫宽了!这袖口也要改小一些!你快换下来,让我再裁裁!” 没移兰馨正要解开衣服,脱下来交给龙俏欣。突然一下人匆匆过来道:“夫人,不好了,大人不知何事突然大发雷霆,正在摔东西呢!” 龙俏欣担心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忙赶过去看个究竟。没移兰馨来不及换装,也跟了过去。来到书房,见满屋子的破碎瓷片,文卷散落在地上,乱七八糟。李皓贤闭着眼睛,坐在椅上,咬着切齿,很是愤怒。龙俏欣等人刚要进来劝劝,李皓贤突然又睁开眼睛,拾起臺案上的笔筒,猛地朝门外扔去。‘砰’的一声,笔筒重重掉在地上,毛笔甩落一地。 “啊!”没移兰馨吓得娇叫一声。 李皓贤这才瞧见两人进来,但板着脸,没有言语。龙俏欣问:“皓贤哥,你这是干什么?出什么事了,发这么大脾气?” 见他不理睬,龙俏欣急起来,又问:“李大哥,你倒是说啊!到底怎么了!” 李皓贤恼怒地将一文书甩在地上,对她道:“你自己拣起来看看吧!” 龙俏欣不知何事,满心疑惑,蹲下将文书缓慢拾起,打开过目。原来竟是吏部发文,斥责李皓贤滥用职权,弄得江陵官商怨声载道,故而吏部来函训斥,并将其贬职到荆湖南路的郴州做知县。 龙俏欣看完,替李皓贤鸣不平道:“皓贤哥上任以来,抵灾救灾,安抚黎民,江陵百姓无不称道。可是朝廷却只听那些官商的谗言,不听百姓的心声,不但不给你嘉奖,还要将你贬职,实在太不公了!” 听她这样说,李皓贤宽慰些许,道:“朝政昏暗!如之奈何!想来我还不算最冤的,范大人的遭遇哪才叫不公!以前我总是奇怪,我堂堂大宋,为何总是敌不过辽和西夏,现在我总算明白了,这些大人们对外如牛羊,对内如虎豹,外敌固然可怕,内敌更加阴险!” 李皓贤发表一番感慨,龙俏欣默默倾听。没移兰馨听不太明白,但见他不快,便插嘴道:“贤哥哥,这官做得不开心,那你便不要做了!何必委屈自己呢!”龙俏欣责备道:“兰馨,不许胡说!皓贤哥自有主张,这件事,我们还是不要插嘴了!”李皓贤却道:“不,她说得对!我还真这么想的!要我跑到那偏僻的地方做知县,我干脆不干了!还不如回家种田去!我这就写信向吏部请辞!”说完,又插句题外话,指着没移兰馨的衣衫道:“兰馨,你穿上这衣服很好看!”没移兰馨得到讚许,浅笑吟吟。 李皓贤激愤难平,便也不顾后果,当下就写了封信函,称自己感染恶疾,无心理政,请吏部罢去他的官职,准他回乡养病。奋笔疾书之后,当下便派人递送京城。办完这等‘快’事,又命人将萧旭鸣等人从大牢内放了出来,不过李皓贤心底厌恶此人,暗下叮嘱狱卒先将萧旭鸣痛打三十大板,再放人。 一切妥当,剩下的便是等朝廷下达文书正式将其罢官。丢了官职,李皓贤并不在意,令他心痛的,是回京无望,从此再难与景阳郡主成就姻缘,上任这两月来,没收到景阳郡主片字信件,而今皇上已确认狄咏与景阳郡主的名分,恐怕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完婚了吧。每每想到这些,李皓贤心如刀绞,苦痛不堪。加之仕途不畅,更令他心灰意冷,递出请辞的信函后,便借酒消愁,每日喝个醉晕晕的。 这晚,李皓贤又暴饮不止,龙俏欣和没移兰馨苦苦相劝,全被他骂出房外。龙俏欣等两人无奈,只得将酒瓶全部收起,不让他再喝,然后将房门反锁之后离去。 李皓贤半醉半醒,仍未喝过癮,却找不到酒瓶,便发疯起来,大骂道:“为什么不让我喝,快拿酒来!快拿酒来!” 突然一阵声响,不知从何处闯进一人来,将两酒瓶放在桌上,笑语如花道:“我来替你斟酒!” 李皓贤睁开双眼,醉眼朦朧之下,见阮芷菁带着媚笑,正在为他斟酒。昏沉之下,李皓贤不理会她是怎么进来的,也不理会她到底所来图何,见有酒可喝,便也不提防,一饮而尽,阮芷菁娇声道:“好酒量!来再来一杯!”说罢,又为其满上,李皓贤照喝不误。又被灌了数杯,李皓贤伏倒在桌上,轻摆左手道:“不喝了!不喝了!酒入愁肠,相思更仇!人家都说一醉解千愁,我看是一睡解千愁才对!我睏了,你们回去吧!别管我了!” 阮芷菁见他已经意志模糊,偷偷从腰间取下利刀,再试探道:“李大哥,你真的睏了吗?不喝了?” “不喝了!不喝了!” “那我送你上路吧!”阮芷菁一改之前那万般柔媚的模样,眼露凶光,挥刀猛然向其背部刺去。李皓贤突觉背部一阵刺痛,立即惊醒过来,惊惶地望着她。阮芷菁一刀下去,以为得手,冷笑起来,道:“呵呵呵!李皓贤,你今日终于还是要死在我手上了!” 正在得意之时,突然发现刀身上竟没有一滴血跡,立即便了脸色。李皓贤坐起身来,又灌了一杯酒,然后伸出左手一根指头,摇晃道:“你差点就得手了,好在我事先防着你这小贱人,穿了护身甲,否则……否则我还真小命不保!呵!呵呵!”李皓贤说这话时,依旧摇摇晃晃,神智模糊。看来他酒醉并未全醒,只不过适才被刺痛,所以恢復些清醒。 阮芷菁后悔刚才没直接刺他头颅,恼怒之际,又拔刀刺来,心想这次定拿此人性命。李皓贤丝毫不躲避,也许他也躲避不了,眼看着她挥刀刺来,忽地朝她脸上猛吐一口酒,阮芷菁遂不提防,被酒刺伤眼睛,手一斜,有刺在李皓贤身上。虽然很痛,但是却伤不了他,然而李皓贤被他激怒,挥手顺势制住阮芷菁的穴道。阮芷菁全身一软,倒了下去,李皓贤伸手拉住,扶着她回到位置上,抱起让其斜着坐在自己的腿上,右手挽着她的后背。阮芷菁虽被制住穴道,但是仍能言语,见他如此轻薄,喝道:“你想干什么?” 李皓贤吐着酒气,笑道:“阮芷菁啊阮芷菁,你次次要杀我!可是却次次落在我手里!连我也记不清你失手多少回了!你真笨,大笨猪!” 阮芷菁怒斥道:“我没你这样卑鄙!” “卑鄙!你就很光明正大吗?你的手段又狠又毒!不过我不怕你,我天生就是你的剋星,你再有能耐,也敌不过我!你可真好,知道我一个人喝酒闷得慌,就来陪我!好,来,陪我喝一杯吧!”说罢,将酒送到她嘴边,阮芷菁猛地将酒喷出,骂道:“呸!” 李皓贤不悦道:“你不喝便不喝,干嘛要糟蹋这些酒!阮芷菁,我对你也算有仁有意了,你杀了我这么多次,我最终还是一次次放过你,从不追究,你为何还要如此恨我,杀之而后快?”阮芷菁愤恨道:“你杀了我爹,此仇不共戴天!我只要活着一天,就要报仇!你以为对我施些小恩小惠,就可以让我放弃报仇了吗?”李皓贤道:“你爹!没错,我杀了你爹,我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你爹也不是什么好人!当年你爹在商丘,独霸一方,勾结官府,胡作非为,为祸与丹阳教不相上下。商丘百姓,数不清的人受到欺压,后你爹与丹阳教发生摩擦,被灭了帮,商丘百姓没一人替其惋惜,都说这是报应!你爹既然干得这等行当,也该料到有死于非命的一天,只不过死在何人手里罢了!知父莫若女,你爹的行径你这个做女儿的比我更清楚!” 阮芷菁听他这样说,一时无语可对。李皓贤不理会他,又斟一杯酒,独饮起来。阮芷菁静了一小会,又嚷道:“我爹纵有不是,罪不至死!你杀害我爹,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李皓贤厌烦起来,突然出手点了她的哑穴,让她无法再言语,然后道:“你与那萧旭鸣一样惹人讨厌!今晚不想听你像苍蝇一样在我耳边嗡嗡作响,我只要你闭上嘴巴,陪我喝酒便成!” 李皓贤一直将她搂着,阮芷菁满面通红,又羞又恨,咬着牙恨恨瞪着他。李皓贤觉她娇喘细细,不知是因愤怒还是羞愧,心砰砰直跳,全身发热,身上的阵阵幽香,挥散过来。黑髮柔丝,擦在手臂上。李皓贤又灌几杯,头脑又昏昏沉沉起来,迷蒙中,瞧见怀中的竟是自己的爱人景阳郡主,见她柔情无限地望着自己,肌肤温和,娇媚含羞。李皓贤又想起他俩在襄阳城外破庙中的情景,霎时间意乱情迷,不禁往她樱唇上深深一吻,轻轻唤道:“曦顏,我好牵掛你!” 阮芷菁见他越来越无礼,又愤又惊,心跳更加急促,娇喘连连,胸脯起起伏伏,让人看了慾火更加高涨。酒劲作用之下,李皓贤完全将她当成景阳郡主,刚才深深一吻,心中爱火燃烧更烈,突然又猛地将她抱起,缓缓来到床边…… ………… 在阮芷菁身上宣泄完自己的情感后,李皓贤便沉沉睡去,直至第二日清晨,清醒过来,猛然想起昨晚之事,惊惶不已,暗叫不好,猛地乍起,柔柔眼睛,定眼一看,见阮芷菁衣衫不整,娇躯半裸的躺在自己身边,哭得两眼红肿,怔怔地望着自己,晶莹的珠泪滚滚而下,被褥都没浸湿了一大片,眼光中带着屈辱和愤恨,李皓贤与她对视一眼,便心虚起来,不敢再瞅她那如刀似刺般的眼神。 酒醒过后,李皓贤痛悔不已,心中暗自骂道:“我怎会做出这等荒唐之事!这下完了,我该怎么办?”此时他头脑一片空白,足智多谋的他,在这样的难题面前,束手无策。事情已经做下,李皓贤感觉对阮芷菁应该负责,唯今之计,只得好言抚慰,并许诺娶她为妻,希望能补偿于她。 当下,李皓贤慌忙解开阮芷菁的穴道。终于能够动弹,阮芷菁马上用被褥盖住自己裸露的身躯,然后一言不发,只是啜泣,望着她脸上仍在流淌的泪水,李皓贤又愧又怜,言道:“芷菁,我对不起你!你放心,我一定会负责任的!做我的妻子吧,我会尽力爱护你,补偿你的!”阮芷菁咬咬牙,用被褥擦干脸上的泪水,平静道:“把我的衣服拿来!” 她平静得让人觉得可怕,李皓贤心里一寒,不知她此时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此时需儘量安抚她,遂起身在床边拿了衣服,递给她。阮芷菁接过衣服,道:“转过身去!我要着衣!”阮芷菁似乎还想维护自己这最后的一丝尊严。李皓贤拾起自己的衣衫,转过身去着上。两人分别整理好衣装,李皓贤又缓缓来到床边,坐在阮芷菁身旁,柔声道:“芷菁,是我不好!你别再伤心了,要杀要剐悉随尊便吧!如果你不愿嫁给我,就杀了我吧!”阮芷菁冷冷无语,起身离床,拾起昨晚被打落地上的匕首。李皓贤心中一惊,暗道:“看来她真的要将我杀之后快!也罢也罢,我玷污了她的清白,就算她要杀我,也是应该!我对不起她,又负了曦顏,更一事无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死便死吧!” 阮芷菁默默地望了望手中的匕首,又用哀怨地眼光蔑了一眼李皓贤。李皓贤觉察到她神色有异,忽见她双手里握匕首,准备朝自己小腹刺去。所幸李皓贤事先有所察觉,危急之际连忙打出劈空掌,阮芷菁双手被隔空劲力一震,身体向后而倒,致使刀身偏离,未能刺入,但却将小腹划开一口子,鲜血直流。阮芷菁自杀未遂,执刀又想再来,李皓贤已冲到面前,慌忙制住她,夺去手中之匕首,又为其封了伤口周边穴道止血。 阮芷菁的鲜血已经染红衣衫,李皓贤关切万分,立即两掌齐出,将反锁的门震开,抱起阮芷菁,冲出门外,大喊道:“快来人啊!俏欣,兰馨,快些过来!”怀中的阮芷菁在挣扎,嚷道:“为什么不让我死?让我死!”李皓贤不予理会,紧紧抱着她,又喊了几声,龙俏欣她们急急赶到,见这样的情景,惊愕道:“皓贤哥,发生了何事?”李皓贤急急道:“快,俏欣你快去请大夫过来!兰馨,你帮忙替她包扎一下!”两人慌忙应允,各自忙活去了。 待大夫验视过伤口,李皓贤问道:“大夫,她怎样了!”大夫道:“这位姑娘伤口并不很深,只要好生调理,很快便能癒合。只是失血过多,需要服些药进补。我替她开两味药,一味外敷,一味进补,你等小心照料,别让她伤口再裂开感染!”大夫开出方子,李皓贤亲自去药铺抓药。临行前,担心阮芷菁随时有再次自杀的念头,便让人弄来一副手镣将其銬住,并吩咐不要让其有机会接触利器。 阮芷菁虽得救,但意志消沉,不肯进食,一心求死。李皓贤担忧不已,反復思量解救之法。到了晚上,阮芷菁依然不肯进食,龙俏欣在旁好言相劝,她却如石头人一般,一动不动。李皓贤端着刚煲好的药入内,龙俏欣遂言道:“皓贤哥,阮姑娘她还是不肯吃,这如何是好?” 李皓贤微笑道:“别怕!我来对她说,你也累了,先下去歇息吧!” 龙俏欣点了点头,退出房门。李皓贤遂将房门关起,故作姦猾地笑道:“芷菁,还在生我的气啊!我想了许久,昨晚发生的事,断然不能传扬出去!可这活人我还真不放心,好在你也一心求死,那我还是做个顺水人情好了!你瞧,这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你喝就可以上路了!来,乖,喝了它吧!” 阮芷菁凝视了一会那碗药,信以为真,终于开口冷笑道:“哼!你终于还是原形毕露了!好,我阮芷菁没本事杀了你这恶贼,又被你玷污,再没脸活在这世上!不过你也别得意,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说罢,便想去端那碗药。 李皓贤止住她道:“誒,你急什么!既然要上路,好歹也做个饱死鬼嘛!你我一夜夫妻,我还是心疼你的!你空着肚子,怎好上路!来,这桌饭菜,就当我为你饯行吧!等你吃饱了,再喝药不迟!” 阮芷菁又是冷笑,心中暗道:“恶贼,这就是你所谓的怜惜!”既然自己求死的愿望得以实现,阮芷菁便不再坚持,抓起碗筷便吃了起来。她是真的饿了,也不顾吃相,大口吞咽。李皓贤望着她,心中鬆口气道:“总算把她骗得进食了!只是这招只能用一次,这日后不知怎办才好!唉,过得一日是一日吧!” 阮芷菁饱餐一顿,要过那碗药,咕、咕、咕一口饮尽,便闭眼等死。却发觉有些不对劲,睁眼举起碗凑到鼻边一闻,斥责道:“这碗不是毒药!”李皓贤狡猾地眨眨眼睛,微笑道:“果然是行家!一闻便知,不过我目的已经已经达到,我的乖娘子,吃了这顿饭,你又可以撑上好多天了!”阮芷菁气得满脸紫胀,道:“你……”愤慨不过,伸手一巴打来,她銬着铁链,出招缓慢,李皓贤迅猛握其手臂,反扣其脉门,右手轻轻抚摸她的玉手,言道:“你要小心些,别让伤口裂开了!”阮芷菁骂道:“我不甚又中你奸计,但你别得意,日后我不会再进半粒米饭!”李皓贤一时无言可对,思索片刻,突然计上心头,笑道:“你别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你生是我的人,死了不也是我的人么?要是你真的寻了短见,我会在你的墓碑上刻‘李氏妻芷菁之墓’,你觉得怎样?”此话又将阮芷菁一激,颤声道:“你,你怎可这样写!”李皓贤笑吟吟道:“为什么不行?你我既拜过堂,又洞过房!这老婆死了,我总要亲自操持下后事吧!”阮芷菁激愤地骂道:“无赖!我不准你这样写!”李皓贤哈哈大笑,说道:“这恐怕就由不得你了吧!你无亲无故的,若是死了,谁人理你!还不任由得我在墓碑上写!” “你……”阮芷菁又败下阵来,无可奈何。李皓贤得意道:“所以啦,我劝你还是别死,否则我便将你埋在自家坟地,将你的牌位放上我家祠堂!”阮芷菁无言以对,只得又用愤恨的眼光瞪着他。李皓贤毫不理睬,又道:“还有,我听医书上说,若人病重难以进食,可由亲属用口代为咀嚼食物,后嘴对嘴喂食,如飞禽走兽喂食幼崽一般。你明日再不进食,我只好也用这法子了!我呢还要当着众人的面如此为之!这其中利害你自己想清楚吧!”说完,李皓贤为自己这灵机一动的想法暗自叫好。 ………… 李皓贤装无赖嘴脸,将阮芷菁吓住,让她不敢轻易绝食求死,终于鬆口气。次日,阮芷菁不再抵抗,愿小口进食。李皓贤大喜过望,斟茶端药的,侍奉更加殷勤,如对自己妻子一般。虽她依然仇视自己,不理不睬,看似毫不领情,但李皓贤知晓她只不过碍于顏面,放不下矜持而已,并不在意。如此过了三日,吏部批復的函文已经送到,准许李皓贤辞官归田。李皓贤对这已不再留恋,嘱咐龙俏欣等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去。 次日清早,李皓贤将官袍、印洗等上交完毕,便带着龙俏欣等人赶着马车上路了。来到城门口,却被一群人拦住。见李皓贤出城,一人便喊道:“大伙们,这位就是李大人啊!”此言一齣,众人立即围了上来,李皓贤一惊,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一老者行礼道:“大人,我们是江陵的百姓!大人到任以来,为我们江陵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我等铭记在心,如今你却要走了,乡亲们都捨不得你啊!你看,这七里八乡的人听说您要走,都自发赶来送行!大人,您为何要走呢,我们多么希望您能留下来继续治理江陵!” 李皓贤顺着他指的方向朝城外望去,大吃一惊。只见官道两旁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百姓们夹道相送,绵延竟有数里。李皓贤大为触动,下车对众乡民道:“各位乡亲,李某不过上任两月,所做之事都乃自己分内事,你们何须如此相送,真是折霎我也!你们快快回去吧!”老者却言道:“大人此言诧异!当初江陵遭灾,百姓们饥病交迫,被逼“十日卖一儿,五日卖一妇”,是何等惨状!那时我们日夜盼着有人能主持公道,可是江陵官商串通一气,我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大人上任之后,立即惩办贪官、奸商,平抑粮价,开仓賑济,控制疫情,将千千万万的老百姓救活!大灾过后,又发谷种,让我们復耕,使我们的生计有了保障,还屡下田间,带领我们疏通渠道,灌溉农田。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大人虽上任两月,干的件件却是实事,而有些人当官十年,却只肥了自己,苦了民众!我们的心都亮的很,大人被朝廷罢官,不是因为干得不好,而是受了奸臣的排挤!大人,我们就需要你这等好官啊!江陵百姓无不希望你能够留下来!”老人讲完这番言语,人人点头称是,群情激昂之下,竟将车马团团围住,不让他们离开,有些人甚至跪在地上叩拜。李皓贤没想到自己在江陵两月的治理竟是民心所向,不由被眼下的这一幕感动得眼泪溢出,向众人深深鞠一躬道:“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对我的这番情义,皓贤感激涕淋,当初我上任之时,就立志要让江陵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只可惜李某上任时日太短,这等宏愿难以完成,所幸这两月能做些利民的好事,现在得到各位的称讚,心中也有所宽慰!至于去留之事,这乃是朝廷的命令,非我等所能主宰,新任知府不日便到,我相信他必然能继续造福江陵百姓,至于李某,眼下只是平民一个,无力再为各位乡亲办事,如今我只想回家看望高堂,侍奉左右,各位乡亲行个好,让我离去吧!” 众人依然不依不饶,拦住道路不肯离开。最后不得不惊动州府,派人替其开道。百姓无奈,才让开一条道路目送李皓贤的马车离去。望着站满一路的百姓,李皓贤心中感慨道:“这样才叫做官!虽然我只当了两个月的知府,但却对得起黎民百姓,也问心无愧了!”百姓们极不愿意的让开一条道,让车马缓缓前行,边走边听见四周的百姓在喊:“大人一路走好!”“大人保重啊!” 李皓贤坐在车前,不断地向众人行礼,言道:“乡亲们保重!”场面十分感人,官民之间真述别离之时,突然远处一人大喊道:“李皓贤,你这狗官别走!”这好端端地,突然听到这样的言语,众人都一怔,李皓贤听这把声音有些熟悉,待来人走近一看,又是那讨人厌的萧旭鸣。只见他和那形影不离的师妹又跑到官道前,拦住去路,执剑指着马车,骂道:“李皓贤,快快过来受死!” 李皓贤大感厌恶,跳下车来,对一旁的百姓道:“乡亲们,这人是李某的仇人,今天他为取我性命而来,各位乡亲请退开一边,以免受李某牵连!”百姓们大为不解,一人上前问萧旭鸣道:“这位小哥,李大人乃是好官,深受百姓爱戴,你为何还要取他性命?”萧旭鸣大嚷道:“大伙别被他外表欺骗了!他害死我家小姐,这笔血海深仇我定要与他算个清楚!”众人听罢一阵惊嘆,议论开来。龙俏欣本对萧旭鸣并无厌恶,但见他数次纠缠,眼下还要再次无理取闹,玷污李皓贤的名声,实在气愤不过,猛然卷帘下了马车,大声喊道:“大伙别听他胡说八道!”说罢质问萧旭鸣道:“萧旭鸣,我问你!你家小姐是否我姐姐?”萧旭鸣指着李皓贤答道:“没错,正是他害死了你姐姐!”待他说完,龙俏欣对众人大声言道:“各位,别相信他的话!我姐姐正是李大人的结发妻子,她的死乃意外,我姐姐生前深爱我姐夫,直到死前一刻,还是在我姐夫守护之下含笑离开人事!我身为她亲妹妹,对姐姐的心意甚是了解!所谓姐夫害死姐姐,根本是无稽之谈!”对众人言罢,又对萧旭鸣道:“萧大哥,姐姐已经死了!我知道你对姐姐一往情深,但是求你别再为难姐夫了,姐姐生前对你没有半点情意,直到死前一刻也没有,你为何还要与我姐夫纠缠不休?如果姐姐黄泉有知,也不能安心地下!”萧旭鸣固执道:“连你也站在他这边,替他说话!你怎么对得起你姐姐?我今天非杀了他不可!”说着正要上前动手,一名老者立即拦在车前,萧旭鸣喝道:“你这是干什么?给我让开!”老人言道:“年轻人,李大人的妻子过世,与你何干?李夫人的妹妹已经说得明明白白,她姐姐死于意外!虽然老朽我不知这个中原因,但是我信得过李大人的为人,更信得过李夫人其妹的证言!我看你凶神恶剎的样子,就不像是什么好人!李大人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今天你要杀了我的恩人,我怎能让你得逞,老朽虽然体弱,但是这副老骨头还是可以为李大人挡上一挡的!要杀他,你先杀了老朽吧!”萧旭鸣见此一幕,大为诧异,怎么想也想不同这老人家为何要如此维护李皓贤,情绪激动起来,喝道:“老人家,你快让开,我不想伤其他人!快让开!”无奈他这样的恐吓没有任何效果,反倒是被这老人家一鼓动,众乡亲一拥而上,都挡在李皓贤面前,言道:“要杀大人,先杀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