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后108针 第51章　大火过后

没多久，疗养院大火的新闻便震惊了全台。原因无他，不论是这场大火的规模，死伤，都足可替台湾灾难史写下新猷。而在大火灭了差不多后，各大电视台新闻记者皆来到了现场，在新闻记者之前，警方更是早早就将现场围起，令维安局的人能好好挖掘，搬运尸体。 而究竟大火起因为何？为什么？一时半会，调查单位仍看不出端倪，但却能得出一个结论，是有人蓄意纵火。 这唯一被肯定的线索，当然也就成了各家媒体炒作的利器。可光是这一已知线索，就够震撼的了。 “惊！台湾有史以来最大火灾！死伤目前已知超过４０余人，未见生还。警方目前推估是人为蓄意纵火！” 斗大且长的标题不断以跑马灯形式在萤幕顶端流动。 “究竟纵火犯是如何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达成全院八栋主建物的连环大火？又是如何将全院所有工作人员、病患等全关死在室内的呢？警方目前仍无头绪。不过可推测纵火犯不止一人，极有可能是集团组织的策划行动，警方更不排除是恐怖攻击……”记者井井有条的叙述着已知经过和案发现场，脸上肌肉却甚是僵硬，两眼中更可嗅出一丝恐惧。 同一时间，全台超过千万人都驻足在电视机前，看着那有如撒但降世的黑烟远景，及灭火后鸟瞰疗养院的一片狼籍。两个画面不断循环播放，场面实是怵目惊心。 民众看在眼里，这宛如电影般的情节上演，心中虽感惊恐，却也庆幸好在是发生在市区这间人人畏惧的诡秘疗养院。 这间疗养院的所在市区人尽皆知，但实际却少有人了解，普遍都认为是一所隔离全国所有重大精神病患的看护所。而消息传出后，场面虽让人畏惧，但大众心里却有种没有所谓的心态，心中更滋生了“还好是发生在那种地方”的想法。 更有网民跳出来说道：“市区内长久以来得拨冗出这么一大块地，却是给这些被社会淘汰的边缘人耍憨。这该是则喜讯，高兴吧建商们！” 不一会，这种言论快速造成一股旋风，更演变成两派人马的互论。另一派提昌生命诚可贵，就算是占用了市区高级地域，也不该用这种心态去看待人命，当然这说法是普遍获得支持的。 网上讨论之热烈自不在话下，电视节目更是台台关注。而当死者身分陆续验出后，便又再度震撼了全台。 诸如过去的政商名流，业界能人等，几乎全都是在各行业曾拥一片天的人物，现在全成了大火下的冤魂。 家属认亲时又是一幕幕哀恸的生离死别，并异口同声要求检方迅速查出纵火元凶，否则死不瞑目云云。 警方也当然口语承诺了，但心里却都想着：“这事是绝对查不明白的。” 又或许该说，警方没有人愿意去深入探究，因为各自都心里有数，倘若深入，那将又是一场浩劫。 而市区内被公认为最有行为能力的市长直属维安局总部，不久也对外向外界宣称市长将会对这起火灾彻查到底，还社会一个血淋淋的真相。话虽如此，王霆霏自也知道这只能是安抚民心的片面之词，当然，人民得到了些宽慰倒是真的。 然而这起火灾同时也盖过了过去一个月内社会讨论最激烈的职棒枪击事件，也让几位体育名嘴顿时失去了饭碗。 可众多社论名嘴当中，总有那种无话不聊，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全方位人物。 其中有位台湾公认名嘴界中的权威，号称情报网深入各大阶层，八卦杂志票选蝉联“爆料王”连续十一年的社论界第一把交椅，人称“铁嘴元神渡众生”的全知先生，李从元。人称“元神”的他，媒体自然没有漏掉他的看法。 “嗯是的。我想在大火的原因没有查清楚以前，政府绝对不能善罢甘休。许多超乎常识的疑点，今晚我都会在节目中提到，不过在这里也要呼吁民众不要太过惊慌，不论究竟是不是恐怖攻击，我相信凶手一时是不会再有什么惊人之举的。”李从元对着镜头侃侃而谈，双目更充满了自信。 “哦，这是怎么知道的呢？”记者追问。 李从元只是撇下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晚上锁定我的节目自有分晓。”说完便穿过了媒体阵中。 李从元的年纪并不挺大，以他现有的地位来讲，四十初头的年纪实在还很轻，但其分量却已是能够呼风唤雨，摆布社会，操弄大众意向的人了。 不论李从元的爆料是否有无恶意，但事实是，迄今已有不下百来位政客在他的爆料下被弄倒，较著名的多半为政治腐败的爆料，这也是其声望主要来源，毕竟现今官场实在太过黑暗。 而其他象是娱乐圈秘辛他爆的料自也不在少数，其他更有财经界、新闻界，甚至卫生管制漏洞，或者国防安全，网路疏失等等他都涉及，且往往都逼的有关单位出来道歉或下台，一连十余年，也才让他赢得“铁嘴元神”、“全知先生”、“地下市长”等美名。 李从元为准备晚间于节目上的演出，在自家新闻台大楼门口从媒体阵中杀出一条血路后，便赶忙架车离去。 回到于都心的高级住宅区后，他便在保镳的护卫下，顺利进了家门。 一进家门，他当即嚷道：“妈！那人到底醒来了没有？都已经两个晚上了。” 半晌，室内才传来话声：“今早已经能吃了，只不过……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妳说什么？” ＊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大马路上的车潮也随之暴涨。喇叭烦躁的喧嚣，多如天星的灯晕，让人无奈的三色指挥官，这些现象一成不变的占据了傍晚的市区街道数十年之久，唯一有变的是，车潮间不再混杂滚滚浓烟。 这应该是前市长谷雪松任内最让人激赏的政绩了吧。替代性能源的推广，顿时让台湾多了个亚洲环能岛的美名，其推动的“氢能源普及计画”也顿时让台湾成了亚洲众多国家争相效仿的对象。 王冯燕下午练完球后，就直接来到了TSP总部大楼大门口。由于自己无权进入大楼，也不想用其他手段渗入，他便老老实实的躲进一旁花丛中，苦苦等待佳人的出现。 王冯燕所在花丛旁便是公车候车区，只见一辆辆的公车进进出出，停停靠靠，熙来攘往络绎不绝。若换做是十几年前，只怕王冯燕此时早被排烟呛昏了。 时间分秒流逝，王冯燕心下也分外焦急，因为此时早已超过下班时间久矣，却迟迟不见有半个貌似倪彩辰的妙龄女子从大门步出。 “下班了吧？吃便当？跟上司打屁聊天？还是……有偏门？”王冯燕不断胡乱猜测，耐心也快磨得差不多了。 忽然，他撇见一个人影，只是静悄悄的于大门一侧阴影下踱着碎步。 王冯燕看那人衣着保守，身姿却甚是眼熟，不一会，他便认出了那人身分。 “那不是，昨天接彩辰走的畜牲吗，果然今天也来了吗？只不过，这回怎么这么低调？” 王冯燕认出那人身分后心情反而好了些，因为他知道倪彩辰确实还在大楼中。 没多久，大门一开，这回却是来了一票说说笑笑的中年男女，看上去象是一票上级人物相约吃饭的样子。 待那票人走远后，果不其然，王冯燕又一次在花丛中盼到了心中伊人。 只见倪彩辰身着一袭黑色套装，看起来多了分成熟内敛的气质，但动作看上去，却不象是要和那明星约会，反而有加速离开的意味。 见倪彩辰要走，黑影中那男子便快步上前，一把拍上倪彩辰左肩。 倪彩辰象是吓了一跳，回头见那男子，当即又退了几步。 王冯燕只感古怪，莫非那人并非是昨天的超跑帅哥？一时无法定论，只有继续看下去。 不久，远远看去，两人像是吵了起来，只是距离实在太远，王冯燕根本听不清话头。 又过了一阵，却见二人竟向自己方向走来。 王冯燕登时一凛，只想该不会自己行踪曝光了吧。他稳住气，直到几可辨识二人神情的距离时才慢慢放下心。 在确认二人注意力不在自己方向后，王冯燕自便观察起了二人神情细部。 只见倪彩辰脸上神情暗淡，兀自低头慢行。而男子虽戴上棒球帽，口鼻也用口罩摀住，可姿态，气息确实是昨日见到的超跑帅哥没错。 王冯燕一见那人浑身透出的跩样，恨不得上去就是一拳。 又观察了一阵，二人像是要等公车。见二人站的老开，且一句话都没说，王冯燕便暗自窃喜，只道两人关系似乎不如自己所想的亲密。 由于等车的人潮早过，因此二人这回等车，附近更没几个人影，刚好让花丛中的王冯燕看的更为方便。 “今晚真的不来？”那男子突然道。 倪彩辰只是摇摇头。 “怎么，昨天都已经那么高调了，还怕被拍吗？”男子说着，身体便悄悄靠近。 “这畜牲……”王冯燕心中暗骂。 “我才说了，你昨天实在太过分了。要不是你的身分……我根本不会上车。”倪彩辰冷冷道。 “哦？我们小彩昨天原来是顾及我的颜面啊！真是让人感动。”那男子柔声道，左手更偷偷扶上倪彩辰的纤腰。 倪彩辰二话不说，随即推开了那男子。男子见状，当下恼羞成怒，一掌凌厉递出，在倪彩辰脸上拍的脆响。 “啊！”倪彩辰身姿轻盈，这掌哪能受而不倒，当下向后一软，娇卧在地。 王冯燕一见，这下再也暗耐不住心底的满腔怒火，顿时纵身一跃，从花丛中窜出。 那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回头一看就是一颗砂锅般大的拳头狠狠迎来。 “呜呼！”男子哀嚎一声，口罩都给飞了出去，当即倒地不起。 不过这一拳哪能泄尽王冯燕的心头之恨，见那男子狼狈在地，更没任何同情心，随即又是一拳狠狠揍在男子引以为傲的帅脸上。 “呜呜……”男子痛的抱头掩面，在地上打滚。 这时只听远方喀擦一声，王冯燕当即停下拳势，知道自己身旁已然吸引了些许碍事的目光。他偷偷望一旁在地的倪彩辰撇了眼，只见倪彩辰一脸惊疑的抚着热辣的左颊，只是望着自己。 不知是否顾及外人的目光，还是疑似狗仔的跟拍，又或是内心莫名的羞愧。王冯燕没正眼瞧上倪彩辰，也没上去安抚，只是头也不回的拔腿就跑。 接着闪光灯四起，不知从何而来的狗仔这会全员出动，只将地上男女二人的洋相拍的是一览无疑。 倪彩辰才管不了那些，她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那走远的背影，夜色中只觉得很是熟悉，却也留下说不完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