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后108针 第97章　鬼人刀龙

倪彩辰这会是吓的几乎哑了，差点没从位上跌下来。 她见焦大朗再度悠悠走回坐位上坐下，并持续对自己投以诡谲中带点趣味的目光，好似自己背地的行为遭到揭穿带给他极大的乐趣一般。 只见焦大朗推了推银边眼镜，以充满强烈兴趣的眼神打量着倪彩辰。 倪彩辰朝他撇了一眼后便不敢再看，只好垂下目光，稳住呼吸，静静听后发落。 半晌，她听到焦大朗兴奋道：“啊！看呀，人们聚集起来了，真是壮观的景致啊……” 倪彩辰一听只觉一头雾水，这便微微抬起视线瞧去。但见焦大朗不知何时已到了窗边，正静静赏玩着场内风情。 “妳喝酒吗？”焦大朗问道。 倪彩辰顿了顿才道：“一点点。” “要是现在有酒就好了，啧啧。待会的戏码若能配上酒，那才叫一绝。”焦大朗摇头叹道：“可惜啊……反正我也戒了，无所谓。” 焦大朗边说着，又慢步回来坐下。坐定后，他将双手合十置于桌面，并装做一脸和睦的看向倪彩辰道：“好了，该来谈谈妳刚刚是给谁发讯息了，嗯？” 倪彩辰正犹疑该不该脱口时便脱口道：“反正，等等你就会知道了。” “哦？意思是他们会来吗？这真是个好消息啊，那我得好好迎接才行，多谢妳了。”焦大朗微笑道，这便又起身望门口走去。 就在他只离门边三大步之遥时，门敲了。 焦大朗眉头微皱，停下步伐，边望身后倪彩辰撇了一眼。 “请进。”焦大朗温和道。 话一出，门随之即开。只见跨入室中的是一名浑身血污，手持血刀，面带血渍，颏下柳须却一尘未染的深目老者。 尽管脚下走动，老者一双细长深沉的锐眼是直盯着眼前这名银边四眼肥秃佬不放。而肥秃佬见状，也逐渐敛起脸上洋溢的兴致，并悄悄放出了凶光。 二人无语对峙良久，焦大朗这才冷冷吐道：“五个，还是六个。” “加你，是七个。”刘迎风凛道。 焦大朗闻言，霎时间是怒不可遏，当即从怀中取出瓦斯枪便要望刘迎风射去。但见刘迎风早已看得清晰，就在瓦斯枪抽离焦大朗怀中的剎那，刘迎风钢刀已到，轻轻一拨，便将枪弹飞出去。 焦大朗见状，不禁咬牙喝道：“你以为你打得赢我吗！你这个劣等杀手。” 刘迎风只冷冷回道：“我不是来和你分胜负的，我是来取你狗命的。”说着，钢刀如雷闪般急刺而出，是狠狠将焦大朗前后贯穿。 “啊！”后面的倪彩辰一见，不禁摀脸倒抽一气。不过纵然害怕，她也瞧出了鬼怪，那就是刺穿的刀刃并没有任何血迹，连原本带有的血污都去得精光。 刘迎风自也查觉到异样，他见刀刃拔不出，当下一凛，立即弃刀后跃，可终究慢了半瞬间。 只听唰啦一声，焦大朗手刀横劈，刘迎风腰间登即迸出鲜血。 “呃……”这一下，刘迎风只好摀住腰间望背后墙壁紧贴，确认伤口并不是太深后，他又重新摆开了架式。 情势瞬间逆转，焦大朗会心一笑，悠哉的取出腹部钢刀后喜道：“嘿呀！这下我有刀可使啦。” “别动！” “嗯？” 只听后头有人声叫住自己，焦大朗这便向后一瞥，见是方才击倒的两名随扈正拿起被弹飞的瓦斯枪对准自己脑门。见是如此，焦大朗又笑道：“啧啧，看看哪，这不是刚才两个故意装死的假随扈吗？倒是把面具摘下来露露脸吧。” 身后那二人一听，自都为之一颤，相觑了眼后便同时摘下人皮面具。只见为首持枪的又是一名头顶光秃的无眉男子，而身后略矮的则是名面容俊朗，浏海飘扬的青年人。 “姜……万国？”位上倪彩辰不禁掩嘴惊道。 “陈庸……”刘迎风喃喃吐道。 “咳呀，彼此都认识啊！真是欢喜大团圆哪，可惜都活不久了。”焦大朗两眼一绽，以常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回身一劈后，陈庸手上的瓦斯枪便立即断成两截。 陈庸大惊，赶忙退后取出匕首，就在他抬眼瞬间焦大朗已然挨近，旋即又是一刀。 “呀啊！”陈庸低吼一声向后跪倒，手中匕首已不知去向，而胸口登时是腾出一道深长血痕。 “乖乖躺到一切结束，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啧啧。”见陈庸已没了战斗能力，焦大朗遂将视线望一旁姜万国撇去，未料这时看去，姜已不在原地。 “哦？脚下还挺快的。”焦大朗回身一望，但见姜万国是牵着倪彩辰正望大门步出，同时刘迎风则掏出了匕首，以及陈庸被弹飞的匕首两刃，并相互搓磨着。 “东西都弹来弹去的，嗯？”焦大朗比手划脚，邪笑道。 ＊ 眼见球迷流散，人群逐渐稀疏，同时顶上密布的杀手们则不住蠢动，且愈增愈多。 尽管黑无类已聚集了所有西装客，且皆有配枪，但那职业杀手所透出的冷绝、稳练的从容杀气，就算守在机枪阵地，甚至再叫上台坦克，都不免令人屏息的戒慎恐惧，未战先怯。 “有什么计画吗？”黄泷灏边抽出战术军刀边道。 “我还期待你告诉我勒，你这个前凉山特勤队分队长。”黑无类边戴上皮手套，边苦笑道。 “啊……想见识见识鬼是怎么死的吗？”黄泷灏边注视着顶棚杀手们边道。 黑无类搓了搓鼻子，叹道：“只怕，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那可真遗憾哪。”黄泷灏摇了摇头道。 后头王冯燕一听二人竟开始了视死如归的决绝玩笑，自也不免心焦起来。 “二位大哥，难道眼下除了战，就没别的法子了吗？”王冯燕焦急道。 黄泷灏向后对王冯燕撇了眼后道：“小子，你别会错意了，这场战争，你不必参加。眼下你该做的，就是使出浑身解数逃离这座球场。” 黑无类也道：“他说的对，如果你在这里出事，那我们这一战，哪怕死了也是死的不明不白。” 三人交谈间，出口处的人群粗估已不到百来位，战争一触即发。 黄泷灏见王冯燕两眼直盯着出口处发楞，便道：“王冯燕，想来你应该知道，出口是不能指望了。当你踏入场内的剎那，棚上两翼的狙击手绝不会放你踏出三步之外，然而就算你躲过了狙击手，成功来到出口，但只要有任一名杀手堵在当下，你也是必死无疑。”黄泷灏说着，边用下巴望顶棚挑了挑：“你瞧，上头的人估计百来以上，分一位用来看住大门的机会有多少？别说你了，就算是我俩要跑，出口存活的机会也是几近于零。” “所以呢？我还有选择吗？”王冯燕摇头嚷道。 “往后爬。”黑无类接过部下的枪枝后道。 “嗄？” “为了不让观众察觉，在我们头上顶棚处该是不会有杀手掩藏。当然，这也只是猜测，不过起码是比出口的生存机会高多了。”黑无类道。 王冯燕一听，自也只有点了点头。 “哪，这你拿着，有开过枪吧？”黑无类接过手下枪枝，再递给王冯燕道。 王冯燕摇摇头：“算有吧。” 黑无类见王冯燕神情，自也猜知一二，便笑道：“好吧，既然枪没法给你安全感，那你说说看，你惯使甚么武器？” “我身上是有小刀，但我还是比较擅长使用短棒。” 黑无类点点头，这便望向一旁黄泷灏。黄泷灏会意，随即一刀往栏杆处砍下，接着一个转身，铿的又是一刀，一截空心铁管当即落下。 “如何？”黑无类将铁管递给王冯燕道。 “还行。”王冯燕接过铁管，把玩了几下道。 这时，正当王冯燕准备动身，人群还未散尽的同时，对面顶棚上三五人已射出了枪绳。只见那喷出的绳索是又急又快，并且笔直横跨上百公尺，直朝众人所在二层看台袭来。 而黄泷灏并没等绳索钩上任何东西，但见他踩上栏杆飞身纵跃，凌空避过绳索钩头同时回身顺势急劈，是将前端钩头连绳斩下。紧接着他攀住绳索并不断向上爬升，眼看绳索就将下坠，他仍能于空中保持平衡并持续攀绳上升。 对向持枪绳杀手见黄泷灏攀绳爬升速度奇快，这便立即弃下手中枪绳，怎料黄泷灏这时却反将手中绳索割断并望二层看台处掷去。 砰！ 枪鸣声起，黄泷灏却已及时藉勾住栏杆的绳索望一层看台处荡去。 当！当！当！ 但见黄泷灏身形轻巧，于椅背上连三跃后着地，只听背后这时不分敌我，皆同时传来阵阵奇呼。 然而这一剎那间的动荡，是吸引了剩余观众的注意。只见余下球迷纷纷仰头上瞧，却见四条绳索横跨两翼观众席，而一条则是悬垂于二层看台栏杆并不住摆动。众人一见这番景致，遂再望对面二层看台一票西装客探去，只道这一切鬼怪皆是这群人所为，但想到那是政府人员，自也没敢多再留意。 “这家伙当真不要命了？”黑无类也不禁赞叹道。 由于黄泷灏的意外演出招来余下球迷注意，这使得杀手联盟一方迟迟不敢有所动静。黑无类这会抓准时机，便让几名枪法了得的部下及时以消音手枪射断绳索。 “场地整理，还请球迷朋友尽快散场。”于门边，带头的工作人员亲切道。 余下球迷一听，靠近门边的自是乖乖尽速出场，而剩余一小部分还停留于场内的，则是说什么都不肯加快步伐。 “后面的朋友？”工作人员探头道。 “欸！为什么那群人会拿着枪，你们到底在搞什么东西啊？”剩下一众中，一名肥度佬嚷道。 只见那工作人员笑了笑，这便将大门拉上。肥度佬一众见状急忙伸手叫嚷，怎料那工作人员这会竟利落掏枪连射，瞬间将余下一众尽数击毙。 “完毕。”工作人员语气冷然，对着对讲机道。 这时，于一众杀手前，为首者伸手便望下方看台处一指，顷刻间，上百名杀手同时动身，钩索漫天飞舞，交织穿插，足足将球场内野上空完全垄罩。 紧随而至的是上百名黑色装束的近战杀手同时自顶棚纵跃而下，沿钩索天桥急踏而来。 黑无类见状，赶忙是让一排枪手全数开火，怎料那杀手身手了得，是以小刀护住身周，加上其动作轻灵飞快，根本极难命中。 终于，头一批人马已然踏上了二层看台，且不等西装客作出反应，匕首便在踏上栏杆的剎那凌厉挥出。转瞬间，西装客军势是登时断去了六七根咽喉。 “后退！”黑无类高叫道，与此同时，三名持长刀的杀手同时向自己攻来。 只见黑无类先是矮身闪去了第一刀，接着右拳探腹，并顺势将之望后一扛，撂倒其一；再者右前方又是一刀横劈，黑无类左掌右推将刀势化解，随即一个转身踢腿，正中面门，撂倒其二。待黑无类着地，第三人虽迟疑了半瞬，却仍挟刀攻来，不过这腾出的空档黑无类并没白白浪费，待那杀手挨近，黑无类没等他发刀，手边腰枪微转，望其脚边射去。那人痛呼一声解开动作，黑无类便趁机以左掌推向那人手肘，是让那人反将长刀刺入自己胸腹之中，登即倒毙。 其余西装客原本已向高处退去，但一见那居首黑无类以一挡三再挡六，且丝毫不居下风，自都为之一振，胆气上涌，也跟着回冲上前厮杀。 一时间，登陆的一众杀手竟无法讨得了好，反被西装客逼回了栏杆边。 黑无类见杀手们虽被逼回了栏杆边，却也无法再下一城，与其胶着着虚耗力气，不如退下存积力气以对上下一波攻势。 果然，黑无类等一众退下后杀手们也没再跟上，而是占据于栏杆边聚集兵力。而这时，就在半数杀手奔上空索的同时，来路端忽然掀起一阵骚动。 黑无类见状，遂探头一眺，但见竟是黄泷灏一人只身截住彼端。只见那黄泷灏先是斩下数人后又趁机割断了数根绳索，是让处于对头的几名杀手失重下坠。如此反覆操作，天绳桥竟也被他缩窄至二三人宽的路径。 顶棚上剩余杀手见黄泷灏一人便截下了去路，当下纷纷起了戒心，不敢恣意躁进。 黄泷灏见顶棚上动作稍歇，自也重新摆起架式。但见他右手持正，左手操逆，双军刀一上一下挺住身周，同时脚下随风晃荡却稳如泰山，眼神憔悴却一如左眼刀疤般锐利。 “这人是谁？”棚上一众杀手中，为首的向旁问道。 “若猜得没错，应该是最近声名大噪的奖金猎人，刀龙。” “背景呢？”首领道。 “传闻是前凉山特勤队分队长，当年刺杀方一万的鬼人。” 首领轻哼一声道：“要杀天道盟盟主，当年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传言，他只凭一把小刀就成了。” 首领一听，不禁扬起眉头，这才道：“接下来改走场内进行包夹，这个人，由我来处理。”他说着，便从身后取出长刀。 ＊ 却见焦大朗手持刘迎风钢刀，二话不说是望刘迎风一阵疾劈，刘迎风见状不慌不忙，提了气也冲上去迎，二人便在这室中持刀对砍起来。 焦大朗一把钢刀使的是极为快狠，且随着和刘迎风双匕首交锋次数愈多，刀使的是越快。转眼间，刘迎风是又居劣势。 刘迎风见自己匕首虽快，但焦大朗钢刀更是犹有过之，加上匕首短，更是难以触及其身，一时间根本只有挡架的分。 二人又过了数招，刘迎风见自己已被逼入死角，心下寻思，只有使巧计先避一阵再做计较。主意已定，便趁焦大朗快刀横批，他以双刀纵持，反以猛力挡架，劲力倍增之下是将焦大朗钢刀回弹，瞬间断下了刀势。 紧接着，刘迎风便抓准这半瞬空挡望后纵跃取出距离，着地同时左手猛的抽出，是将匕首以飞刀打出。焦大朗见这一刀来的极为凶猛，近距离下无可闪避，只好挺刀回防。只听铿当一声，火光激闪，匕首再次飞弹。 就在此一瞬间，刘迎风制造出了脱身空挡，但却又在下瞬间，脑袋倏的掠过恩公当年惨遇，心下顿时腾起一股复仇之恨，当下一咬牙，脚尖一踱，是挺刀反望焦大朗怀中冲将过去。 焦大朗见状竟咧起狞笑，手上钢刀更不挡架，却是持正来迎刘迎风。 刘迎风牙关紧咬，双目斜飞，是使出毕生脚下之极疾。但见其额上冷汗迸发，却不敌来迎之破空，豆大汗珠是立即乘风跌出额头。 在这趋近无限短的瞬间内，刘迎风见焦大朗钢刀持正，下意识知之不妙，当下反射神经无限扩展，是让他疾进间使左脚尖轻踢撩起正被弹飞下坠的匕首。只见那匕首受力后向上猛烈打转，正好转入刘迎风向后递出的左掌之中，紧接着，刘迎风冲入焦大朗怀中，以右手匕首搁住钢刀，并以左手攫获的匕首反手望焦大朗颈部刺去。 焦大朗一时间竟无法反应，只见他才刚收起狞笑，右前方便横生一匕首朝自己颈部攻来。他当下只好将脖颈后仰，飞快腾出右手去拦那刀。 唰啦！鲜血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