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之上 第79章 杨志卖刀

杨志被人群撞的有些不明所以，这个时候一个人正好撞在杨志得身上，杨志身材魁梧，那人被撞倒在地，杨志伸手将那人从地上拉了起来，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被杨志拉起来之后，那人脸色慌张的不断向后看，一边看一边说道：“快躲起了！快躲起来，大虫来了！” 那人说完之后，挣脱开杨志拉他的手，一溜烟的跑没影了，而那人的话让杨志有些摸不到头脑。 所谓大虫就是老虎，大宋帝国习惯把老虎叫做大虫，可是这可是繁华的东京城，天子所在，除了天子养在异兽园的老虎之外，这诺大的东京城怎么会有老虎呢？ 莫非是异兽园的老虎跑出来了？杨志如是想着，可是就算异兽园的老虎真的跑出来了，还有皇城司禁军在呢，怎么会允许老虎在闹市伤人呢？ 虽然现在百姓的死活，上面的人并不会在意，可是要知道这东京城里行走的不知寻常百姓，还有达官显贵王侯将相。 像老虎这种危险的动物一旦出现会被守卫东京城的禁军立刻射杀的，所以这里即使有老虎也是那种被训练好的老虎，这帮人真是大惊小怪！ 杨志一面想着，一面伸长了脖子朝刚才那人跑过来的方向张望，而随着人群都跑光了，只见远处晃晃悠悠的过来一个赤裸着上身的黑大汉！ 那大汉生得丑陋，面目真是三分像人，七分似鬼。 此刻这人喝的醉熏熏的，一步三摇晃。看到有走的慢的百姓，就被他从后面揪住脖领子，三下两下揍一顿。 杨志看到此人之后不由皱眉，这个人他认识，此人名叫牛二，是京师有名的破落户，当年杨志为殿帅府制使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他欺男霸女，杨志出手教训过他，但是没想到今日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了他。 这个牛二仗着家中有亲戚在朝中为官，所以他也是个无恶不作的主，在这东京城中，也是出了名的泼皮地痞，就连开封府的衙役们也都治不了他的罪，甚至许多衙役都与他称兄道弟的。 牛二这个人在东京城黑白两道混了这么久，城里的百姓都叫他没毛大虫，也就是没毛老虎的意思。从这个浑号里可以看出来，这个牛二也算是个人物，所以许多百姓一旦看到，都会主动躲起来。 “原来是这么个大虫啊！无趣！”杨志暗道一声晦气，转身就要走，而就在这个时候，那牛二却是看到了杨志，他三步并作两步挡住了杨志的去路。 杨志被牛二挡住之后，他眉头紧皱，虽然他不怕这个牛二，但是此刻的他今时不同往日。那时候他是殿帅府制使，是有官职在身的人。如今他落魄到街头卖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想到这里，杨志扭头就要走，然而他想走，牛二却并不想让他走，只见牛二闪到杨志面前，他打量着杨志，口中不断啧啧道：“哎呦，快让我瞧瞧，这是谁呀？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杨制使么，天波府杨家的后人。” 杨志不想与牛二纠缠，他没有说话，只是冷着脸就要走。而牛二见杨志不理会他，他忽然看到杨志手中的金刀，他不由伸手去抓那把金刀。 他伸手去抓刀，而杨志则闪身躲开，牛二抓了一个空，他眼睛一转，忽然用手指着杨志醉醺醺的说道：“我说杨制使，你这是在卖刀吧？反正都是卖刀，不如把刀卖给我吧！” 杨志闻言看向牛二，看牛二那醉熏熏的模样，又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刀，他可不想把祖传宝刀卖给这样一个人，他杨志就算饿死，也不会做这种有辱先人的事情。 眼看着杨志不为所动，牛二又说道：“杨制使，你也知道我牛二的为人，你不卖给我，那么今后在这东京城，你也别想把这刀给卖出去！” 听着牛二的威胁，杨志停下脚步，他盯着牛二脸上青胎不断的抖动着，他知道牛二说的对。以牛二在东京城的势力来说，确实可以做到这一点。 “你想怎么样？”杨志想早些摆脱牛二。牛二笑呵呵的说道：“我不想怎么样，就是想买你这把刀。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杨令公的金刀吧。” 杨志没想到牛二竟然认出了此刀的来历，他冷着眼说道：“既然知道这是祖上留下的宝刀，你认为你买的起么？” “你说个价，你不说价，怎么知道我买不起呢？” “不二价，三千白银！” “啥？三千两？杨制使，你怕不怕想钱想疯了吧？就算这把刀是老令公用过的也不值这个价吧！”牛二虽然喝醉了，但是他还是被杨志的这价格吓了一跳。 “爱买不买，就是这个价钱。”杨志本就不想卖刀给他，所以价格也是他随口说的。 牛二也明白杨志不想卖刀给他，但是他其实也并不是真的想买刀，而是借买刀故意羞辱杨志。 此刻他见杨志又要走，他不由拉住杨志说道：“杨制使你别走啊。买卖买卖，有商有量才是买卖嘛。你看我也出个价，三千两我是没有，不过三十贯我还是有的，你看这个价合适不？” 牛二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三个指头，杨志本不想多做纠缠，但是此刻他衣服被牛二拉住了，他又不想伤人，所以只能冷声道：“三十贯？牛二你莫不是没事找事？不怕我揍你么？” “揍我？”牛二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他哈哈大笑起来，“若是以前我还惧你三分，可惜如今你落魄到卖刀为生，你说我怕不怕。” 牛二说到这里，他忽然扯开嗓子喊了起来，“大家快来看啊，这里有个骗子，一把刀要卖三千两白银！” 牛二的用意很明显，他就是要杨志难堪，反正他也没事，今天就打算跟杨志好好玩一玩。 牛二这一喊，吸引来了很多百姓，那些百姓虽然不敢进前，但是看热闹从来都是人的本性，所以他们都远远的探着头朝这里张望。 杨志听着牛二的话，他有些生气了，而这个时候牛二又扯着嗓子道：“你说是宝刀，可有办法证明？你要是能证明是宝刀，我便买了，你若是没办法证明，那你就是一个江湖骗子，以后别让我在东京城看到你！” 杨志不想卖刀给牛二，但是他也不想让自家的宝刀蒙尘，他皱着眉，拨开了牛二的手，开口道：“怎么，你既然知道此刀的来历，自然应该知道它的厉害。” “可是我不知道啊！”牛二笑呵呵的说道：“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虽然听说过，但是我又没见过，谁知道你这把刀究竟是不是老令公的刀啊！我可听说，老令公当年是被辽人给俘虏了，这刀理应在辽人的手中吧。” 牛二说到这里，眼睛里透漏着揶揄。杨令公被俘，绝食而亡，这是杨家的痛，当初那一战，杨家七子去，六子回，活着回来的只有六郎杨延昭一人，剩下的杨家男儿要么战死，要么下落不明，杨家从此人丁稀少，从此走向衰落。 而如今牛二特意说起杨令公被俘，就是故意羞辱杨志，说他杨令公虽然厉害，但还是被人俘虏了。 看着杨志的脸色，牛二知道自己的计划得逞了，他脸上得意极了。杨志看着牛二的模样，又看到远处百姓们的窃窃私语，他看向牛二道：“好，既然你想要证明，那我就让你知道这把刀究竟是不是宝刀！” 牛二闻言他嘿嘿一笑问道：“我听说老令公的金刀不但能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更神奇的就是杀人不沾血，咱们就一样一样的来，先来个削铁如泥吧。” 牛二说着伸手想要从怀中掏些铜钱出来，但是他这一下却掏了个空，因为他忘了自己现在并没有穿上衣，他掏了个空，于是转身跑到远处的一家铺子里抢了五十文铜钱回来。 牛二拿着铜钱回到杨志身边，他将这五十枚铜钱叠放在一起然后放在栏杆之上，做好这些，他对杨志叫道：“杨制使，你来。看到这些铜钱了吧，你给我试试能不能劈开。” 此刻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那些围观的百姓虽然不敢靠到近前去看，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远远地围着看热闹。 杨志看着叠好的铜钱，那五十枚铜钱叠在一起大约有一尺厚，他满脸不屑撇了撇嘴道：“你看好了！” 说完这句话，杨志已经到了铜钱边，只见他将金刀从刀鞘中拉出来。金刀的外表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杨志拿刀在手，随着他手起刀落，寒光闪过，只一刀，那一叠铜钱瞬间便被金刀劈成了两半。 这些铜钱被杨志一刀两半，而下面的桥栏杆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可以说杨志的刀法控制的极好。 杨志收刀入鞘，周围那些围观的百姓不由自主的大声喝起采来。牛二听到周围的喝彩声，他不由扭头一瞪眼，“都给我闭嘴！” 牛二的一出声，周围的人群都不敢再喝彩了，牛二转过头来，拍着手说道：“果然是削铁如泥。那在来个吹毛断发！” 牛二说到这里，从自己的头上拔下几根头发，他将头发递给杨志道：“呐，杨制使，请继续你的表演吧。” 杨志此刻看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此刻他不由想这些人都是自己的潜在顾客，今日他就借此机会，给那些真正想买刀的人展示一下这把宝刀的威力！ 杨志左手接过头发，右手拿着金刀，他将那些头发放在刀口之上，他照着刀口上用力一吹，那些那头发瞬间都变做两段，纷纷飘下来。 牛二看着头发飘飘洒洒的落在地上，他眼中闪烁精光，啧啧道：“真是好刀啊，让我大开眼界，那还有最后一条，只要符合这最后一条我就承认你这刀是真正的金刀。” 杨志已经收刀入鞘，他冷着脸就要走，第三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这刀杀人不沾血，可是此刻又不是战时，又没有人可以让他杀，所以这牛二不过在无理取闹。 牛二见杨志要走，他眼珠子丢溜乱转，忽然说道：“杨制使你走什么呀，要不你杀个人给我看一下？要不然你这刀就是假的。” 杨志知道牛二这是故意在羞辱他，他此刻也意识到这牛二就是在这里等着他呢。没想到牛二竟然如此说，他实在是不想在与牛二纠缠，所以皱眉道：“禁城之中，乾坤之下，我怎么敢杀人？你要是真的不信，就给我牵条狗来，我杀与你看。” “呵呵，杨制使，我听说的只是杀人不沾血，可没听说过杀狗不沾血！”牛二冷笑着上前，他盯着杨志道：“还是说你这刀根本就是假的！既然如此你要愿赌服输，此后别在让我在东京城里看到你，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杨志看着牛二那表情，他明白这牛二就是在这里等着他，如果自己认输了，那么他就真的不能再东京卖刀了。 这个牛二也是歹毒，故意给自己下套，杨志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为什么要和这个破落户在这里纠缠呢？ 如果这牛二要来硬的，不说百八十人，就是一二百人，他也丝毫不惧，想明白这里，他忽然抬手将牛二朝旁边一推说道：“你爱买不买，既然不买就别挡着我的路？” 牛二被杨志搡了一下，他身体趔趄了一下，等他稳住身形之后，牛二朝着杨志的后背扑扑，脸上更是狰狞道：“杨制使，来来来，让我看看，你这宝刀究竟怎么个杀人不见血。” 杨志回身一拳逼退牛二，他停下脚步说道：“你要买刀就拿三千两白银来，否则趁我没生气的时候，赶紧给我滚。” 牛二也会些功夫，此刻他被杨志逼退，但是并没有知难而退，只见他笑着说道：“呦，杨制使脾气还是这么大，我今日就不滚，你又当如何？” “你！”杨志此刻快被这个牛二气死了，他忽然一把将金刀从刀鞘中抽了出来直指牛二道：“你再不闪开，别怪杨某刀下无情！” 牛二见杨志拔刀，他哈哈一笑，他也是个不怕死的泼皮，要不然这么多年怎么能在东京城黑白两道混的风生水起，他拍着自己的胸脯对杨志道：“杨制使，来，来，来，我就在这里站着，你要真是个血性汉子，就一刀杀了我，正好也让我看看你这金刀究竟是不是真的杀人不沾血！” 杨志大怒，此刻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今日这牛二对他苦苦相逼，逼的他进退两难。 他是将门之后，何时曾受过这种闲气，当初杨志也算是在东京城里少年得志，可是如今时去命苦，真是倒霉透顶了。 此刻杨志心中血气上涌，昨日被高俅羞辱，高俅是太尉，那也就算了，如今又被一个牛二这个泼皮羞辱，杨志何时何地受过这等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