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之上 第80章 怒杀牛二

杨志越想越气，他猛然出拳朝牛二打去，牛二也扯着胳膊与杨志斗在一处。然而他并不是杨志的对手，没过两招，牛二便被杨志一拳打在了脸上， 牛二脸上挨了一拳，他还不后退，这牛二是个不怕死的，他双拳虎虎生风，全是街头搏命的打法。 杨志被牛二攻击，他左躲右闪，不想和这个牛二纠缠太久，然而他没打倒牛二一次，牛二就还会起来和他拼命。 杨志没想到如今的牛二怎么和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了，被纠缠的没办法，杨志不由看着周围围观的百姓喊道：“诸位我来此地卖刀，不想被此人无顾纠缠，诸位可否替我报官。” 虽然周围围观了许多百姓，但是这些百姓都怕牛二，他们谁也不敢向前劝架，更不敢去报官。因为他们都怕牛二事后报复。 牛二自然知道这一点，他哈哈哈大笑了起来，“杨志！今日别说我打你，就算是杀了你，官府又能奈我何？” 牛二口里说着，手中不停，他拳拳都是往杨志的要害处下手，杨志见招拆招，牛二不依不饶，他仗着杨志不敢下死手，正是一拳紧似一拳，杨志躲着躲着，额头上早已是青筋暴起。 就在这个时候，牛二的一拳险些打住杨志的胸口，杨志终于忍不住了，他的手再一次握住了金刀。 此刻的杨志真的动了杀心，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羞辱在这一刻完全爆发了出来，他猛然拔出金刀，随着金刀在手，杨志这一刀直奔牛二的脖子而去。 杨志出刀很快，牛二只觉得眼前金光闪过，下一刻猩红的血喷洒而出，牛二的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他用手捂着脖子，想将血给堵回去，但是这哪里堵的住，鲜血将他的手染红。 杨志一刀得手，眼神带着杀气，看着双手捂着脖子的牛二，他手中金刀连续挥动，牛二的胸口之上又多了两刀，牛二身体摇摇晃晃，最终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牛二倒地，殷红的血将桥面染成斑驳的红，血顺着桥板低落在水面上，河面一滴一滴绽放朵朵红花。 牛二死在血泊之中，而在看杨志那把金刀果然是滴血未沾，杨志将金刀摆在牛二那圆睁的眼前冷声道：“杀人不沾血，你可看清了？” 没有人回答他，虽然牛二还睁着眼睛，但是牛二却是早已经死在了地上，杨志缓缓收刀入鞘，寒风刺骨，杨志心如死灰。 那些围观的百姓见出了人命，他们都吓坏了，他们想抓住杨志，但是此刻的杨志杀气腾腾，这个人杀了牛二，他们这些百姓又怎么会是对手呢？ 大宋帝国有一个奇怪的规定，这个规定，这个规定就是如果发现犯罪者须立刻将这个人给拿到官府，而这个犯人若是跑了，那么这些看到的人都有连带惩罚。 杨志此刻心中很乱，他没想到这一次东京之行竟然如此倒霉，不但没能官复原职，还落魄街头，今日更是犯了杀人的命案。 真是时也命也！杨志叹息一声，他扭头看向周围的百姓，看着这些百姓的模样，杨志忽然有些心酸，这些百姓真可怜，他们不敢反抗牛二，畏牛二如虎，如今自己杀了牛二，这些人不但不感激自己，反而还要捉拿他。 而他又何尝不是可怜人呢，看到这些人，他有些同病相怜，自己又何尝不是畏惧那些权贵如虎呢。 “我今日杀死了这个泼皮，全是我一人所为。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放心杨某不会跑，今日就和你们去官府里面自首就是了。” 这些围观的百姓听到杨志竟然要去自首，他们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毕竟以杨志的实力要想跑很容易，但是他却选择了自投罗网？ “杨制使！使不得！”就在杨志准备放下刀，任由周围的百姓将他绑缚起来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人群之中传来。 杨志扭头看向人群，却是何子期从人群中闪了出来，原来何子期自从听说林娘子死了之后，他的心境就乱了，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回梁山，所以这几日就一直在这东京城里闲逛，而逛到这里的时候，看到这里被人堵的水泄不通。 当何子期挤进人群之后，正好看到杨志手刃杀了牛二，这一幕简直让何子期惊呆了，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毕竟杨志可是想要凭着自己一刀一枪在拼个封妻荫子的，如今怎么竟然在闹市杀人了？ 而随着杨志说要去自首，何子期也顾不得许多了，所以才大声阻止！何子期挤开人群，他快步来到杨志身边说道：“杨大哥，万万不可自投罗网，那官府何等黑暗，杨大哥不如跟我走吧！” 周围的百姓一听到何子期要带杨志走，他们慌忙拢过来，把附近堵的水泄不通，看着拢过来的众人，杨志低头对何子期笑道：“无妨！你自去吧！” 杨志说完，轻轻推开何子期，那些百姓没人敢上来绑他，而杨志则分开人群率先朝着开封府衙去了。 众人跟在杨志后面，何子期看着杨志的背影不由叹息一声，这又是何苦呢？ 何子期明白杨志怕连累那些百姓所以才甘愿自首，而在刚才杨志曾在他耳边偷偷说了一句话，杨志嘱咐他希望他能够把酒店欠的钱给结了。 何子期摇摇头自去杨志所住的酒店了，而杨志等人则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开封府府衙。 此刻开封府早已经得到了消息，说原殿帅府制使杨志杀死了没毛大虫牛二。 府尹蔡绍正在衙内当值，听说这件事情之后，他让人将杨志等人带了上来。 杨志拿着刀上了厅，到了厅堂之上，他把刀放在面前对着蔡绍叩首道：“大人在上，小人杨志，本是殿帅府制使，因为丢了花石纲，被剥夺官职。近日在东京用光了盘缠，所以拿着祖传宝刀在街上叫卖，期望换些盘缠，谁料遇到牛二，牛二对小人百般刁难，又用拳打小人。小人一时没有忍住，将他杀了，这些百姓都是人证。” 杨志将这杀牛二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之后，众百姓亦都替杨志说些好话，蔡绍听众人说完之后，他一拍惊堂木说道：“既然你来自首，事情说的也清楚，也算可怜。你们把证词都给我记录好，然后带着他去凶案现场察看。” 左右衙役吏员听到府尹蔡绍的话之后，衙役们取来长枷将杨志枷了，由两名开封府的吏员带了一名仵作和衙役，监押着杨志浩浩荡荡的去天桥边的案发现场检验了，忙忙碌碌一天吏员们已经查探清楚。 该拿的证物拿了，该写的文案也写好了，回到府衙之后，吏员将文书递给蔡绍，蔡绍看了文书之后，然后让左右先把杨志压入死囚牢里。 当日退了堂，蔡绍回到后堂心绪不宁，他看着杨志的案子的文书，揉了揉额头，蔡绍在早年间曾接受过杨志父亲的恩惠，当然这件事并没有人知道，即使是杨志也不知道，如今恩人之子入狱，他不帮一把的话，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不过想要帮杨志也不太容易，那个牛二据说和高俅有些关系，当初他因为林冲的案子就得罪过一次高俅，看来今天又得得罪高俅一次了。 蔡绍摇摇头，他倒不是怕高俅，因为开封府尹的官职可不比高俅低，而且他更是与蔡京关系亲近，蔡绍想到这里，他写了一封信让人送给高俅，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让高俅不要掺和这件事。 送信的人到了太尉府呈上了书信，高俅打开信看完之后，他不由眉头紧皱，没想到白天被他哄走的杨志竟然是和这个蔡绍有关系，要知道这蔡绍的能量之大，可不是他一个靠踢蹴鞠踢上来的太尉可比的。 杨志落地如此境地可以说和高俅有很大的关系，高俅自知理亏，所以他不会因为一个牛二再去主动得罪蔡绍这种人物。高俅让送信的人回去转告蔡绍放心就是，送信人得了口信自回去了。 而杨志被押到死囚牢里之后并没有受欺负，那些押牢、禁子、节级听说是杨志杀死了没毛大虫牛二后，都敬佩他是个英雄，所以都很照顾他。 而住在天汉州桥路下的老百姓，他们因为杨志杀了牛二，也算是让他们摆脱了牛二的支配，所以这些人也都自发的凑了些银两，给杨志买饭吃。 何子期听说杨志被关押死牢之后，又打听到杨志的情况似乎还不错，于是他就找来张三与李四二人，他拖二人拿些银钱给杨志在衙门里上下打点。 其实这些都是多余的，因为蔡绍有心救杨志，杨志又怎么会有事呢？第二日，蔡绍找来了府衙内的推司道：“这个杨志，我看他也是个人物，又是老令公之后，虽然杀了人，但也算是为街上百姓除了一害，这牛二家又没苦主，所以你把文书改轻一些。” 推司明白蔡绍的意思，把责任都推到了牛二身上，说牛二欺凌杨志，杨志因为反抗，一时误杀了牛二。 蔡绍看了之后，他让人当厅除了杨志的长枷，打了二十脊棍，又唤来文墨匠人给杨志刺了两行金印，刺配大名府留守司充军，而那口金刀则由官府收了。 蔡绍当厅押了文牒，派了两个防送公人，而杨志则披戴上了长枷。戴好长枷后，蔡绍吩咐两个公人监押着杨志取路去大名府了。 看着杨志被押解走了，蔡绍叹了一口气，自己也算是尽力了，毕竟杀人可是大罪，能够刺配充军已经是最好的下场了。蔡绍之所以这么快就把杨志的案子结了，是因为他担心夜长梦多。 蔡绍这个人做的很周到，不但给杨志的死罪做成了活罪，还亲自给大名府的府尹写了一封信，打好了招呼，这杨志去了大名府也不至于被折磨。 不说蔡绍自去忙碌，且说杨志被两名公人押解着出了东京城，刚到城门处天汉州路的几个大户敛些银两钱物，早已经等候多时，这些人见杨志到来，他们立刻迎了上去，连同两个公人一同到城门处的酒店里吃了些酒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