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爱过 第36章　探索

晚上8点半，壹一提出要回家。 Mr.yellow上完了最后一道菜后，厨房的工作已经结束了，终于发觉自己有空闲时间了的黎昕对壹一说：“我送你。” “好啊。”壹一拎着一个小袋子，里面装了一些写东西时需要的资料。 “走吧。”黎昕自然地伸出左手，帮壹一拿着袋子，走在了前面。 壹一向各位同事一一告别，才走了出去，不忘对开门的黎昕说：“谢谢鸭子。” 黎昕报以微笑，跟了上去：“怎么回去呢？” “打的吧。” “叫了车？” “嗯，应该很快就到了。” “哦。”黎昕不知道怎么和壹一说下去了，拎着袋子，静静走在她的身后。 壹一的心情很好，回过头来对黎昕说：“你们都很好，每个人都很友善，又那么热情，看来以后我要多来了。” “好的啊，欢迎。”黎昕机械地作答。 “就这么说定了。”壹一轻轻一笑，转过身，迈着轻盈的步伐前行。 12月初的杭州，尽管白日艳阳高照，温暖怡人，到了晚上，气温骤降，北风冷冽，依然能够让人明显感觉到寒冬的威力。 壹一穿了一条中国风的青色紧身长裙，外面套了一件窄身棉衣，肩上再套一件薄薄的红色披肩，这一身装扮将她美好的身材完全衬托了出来。黎昕心一动，问：“你不觉得冷吗，穿这么少？”他听mocha说，壹一虽然是来自大连，但怕冷。 “还好吧，不会太冷。你穿得比我还要薄，不冷吗？”壹一反问。 黎昕穿着和平时差不多，一条不厚不薄的牛仔裤，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t恤，外面套着一件薄薄的黑色卫衣。 “习惯了。” 黎昕一直在广东生活，早就习惯了这种湿冷的冬天，就是杭州要比老家那边的温度要低一点，也不觉得有多冷。 两人边聊边走，刚走到路边，出租车便来到了，黎昕打开前门，让壹一坐了进去，才将那个袋子递还给她：“封老师说圣诞节请我们吃大餐，会来的咯。” “嗯，会来的。”壹一点头。 “那路上小心，回到家发信息给我，再见。”黎昕退后一步，将俯下来的身子伸直。 壹一向黎昕摇摇手，恋恋不舍的神情随着车子的发动越去越远，很快就不见了。 黎昕站在原地，直到出租车消失在前面的拐角，才转过身走回店里。刚才他分明看到了坐在车上的壹一，脸上露出了不舍的神情，只是，他的心里并不确定，那个不舍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他都是这样的吗？”mocha站在阳台看下去，黎昕站在庭院中间，盯着秋千出神，黑夜中，一个暗弱的光时明时暗。 “是吧。”正晨没有看下去，也不用看，他知道黎昕在做什么。 “听cat说他以前受过很重的情伤，还没有走出来吗？”mocha低声问。 “不知道，以他一贯的性格，这个可能性很大。不过……”正晨想了好一会儿，才又说：“……人是会变的，由于双方认知上的不对称——时间上的，空间上的认知不对称，因此往往容易产生误解甚至误会，如果我们总是习惯用旧时的眼光去看待黎昕——这对他而言，是不公平的。” 什么话？完全听不懂，mocha有点哭笑不得。如果在聊微信，mocha真想给正晨发一个笑尿了的表情。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个广东好基友真是够了。无奈之下，mocha干脆直接忽略了正晨说的这段话，转而说：“我们能够帮的不多，要走出来，最后还是要靠他自己。” “嗯。” “他是不是在写小说？” “从大二就开始写了，断断续续的，写到现在，还没有停过。” “我听他说他甚至想当个专业作家，什么都不管，光写东西，这可行吗？” “那你的意思呢？” “我告诉过他好几次了，要先生存下来，才去谈梦想。” “嗯，其实他心里很怨怼，我知道的。”正晨默然。 “哦，怎么说？”无疑，正晨的这句话撩起了mocha的好奇心。 “和家庭出身有关，具体什么的我也不好说。不过我赞同你，如果连饭都吃不饱，还拿什么去谈梦想。” “那你没有跟他说过？” “以前有说过，但是他不以为然。” “他是怎么一个不以为然法？”mocha差点蔑笑了出来。 “当我跟他说先找一份稳定的工作，然后一边工作一边写作，他回了我一句，那一句话到现在，我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什么话？” 正晨顿了顿，才慢慢说了出来：“有些人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并以此行事，这些人要么变成了疯子，要么成为了传奇。” “他真的这么说？” “真的，我记得那一次，他很严肃地对我说，正晨，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写作，每每到了晚上，每次夜深人静，脑海中都会有个声音跳出来提醒我：继续写下去吧，你不是一直都想成为作家的吗，如果就这么放弃了，多可惜。停了一下，他才又假装很看得开地对我说，正晨，我其实已经想过变成疯子的那一天。” “哇，这么极端啊？”mocha捂住了嘴巴。 正晨摇摇头：“他从来都如是。从此以后，我再没有跟他谈论过这个问题。” “你是他的好朋友，你真的会眼睁睁看着他变成疯子吗？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做些什么去阻止他吧，起码让他不要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他也从来没有跟你们提起过这些，不是吗？我想他心里依然有数，现在不是还没有走到那一步吗？” “最近没有看到他在写东西，表现也很正常，只不过看起来比刚来的时候更呆了一点，书呆子的呆。” “我想，他还在探索吧，在探索那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也许，那件事是一个契机，使得他终于意识到之前走了一条错误的道路。”正晨微微叹了一口气，又说：“他身高上样貌上家庭出身上的天然弱势注定了他要付出比普通人更多的努力，才能取得成功。他已经领悟到了这一点，他正在做这方面的努力,特别是他已经走错路了，要想走回来，总需要付出足够的努力才行。” “那件事是什么事？” “他愿意说的话，会跟你说的。” “切，装什么神秘？”mocha撇撇嘴。 正晨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 mocha皱起了眉头：“那壹一呢，看黎昕的样子，似乎是对她有一点想法。只是，这现实吗？” 正晨微微一笑，看着后院中那道黄色身影在夜色中慢慢移动的轨迹：“诺，情圣不是已经走过去了吗？” 他将双手撑在栏杆上，很享受冷冽的北风带来的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