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爱 第21章　安全规则

飞机准时起飞，季楠和刘莹在靠窗户的那边坐下，这是一架波音777大飞机，国内航线很少有这种飞机出现了。季楠很快就睡着了，刘莹在旁边一脸不高兴，因为也没人跟她说话。只好看着飞机上的报纸，她从来不喜欢看报纸，一会儿就腻歪了。她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来，开始玩儿上面的游戏，本来她想上网，可是没有信号。 “对不起，女士，您是否可以把电话关闭？”一位空姐来到刘莹身边，她微笑着说，但声音里带着不满。 “怎么了？我也没打电话，现在也没有信号，玩儿会游戏还不行了？”刘莹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不是的，女士，您知道空中有安全规则，电话一律不允许开机，否则会影响飞机与地面塔台的联系，可能会影响飞机偏离航道。”空姐耐着性子解释。 “影响什么？这不是飞的好好的吗？”刘莹是这样的性格，别人不让她做的事情，她偏要试试继续做下去，说什么也不管用。 “你赶快关了吧！”后面有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坐在其他作为上的乘客，看到刘莹这么不讲理，他替空姐说。其他人也吵吵嚷嚷说刘莹的不是，但也有人偷偷把自己已经打开的手机又关上的。 “你们喊什么？我不关就是不关！” 空姐一看这个情景，自己也没办法了，就去找了空中乘警过来，两个警察穿着便衣，是随航人员，板着脸叫刘莹关了手机。刘莹一看是两个大男人，她更来劲儿了，她从小就只怕她妈，不怕她爸，这辈子还没见过会跟她来横的男人。 乘警一看这真是不讲理啊，就去抢夺手机，刘莹发疯似的站起来，几个人闹成一团。季楠在旁边早就醒了，但还在装睡觉，心想这个刘莹真是完全没有公德心啊，就算不想别人，也想想自己吧，万一飞机真的出事掉下去，可怎么整。 “这位女士，我们最后再警告一次，如果您不配合的话，将会面临严厉的惩罚。”乘警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你们少来恐吓我，你以为奶奶我是厦大的吗？”刘莹这样回答。 假睡的季楠不敢随便动弹，他生怕别人知道他认识这位女士，赶紧又向窗口靠了靠，飞机大概快要降落了，到时候估计就不会再这么混乱了。果然，飞机快要降落的播音响了起来，乘警一看是真没辙，就回到前面去了，空姐也开始维持秩序，让大家坐下喜好安全带。 刘莹一脸得意的样子，认为自己得到了最后胜利，空姐不爱搭理她，直接到前面坐好，飞机开始向下降落，乘客们都感到了下降的耳塞。 季楠眯着眼睛看刘莹，这个女人居然没有过来叫醒自己，也算万幸，事情不会就此了结的，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暂停期，如果航空公司面对不配合的乘客，都这么孬种的话，就没法再开下去了。 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的外面，又滑行了差不多十分钟，刘莹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本来乘客在滑行时是不允许站起身的，但空姐也没说什么。季楠假装刚刚睡醒，伸了一个懒腰，然后若无其事地拿了包准备下飞机。 离开了航站楼，季楠想的最坏的情况发生了，来了几个穿制服的警察拦在两人面前，要求配合工作，刘莹有些害怕，看着季楠。 “什么事情啊？”季楠问。 “危害航空安全。” 季楠一看没什么办法了，只好带着刘莹跟穿制服的警务人员到了机场的派出所，几轮问话，他们就确认了刘莹的罪名，然后要求扣留本人做进一步调查。刘莹这下可吓坏了，她以前耍横的时候可没遇到过这种排场，赶紧就要给自己的爹打电话，警察也没阻止她。 拨通之后，她爹一听居然有这种事情，又让警察接听了电话，季楠在旁边听得明白，这父女俩都耍横惯了，人家警察根本不爱搭理。 最后，警察也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拘留人，就直接留了案底，让航空公司自己处理，然后航空公司的职员过来，告知刘莹已经被列为不受欢迎的人，终生不得乘坐本航空公司的航班。这下得了，下午返航的航班得退了，不然也不让乘坐了。刘莹简直要气疯了，叫嚣要控告航空公司，结果根本也没人搭茬，对方只是说这是您的权利，随时控告。 最后刘莹还是屈服把票退了，但季楠忽然发现，她居然连自己的票也退了。 “你…退我的票干什么？”季楠还要赶回医院去。 “咱俩一起来的，走也得一起走啊！”刘莹对季楠的问话感到疑惑。 “我有急事要回去，你退了就买不到了！”季楠尝试着去买当天回去的票，但问了一圈儿都没有票了，最早也是明天的了。 “什么急事？去医院看病人吗？” “对啊！” “那也不急，等到后天一起走就行了。” 说完，刘莹拎起包就走，季楠也没办法，下午开会要紧。 广袤集团位于首都的总部是一座三十层高的办公大楼，全部由其公司主体投资兴建，看起来气魄就是不一样，而且地段都是最好的，总价值预计不会少于百亿。走进大堂里，刘莹看起来轻车熟路，带着季楠上了三十层，到了会议室，有董事长的秘书带路。 进到会议室里面，董事长和班子成员就坐在里面，这下子刘莹都感到会议的气氛很浓重，不敢随便乱说话了。 季楠却不怕这种场面，他可不是仗势欺人的大小姐，而是由真才实学的人才。董事长直接说，在座的人都很忙，只给你十五分钟时间。季楠不慌不忙开始了他的讲述，他从公司的理念开始讲起，又到了公司的创立和发展，进一步讲述了公司目前的产品和客户评价，最后再一次阐述了与广袤公司合作的意愿，还有给双方带来的好处。 时间刚好十二分钟，这是他故意拿捏的时间，为的是留下几分钟给他们提问，董事长看看表，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问班子成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结果每个人都问了想知道的问题，时间早就超出十五分钟的限制了，季楠一边回答问题，一边耐心解释自己的想法。他觉得很可能有戏了，应该不会被淘汰掉，这一次也没白来。 刘莹在一旁只管按电脑键盘，让PPT顺利进行下去，她听季楠的演讲也惊呆了，自己在公司工作，都不知道这么多历史，甚至有些产品都不清楚还有这么多用途。他讲的言简意赅，深入浅出，任何人听了都会说好。 季楠回答完所有的问题后，舒了一口气，没想到董事长带头鼓掌，其他人也跟着鼓起掌来，董事长说没听过这么好的讲演，真是人才啊！ 据刘莹了解，这个董事长很少夸奖人，连她爸都很难听到一句好的，没想到季楠上来就获得了满堂彩，她自己也是与有荣焉，觉得真是没看错人。但她又想到医院里那个女的，是不是跟季楠有什么关系，毕竟季楠从来没说过自己没有女朋友，也不爱表露私生活的事情。 会议的气氛从紧张到舒缓只用了十二分钟，整个过程简单又复杂，背后的辛苦是外人不能想象，内部人又不能言表的。进入过社会的人都知道，凡事不能靠嘴讲，真正做下去才明白其中曲折，外人看什么都是简单的，他们看不到其中隐藏的风险，困阻并不在他们眼前，他们所看到的不过就是最后那一刻的成功与失败，每个人都有资格评论，但真正会评论的人，都会把嘴闭上。 他们只会默默地继续做下去，直到下一个工作完成，然后再默默地看着别人发表评论，对此不置一词，褒贬不在我心，只愿能总结自己，下次做得更好。 强者不需要评论，厌恶评论，忍耐评论，利用评论，外界的言论都是客观存在的，但与他们所做的事情无关紧要，无论是赞扬或是贬低，都有可能成为负面情绪的产生器，影响行驶在征途上的战车，自己的速度和节奏比任何东西都重要，隐藏起来不再拥有情绪化的表情和言论，内功最深的一层是内敛，收放自如。 不可以，永远不可以让别人猜透自己，行为模式暴露在大众视野之下，就是对自己极大的挑战。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保证自己的沉着冷静，不被别人诱导，本身就是一种成熟与自信，也是一种情商能力体现。 会议结束后，董事长邀请两人一同去吃午饭，随行的还有两位参加会议的高管，在饭桌上，董事长随意聊起了以前的过往，包括公司的创立之初，和自己当年的创业经历，显然，董事长感到很高兴，他喜欢和季楠聊天。 当他问起季楠自己的经历时，季楠只是轻描淡写地把小时候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自己的求学经历，刘莹在一旁听得很惊讶，这些事情她都不太清楚，没想到季楠小时候是那么艰苦的环境。董事长说自己以前是上山下乡的知情，回到城市后开始创业，自己是知道农村的辛苦的，也干过所有类型的农活，季楠从农村出来不简单。 季楠知道自己不能太过渲染过去的苦与累，因为这样的话会让别人觉得自己憋不住事，想炫耀自己的成功，所以他说的时候，尽量把一切都简单概述，没有感情色彩。这一点明显又给董事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想做大事的人必须要有坚定的心理状态，困难和阻碍都是小事情，重要的是不断向前，而不是向后看。 他当场拍板把项目给了季楠，而且强调说这个项目是给季楠的，不是给他所属的公司的，要是季楠想独立出来自己做这个项目，他也愿意合作。这让刘莹非常惊讶，旁边陪同吃饭的高管也有些哑然，董事长这样的说法完全不合乎商业道理。 季楠知道，这是在测试自己，面对高于自己能力的夸奖，必须表现出一定的淡然，他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兴奋，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把基本的细节讲述了一遍，达成大概的共识，也确定了签约的时间。董事长看他的样子，就有露出了微笑。 临走前，董事长握着季楠的手，感到这个小伙子真是不错，季楠也报以微笑，问两人之后的行程安排，刘莹说去酒店，季楠则要去看一下有没有返程机票。董事长问他们怎么没有买返程的机票，季楠就简单说当时订不到了，最初是想过两天再走，但现在有个朋友身体不好住院了，得回去看看。 刘莹在一旁不吱声，但心里老大不乐意。董事长找到手下，让人帮忙找航空公司，果然很快有了回音，说最快的航班是明天下午返回，今天没有了，董事长赶快让人预定了两个座位。 刘莹刚开始还担心是被拉入黑名单的那个航空公司，后来定完发现并没有什么情况，就放下心来。董事长还帮两人订了酒店，季楠一看这是五星级的宾馆啊，价格太贵了，董事长笑一笑，说这家酒店有自己的股份，可以打折，让季楠和刘莹就不要管价格了。刘莹当然高兴，第一要是跟季楠一起的话，不一定又跑去哪家小宾馆。 第二，今天可以跟季楠待整整一个晚上，工作上的事情差不多都完成了，只要良宵美景就可以了，她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季楠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在董事长面前又不能表现太客气，就接受了他的安排。董事长别看年龄大了，地位也高，还就喜欢年轻人知道分寸，该强势的时候强势，不该强势的时候就要收敛，季楠是有这个特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