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爱 第40章　做什么事都是一个赌

许二没办法，只好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走出赌场，他现在真的是一文不名了，全身上下一分钱都没有，刚才梦幻般的情境还在他的脑海中，他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赢那么多次，又为什么一下子就输光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人靠近他，而他丝毫没有察觉。 “因为他们在作弊。”这个靠近他的人说了一句，许二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一个年轻人，他还认识，是同村的季楠，老季家的大小子。他怎么会在这里，许二在心中画了一个问号，他不是在城里工作吗，回来了？是暂时回来还是以后也回来了啊。 前几天老乾家死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跟老赵家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现在的情况，季楠是跟老赵家有亲戚的，回来也属于正常，但他找自己干什么？而且他说庄家在作弊，有什么证据吗？许二现在不太关心什么老赵家老乾家，现在他最关心的就是赌桌上的骰子。 “作弊？你凭什么这么说？”许二停下了脚步，转过头问。 季楠笑了一下，也停住了，他就知道许二一定会有兴趣听自己说这些事情的。 “那个庄家经常会给一个人特殊好的‘运气’，赌徒嘛都相信这个，运气好了就要继续赌下去，有时候是骰子，有时候是麻将，有时候是牌九，甚至还有彩票，他们都可以做出让你相信自己今天能中头奖的幸运，而且周围的人也都会跟着这样的人下注，这样把你们有多少钱，都会一股脑地扔给他，最后全部输光。” “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吗？”许二突然兴奋起来，如果能证明庄家是这样骗人的，下次就可以找赌徒们去要挟他。 “那可没有！”季楠笑笑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留下证据呢，就算想抓现行都不太可能，我只是知道有这样的手法而已，而且我还知道一个人不可能突然运气非常好，能连赢十几局。” 许二一听就泄了气，他觉得如果没什么证据，还是要认栽，运气这种事情是根本没法当做道理来说的，这一秒钟有运气，下一秒钟就没有运气，谁也说不清楚。 “我听说你欠了不少钱？” “你怎么知道？” 季楠笑了，谁不知道呢，其实就许二自己一个人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但全村都知道他这个人烂赌，跑了媳妇和儿子，现在还是戒不掉，每天都要往赌场跑。 许二听了不禁恼怒，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来管，也不用别人来说三道四，尤其是一个年轻人，比他小了十几岁，人生阅历难道比他还要丰富吗，被这种自以为是的小子说到痛处，他更是从心里往外难受。 “我还知道一件事情，别人都不知道。”季楠话说到一半儿，许二愣住，他什么意思，什么事情他知道别人不知道？ “你在偷水泥厂的钱。” “胡说！”许二一听就急了，这件事情他已经把钱填上了，老乾上次找他谈话也是因为这个，但老乾没证据，被他遮过去了，怎么会让这么个小毛头知道了。 “胡说不胡说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要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厂长，估计你的饭碗也保不住。” “你…” “但我是不会说的，你放心好了。” 许二一下子不明白季楠到底要干什么了，但想了一下他突然反应过来，季楠这小子在抓自己的把柄啊，是不是在变相威胁自己。许二最恨被人拿住把柄威胁，但他确实之前偷了水泥厂的钱，但这件事情没有人能拿出证据。他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发作，因为他想连老乾都不能拿自己怎么样，这小子突然过来说这些，会不会是有了什么证据啊。 “许佛航是你的大伯吧？” 季楠说出这个名字之后，许二就知道完了，被自己猜中了，许二都是以采购的名义在大伯县里的店里乱开发票，现在都算不清到底贪污了水泥厂多少钱，基本上持续了十年左右，加在一起可能够进去待几年的。他这回是真的怕了，但他不知道季楠怎么知道他大伯的事情。 “不用怕，我说了不会说就是不会说，但你要帮我一个小忙，如果办好了，不仅没有事，还有好处。” 许二想了一下，不敢怠慢，赶紧拉着季楠到了自己的家里。他的家以前是非常干净整洁的，因为媳妇是个讲究人，稍微有一点儿脏地方都会让她感到不舒服，当时许二还没在赌博上陷得那么深。现在这个家里已经完全不像个样子，乱七八糟东西也是乱放，他吃饭就是大米饭加咸菜随便乱对付，搞得自己身体也每况愈下。 季楠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许二一听原来是要对付老乾，他这个招数可是够阴损的，不过许二觉得自己肯定在老乾那边混不下去了，要是这回能成，或许能得到翻身的机会，季楠这小子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比较靠谱，能给人一种信任的感觉。 许二听说上次老三的那件事，是老乾想要让赵家大闺女嫁给傻子才闹出来的，这样的人不倒霉谁倒霉，季楠想要报复他也实属正常。许二在不断给自己找了千百种理由之后，很快答应了季楠的要求，但他说如果事成季楠必须帮他在村里继续立足。 老乾这几天总是有些提心吊胆的，自从季楠从他家出去之后，他觉得恐怕还要有后续的手段，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有个人一直在自己身后惦记着出阴招，这个放着谁也受不了，他也终于体会到当初自己给老赵和季楠下绊子的时候，对方的心情了。 但是，这种下绊子的手段只有他可以用，别人是不能用的，这叫只许我杀人不许人害我，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老乾虽然没念过几天书，但这些典故他还是知道的，这么多年做生意，也没少听人讲这些事情。 季楠没有回城里，他每天就在村里转悠，这个更是让老乾难受，要是他走了，不在眼前，兴许还能让他心情缓和一些，但现在他每天跟这个打打招呼，跟那个随便闲聊几句，尤其是没事还往村支书的办公室跑，有时候甚至直接到水泥厂来看看，有些老工人都认识他，还能跟他闲聊几句，老乾看着就难受，他完全不清楚这个小子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和想法，这样的猜测是最难受的，每天要对付自己的人在眼前转悠，却猜不透对方的想法。 有时候，季楠就算什么也不干，站在外面看天气，老乾看见之后都觉得他在监视自己一样，但他又没做任何事情，自己也不能过去跟撵他离开。 有一天，老乾再也受不了了，喝了几口酒醉了，就直接冲到季楠家里，看到季楠的妈妈正在门口喂鸡，见到老乾来了，她什么也没说，直接喊季楠的名字，季楠出现之后，老乾一下子冲上去就要教训他。季楠的妈妈尖叫了一声，但老乾毕竟年龄大了，即便是他先出手，也还是没讨到便宜，直接被季楠按在地上，但季楠的脸也被他抓出一道血痕。 之后，是季楠的妈妈通知了老乾的媳妇过来接他，才把他弄回了家。老乾以为季楠很快就会出手，没想到季楠一声不吱，直接把状告到了王支书那里，说老乾无缘无故冲到自己家里故意伤害，要求王支书帮忙处理。 结果，王支书真的到水泥厂当着大家的面把老乾训斥了一番，这件事情让老乾的心里更加犯嘀咕了，因为水泥厂名义上还是村里的资产，只不过是由他来承包而已，要是王支书和季楠串通好了的话，那稍微有点闪失，水泥厂的承包权还真是不太能保证。 但接下来又开始相安无事了，老乾开始琢磨着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却在另一方面出了问题。 赵小航这些天来一直在忙学校的事情，资金问题季楠很快就解决了，赵小航的账号里突然出现了五十万的存款，她去问季楠，说这笔钱全是用来学校建设的，是政府的扶贫救济款，专门用来教育建设，主要扶持偏远山区。 赵小航心想国家的救济款怎么轮到季楠来发了，她觉得是季楠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钱，现在却不想告诉她来历。没想到，过了几天，季楠叫她一起去了县里，见到了教育部来的官员，主要就是谈学校建设，那个官员似乎和季楠比较熟悉，那笔钱就是从他手里下拨到赵小航账号上的。 在吃饭的时候，那名官员要求赵小航以后一定要有一个公家的账号，专门用来学校的管理资金派发，否则他那边是没办法跟上级交代的。赵小航点头答应，那名官员叫赵小航为赵校长，把她弄得一愣，但季楠示意她不要乱搭茬，她就没说什么，心想肯定是季楠给她按了一个校长的名头。 资金有了着落之后，赵小航回到村里跟王支书商量了一下，就由她去找工程队负责学校建设，这时候突然从省里来了一纸文件，正式任命赵小航为小学的校长，村小学也升格为教育部承认的正式小学，可以接受教育部拨款，由省里直接下发，这下子小学可能就会变成十村八乡里最好的学校了，师资力量可能也会得到解决。 王支书得到任命的时候，很惊讶地看着赵小航，他不知道这个闺女有什么能量，居然能得到省里的重视，现在的情况是连村里都没人管，更别说一个小学校了。 他又不好明着问赵小航，但直觉上来说，背后一定有力量在办这件事，最次也是市里的领导下过指示，这算特事特办，否则怎么会这么快呢。赵小航涉世不深，她不明白里面的花花肠子，只觉得这一切肯定是季楠在背后做的事情，但又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为他的时候也不说话，就是让赵小航自己继续办想做的事情就行了。 赵小航觉得自己管不了那么多，就开始着手找施工队建设学校，还没等开工呢，就有好多其他村的家长来到这里，打听是不是有学校要开了，她每天都要应对这些事情，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其他的事情也顾不过来了。 施工期最后定在两个月左右，学校外壁的开裂非常严重，内部也要有补救措施，整体结构还算完好，但施工方觉得工程量还是不小，本来认为二十万就可以搞定的事情，最后花费却翻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