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爱 第43章　别忘了，你欠我的

老乾根本掰不过那股劲儿，还想让他跟季楠道歉，那是不可能的，但媳妇的话倒是提醒了他，可以直接找季楠摊牌嘛，要是他举报的，老乾肯定不会放过他的，至于县政府那边，老乾就直接去闹，说有仇人害他，估计过不了两天就可以开工了，有这个理由应该不至于查封太久。 想到这里，他蹭的一下站起来，一路小跑去找季家，到了季家没看到季楠在哪，想张口问季楠的妈妈，她说季楠去了老赵家，这回老乾为难了起来，要是真打起来，赵家还有赵大丰在，自己可能占不到便宜。 于是，他就跑去水泥厂，一群工人也不干活了，就等着这事的结果呢。老乾一招呼，说有人要断我们的财路，要是还想有活儿干，就跟我去找他们理论理论。这下子，工人们也不清楚到底咋回事，就一哄而上，跟着老乾到了赵家。 曹桂芳在外面看到这个阵势，吓坏了，但季楠之前找她说过，肯定会有这种情况发生，马上就叫季楠出来，自己也打算在门口，至少多一个人还多一份气势，季楠却让她进屋子去，并且和赵大丰两个人站在门口。 在赵家门口，季楠看了一下，至少围了有二十人，老乾在最前面，剩下男男女女的目测都是水泥厂的人，在一片叫嚣声中，老乾显得气焰十分嚣张。他虽然毫无证据，但在心里一惊确认了是季楠有意为之，所以张口就问：“你们故意举报我，害得水泥厂现在要关门，我身后的工人们都没有饭吃，今天如果不给个说法，你们就别再想出家门！” 季楠已经吩咐曹桂芳和赵小航在楼上千万不要出来，也不要观看，甚至不要听他们说什么，只要像平常一样就行了。 老乾以为季楠会否认是他举报的，他早就想好了对策，就算不是他，也能把矛头直接指向季楠。 “没错，就是我。”季楠平静地说， 老乾愣住，后面的人也停止了叫嚣。然后，反应过来之后，又开始群情激奋起来。 “你为什么断我们的生路！”这是人群中某个人发出的声音，但一时间不知道是谁喊的，只知道是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引起了不少的共鸣，一时间此起彼伏。 “我哪有断你们的生路？”季楠表现出来莫名其妙，让他们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查封了水泥厂我们就没活干了！” 季楠笑了一下，等到他们的情绪平稳下来之后，开始讲述起自己成长的历史，从小学的时候，到现在，从父亲去世最艰难的那一刻到如今回到村里衣锦还乡，这些工人里有些比季楠年纪还小，不知道这些事情，只知道季楠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他们都感到奇怪，怎么季楠忽然讲起这些了。然后，季楠又说起老乾和他的关系，包括以前阻止他上学，经历过一些什么事情才到如今的地步，还有关于赵家和乾家的恩怨，都说的一清二楚。 “你说这些干什么，你是来报仇吗，那也应该找他一个人，而不是整个厂子啊！” “你们怎么不明白呢，我是跟他一个人有仇，顺便救了水泥厂，懂吗？” 大家面面相觑，不明白他说的这叫什么话，查封了还能叫救？这明显就没有活干了，货出不去就要被客户甩掉，可能还要被索赔，下一步眼看是没有活路了，季楠到底是什么意思？ 季楠不慌不忙看着老乾开始问了起来。 “你这批货是卖给一个叫广利的公司对吧？” 老乾点点头，后面的人也知道这个事情，是一个房地产开发公司，现在在城里有项目，盖高层民用公寓住房，算是比较高档的地区了。 季楠接着说下去，广利公司的老板去年被抓起来了，现在是他的亲戚在掌控公司，这事情谁都知道，季楠之前的调查很全面，所以心里有底。后面的工人有些不清楚状况的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们开始觉得季楠确实在向他们说明原因。 “那又怎么样，他们的公司还在运作当中，只要付钱我们就卖货！”有人这样说，同样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季楠又再次说明情况，原来广利公司早就变成空壳了，老板的亲戚正在掏空公司准备跑路，市里已经立案，马上就要逮捕了，要是这批货运出去那就完全是钱货两空了。 季楠又说，大家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等几天看看，如果那家公司不倒，就可以来找自己。工人们都有些犯难。季楠马上接下去，说这次事情就是针对老乾的，自己在城里是有一些门路，可以帮忙水泥厂销售，而且能让利润翻番，但老乾不能再继续承包下去，而要让出这个权利给其他人公平竞争，至于是谁当厂长可以由王支书来决定。 “你们别听他的，这是花言巧语的欺骗！”老乾看见后面的工人们居然开始动摇了，他心中有些着急。 季楠对于他的心态一清二楚，现在正好是最后一击的时候。 “咱们再说回厂子承包的问题，你能保证接下来工厂的成长吗，如果广利工程项目不再和你合作，你打算近期卖到哪里去？” “我….”老乾坤仍要开口辩驳，但却已经无法出声音。 “老乾叔，你考虑一下吧。”季楠平静地说。 季楠看到老乾低下头，算是答应了这个条件，身边的工人们也不再叫嚣，他回身看看赵大丰，笑了一下。又转回头跟工人们说。 “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至于其他福利方面，大家也可以放心，有钱一起赚。” 在工人们一阵欢呼声中，季楠看见老乾落寞地抽身出去，他已经完全被打败了，估计在村里也不会又任何翻身余地，影响力方面也大打折扣。季楠现在可以放心地先回城去，在他心中现在已经有了盘算，别的任何地方都不如家乡，自己是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即便出去了也永远离不开这里。 水泥厂查封的时间不长，只有十五天，但也赶不上货物的交期了，还因为雇佣童工罚款三万，老乾也被叫到县政府好几次，反正这些天他都是灰头土脸的。听说这件事之后乾荺\接到了自己妈妈的电话，告诉他现在不要回去，家里的事情没有那么严重，等缓一缓再说，主要是怕影响他那边实习，还有就是担心万一他回来可能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 其实乾荺\也不打算参合这种事情了，他感觉在自己家和赵家季家之间无法选择，每次处理这种事情的时候都会感到心累，实习期马上就要过去了，他已经和医院准备签订劳动合同，成为一个合格的医生，接下来他会考虑自己的事情，而不是别人的，至于赵小航，他暂时也觉得不能触碰到特别敏感的地方，五味杂成不能形容。 季楠回到刘峰的公司，然后又请了几天假，开始忙起水泥厂的事情，他知道有几家大的开发商，正好需要大量的水泥。 可是，他去谈了几次都没谈下来，刘峰问了一下他的情况，就抄起电话打过去，好像就是其中一家开发商，挂断后，告诉季楠下午去找某经理，商谈一下价格的问题。季楠觉得这人是真的够能耐，谁他都认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签约到第一批发货只用了一个星期，一切都还顺利。 老乾的承包权因为雇佣童工直接被拿下了，村里在研究到底谁来接手，左想右想还是季楠最合适，最开始季楠还是拒绝，觉得自己现在不常在村里，对于水泥厂的经营不利，还是选一个在村里的能人比较合适。大家又开始推举赵大丰，可他现在年龄也偏大了，不爱搞一些太复杂的东西，又要找客户又要喝酒吃饭，身体承受不住。结果赵大丰找到了季楠，说服了他承包下工厂。 其实，赵大丰以为季楠是听了他的话，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已，还有最让季楠触动的是刘峰带他去了一个地方。 刘峰说无论身在何处，人都要有根，在外面无论如何发展都没有自己的家乡更牢靠，家乡还在还尊重你，还可以接受你，发生了任何事都可以回家。 刘峰的家乡在南方的一个小山区，季楠看起来比自己的家乡还要偏远，可是村民们住的用的都比较现代化，尤其是水电都不缺少，甚至还有电信业务存在，这在国内是很罕见的。 刘峰一进村落，马上就有小孩子叫他刘伯伯，路过的所有人见到他都会打招呼，刘峰在村子里真的每一个角落都是他的家。有些人家他一推门就进去了，根本不用打招呼，每一个人看他进来都显得非常熟悉和热情。 “这就是我的根，我帮他们有了不错的生活，他们就爱戴我，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可以什么时候回来，所有人都接受我。” 季楠点点头，虽然他还是很诧异刘峰是如何办到的，但他对家乡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于是，他答应了承包水泥厂的事情，但厂内生产就交给赵大丰来帮忙打理。 小学重新开起来了，学生居然比之前多了三倍，学校头一次开始正式按照年级来分班，赵小航担任校长，曹桂芳帮忙当教务主任，还请了村里一个大姐当了厨师，上课的时候师资力量不足，还是要一个老师上几堂课，一天下来累得要死。 幸亏马上就到了毕业季，下乡支教是有优惠政策的，有此项经历的实习生在各方面都有优势，所以很多大学生申请来实习。曹桂芳就帮忙先选了两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主要担心女生不能吃苦。但后来发现，不能吃苦的居然是男生。几个月后还在的就是那个女生了。 赵小航和季楠之间保留了一种微妙的关系，两人的联系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互相之间心里要说一点儿芥蒂都没有，那是不可能，但都小心翼翼不再提起以前的事情，感情好像更成熟了一些。 曹桂芳再也不提什么相亲的事情了，让女儿自己去研究吧，她现在觉得季楠还是最理想的选择。 时间很快，一年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