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只可与你相伴 第19章　对凌筱的道歉

期中考试开完家长会那天晚上回家，我和母亲说起我进步这件事，母亲说这是心智开窍的现象，我不曾深究，虽然半信半疑，但心里还是很自然的信了。现在回过头去想想，母亲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心智开启，然后懂得人情世故，不再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开始外向，不再无欲无求开始想要了解参与这个世界，原是如此。 是的，前面我说过，我是个早慧的孩子，我的早慧也就大概是从这时开始的，因为一个人，触动了我的某根神经，然后我突然灵识开启，进入正常人的生活轨迹。不过由此可见，我的早慧适合我开窍同时开启了的。 而尚逸，从我开始有智商有情商之后就开始喜欢他了，或者说是因为他我才开启了智商和情商。现在回过头去想想，母亲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可是世上之事都是几家欢喜几家忧的，从来没有两全之法。可是我们从来都没有意识到，我的生活改变了，也将别人原本风平浪静按部就班的生活掀翻了，我们满心敬重的凌筱又当如何呢，我不知道那段时间是怎样度过的，总之不会太快意的，后来我一想到我那些时日的快乐，就觉得罪恶深重，看看我都做了些什么，这之后还一副不自知的模样，真真该死。 很显然，那时我和尚逸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些事，只是依旧天天一副乐天派，那时我忙于融入尚逸的生活，认识他的哥们，了解更多的有趣的事情，尝试打篮球并一鸣惊人，尝试打游戏并无往不胜，那段时间我自己快乐的无以言表。可以说后来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没心没肺，出尽风头快乐无忧。 可是“我没想这么做，真的我发誓”，我望着尚逸道，我没想过考第一，也没想过改变，更没想过改变任何人的生活。 尚逸看我还是不能接受这事实，安慰道“这是好事啊，学习好又不是什么坏事，以后你可得罩着我，我就跟你混了啊”。尚逸嘻嘻哈哈很不正经的道。 我看他一眼不知该说些什么，我总觉得有什么事不对了，可我有捕捉不到什么，被我忽略的那一部分到底是什么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并且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得到正解。 即使是后来凌筱的态度已经发生了改变，可是我却不会知道的，因为我正忙于快乐呢。后来升初中，我确实是考了第一，可是我却没有去精英班，“因为尚逸在平行班”，我告诉母亲这个原因时，她依旧没有惊讶，只是点点头同意了。 母亲是知道尚逸的，我曾经无数次提起过他，他大约隐隐猜得到我的变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他，所以她不曾阻止。 于是我就又和尚逸厮混在一起了，尚逸听说我为了他来到这个班时，显示不可置信，再是开心的不知所以了。而凌筱则很自然地进入了精英班，我们的交集更少了，以前一个班的时候就发现不了这其中的秘密，分班了就更不容易发现了，生活就这样继续，我们就渐渐的成了平行线，我们几乎就要忘记对方了。 尽管后来，凌筱每次遇见我和尚逸，都一是副趾高气昂，傲慢无礼看不起我们的模样，我们也没有太将这些放在心上，因为她一直都是这样有气质而优雅，我们没有将这样的待遇看做是恶意的。 因为潜意识里觉得精英班的学生就是这样的，我们和凌筱的关系尽管我们都在心里为她留了不小的位置，但是她却不一定有同样的想法。而我们觉得凌筱这样子，只是气质出众而已，无关态度问题。 可后来我们有些意识到了，她不想和我有相视一笑的情谊，连一直很有女生缘的尚逸貌似也受到了牵连，在凌筱这里，没有丝毫有待，所有路过时的示好都被看做别有居心，让所有善意的微笑都被归为不安好心。 对此我和尚逸都很不解，想不起来哪里得罪了她，不过我们俩还是很默契地将这些事情忽略了，因为在我们心里，她是纯洁明媚的，不会对她有一丝邪恶的猜测。 可是是证明我们错了，我们一直以自己心中的准则要求别人，将别人放在一个至高无上的地位，臆测自己天真可笑的想法，将别人放在圣人的位置，不为别人思考，以为将别人放在无人可及的位置上，她就会真的一尘不染。 是我们太愚钝，干了愚蠢至极的事情伤害了别人还要觉得人家不会介意，将自己的想法加诸于别人身上，并天天顶着一张和善的脸和被伤害的人打招呼，别人不理你你找不到原因又不愿往恶意的方向揣测别人，叫别人看着你一张无知愚昧的笑脸不知作何感想。 是我的愚昧无知将别人逼到了死角，不允许别人有一丝痛苦，她是个正常人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她会难过会痛苦不堪，却因为你把别人当做了信仰而意识不到自己的处境对她而言是个噩梦而对人家毫无保留的微笑，原本我可以不用那么无知的，也可以让她不这么痛苦的。我是个超级无敌大笨蛋，没有人会比我更坏了，在她眼里我定然是个恶魔一样的存在。唐席城的话让我痛苦不堪，你知道的他总有这样的本事。 唐席城像是没注意到我们的脸色似的，好整以暇地说“她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尚逸抬头看了唐席城一眼想说什么终究没能说出口，他也发现了，有什么事已经不一样了。 而我第一次认真看清了凌筱的表情，不再给她贯以神圣纯洁的光环，这一次我终于看清了她表情里的含义，不屑而高傲，而我之前之所以没想明白她这样的表情是看不惯我的原因，是因为，很显然我就没有把自己摆在年级第一的位置上，而每次她像没看见我们似的经过我身边时，我就告诉自己，这很正常，因为我是个混混嘛，而我和尚逸自然也不会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的。 因为当时她太趾高气昂了，高高抬起的下巴让人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这让唐席城很不以为然。唐席城告诉我，“那是因为她心有不甘才这样的”，我听了恍然大悟却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到这时，我才突然醒悟，并悟出了前面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俗话。 那是我人生中很颠覆人生观的一天，我的心从那天起开始变得不再像个孩子一样愚昧无知，我不想下次把别人伤的体无完肤之后还被别人以为我带了一副伪善的面具在向他炫耀，我不想再伤害任何人，所以要明辨是非而不是想当然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凌筱，对不起，我不想说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才对你干了这种事，这毫无意义，四年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显而易见，可是凌筱是个坚强的孩子，她骄傲自信，优雅自如，她一直都是这样。 就像老人与海里讲的道理一样，有一些人你可以杀掉他，但是你却不能使他屈服，丝毫也不能。而他会让你敬佩令你羞愧，除去那些应该对我有的情绪，凌筱依旧是没有瑕疵的，这世间的事没有什么能改变她正直无畏的心，她会不甘会为之奋斗，但她不允许自己输掉骄傲，而她也确实没有。 不管唐席城怎样认为，这并不影响后来的事情的发展方向。那天我和凌筱隔着一个操场的距离，对视良久，之后离去。我突然意识到成长就是这样，梦想不断的幻灭，然后你为自己寻找一个新的信仰，然后好好的活着，毕竟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我和尚逸跟着唐席城穿过操场径直离去，只留下一个茁壮成长的背影给凌筱，我知道并坚信凌筱也在成长，而我们之间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而很久以后，我和凌筱再提起这件事时，她给我的回答是，“你把我想的太美好了一直，我可是个有欲望的正常人啊，因为我以前一直是年级第一，而突然有一天，你这个学习很一般很不起眼的人夺了我的宝座我自然看我不爽了。 我一直在奋斗，你让我有一种想要不停努力的奋斗的感觉，你要知道，总是当第一名是很累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只是日复一日重复度日。那会你确实改变了我的生活，给我动力，让我重新发现原来我还是个有血有肉需要新鲜血肉的大活人。 那天，你上台领奖时，我觉得我像是被点燃了般，从来没有那么畅快强烈的使用全身的力气发誓要超过一个人。呵呵，那时可真是幼稚啊，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有文化有内涵的人，所以第二天就对你直接采取实际行动表示我对你的不屑，可是你根本没看见，很长时间你都没看见，真是太遗憾了，都没有让你感受到我对你的挑战，让我自说自话了很久。 不过那时候真希望你跟我讲句话，我真是太寂寞了，没有一个能谈心的人，当时哪怕你看懂一点也好，只要你开口说句话就好，可你从来都没有，我觉得当时你要是跟我讲一句话的话，肯定我和你的关系比肖晓的关系还好。你还记得初三那次的篮球赛么，我已经极力激怒你了，可是你竟然像没事人一样，还让我在唐席城面前丢尽了脸，啧啧，本事真大啊你”。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那一刻不过我觉得我的心灵得到了救赎，我几乎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了，凌筱一直都是凌筱，无论后来发生了什么这一点都是无法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