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只可与你相伴 第4章　最初

是的，最初他是个正直无畏的男孩子，他虽然在别人面前努力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可是很少有人会被吓到，那时候，他还没有我有威严。那时，正是梦想着仗剑走天涯的年纪，所以那时，我们这两个混混其实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绿林好汉。 学校里的恶霸几乎都被我们收拾了个遍，不管高年级还是低年级都被我们收服了，而每次打架都免不了鼻青脸肿，于是他就总护着我，因为他知道，其实我在母亲面前是个乖乖女，所以，其实大部分全角都落在了他身上，他自然是浑不在意的。那时和他在一起，被他护在怀里，我满腔的豪情壮志都化作了满心的柔情百转，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无所察觉，毕竟他只是个粗心大意的孩子。 那时，虽然他威慑力不强，打起架来他却比我卖力得多，从不含糊。每当他放倒一群人，我就很不服气，他却一副理应如此的样子，拍拍胸脯得意洋洋地道“打架是男人的事，你就别瞎掺和了”。 不得不承认，和他一起的时候，他将我护得很周全，是的，那是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我被紧紧地网住，无处可逃。这是那个年纪本应该很浪漫的回忆，可我却无比清晰地知道那与爱情无关。 关于我和他的感情，我觉得我从最初就心间一派清明。那时，我的性格虽然像男孩子狂放不羁，可心思却比任何一个女孩子都要来的细腻的多，没人知道我在想什么，可是我却可以清晰地感知到一个人的情绪，喜欢或是厌恶，我一探便知。 而那时，我轻易地便能知道，关于我，尚逸没有任何其他想法，除了我们是好兄弟以外，再也没有其他，毕竟那时，他还完全未开窍。 对于此，我并不介意，我觉得每一份感情都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由此可见，那时的我是多么的幼稚无知，不懂得有情人终成眷属只是个传说，不懂得一厢情愿终会伤痕累累。 而事实上，我没从有懊恼自己太过早慧，白白吃了那么些苦。我只是很自然地想，等他开窍了就好了，等他开窍就会明白了。 可是，我太傻太天真了，以致于我从没想过，就算他开窍了，他就一定能知道那些被我掩藏的深不见底的秘密么？就算他开窍了就一定是因为我么？我一直觉得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从始至终，理所当然。所以，现实会慢慢用事实告诉我，你有多无知。 它会告诉你，关于现实，你有太多的无可奈何。而当你被现实扇了一巴掌时，你会发现，所有的一切早已离你远去了，所有你幻想的那些都将被证实，你在做梦。是的，那个年纪，正是做梦的年纪。而我做了许许多多的美梦，那时我几乎沉醉在梦境中忘乎所以了。 时光再往前推，我记不起，以前即使在一个班也从没有过交集的两个人，怎么就突然天天形影不离了。可能是我蓄意为之，也可能是他突然觉得我和他性格有相似之处，于是就产生了亲近之意。 记不清了，时间那么久了，我在记忆里追溯了很久却终究无果。这些年，我一直这样，有时候会想起遗忘了很久的细枝末节，那些都是我曾经无比珍惜的小故事。可是无论怎么努力去将那些感动留在心底，时间久了还是会忘。 从我开始喜欢他开始，就有了写日记的习惯，细细地记下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一笔一划，字迹端正，郑重其事，措辞严谨。 把每一天的琐碎小事写下来，是我那个年纪头等大事。而现在拿起第一本日记来看时，竟然已经想不起里面描述的大多数情节。那样温暖明亮的记忆，像是被强行抹去了一样，没留下任何痕迹。时光会抹平一切，它是个贼，偷走了我生命中最初的那些小美好，它是个强盗，抢走了我所有关于你的小情绪。 不过，我大概记得，和尚逸在一起的时光，过得悠游自在放肆张扬，如你所知，这是混混的生活方式：天天混在篮球场、游戏城、台球桌前。不得不说，那时的我是个十足的假小子。我和尚逸在篮球场上厮混的日子，并不像其他男生女生一样：一瓶矿泉水和一包纸巾。 我们是球场上合作默契天衣无缝的队友，我们共同奔跑挥洒汗水，关于青春，关于篮球的梦想，那是一个飞扬的年纪。 现在，我只是偶尔回忆一下，没有人了解，其实我还有那样一段个性张扬无怨无悔的青春。 说起来大概也没有人信了，从前我是个野孩子。现在我已经忘记了那些球场上的规则，再看见那些抱着篮球奔跑跳跃的孩子，我就会强烈的感知到，我已经老了，心已经老了，不再欢腾有力地跳跃，一下一下，宣告着这世界在脚下的嚣张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