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恨难休 第48章　不过是前尘往事

经历了近一个时辰的伤口处理，杨碧柔的伤情总算是得以控制了，但这更多的是来源于杨继祖的冷静，以及杨碧柔自身特殊的体质，否则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不一定能挽救杨碧柔的性命啊！ 可是，生命暂时的留下了，能否度过安全期却是谁也不知道的。 为了杨碧柔的身体状况考虑，楚笑天自是一直陪在左右，他必须要守护着杨碧柔，要感受着她的气息，看着她好起来才能安心。 若非是自己的大意，杨碧柔怎会伤重如此，早该警觉了的。楚笑天心里自责着，却没有想杨碧柔早已想到这一点，只是一直不愿意与他分享，给他增添负担罢了。 这一日，皇帝罢了早朝，难得的要放天下于不顾，想要过一天的自己。 先是逛了华皇贵妃生前所在的宫殿，又去看了几名算是受宠的妃子，楚笑天几乎忘记了自己的爱好是什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最为想要的是什么。 与一众的女人聊着，心里仍旧是空落落的，而去探访了几位曾经失去孩子的妃嫔时，皇帝忽然觉得这些女人心里是恨着自己的，只是不敢表达。 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孤家寡人，皇帝却突然想起了多年不曾见面的皇后。那个女人，才是他真正的亏欠的女人，只是他毕竟留下了他们的子嗣，是否她能不恨自己，即便自己为了帝王之路，曾不顾夫妻的情分，伤了她的心，将她永远囚禁在这宫殿之内，虽是保留了她皇后的身份，却剥夺了她的尊荣，甚至是九族的性命。 看着凤栖宫，这座原本该是皇宫里仅次于皇帝寝殿的宫殿，心里莫名的有些激动。 犹记得与皇后成亲的时候，他不过是个皇子，可因情字，而不惜与当年的太子为敌，只为了保住这个女人，给她最尊贵的一切。 如今，他可算是做到了？金屋藏娇，究竟囚的是她的身，还是她的心？ 那些年少的日子，他只有她一个女人，她是他的正妃，是他最爱的女人。 可是，当登基为帝后，他的心开始不若之前那般的至容得下儿女私情，甚至已皇嗣和稳固朝纲的名义，后宫里的女人多了起来，而她亦从未有过怨言，温和的做着皇后，仍是那般的温婉，对后宫的每个妃嫔都很好，也从不过问前朝之事，更是不曾为族人谋求过什么。 直到她有了他的骨肉，他欣喜若狂，终于有了做父亲的喜悦，即便楚笑天并不是他唯一的骨肉，却是最让他期待的，无数次的想着该如何给这个孩子最好的。 可皇后有孕到生产，又经历了什么，皇帝并不知道，只是看着她的身子越发的孱弱，生下楚笑天之后，更是孱弱了，几乎要每天喝药，来调理身子。 但那时候，皇帝却是陪伴在别的女人身边，并没有给与皇后过多的关注，他以为只要给她荣耀便足够了，他册封了他们的儿子为太子，让她的父亲为当朝丞相，让她的母族也成为最荣耀的母族，不是吗？ 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即便已经亲政的皇帝，仍是不满足了外戚作大，甚至在皇后的父亲觐见时，因政见不合而忤逆了他，成为他心里的刺，也是在华皇贵妃若有似无的提点下，皇帝终于下了狠心，要除去这些人，不管后果是什么。 从那以后，他们夫妻便再未见过面，即便她跪在御书房外，他也不传召，在她病的昏倒之后，只是命人将她送回凤栖宫，宣了御医，便下令封闭凤栖宫，虽然皇后的待遇不减，却从此成为东国第一个住在凤栖宫，却形同冷宫的皇后。 这一别，已经十五年了吧。 如今，被废了太子之位的楚笑天，终于为母亲和外公等人报了仇，但这仇人里似乎少了他这个真正的罪魁祸首。 沉思着，陷入过往的皇帝，完全不知道有多少人向她请安行礼，但还是这样的促立着，根本就拉不回思绪来。 这后宫之中，唯有皇后娘娘是最为特殊的，虽然保留了尊贵的身份，却是备受冷待。虽然有着子嗣，却是经历了荣辱的交融。 忽然苦笑了起来，皇帝终于是进来了，却不许人通报，皇后的寝宫，他自是认得的，曾经无比熟悉。 只是，当皇帝进了皇后的寝宫，看见那躺在凤塌上，却是面容憔悴，与当年相差甚远，眉宇间被忧愁所笼罩着的皇后，竟是不敢再说些什么了。 好像，皇后的脸色是因为中毒所致，那憔悴的容颜，绝对并非是朝夕所致，这么多年来，她定是过得不好吧。 “下去吧，本宫这里不需要伺候。”没有睁眼，以为是那个奴婢进来了，皇后娘娘淡淡的说着，很是疲累的模样。 “皇后不想见朕一面吗？”知道皇后定是误以为了什么，皇帝犹疑了一下，还是开口，即便打扰到她，也只是想说几句话，哪怕是面对她的恨意或是怨怼。 “见与不见，有何区别？”听到皇帝的声音，皇后心中一怔，但还是坐起身来，抬头直视着龙颜，只是那平静的眸子里没有什么色彩，更不要说波澜了。 “皇后可是在恨朕？”皇帝挑着眉头，问着自己都在怕的话，他与皇后之间的过去，是何其的复杂，却也恩爱缠绵过，即便是十几年不见，却是彼此折磨着。 “臣妾如何能够恨皇上呢？”皇后娘娘面色虚弱，可是说起话来却是那般的温柔，眸子里盈着苦涩的笑意。 多少年来，苦苦的撑着，不仅仅是为了看儿子能够成人，也不乏有着对这个男人的期待啊！只是，对他的爱越深，便越是难以熬下去，才会让身子更加的不如从前了，但精神上却是难言的寄托。 这么多年来，只要想到还有这个男人的存在，皇后娘娘便会想着若是有一天他突然出现，那该如何是好呢？她将以怎样的姿态去迎接呢？ 但是，想只是想而已，他从未来过，每个深夜都是她孤独的等待，都是他与别的女子的笑声，那些她或许听过的，或许没有听过的名字，就这样的陪在他身边，而她只是挂名的皇后娘娘，依旧是国母之尊，却不再是他的妻子。 在无数个流着泪的夜晚，那份爱也渐渐的枯死了，直到可以如此坦然的面对着他，却是无关爱恨的，只是单纯的与这个男人相对，单纯的论身份便可以。 然而，看着皇后娘娘依旧老去的容颜上那份淡漠与虚弱，皇帝却是一脸的歉疚，脸色也浮现了不太正常的颜色，想当初二人成亲之时，皇后娘娘是举国文明的女子，无论是容貌还是才情，都是数一数二的，那时的他们感情笃定，他也曾一度因皇后娘娘而不想纳妃，却是在皇后娘娘的温柔劝说下，在重臣的压力下，不得不选择充盈后宫。 但是，谁有能想到，曾经的不坚持，竟是让两人错过了一生，从此后再也没有机会相守，更遑论延续那份已经远去的佳话。 “是朕对你不起。”皇帝说着，脸上浮现了内疚的神色，深爱着这个女人，让他有过一个男人的热情，可最后却是伤她至深。 “皇上没有对不起臣妾。”皇后娘娘仍是浅笑着开口，只是说这话的时候，笑容经带着几分明媚的色彩，柔声说道：“皇上日理万机，会忙碌也是正常的，不来看臣妾亦是可以理解的。” 皇后娘娘很是善解人意的说着，将两人之间的过往都抹了去，好似从未有过那些过节。 然而，过去的一切毕竟是真实存在的，不会因为她的几句话而有所改变。 “朕害了你一生。”皇帝仍是说出了口，而他何尝不是囚禁了自己的心一生呢。 当初若真的无情，便不会留下他们母子的性命，更不会给儿子机会创造一片天下。 可是，他的用心良苦却无人能知，终究是因为他不能很好的保护他们，而让他们受尽了苦楚。 “不，皇上为臣妾和皇儿做的已经足够了。”皇后娘娘了然的笑了笑，在后宫多年，如何不能了解政治上的利弊，当年母族的血案虽然是让她心痛的，却也不能抹杀皇帝的良苦用心。 只是，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她的情已经死去，正如她即将要结束的生命，再如何的爱过，也不能忘却九族的惨死啊。 如此的情感，究竟是深仇大恨，还是爱的过深，皇后娘娘已经无从下结论了，只当作二人从不曾有过感情，如此或许更好些吧。 如若可以，今生不再相见，或许才是上天对他们的眷顾，见了不过是彼此都痛心着。 即便是皇后娘娘以为感情已经埋葬了，却不可否认有那么一瞬，她的心又痛了，痛的几乎想要逃开，或是将皇帝推开。 面对着曾经的挚爱，面对着杀了自己九族的仇人，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 真的能淡然吗？不，不过是知晓了真相，有了深刻的体会，所以隐忍着，所以想放下一切，唯有爱恨皆消失，方能够将痛意抹去，方能不拔刀相向。 可是，亲人的面容犹在眼前，但却只能存在记忆之中，而他们却是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即便是记忆还在，却也只能将这份记忆放在心里。 “皇上，臣妾此生已经别无他求，惟愿儿子能够快乐一生，望皇上能年纪骨肉亲情，不要再做让皇儿痛心之事了。历史，不该重演的。”皇后娘娘一语双关的说道。 既是在说她与皇帝的情事，也是在说她九族惨死所带来的冲击。 不论是君臣还是父子，皇帝和楚笑天之间都是有着割不断的关系，何必为难了彼此呢？ 笑着望向皇帝，皇后娘娘面上挂着淡淡的浅笑，却是那般的疏离，仿若是在看着陌生一般，只是凝望着他，而非是在看自己心爱的男人。 亦不是看着有着灭族之恨的仇人，就这样断了今生的关联，也好。 只是，他们之间比较还有一个儿子，这将是生命的延续，无论是对或者的人还是将死去的人，都难以割舍的啊。 回望着皇后娘娘，皇帝眸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如何能不知皇后娘娘话里的意思呢。 但是，他真的做错了吗？身为帝王，早已经无了情爱，即便曾经深爱过面前的女人，最终还是放下了，彻底的放弃了她。 哪怕是留下了她的性命，留住了他们的儿子，却还是任由她生不如死的过了这么多年，尽管从中干涉过才能保全的了她，可爱呢？ 怕是早已经随着似水流年而淡去，只剩下那少有的记忆还存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