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恨难休 第47章　生死，不过一线

放眼后宫，虽是美女如云，虽皆是盼着帝王宠爱，但唯有被困于宫中，原本该是最高贵的皇后，却过得不如宫女的皇后，是真的爱过皇帝，是他真正的妻，亦是被他伤的最深，从未真的去疼宠的女人。 只是，如今这一切都已经没有了意义，楚笑天只是不希望母后所有的牺牲，到最后也无人知道，否则他真的不会多言的。 言尽于此，楚笑天真心不觉得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是作为人子，也甚为人臣，即便要离开也总是要有些交代的，便又道：“儿臣为东国多年征战，如今想卸甲归田，待返回军营交出兵权之后，便会带着这个女人离开，请父皇成全。” 楚笑天说着，颔首而立，这是他给父亲的尊重，而非皇帝。 但是，若皇帝不应允，楚笑天自然也不会在意，他想要离开，没有人能够拦得住，哪怕是将来会与东国的君主为敌，不得已而远走他国，那又如何？ 防备，早在多年前便做了，只是他要带走的不仅仅是怀里的女人，还有宫里的母亲，那个生他、养他，恩德无限的女人。 “你这是要造反了不成！”皇帝气的吹胡子瞪眼，奈何真就不狠心杀了这个曾经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子嗣啊！ 可是，楚笑天刚才的话，着实让皇帝生气，什么叫做卸甲归田？皇家虽是掌管着天下，可谁又亲自去种了一亩田地？ 说什么交出兵权，自古皇帝都是想着如何将兵权收回手中，所以他才没有忌惮的给了儿子，总好过交给外人，可楚笑天却要自己放弃了，还是为了这个将死的女人。 将死的女人？皇帝眸光里闪过一抹阴鹜，冷冷的睨着杨碧柔，看着她脸色逐渐的苍白，人也混混欲坠，若不是有楚笑天在，早已倒地，根本就站不起来，是不是这个女人死了，楚笑天就不会再异想天开，会安分的做他的皇子，去接受帝王的命运来临呢？ 皇帝这么想着，却忘记了楚笑天进门后便对他的怒声，若是杨碧柔就这样因他而死，楚笑天如何会善罢甘休，至少会恨他不已吧。 “父皇心里的反，儿臣不懂，儿臣只知此生的目标已定，定不会守着这清冷的宫殿，看着满目的辉煌，而痛心不已。”楚笑天说着，揽着杨碧柔的肩膀便要离去，根本就没打算给皇帝说话的机会，可手心那湿粘的触感，却让他惊住了。 因为梦千柔的死，楚笑天以为那刺鼻的血腥味是来自梦千柔的，却不想杨碧柔也是身受重伤，且是伤在胸口上。 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狠狠的瞪了杨碧柔一眼，楚笑天冷声说道：“杨碧柔，你若是敢就这么死了，黄泉碧落，我定也会捉到你，狠狠的惩罚你。” 话落，楚笑天已经带着杨碧柔快步离去，虽然杨碧柔一直是纤瘦型的，可楚笑天却从来没有仿若抱着一个布娃娃的感觉，轻的似乎随时会随风而散。 没有任何的回应，杨碧柔只是微笑着，紧盯着楚笑天的俊颜在看，生怕眨眼间，这个男人便不见了，他们便是永别了。 而皇帝仍旧端坐在刚才的位置上，即便是象征着权力的龙袍加身，却不显威仪，反而瞬间苍老了起来。 楚笑天刚才所说的话，他自是听的真切，是那样的胆寒。 若是杨碧柔死了，他是否也间接的杀害了唯一的骨肉？是他的不放心，断送了皇室最纯正的血脉，是他逼死了亲生儿子吗？ 楚笑天连一眼都没有看向皇帝，可皇帝却没有错过他任何一个动作，包括是说话时的表情，真真的是在乎这个女人吧。 这样的感觉，皇帝不曾有过，也无法体会，只知那一刻他的心好像疼了，因为这个从来不知眼泪是何物的儿子，即便是被废了太子之位，也没有发怒、发狠过的儿子啊！ 只是，皇帝此刻的心情虽是复杂，却也明白了些什么。 只怕，这唯一的儿子，是不会来继承皇位了，甚至是要永远的失去了。或许，从太子之位被废除了那刻，便已经消失了，已经不再是皇室的子嗣了，只是离开罢了。 轻笑一声，皇帝脸上终于有了冷色了，不再是那般的威严，也没有了戾气，而是变得那般的孤独，真真的孤家寡人了。 宣来了太监，皇帝有些疲倦的吩咐道：“传旨下去，杨碧柔救驾有功，重赏。” “皇上，这……”李公公犹疑了一下，自是不敢质疑皇帝的话，但看了梦千柔一眼，还是问道：“这女子如何处置？” “刺客罢了，人已经死了，拉出去弃尸吧。”皇帝随意的说着，既然楚惊天都不是他的儿子，还想要杀他，那么他的女人自然也不必要给与厚葬，而且梦千柔也不再是功臣之女，早已经被列入此刻的行列，应该得到这样的待遇。 见皇帝如此表态，李公公自是不敢多问，忙吩咐人将梦千柔给拖走，将屋内收拾干净，自己则是亲自去忙着赏赐的事情去了。 不管杨碧柔是为何又变成了救驾有功，但李公公必须按照圣意行事，可不敢有马虎。 至于梦千柔，一切都是她的命吧。这些年来，原本该是死掉的孤儿，却享受了一切的荣宠，也许是提前用尽了一生的运气吧。 命运，就是这样的捉弄人，即便是九五之尊的皇帝，也无可奈何，何况是一个寄养在帝王家的女子罢了。 哂笑一声，李公公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红日，赐的眼睛都生疼，可心里却没有半点温暖的感觉，甚至身上反而的冰冷了起来。 自从太子的事情发生之后，皇帝的情绪总是阴暗难测，即便是深得皇帝信任的李公公，能够伺候了这么多年，也吃不准了，而去害怕了。 抱着杨碧柔，楚笑天几乎是飞奔而去，一路的宫人只觉得有人影在飞，就连侍卫们也只能看到那是楚笑天而已，连他抱着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楚笑天飞身而过了。 只是，当楚笑天到了御医院之后，怔住的可就不止杨继祖一人了，就连其他的御医也都怔住了。 只见楚笑天一脸的冷色，还沾有血迹，谁也不知道他是否受伤了，这位战功卓著的皇子，可是当朝最后的皇子，必然是将来的皇帝啊！ 而楚笑天怀中所抱着的，不是杨继祖唯一的千金，还能有谁？ 不过，楚笑天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只是冷喝了一声，要救活杨碧柔，否则就让整个御医院的人陪葬，就连杨继祖也是忘记了尊卑之分，没有对楚笑天询问半句，便直接的将桌案上的一切都扫掉了地上，让杨碧柔先行躺下。 至于杨碧柔如何受伤的，杨继祖现在没有心情去管，他只要自己的女儿可以活下来，至于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看着一群御医都在忙碌着，楚笑天知道自己也帮不上忙，可他就是舍不得离开，站在那里看着杨碧柔，才能安心。 御医院这边是忙的要翻天了，而皇后的寝宫内却是依旧的清冷如常。 看着宫人们在忙碌着，虽然这宫殿不似以前那般，几乎是落败的景象，可皇后却不觉得有何好的，她还是习惯了以前的生活，平静而没有人打扰，若非是有所牵挂，这人生也是没有了意义的，活着不过是在等着这一日罢了，只要楚笑天安好，她这做母亲的便也安好。 如今这份尊荣，并非因为自己是皇后娘娘，而是儿子是当朝唯一的皇子，皇后如何能不懂呢！ 可是，皇后却总觉得隐有不安，一切并不似现在看到的这般安然，但到底是哪里出了事，皇后也说不出，只是心里难受的紧，想要去平息，但奈何无从下手。 “皇后娘娘，五皇子不能过来了，前去等五皇子的小顺子来回话，说杨御医因救驾而受了重伤，五皇子正在御医院等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宫女进来禀报着，语调平平。 “什么！”素来没什么情绪的皇后娘娘，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即扬起了一抹惊慌。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皇后娘娘自是了解的，只怕杨碧柔若真的出了事，那么楚笑天以后再也难有心了，这是皇后娘娘最为担忧的。 原本杨碧柔的无心，皇后娘娘也是忧心过的，但想着男人都是有劣根的，越是难以得到的，便越会去珍惜，可难以得到，不代表要永远的失去啊！ 心头一堵，顿时一口腥咸涌了出来，皇后娘娘脸色苍白的注视着前方，眉头纠结不已。 “皇后娘娘，奴婢这就去传御医！”那婢女立即起身，就要跑出去。 “站住！”皇后娘娘低喝了一声，靠着软枕，这才坐住，却是对那宫女说道：“传膳吧，不准任何人知道本宫呕血一事，否则仔细了脑袋。” 皇后娘娘说这番话，仍然是那般的轻柔，连语调也是轻轻淡淡的，却有着十足的震慑力，也许是因为她皇后的身份，也许是因为楚笑天如今的地位，那宫女终是没敢再多言半句。 见宫女躬身退了下去，看着屋子还留着的另外的宫女，皇后娘娘皱了皱眉头，半晌都没有再开口，而是闭目休息去了。 不管结果如何，总是要给些时间的，如今自己的身子骨已经熬不了多久了，但是杨碧柔还有机会活下去，怎么能剥夺了这样的机会呢。 只要楚笑天能够幸福，她这个做母亲的，便也安心了，别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