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遗憾 第42章　心头肉1

母亲说，她是他们的心头肉。 何谓心头肉，心头肉，自然就是最为宝贵，最为在乎的东西。 张雨佳的眼皮跳了一下，没有吱声。她自然知道的，父母视她为宝，只是知道跟说出来，往往真的是两个不大一样的概念，譬如说现在，她居然会觉得这些青菜刺眼睛。 张妈妈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见自家丫头已经听进了自己的话，也不再说什么。很多事情，点到即止才是最好的不是么。 只是两个人可能真的是都没有想到或者说因为说话说的太过于深沉，根本就没有发现本应该还在外头做什么的两个男人此时都已经站在了家门前。 其实也不怪他们听到，实在是两个女人在处理菜的时候应该就是在垃圾桶边吧，要不然怎么会听得那么清楚呢。 这个时候，谁还会有那份心思去管张家人的垃圾桶为什么要放在那儿这种小破事儿。 反正现在的重点只有一个，那就是张雨佳方才无意中说出来的那些心事儿。 有眼睛有耳朵的话，谁都听说得出来的吧，自家丫头哪里会不喜欢这个男人，分明是喜欢惨了。可是因为自卑才会搞成这般模样的。 咳，张爸爸无声的咳了一声，颇有几分家长的威严在里面，想了想，伸手将他再度拉下楼，“小子，听到了吧。” 其实身为人父人母，很多事情都比一般人看得更为通透。 无论张雨佳怎么样去解释两个人的关系其实真的都不重要，他们也不会关心。反正女儿是自己的嘛，只要她好好的就行了。 可是谁让贾斌这么个优秀的年轻人也讨得了他们的喜欢呢。 正如张妈妈所说的那样子，他们是医生，在医院里头，早已经看过了太多的生生死死。一个人再有钱又怎么样，病来如山倒，也不过是买药而已。 人啦…… 不过张爸跟张妈私下想过自己女儿对这小子不冷不热的很多种原因，却没到真正的问题居然是这样子。 “刚才丫头说你身价过百亿？”不管怎么样，他虽不将这些放在眼睛里，却也必须得要在现实面前稍微的清醒那么一些，“小子，你这种身份，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我女儿到底哪点被你给瞧上了，非得追着她跑。” 到底是哪点被他看上了？ 贾斌说不出来，也不想说出来。 他现在的思绪有点儿乱，“叔叔，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不知道张雨佳居然有着这么深的自卑感？不知道她原本跟他一样的喜欢，却该死的居然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拒绝她？ 这本该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可是他却有一种闷闷的痛积压在心脏那里，“我有点儿乱。” 其实在准备开门之前，他们一老一少已经谈过了，话题自然是围绕着张雨佳的。 贾斌一度以为，这姑娘对他没有太好的感情，所以心下并不好过。 可是突然之间，他知道了她原来也有着一样的喜欢。 本该令人高兴的一件事情，却来的有些迟。 贾斌的脸色有几分发白，看着并不像是很好的样子，这让张爸爸有些担心。但是他自然也知道的，有些东西如果人家不愿意说出来的话，做为旁观都是没有什么可以插手的地方的。 贾斌可不就是样子的么。 如果贾斌真的不愿意说出来的话，那么他也是帮不上忙的。 “跟丫头有关？” 贾斌那么坐了一会儿，有种灵魂都佣人身体里面离开的错觉，真到听到了张爸爸的叹息，方才清醒过来，“叔叔，我——我能不能告诉你一件事情。” 喜欢这种东西，其实真的是会传染的。 张家父母喜欢贾斌，是因为打从心底里觉得这个年轻人并不坏。因为喜欢，所以他们对他发自内心的好，甚至于并不介意让他住进他们的家里。 贾斌喜欢这对父母，一样不仅仅因为他们是张雨佳的亲人，更因为他们的善良。 他去过很多地方，也了解很多不可思议的习惯，其实有很多地方的人们，都并不能够接受一个陌生的男人不明不白的住在家里的。尤其他还是以张雨佳朋友的身份。 朋友？朋友一住这么久？ 小镇不大，所以即使是几天的时间，他也是偶有听闻的。可是这对老人根本不放在眼睛里面，这一点气度，便是贾斌也必须得要敬服的。 因为这些，所以他也很喜欢这两位老人，并且，相信他们。 可能放在旁观者的眼睛里，用上相信这两个字不能理解。但是身在局中，却必有人知道贾斌的位置上，要对一个人放任去相信，需要什么样的勇气。 对于贾斌居然愿意这样子，张爸爸自然也是极为意外的，可是更为让他感到意外跟头痛的，却还真是贾斌做的事情。 自已生下的女儿他自然是清楚的，性子看上去温温的，可是一旦要是谁碰了她的角，那发起狠来，也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人所能够招架得住的。 贾斌为了张雨佳做到这个地步，很多人都必定会感动，但是他家那个丫头若是知道了…… 张爸原以为两个人的关系很简单，可没有想到会从贾斌的嘴巴里面牵出这样多的事情来，一时间只觉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当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自家丫头老习惯报喜不报忧的，可是看看日子都过成什么样子了，这才大半年的功夫，居然还惹上了这么一屁股的风流债。哎—— 张爸爸的一声叹息，让贾斌那颗悬着的心，又往上提了一提。 他若是早一点知道张雨佳的心思，何必要与那个男人做什么狗屁交易呢？现在倒好，只怕是要弄巧成拙。 贾斌觉得自己的额头都要裂出一个洞来了，一点都想不明白，明明相爱的人怎么会弄成这样子？难道当真是天意弄人？ 很快的，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早在很多年前，他已经不再相信所谓的天意了。 要不然，他贾斌怎么活得到现在呢？ “真是报歉，这事原不该说出来的。只是我——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说了。”贾斌苦笑，“叔叔，对不起。” 张爸爸摆摆手，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他是一个简单的人，只是因为活了一把年纪，所以才有着比一般人更多更丰富的人生经历，“这事儿确实不算好办，但是你好歹也是一片心意，只愿丫头不要想歪就好。走吧，先回家。” 两个人回到家里，桌上已经摆了几碗饭，菜还在折腾，但是卖相不好，一看就是张雨佳的杰作。 贾斌愣了一下，“佳佳，你的手艺——” 只一句话，就让人姑娘闹了个大脸红，“你有意见？有意见是吧！那不好意思了，就算你有天大的意见，都得给本姑娘忍下去。！” “……！” 很多很多的时候，其实我们都会在不经意之间发现一件事情，除了最在乎的，其它的都不是那么重要。 张雨佳喜欢他呢。 跟这一个真相比起来，似乎什么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虽然知道的晚了，但是终归还是知道了是吧。 贾斌看了眼张雨佳，那目光就跟粘上去了似的，再也移不开了。 “好！”他说。 眼睛却仍是盯着她，表情古怪至极。 张雨佳自然不可能知道刚才跟母亲的谈话这男人全知道了，只当他有什么毛病呢，索性不再理会于他，又一头扎进了厨房。 好嘛，其实她只清菜，所以没卖相也无所谓，可是主菜却是完全的帮不上什么忙的。 母亲难得的没有赶她离开，只是偶尔还是会咕嘟两句她听不清的话。 总之，那一顿宾主尽欢。 世间什么人的日子都可以不好过，但是米虫的日子却一定是好过的。至少，张雨佳是觉得当一回米虫的感觉真好。 可惜，结束了。 半个月呢，居然结束的那样快。 离开之前，贾斌陪着她去了奶奶的幕前。 “奶奶，我要走了。” 张雨佳说，然后在心里补了一句，这就是贾斌。可是奶奶，对不起，他不是我男朋友。 那天，天空比较阴。 张雨佳私底下会想，会不会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他们接下来要受苦受难，所以想要留他们呢。 四个小时的飞机，是在睡眠中度过的。 当然，张雨佳睡的香，自然不知道身边的人到底睡了没有却是根本不知道。 反正她睡了一觉就好了，这男人看着就是睡的很舒服的模样嘛。 因为长时间的疲累，所以两个人的话不多。很多事情更仿佛是在一夜之间就生出来的禁忌一般，根本就无从可以谈及也不愿去谈及。 这自然是一个胆小鬼才会有的行为，可是人啊，在感觉到危险的时候，做一次胆小鬼又如何呢？ 张雨佳的呼吸不免重了一重，走出登机口，一切都会结束的吧。不得不说，有那么几分的不甘心。 她眯着眼睛看了眼肚下透明的地板砖，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有一种极为古怪的错觉，嗯，如果有可能的话，倒回去吧。 嗯，虽然说这话很娇情，但是一辈子就娇情一次而已，她是真的舍不得啊。 可是再怎么舍不得，时光也不会给任何一个人回头的路，她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回头似乎已无可能了吧。 “怎么不走了？” 贾斌看了眼近在眼前的登机口，正机过去，却发现张雨佳居然莫名奇妙的停了下来，愣了一下，于是问道。 怎么停下来了？ 张雨佳不自然的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她。 H市的机场是一个大型的国际机场，人从来都不会少。两个人出来过后，就发现四周的人挺多的。 张雨佳生平第二次做飞机，不怎么分得清楚方向，正想往前方随人流走，贾斌已经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走这边。” 他说的那么自然，仿佛就是在跟一个很要好的朋友说一般，神情没有半分的不自然，让张雨佳心头的那一丝异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可以表露出来。 但是，这男人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不知道他抓着自己的手呢？ 张雨佳闷闷的想，却没有松开。 男人的手很温暖，也很宽，不知道是不是太能够折腾了，居然还有些茧，这么拉着她都有几分硌硌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