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少女 第14章　黑熊

“你们也知道，文元现在基本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不过我还是从他口中的得知了一些线索，这才查出了真相。这军训基地藏着一个庞大的实验室，而一切都跟这里的实验有关。” “就是将文元变成那副样子的实验？”肖沫沫实在想象不出，这种实验究竟目的何在，制造怪物？毁灭全人类？ “没错，具体的技术核心我无法接触，我只负责提供实验体，还有避免秘密泄露出去。” “既然是你管理这一切，为何要请春燕的妈妈过来调查？” “当时我还是个局外人，实验的事我一无所知。”老连长摇着头，“不然我也不会……哎……” “文元被他们做了实验，结果成了这副样子，他告诉了我一切，原来这些都是我那副官干得好事。见到自己儿子变成那样，我无法冷静下来，我想到了很多，以至于我做错了更多。” “是我设计将文元困在密道里的，只有这样他才能活着，不会被人当成怪物去解剖。我知道我的副官，他并不是个老实人，他有更大的野心，也因为这样文森特找到了我，他只需要个能老实替他办事，不问东问西的人，我是个合适的人选，而且他其实一早就知道了文元的事，所以他知道我会为了守住文元，守住密道而乖乖替他办事，这样他就不需要我的那个副官了。”老连长顿了下，继续说着那些不堪的往事，“我鬼迷了心窍，利用你母亲引开副官的注意，然后靠着文森特的援助掌控了整个基地……” 李春燕腾地站了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 老连长跪倒在李春燕面前，“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李敏花，可我不后悔，这一切都是为了文元，为了他我不怕变成恶鬼，我更不怕下地狱，所以我之前一再地想解决掉你们。” 李春燕摇着头，已经泪眼朦胧，“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我舅舅说过，你是个好连长，你怎么可以，你还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米雪，我要诅咒你……我要……”说着李春燕举起了手里的断筷。 肖沫沫被李春燕突然的举动镇住了，她这是要做什么？难道她要亲手杀了老连长么？肖沫沫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而老连长居然不避不躲，只看着那黑色的断筷直朝他眉心刺下…… 断筷终是停了下来，整个房间就好像瞬间冻结了一样，一下子寒气逼人。“若你想取连长的命，就自己来，修要利用我女儿。”李春燕已变成了李敏花的模样，长发垂地，显然她并不是在对连长或者肖沫沫说话。她一甩手，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在了墙上，顿时凹陷了进去，“你会是如今这样，只能怪你自己业障太深，米雪是你杀的吧。” 老连长的脸色白了许多，“李敏花……难道，刘威也在？”肖沫沫心想，这个刘威很可能是那个副官，虽然老连长并未提到他的名字。 李敏花点头道，“他一直都在，死在你手上，他心有不甘。” 老连长沉吟道，“那，那你呢，你为何阻止他，难道你不怨恨我？” “我是跟死人打交道的，个中曲直，全是命数。我一早便知道自己无法全身而退，合来怨恨？若我不来，恐怕还会有更多的牺牲品，而且，这些年，你加强管理，无非是不想有学生误闯了实验室，你是在保护这些新生，你的内心挣扎各种苦楚，我都知道，即使我不寻仇，你也已经痛苦不堪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老连长泪如雨下，“原来是这样……” “杨连长，人在做，天在看，你今日也应该看透了不少事，收手吧。” 老连长忙点头道，“刘威却是我杀的，我会去自首，只是……我一直放不下文元。” 说着老连长和李敏花都看向了一旁的肖沫沫…… “额，你们不会说，要我照看黑毛吧……” 老连长有些不好意思，“不瞒你，文元因为实验，产生了一些变化，他除了我这个父亲以外，谁都不认得。而且他有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一旦遇到危险，就会很暴力，今天我看到他那么拼命地去救你，想必你在他心里已经有些分量，若他跟着你，我也能比较放心，起码他不会伤害你。” “我声明，我不是歧视他的外貌，可他那样走在大街上，会造成社会恐慌的吧！” “关于这一点，其实是有办法抑制的，他身上的兽魂……”李敏花走了过来，将手中的断筷又交还到肖沫沫的手中。 “靠这个？” “嗯，其实杨文元之所以会变成黑毛怪人，是因为他的身体硬生生的放进了兽魂。” 肖沫沫头一次听说这种说法，“兽魂？” “沫沫，其实杨文元同你一样，身上都并存着另一股魂气。只是侵入他身体的那股魂气属于野兽之气，凭他自己的魂气无法驾驭，才会变成这样。而如果外界能够帮他抑制住那兽魂之气，他的情况就会好转很多。”说着李敏花指着那截断筷道，“这筷本就有镇魂之效，虽然断裂也能够暂时压制，不过在它失效之前，你必须找到其他方法来抑制这兽魂。” 肖沫沫看着手上不起眼的断筷，嘴角抽了下，“这……真得管用么？” “咳，这个得他用了才知道，我该走了。”说着李敏花身上腾起一阵黑雾，消散而去后，恢复成了李春燕的模样，大概是有些虚弱，李春燕只是缓缓睁了下眼，便又晕了过去。肖沫沫忙拉住她，让她躺在了沙发上，心里犹如百万只羊驼跑过……大婶，你说的话到底靠不靠谱啊？ 在老连长满心期待的表情下，肖沫沫硬着头皮来到了放置黑毛的房间。这是教官们临时腾出来的房间，只见黑毛，不，只见杨文元躺在那儿，手臂，肩膀，腰腹都缠着不少绷带，仍有血色微微渗出，教官们见老连长同肖沫沫进来，忙停下了手里的活，“连长……”一个个表情都很凝重。 “你们都辛苦了，明日我便会去自首，以后实验室就封上吧。今后的新生们，还需要你们悉心教导，作为一个军人，你们不要学我，要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一听这话，几个年轻的教官已经落泪，“连长，你永远是我们的连长。”这些年，连长待他们就有如亲父，如今连长要一个人扛下来去自首，这让他们如何不感动。 教官们退出去后，肖沫沫来到了杨文元的床前。“开始吧。”老连长说话都有些颤抖了。 肖沫沫咽了口唾沫，将断筷缓慢靠近杨文元，可是断筷并没有任何反应，一想也是，在石砖坍塌的时候，她被杨文元抱在怀里，距离是如此的近，也没见断筷有什么变化，看来还需要别的条件……记得李半仙说过，这东西是要杨文元来使用的。 “杨文元，是我，肖沫沫。在石道里，你救过我，还记得么？”那床上的杨文元果然有了点反应，眼睑微微的颤动了下。“我知道你身上跑进了一只野兽，是他让你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只要你努力克制他，你就会变成以前那样了。” 说到这里，杨文元虚弱的睁开了眼，他有些无奈的看着肖沫沫，“没用，他……不听……我……吼。” “不要放弃，你试试这个。”肖沫沫将断筷塞进了杨文元的手中。“这筷子有镇魂的功效，你用它试试？” “好……好吧。”杨文元说着将断筷攥在手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只是睡着了么？肖沫沫查看着杨文元的情况，只见他闭上双眼后，呼吸渐渐平静下来，只是沉睡了过去。不过，杨文元手中的断筷倒是有些细微地震动…… 又是三年前做过的那个梦，一片茂密的雨林中，杨文元漫无目的的走着，嘭！一声枪响，惊起了一片鸟群，各种受惊的鸟儿纷纷向天空逃窜，彻底打破了那片宁静。杨文元一阵心慌，这枪声，这惊起的群鸟，他都记忆犹新。忽然指尖一阵颤动，他抬手一看，手里是半截烧黑的筷子，杨文元想起这是那个叫肖沫沫的女孩给他的，说是有镇魂的作用，难道…… 杨文元打定主意，便开始朝枪声响起的地方飞奔，“吼……呃呃呃！”一阵嘶吼传来更肯定了杨文元的猜测。扒开灌木丛，杨文元终于见到了那只黑熊。那只黑熊足有两米高，熊爪厚实而有力，他正咆哮着，踩在猎人的尸体上，胸口是个血淋淋的伤口，那是子弹贯穿后留下的。杨文元知道，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但他的命是真的，说白了，就是他若在这里受伤甚至死亡，那么他就会真的受伤甚至死亡。黑熊咆哮了一阵，便开始撕咬脚下的猎物，这场景无论看几次都觉得血腥得很。 杨文元咬了咬牙，捡起一块石头就往黑熊身上砸，还在进食的黑熊立刻发现了他，咆哮着要过来将他大卸八块！杨文元三年前就跟这头胸口中了子弹的黑熊搏斗过，但是他失败了，黑熊将他拍在了树干上，他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要被挤出来了。那之后等他醒过来，早已没有黑熊的影子，浑身上下像散了一样，还有几个奇怪的穿着白挂的人员在自己眼前晃悠，絮絮叨叨。 他想开口说话，而发出的却都是意义不明的声音，“吼……呃呃。”这不是熊的叫声么，刚跟熊进行过搏斗，杨文元立刻听了出来，可为何他会发出这种声音？大概是被他的声音吓到了，那几个穿白挂的，退后了几步，紧接着他们露出了诧异的神情。杨文元努力的想说些什么，却始终都成了“熊语”…… 接着他便觉得身上很痒，用手抓了下，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满是黑毛，这太不寻常了！黑毛在身上疯长，这差点把杨文元逼疯了，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全都被这种黑色皮毛占据，他踉跄着从台子上站起来，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墙边的一面镜子前…… “吼吼吼！”一声惨叫中，杨文元砸碎了镜子，这不是他，他怎么会变成这种满身黑毛的怪物，这不是他！杨文元跳起来，随手抓了个人想要质问，却根本说不出话来，那个被他抓住的人已经面无血色。紧接着，杨文元觉得全身的骨头似乎都长长了一截，他已经不敢找镜子来看了，一种深深的绝望包围了他。之后他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谁挡他，他就将谁丢飞，谁打他，他就一巴掌拍回去，直到他满身伤痕，来到了一个中年人跟前。“爸……”他看到那人一阵错愕后，放下了手里的枪，“文元？” 啊啊，他差点就变成了真正的怪物，差点就忘了自己姓谁名谁，他叫杨文元，他不能忘记，他自己的名字。 想到这儿，杨文元打了个寒战，咆哮的黑熊正朝自己扑过来，他难道又要重复之前那可怕的噩梦么？不，他绝不！杨文元捏紧了那断筷，瞅准了时机一个跟头闪了开去，让黑熊扑了个空。黑熊由于巨大的惯性，冲过了头，正要回身，只觉得身上一沉，那男子竟骑在了自己的背上？！这让黑熊恼羞成怒，又是蹬腿，又是甩动那庞大的身躯，不将那人摔下来誓不罢休。杨文元苦苦坚持，已经在熊背上满头大汗，他知道若是输在这里，等待他的将是什么，所以他绝不能输！ 老连长看着杨文元在床上不停的咬牙抽搐着，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沫沫，他的伤口又裂开了，这样下去他会死的。德拉耶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有那么严重？！肖沫沫也慌神了，忙伸手按住了杨文元受伤最严重的手臂，固定住绷带。可杨文元此时已经从抽搐变为了挣扎，肖沫沫有些吃不消。 “杨连长，快点喊人进来按住他，不然伤口崩裂他会有生命危险的！” 老连长一听，回过神来，赶紧跑出了房间，不一会几个教官跟着他回来了，一见这情形，也呆愣了几秒，才赶忙上前帮忙。 “呜啊！”杨文元惨叫一声，因为他被黑熊带着往树上撞去，巨大的冲击下，他感觉自己的肋骨都断了几根，手里却不放松，还是死死抓着。黑熊也没想到他这么顽强，喘着粗气停止了攻击，而此时的杨文元，脸色已经完全地惨白了。 “我说，是这畜生开枪打你的，可不是我，你为何跟我有这么大的仇？” 黑熊的嗓子里发出了咕噜声，对杨文元呲牙咧嘴，而没有直接扑上来，已经收敛了很多。 杨文元看有点作用，便慢慢靠近了黑熊，“你害的我只能躲在黑漆漆的地道里度日，难道你就开心了么？将我的身体弄的不人不兽，你有什么好处？你已经死了吧，为什么就不能跟我一起按照人的方式，生活下去？” 黑熊的眼睛既大又亮，从它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它的怒气正在消退。黑熊无法说话，但他显然也听懂了杨文元的意思，他在这不大的空地上徘徊了一会，为了表达自己，他狠狠地踩烂了猎人的长枪。“好，我知道，我当然不会伤害你的同类。” 黑熊哼了一口气，算是同意让步了，它走到杨文元身边，拱了拱杨文元的手心，舌头一卷，竟将那断筷吞了下去？！ 杨文元也觉得喉咙一暖，血气上涌。等杨文元再次睁眼后，只见一屋子人都累得气喘吁吁，肖沫沫一脸古怪的看着他，“额，你有没有觉得嗓子被东西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