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暮光 第20章　有一种美好叫做在一起

寝室几个姐妹各自说出了心结，也就更加亲密的腻在一起。一同上课下课，一同吃饭睡觉，也一同谈谈男人。 欧阳汶祁在对黎暮卿说了那句“做我女朋友吧”后，并没有更多表示，就好像那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一样。只是找更多的时间跟她聊天，请她吃饭，晚上发发短信，谈的也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偶尔给她传递一些男寝那边的“情报”，这种相处方式，让她觉得很轻松。 裴若辰继续腻着黎暮卿，偶尔跟她说些肉麻暧昧的话，她也经常能看见他眼中闪过的认真，可等她再想细看时，又变成了漠然。他们之间的拉锯战，他不想离开，她也舍不得放手。但是这种耗时耗心力的拉锯战，让她的心倍感疲惫。要去猜一个人的心，真的好难。 黎暮卿偶尔也有想法，挑破他们之间这种朦胧的关系，可是都没有机会，也不知道从何开口，更怕挑破了，他们连朋友都做不了。 那天下午下课后，黎暮卿和姐妹一起准备去吃饭，裴若辰在后面叫她：“暮卿老师——，一起吃饭去吧。” 还没等她开口，许何就说：“赶紧去吧，我们走了。”说完，跟几个姐妹一脸坏笑的拍拍屁股走了。 “谢谢啊！”裴若辰还不忘在后面招手感谢。 黎暮卿扭头看他，“又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叫你吃饭啊。人是铁，饭是钢，吃饭最重要，走。”裴若辰拎起她T恤的肩膀就往前拽。期间，黎暮卿听到了他手机传出了短信的声音，他顿了下，又继续拉着她往前走。 “行了，行了，你松手，我自己走。衣服都被你拽坏了！”黎暮卿无奈，“你天天这样，就不怕别人误会么？”她有时候实在是受不了他太过亲密，却又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到坦然，“误会就误会，又不影响我们。” 黎暮卿无语了，他说的没错，人家误会是人家的事情，他们之间怎么样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她一时的勇气也不过是想试探他心里到底怎么想他们的关系。 两人在学校外的小饭馆点的盖饭。正吃着，裴若辰的手机又传来了短信的声音，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又放了回去，眼神很漠然。他今天话不那么多，只顾着埋头吃饭。 今天的他有点怪怪的，短信响了两次他都没有回。盯着他的脸观察了半天，发现他右耳上有个耳洞。 裴若辰忽然抬头看着她的眼睛，“看了我这么久，是不是喜欢上我了。”漂亮的丹凤眼里闪过认真，然后低头继续吃饭。 黎暮卿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问她。刚才那一刻的裴若辰是认真的，跟以前和她开玩笑的样子不同，他好像也想从她这里确认什么，却又害怕确认什么。 “我本来就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也喜欢我么，要不能天天腻在一起。”她语气平稳的说了，这是他们都知道的答案，可又不是一个结果。 裴若辰没有说话，黎暮卿看了他一眼，也低头扒起自己的饭来。 “你有一个耳洞。”她不经意的说，发现他愣了下。 “恩，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我以前是坏孩子。很坏很坏的那种。要是你认识以前的我，一定会很讨厌的。” “这跟你的耳洞有什么关系。你再坏能坏到哪去？再说我认识的是现在的你。”黎暮卿知道他不像他说的那样，只是因为某些事情，让他没有越过自己那道坎。 “这个耳洞，是一个纪念。” 黎暮卿直觉，这个耳洞，跟刚刚那条短信有关联。 “纪念什么？” 小饭馆里静得只听见咀嚼的声音。她很有耐心的等着，她今天看到了不一样的裴若辰，一个更真实的他。也许，他可以对她敞开他的那扇门。 “一些过去的事情。”裴若辰抬头看她，“快吃吧，我都吃完了。” 黎暮卿知道他不想再多说，低头扒起饭来。 始终，他还是没有说，不过已经够了，这是他们之间关系的一个新的开始。也许，是刚好碰到了他软弱的时刻，也许，只是他想让她看到真实的他而已。不管什么原因，他开始愿意对她打开那扇之前一直关闭着的门了。 黎暮卿没有想到的是，不久后发生的事情，让他们之间这个新的开始还来不及萌芽，就已经结束了。 吃完饭，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往学校走。裴若辰的表情在落日橙色余晖掩映下变得生动。这种生动一直延续到黎暮卿心里，让她觉得他们可以用一种更好的方式相处。 落日的余晖铺洒在校园的各个角落，给校园里笑闹的两道身影镶上了橙光。 黎暮卿面带微笑走在寝室的楼道里，还沉浸在刚刚裴若辰生动的表情中，手机来了短信：“吃完饭了吧。下来走走？”是欧阳汶祁。 握着手机想了想，回了过去：“好的，在哪？” “我在主楼等你。” 黎暮卿到主楼时，看见双手插着口袋的欧阳汶祁靠在主楼前的一颗大树上，微倾的侧脸在落日的橙光下显得很沉静。远远的见到她，就对她喊了声：“暮卿。” 暮卿？黎暮卿愣了下。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你没事吧，吃错药了？” 欧阳汶祁笑着看她，“不习惯？那慢慢习惯吧。我以后都这么叫你。裴若辰不也这么叫你么？” 他，是在跟裴若辰比较么？她眼里的他总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不像是会在意这些。 “今天跟裴若辰吃饭去了？”边走边问，没有看她。 “嗯。你怎么知道？”他提裴若辰时，黎暮卿还是有那么点不自然。短短几句话，已经提了两次次裴若辰，他，是在意的吧。 黎暮卿没有想错，他是在意的，也是想让她知道，他在意。 欧阳汶祁看看她，似笑非笑的说：“他大马路上喊那么大声，不想听见都难。本来我想找你吃饭的，没想到他捷足先登了，呵呵。”所以，他才一直守着，等她回来。 沉默了阵，突然朝她露出个狡黠的笑，“告诉你个事。关于你们寝室的。” 这下黎暮卿来了兴趣，双眼透着强烈的求知欲：“什么事？” “甘语桐跟穆海涯在一起了。” “什么？”睁大眼睛看着他，“甘语桐跟穆海涯在一起了？” “你不用重复我的话。”欧阳汶祁勾起嘴角扫了她一眼：“早两天的事了。你们都不知道吧。也不关心人家。” “不是……这，没看出来啊，她一直都在回民食堂吃饭，吃完就回寝室了啊。我们从哪知道去。” “人家也不需要拿个大广播给你们广播吧，自己不仔细观察。” 她需要好好消化下这个消息，按道理这是件好事，可是……是穆海涯，她不放心。 “我只是不放心，我觉得语桐不是他的对手，我怕语桐吃亏。他们俩不合适。”她知道欧阳汶祁跟穆海涯关系不错，但她不担心，就是一种直觉，在他面前，她无需掩饰。 “还对手，又不是打架！你咋知道不合适？你自己的事还没操心好呢，就操心别人的事。感情的事，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别人谁也决定不了。好还是不好，得他们自己去体会，相处了以后才知道。只要他们都愿意，你就不要管。你要管了，最后受埋怨的是你。” 他说的没错，感情的事，是你情我愿，别人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感受。她只是不愿意看到姐妹有不好的结果。她又何必杞人忧天呢？没有试过，谁也不知道行不行。总不能因为害怕就错过那个你喜欢的人吧。 “知道，我就是发表下自己的看法。你别去乱说啊。”还不忘嘱咐他一句。 欧阳汶祁轻蹙着眉，微勾嘴角看着她：“拜托，我没那么无聊。” 他比她想象的成熟。她甚至可以把他当成一个男人，而不是男孩来看。一个19岁的大男孩怎么会有这么成熟的心智呢？她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不行，我得先回寝室了。”说完转身要跑。 欧阳汶祁好笑又无奈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你急什么，刚出来。晚点再去问她不也一样么，她还能跑了啊！” 也是，又停下脚步。欧阳汶祁几步撵上她：“先溜达下。” “好吧。”落日下的清澈双眸泛着奕奕橙光。 两人并排踩过被斜阳投射在地上拉得很长的一个个树影…… 回寝室后，黎暮卿按耐不住，直接就问：“语桐，你跟穆海涯是不是在一起了？” 甘语桐满脸通红，迟疑的答了声：“嗯。” 寝室被这个爆炸性的消息震撼到了，也没空管黎暮卿跟裴若辰的饭吃得怎么样了。至于，她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现在不重要。 “哎呀，女大不中留啊！不要有了丈夫，忘了娘啊。”许何溜达着调侃。 李丹亦“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满脸惊喜冲着甘语桐喊：“真的！太好了。好好处。” “恭喜恭喜”苑晴也满脸的笑容。 蒋灵来回颠着小步，“哎呀，要赶紧请我们吃喜糖啊。” …… 甘语桐只能满脸通红的甜蜜笑着。 好消息接二连三，没两天，苑晴跟那个高高帅帅，长的很壮的男生在一起了，他叫陈潇。又惹得寝室MM们一阵激动。 黎暮卿问她是怎么在一起的。苑晴的回答，让她很佩服。 “他那天又来找我，跟我嘻嘻哈哈，我就问他，‘你为什么老爱跟我说话，你是不是喜欢我？’他就支支吾吾，说觉得我很温柔，很喜欢跟我说话的感觉。然后，第二天，他来找我吃饭，就这样在一起了。”苑晴说的时候，满脸的幸福。 苑晴的勇敢，是黎暮卿没有想到的，她一点一点在改变了，变得自信，所以也更美丽。也因为她的勇敢，她得到了一辈子的幸福。 寝室的MM们，虽然因为有了男朋友不能经常在一起吃饭，但是晚上回寝室后有了更多的话题：关于男生，关于爱情，关于以后……她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黎暮卿觉得那时候的她们很美。在最美好的年华，遇到了一个让你心动的人，那么，就在一起。 谁也没法预料以后，如果因为害怕伤害而选择退缩，那么也许你就错失了得到爱情的机会，错失了那个对的人，也错失了以后的很多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