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幸福 第31章　雨裴的决心

班会课结束，马老师点了徐晓溪的名，让他去办公室一趟。那个少年悠然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天桥上，陈依律垂下头，听到窗外经过的两个同班女生说：“他好厉害！没想到成绩这么好。平时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是啊，深藏不露呢！这是第一次，以后不知道会不会超过第一名……” 阳光从窗子里洒进来，洒在课桌上，洒在书本上，秋高气爽的时节里，校园里弥漫着桂花的香味，学生之间流行着一种不紧不慢的节奏，像一片风中落叶悠悠地落地。小律愣愣地趴在桌子上，心里仍有一些疑问，他为什么总是要摆出那种生人勿近的冷漠表情，他为什么会表现得不合群，他为什么唯独对她这么客气，说客气也许是不准确，但是也算不上是亲近，比亲近要差一点点，她这么觉得。徐晓溪同学真是个让人看不透的人哪！ 她想起了那个吻，也许，只是为了演戏，演好那台话剧吧，可是，她心里牢牢地记住那种细腻的触觉，她甚至能觉察到那个吻里所带的淡淡体温，属于他的。 每次想起，她都会脸红，因为，那是她的初吻哦！ 黄珞婷回到位置上，见死党在发呆，她拱了拱死党的胳膊，打趣道：“怎么了，是不是很吃惊，不过你放心，你的第一名不可动摇，就像女王的位置一样！” 小律不做声，打开书本，似乎在查找什么，黄珞婷犹豫了一下问：“你还在为那天的事介意吗？其实，不重要啦，虽然大家都说你和徐同学演出了一对情侣的感觉，但是，外人不清楚，我却知道的，你心里只有学长啦……” 心里只有项霖吗？不知为何，她想起项霖的时候，总会有一种淡淡的不知所措，也许是因为她始终不自信自己能够站在学长身边吧。而想起徐晓溪，她反倒没有那么多顾虑，她记得的是，她和徐晓溪之间经常碰面的缘分，徐晓溪主动和自己谈话，徐晓溪主动送自己回家！ 一点一滴的生活细节，成全了她心中那一点隐秘的悸动。 只是，她还没有意识到。青春期的悸动，就像雾里看花一样，没有社会上的勾心斗角，也没有现实的沉重和芜杂，有的只是，朦胧的美丽和引人入胜的幽密之感。 “婷婷，你的稿子准备好了？”她忽然抬头问。 “好了啊，这一期节目也会做出不一般的感觉的，我有这个信心哦！”黄珞婷挺着胸脯笑容满面，眼中闪着亮灿灿的光芒。 “那个，上次余城偷偷问我，你是不是在广播社播音，我告诉他了。” “啊？他干嘛不亲自问我？” “这个，重要么？大概是碰巧吧，有一次我去排练，你在广播社主持节目，当时，那边的知行楼里正在播放你主持的节目，他刚好听到了……” “说的也是，听说毕业班的人很忙很忙啊，对了，他成绩不是很好吗，下次找他学习一下经验，他那个人还不错，值得交往！” 听到死党爽朗的笑语，小律的心情也舒展开来了。她望了望窗外，那满地的阳光和花坛里的一草一木，无一不静谧，无一不安然美好。兴许，她该放下心头的担子，和死党一样，活得开开心心，潇潇洒洒！ 还未走出校门，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铃声是贾斯汀的歌“crymeariver”高潮部分。一开始，徐晓溪没有理会，他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出校门，任由铃声在兜里嗡嗡地响个不停。门口，路边，一个熟悉的身影推着脚踏车，他抿了抿唇，正要走上去，却见一个高高的男生飞身赶到那个少女身边，那男生背着书包，骑着一辆山地车，紧紧依靠着她，和她说笑。她背对着自己，所以，看不到自己眼里的失落和在眼眸深处翻涌的难捱的情思。 徐晓溪叹了口气，抬头望着黄昏时分暗沉沉的天空，夕阳躲在云层后面，不知是故障还是什么，有几盏路灯早早地亮起来了，城市的高楼大厦与繁华的街市以一种倾倒的姿势，在他眼底氤氲成一片模糊的光影、模糊的往事。他歪着头，驻足在路边，他穿着白色休闲衣和蓝色的牛仔裤，看起来像一位涉世未深的纯白少年。 也许，他真的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吧。曾经的那些灯红酒绿，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虚妄。他忽然感到累了，忽然想念那个少女对他说“谢谢你”时灿若星子的眼睛。 身后，传来一个女孩气哼哼的声音：“晓溪，你在这儿干什么？” 道路通向远方，人也已经走远了。他迷失在自己的思绪里。听到那个熟悉的娇柔声音，他回过头，有些发愣地看着她，她脸色沉凝，眼神也很冷静，只是，表情很古怪，似乎藏着说不出的复杂心思。这一次，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扑上来。 “不接我的电话，是为了她吗？今天舞蹈队上课，期末前夕，可能会有一场演出。” “嗯。”他点点头，不甚在意地回道：“你是不需要我为你担心的，雨裴，你应该……” “不要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我需要你的关心，也需要你的注意。”谢雨裴站在他身边，她仰着头，以四十五度的角度望着渐渐暗沉下来的天空。她苦笑道：“认识这么久了，你从来没对谁上过心。我知道你受过很多的伤，我一直以为，只有我才是最懂你的，可是啊……” 徐晓溪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你想多了。” “你是为了她啊！你都没有反驳呢，晓溪，你真的没有反驳。”谢雨裴仰着脸，感受着夜风里的烟火气息，她轻轻闭上眼，略带伤感地说道：“有时候爱情很美丽，有时候爱却很伤人，现在，我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晓溪，你不肯给我机会，是不是？” “你想多了。”徐晓溪重复了一遍。 “可是，我都看到了。上次，你吻了她，可以解释为演戏，现在呢？你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就像一个初尝情爱的愣小子……旁观者清，难道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么？” 听到这么直白的话，徐晓溪微微一怔，他一直在逃避，一直在挣扎，现在，被谢雨裴剥开了现实的真相，他惶恐了，是啊，他一直有着自怨自艾的想法，他是个不幸的孩子，也许，他这样的人不配拥有真正的爱情…… “对不起。雨裴。”他喃喃自语。 谢雨裴拼命忍住快要决堤的泪水，却听到徐晓溪歉疚的声音：“也许，只是有些好感而已，我，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你不要难过，其实，一直是你太勇敢，而我却是个懦夫……” “不要这么说。”她伸出手，轻轻牵住他，泪水被逼回眼眶里了，她心里仍旧存着一丝希望，他没有拒绝自己，她还是有希望的，“我以为你已经找到了真命天女！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啊！” “好吧，下次你们舞蹈队的活动，我会去看的。”徐晓溪目视着前方，语气里无端地多了一丝惆怅。只是，那惆怅极淡极淡，欣喜交加的谢雨裴一时没有注意到。 徐晓溪没多说什么，拉着她往前走了。谢雨裴暗自下了决心，她一定要超过陈依律，她要成为一中最优秀的女生。她要让徐晓溪的眼神只为自己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