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幸福 第5章　他叫徐晓溪

少年招了招手，将那些人召集到酒吧门口的招牌旁边，那少年看起来很有经验，对付起来是游刃有余。也不知道少年是怎么办到的，很快，那群年轻人就不再盯着小律，而是一窝蜂地回到酒吧里去了。小律不敢久留，也来不及道谢，一溜烟地跑了。 回到房间，她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没想到偶尔出个门就碰上一群不良青年，这运气也太霉了吧？小姨在楼下碰到她，见她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也没有多问什么。她草草地洗漱一番，熄灯睡觉。 第二天，骑着自行车，在去学校的路上，她刚刚拐进一条街道里，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少年，那人手里拿着一个兜，兜里是篮球。她心下有些惊讶，没想到又碰到他了，真是好巧呢！ 经过少年的身旁时，她没有停下来，却听到了少年清冷如玉石相击的声音：“喂，等一下。” 他站在一家音响店门口，背着一个耐克的运动包，手里提着篮球，看起来很阳光，但眼中的色彩却是截然不同的，他悠闲地站在那儿，带着一点点玩世不恭的任性和一丝丝斑驳交错的复杂神色。不知道为何，眼前的少年让陈依律想起了一句诗：君似朝阳，妾似倾阳藿。 这句诗明明更适合项霖那种男生，但不知为何，她会将那种执迷不悔的情感安在这个神情淡漠、貌似要拒人千里之外的少年身上。这也许就是女子的预感，一种无可名说的预感。 “你在叫我吗？”那少年微微有些不耐烦，因为小律瞪着他好一会儿，没有回答，最后，小律没头没脑地冒出了一句问话。 少年点点头，走近她，说：“带我去你们学校。” “啊？”小律有些摸不着头脑，那少年忽然就有些恼了，冷冷地说道：“我的意思很明白了吧？你只需要带路就行。” 好冷酷的人啊！小律吓得缩了缩脖子，赶紧踏上了自行车，往前赶路。再磨蹭下去，就要迟到了呢。那少年一路小跑着，紧紧跟在后面。小律暗暗吃惊，这个少年的体力真的很好诶，竟然可以跑完四五条街。好吧，她记不住有几条街。总之，最后准时到了学校，她出示了学生证，门卫放她进去了。 “我是她的同学。”少年淡淡地说道，门卫狐疑地看了看他：“为什么不带学生证？” “丢了，暂时没来得及补办。” “你也是去补课的？”门卫问。 “嗯，我跟她是一路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她。”少年指了指前面的陈依律，陈依律略有些尴尬地点点头说：“叔叔，我是高一三班的，有一次来这儿值日，你跟我们说走读生必须要佩戴胸卡，不然不许进校门啊。” 门卫无奈地瞥了少年一眼，放行了。 小律将自行车停在车棚里，回过头，那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暗自摇头，真是个不知感恩的家伙，刚才她可是帮着他说谎呢！到了阶梯教室里上课，老师已经在准备投影仪了。 小律刚刚坐下，项霖就打来电话，她小心翼翼地低下头，躲在角落里接了电话，项霖说过几天学校会放一天假，到时高二和高三都不补课，他想约她去参加一个亲戚的婚礼。 “你表哥的婚礼，我去干什么？”小律有些犹豫。 “没关系，我们先预习预习，试一试婚礼的感觉怎么样啊。对了，我是伴郎，到时你穿一件淡色的裙子，当伴娘，好不好啊？”项霖很恳切地征求她的意见，她却从中听出了一丝笃定，这一个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早就做好决定了，现在才来问她，分明就是不把她的想法当回事么！小律无奈地回道：“看情况吧，我……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新的裙子……” “这个啊，我抽时间陪你去买一件好了。”项霖很体贴地回道，又说了几句闲话，他们才挂了电话。上课时间到了。 小律望了望窗外，日光倾城，她的心情忽然忐忑了起来，去参加婚礼，去见男友的家属，她准备好了么？她知道自己无法拒绝，毕竟已经答应做项霖的女朋友了。 他们在一起快一年了吧，她忽然想起一年多前，她在乡下的中学里读初三，他已经考取了城里这所最好的公立中学，他们一起参加作文竞赛，在教育局安排的那间教室里，二十来个学生聚在一起讨论作文题目。她安安静静地坐在最后，并不参与他们的谈话。项霖忙前忙后地为那些考生送水、听取他们的意见、为他们出主意。那时候，他是学校派去参加高中组竞赛的，他自己坦承，他并不擅长写作，他只是个充充门面的业余角色。 项霖很开朗，很多女生都喜欢围着他转，无论在哪里，他都像一束明耀的阳光，可以轻易照亮别人心底的阴霾。 直到现在，她也没搞明白，项霖怎么会主动接近不善言辞的自己，她明明是躲在角落里听着流行歌曲打发无聊时间的，她想不到那个帅气的男生会突然走到她眼前，对她说：“同学，你是初三的中考生吗，叫什么名字？” 当时，她愣了，她没有回答，两人对视了几眼，她看到项霖漆黑的眼瞳里倒映着自己懵懂的模样，项霖拿起桌上的准考证，说：“陈依律，胡桥中学？” “嗯。” “你的预赛作文题目是不是叫《花落成忆》？” “额，你怎么知道？” “哈，写得不错哦，我们一中的校刊上刊出了几篇获奖者的作品，其中就有你的。” 就这样，他们认识了。开场白就是关于一场作文竞赛，当然，小律因为那场竞赛，中考的时候加了十分，乡下的中学里只有少数几个学生能考进一中那样名气很响的省重点中学，她就是极少数中的一个。顺利进入一中后，她和项霖经常来往，于是，有了更多的交集。 讲台上的老师正在孜孜不倦地讲课，小律收敛了心神，认真听了起来。中午休息两个小时，她走出教室，打算到校外的小吃店里吃一碗凉面，然后回教室温习刚刚教完的功课。 这个打算是按部就班的，她在小吃店里坐下，埋着头吃面，正挑起了一根面条吸溜着，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给我一碗炒饭。”这声音早上才听过，音质很不错，很容易让人记住。 是那个少年！她看到他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和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似乎都是运动后有些懒懒的，他坐在里间的桌位上，店主给他端去一碗炒饭，他随口吃了一点。小律从余光里看到他正在挑挑拣拣，他将那些辣椒、肉末、青菜等等都挑出来扔在桌上，然后将饭吃掉了。 原来是个挑食的家伙。 吃着吃着，他忽然抬起头来，小律吓得收回目光，面前的凉面已经见底了，她暗自有些着恼，为什么她会盯着那个有些傲娇的少年不放呢？她和他只是陌生人吧，虽说已经是第四次见面了。每一次见面，他都是人群中极为显眼的一道身影，没错啊，他很俊秀，长得很干净，但是他的眼神让人喜欢不起来，那里面混合着太多的东西，没有少年该有的纯澈。 相比之下，项霖要简单一些。她这么觉得。 她到柜台前付了钱，转身正好碰到一个少年的胸口，他眯着眼看了她一眼，她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站在她身后，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啊。他也付了钱，说：“我好像认识你。” “啊？”小律还是摸不着头脑。少年笑意深冷，瞄着她说：“我叫徐晓溪。破晓的晓，溪水的溪。记住了吗？” 小律张了张嘴，目瞪口呆，这个叫徐晓溪的少年很冷漠地转过身，背着运动包大摇大摆地走了。她盯着他的背影，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这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她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