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幸福 第6章　傲娇少年和清贫女孩

下了课，已是四点半，老师拖堂拖了半个小时。小律去车棚里推自行车，骑着车出了校门，就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也晃悠了出来，他提着篮球兜，慢悠悠地走在路边。小律忽然有些好奇，这个少年好像跟她一样孤僻呢！ 她骑着车到了街边，此时的行人并不多，未到下班时间，车流也不拥挤。她作出一个重大的决定，对她来说是很重大的。她叫住了那个叫徐晓溪的少年，问他：“你今天去学校打篮球了？”她很少主动跟陌生人讲话的，这还是第一次呢！ 徐晓溪转过头，有些茫然地瞪了她一眼。小律有些气馁，看来搭讪不成功，对方很不领情。 小律蹬着自行车就要往前去，徐晓溪忽然跑上前，跑到她身边，说：“我好像认识你。” “这是你第二次说了。”小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果然，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徐晓溪看起来很冷，说起话也很不客气，一副很傲气的样子。一般说来，骄傲的少年都有脆弱的一面，他们用面上的骄傲掩住了内心容易受伤的部位。小律淡淡地回道：“陈依律。” “没听清楚，你不能说大声点吗？” 街边，一个少女骑着脚踏车，一个少年跟在她旁边小跑着，场面看起来无比地和谐。 小律无奈地停下车，推着脚踏车，边走边回道：“陈依律，小鸟依人的依，律师的律。” 小鸟依人？徐晓溪怀疑地看了看她，忽然笑道：“哦，原来你是个女生啊！” “彼此彼此，我也没想到你是男生。”小律瞥了他一眼。 他没想到这个闷闷的女生挺会反击的，他保持着冷淡的微笑说：“我看起来不像男生么？” “小溪是女孩子的名字，你不知道一个女作家的网名就是小溪吗？” “咳——”少年无语了，半晌，他在她身边静静地走着，突然冒出一句：“那天，在黑玫瑰酒吧外面，是不是你？” 小律迟疑地点点头，他说：“你知道那些痞子为什么会放过你吗？” “是你的功劳吧。”小律颇为感激地应了一句。未料，接下来的话，气得她几天吃不下饭。 “哈哈，很简单啊，我跟他们说，那个女生其实很土，很难缠，不喜欢打扮，也不喜欢被男人压制，不仅闷，还是个标准的男人婆！看着好吃，其实是块硬疙瘩，额……” 话还未说完，他就得意地扬了扬头，提着篮球兜一溜烟地闪进了路边的小巷子里。剩下小律一个人呆在原地磨牙，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她好歹也给他指过路的啊！ 回到房间，她歇了口气，脑中浮现出徐晓溪清冷的眉眼，真是奇怪，才短短十来天，他们就碰了好几次面，说是缘分吧，好像又差了那么一点，说是巧合吧，似乎又不尽人意。 胖阿姨摇摇晃晃地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刨冰，小律坐起身来，接过小姨手里的刨冰，小姨乐呵呵地说道：“小容马上要回来几天，你有空就陪陪他去外面转转。” “嗯，我会的。”小律乖巧地捧着刨冰，阿姨说：“吃吧，刨冰是对面街上的秦阿姨送的，她家孩子马上升初三了，听说你是一中的尖子生，她想请你给她家孩子补补课呢！” 小律乖乖地摇头说：“等课外辅导结束，还有十几天空闲时间，可是，我有了安排……” “哎呀，她会付你工资的啊，一天三小时，五十块钱，你愿不愿意啊？”小姨坐在床边，拍了拍胖胖的大腿，有些替她可惜了，“教的东西都是初中里的，对你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那，等我补完课再说吧。”小律也有些心动，暑期做家教的确是挣钱的好法子，教十天课能挣五百块钱呢，相当于她一个月零零总总的总花费了。其实，她一个月还花不了五百块钱。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就告诉她，你愿意给她儿子补课。”小姨高高兴兴地下楼去了。 小律坐在床上，拿着一本辅导书，随便翻了几页，书上的内容都是课堂上讲过的，她听得极为认真，所以掌握起来很快。一想到要给别人做家教，她心中有些没底，也有些激动，毕竟除了奖学金，她还没试着自己赚过钱呢！ 她忽然想把这个消息通知给项霖，因为项霖肯定会找她出去逛街玩，到时候她要备课，没空陪他了。她有些为难，不知道项霖会有什么反应。 打通了电话，项霖的反应平平，他甚至没有问她为何要做家教，他只说过几天要陪她去街上买一件合身的裙子。小律心头的一把火忽然熄灭了，她原本想和项霖谈一谈未来的赚钱计划，好吧，她很俗，她的心眼里装满了现实的生计。没料到她的男友对她的打工计划并不感兴趣，也许，他更喜欢和女友谈一谈风花雪月的事吧。项霖说，开学后他会一心一意地准备高考，到时候自然是希望小律谅解一些，因为他们的最终目的是高等学府，未来，会有一个更大的舞台。小律怎么会不谅解呢，她自己就是个刻苦学习的典范呢！ 项霖总是希望她能谅解他一些，明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却被他揪出来，当作是什么了不得的利害关系。她知道，项霖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否则不会那样患得患失。 她呢？她似乎不够坦诚，因为她也是患得患失的。 接下来的几日，小律没再遇到那个叫徐晓溪的少年，在偌大的城市里，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相遇，即使相遇了，也很可能擦肩而过，彼此陌路。她和那个少年，也许也是陌路人吧！ 这天傍晚，有一堂摸底测试，考完试，老师给学生安排了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她出去透气，一些认识她的同学约她去操场上走走。因为是在暑假期间，学校里的小卖部关了门，他们只好出校门买了几瓶饮料，然后到操场上转悠。 走到人工草坪上，小律无趣地伸了伸胳膊，就听到身边一个女同学指着远处说：“哎呀，帅哥诶！那是谁啊？” 小律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地走到草坪上，伸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刚才那场考试，题目超难，是老师特地为优等生准备的，她也没有把握能将题目都做出来。 看来，她还是需要努力啊，毕竟，一中学生之间的竞争很激烈，稍有懈怠，很可能会落后，落后容易，要追上去就难了。她记得老师讲过一个木桶原理，木桶最短的那一边才决定了桶的容量。她的弱项大概就是数学吧，其实，每次考试，她的数学都能得到一百二十分以上，这个分数在文科生中算是很高了，但是与那些理科生比起来，差得远呢！班主任马老师对她的要求是，通过高二一年的努力，争取将数学分数保持在一百四十分左右。 她要坚持上学这一条路，就必须有实际行动，最明显的成果就是考试成绩了。她知道自己不能放弃，不能懈怠，她必须在教育制度提供的这方舞台上争取到立足社会的资本。 将来还很漫长，同志仍需努力！ 走到操场边上，小律旋开瓶盖，咕噜噜地喝了几口矿泉水，其他同学买的都是脉动、果粒橙等饮料，唯独她，还喝着一元一瓶的矿泉水。 这时，一个篮球飞快地向她砸来，她听到有女生在大叫道：“陈依律，小心啊，快让开！” 说时迟那时快，小律侧身一躲，篮球堪堪擦着她的头飞过，她稳住身子，定睛一看，篮球场上，那个叫徐晓溪的少年正和几个高个子的男生在打球。 “你倒是蛮机灵的。”徐晓溪跑过来，看了看她。 她无语，瞪着他问：“你故意的？” “喂，我有那么无聊吗，是那个家伙！”徐晓溪指了指后面捡球的那个男生，“人家看到你眼睛都红了，我就搞不明白，你这个女生到底哪里吸引人了……” 捡球的男生也跑到陈依律身边，有些脸红地说道：“对不起，一时手快！” 小律无语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走，那个男生傻傻地盯着她秀丽的背影，而徐晓溪抢过他手中的篮球，在地上拍了几下，他暗自摇头，这一中的男生真够花痴的，不就是个土妹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