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绝恋 第3章　琵琶表心

夕阳西下，空留下一抹美丽的红晕，让人留恋，让人怀念，天边一群归鸟叽叽喳喳的回到后花园当中的家。皇后娘娘沈静妍托着香腮，眨着那双让人一接触就不能转移实现的美丽眼睛，看着天边的归鸟不住出神。往日充满淡薄的眼中如今被一抹深深的复杂所充满，离开了爱她的父母，离开充满美好回忆的那座心中的家园，来到了人人向往的皇宫，更是成为了一国之母，而这些别的女孩不惜一切代价都想得到的一切在沈静妍的眼中如过往云烟一般。“哎，也不知道阿爹和娘亲现在过得怎么样，身体是否还好。” “皇后娘娘，天黑了，您怎么不多穿点呀，要是着凉了奴婢可就要受责罚了。”陪嫁的小丫鬟翠竹边说着边给沈静妍披上了一件狐皮披风。“翠竹，不是告诉过你吗，没人的时候叫我小姐，这深宫大院里，也只有你一个人能够陪我聊聊天，说说我的感受，我们虽然名义上是娘娘和丫鬟的关系，但是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妹妹，以后记住了，没人的时候叫我小姐、”“奴婢知道娘娘对我好，但是娘娘身为一国之母，是要有威严的，虽然奴婢还想像以前一样叫您一声小姐，但是奴婢不敢造次，所以奴婢还是叫您皇后娘娘吧。”小丫鬟翠竹一边擦着因感动而留下的泪珠一边开心的答应着。“哎，随你吧。”沈静妍看拗不过小丫鬟翠竹，只好答应。“皇后这个位置，如果可以，我真想摆脱掉，哎，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会想着当这个皇后。”沈静妍出身的望着天边归鸟离去的方向，小声的自言自语。直到天慢慢变暗，月亮出来，沈静妍才收回眼光，“翠竹，准备晚膳。”“是，皇后娘娘。” 用过膳之后，后花园当中，（沈静妍在丫鬟翠竹的陪伴下来到常常晚上独自散心的凉亭下。凉亭桌上的琵琶静静的躺在那里，月光照在其上，闪烁着一丝冷光。“好了，翠竹你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本宫想安静一下。”“是，娘娘，奴婢告退”其他下人纷纷离去，只留下小丫鬟翠竹站在沈静妍的身后。“翠竹，看，月亮多圆呀，好久没和娘亲一起赏月了，也不知道现在娘亲怎么样了，哎。”感受到沈静妍的心情，小丫鬟翠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家的小姐，当今的皇后娘娘，只能静静的站在沈静妍的身后。 过了许久，沈静妍回过神来，对身后的翠竹说道：“翠竹，明天你带点疗伤的药物去替我看俺楚楚，她也怪可怜的，哎，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快点好起来。”“是，皇后娘娘。”小丫鬟翠竹恭敬的答应道。“皇后娘娘，奴婢有一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哦，有话直说就是。”“是，皇后娘娘。”小丫鬟翠竹在一边理了一下思绪说道：“皇后娘娘，答应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员的女儿，而且和娘娘您以前也没有什么交情，您今天为什么还要得罪贵妃娘娘，救下她呢？您这样做可是又和贵妃娘娘闹起来的。”“哎，楚楚是一个善良单纯的女孩，我不想看着她被别人伤害，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么被用大刑，她一个弱女子，哪里能受得了大刑，能救她就救她吧，而且，本宫早已经和欧阳燕妮结下了梁子，不管这次救不救楚楚，我和她都是不能和解的。所以，救了就救了吧。”“恕奴婢大胆的说一句，您难道不怕贵妃娘娘在皇上面前污蔑您吗？贵妃娘娘可不会像答应那样单纯，而且选秀的时候，您已经和她结下了仇，难道不怕她陷害您吗？她可不像楚楚答应那样单纯。”“哼，她敢，我就不信他一个贵妃会有胆量来陷害我这个皇后娘娘。”“可……”“好了翠竹，不用多说了，我心里都明白的，不用担心。看把你急的，我这不是还没事吗？不要多想了。”看到小丫鬟翠竹着急的可爱摸样，皇后沈静妍忍不住的拍了拍她的头，不由得打趣的说道，“好吧。”看到皇后娘娘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小丫鬟只能屈服，不过小丫鬟的心里却想着要好好的保护沈静妍，哪怕牺牲自己。 “哎，也不知道娘亲和阿爹如今怎么样了。”想起娘亲和阿爹，沈静妍不由得思念起来，想起离开他们来到皇宫，一直都没有再见见他们，心中的思念之情更胜以前，虽说离开他们没有多长时间，但是皇宫里的生活让她感觉到度日如年，曾经的快乐也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了，而且现在的皇上对于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皇后还是那么的厌恶，虽然她自己试图让自己尽快的融入到皇宫的生活当中，但是习惯了自由自在的自己，对于皇宫里的一些规则都是那么的不适应，都是那么的厌恶，而且作为一个女孩子，都希望自己能够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嫁了，但是如今，因为政治的原因，为了家族，不得不入宫，不得不当了风光四射的皇后娘娘，但皇上的冷淡，贵妃的恶意，以及楚楚的可怜，无不触动着这个拥有倾城面容的脆弱女孩的心灵，“哎，要是我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孩子那该多好呀。”沈静妍想着这些，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不自觉地拿起桌上在月光照耀下泛着冷光的琵琶。一曲琵琶曲缓缓的从那双柔荑当中流露出来。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朕想单独逛逛，你们都下去吧。”“是，皇上，奴才告退。”喝退了一众公公和女婢，皇上耶律卓君伸了个懒腰，慢慢的走出御书房，慢慢的往后花园走去，路过周边的景色，有时候会不时地停下来观赏一番，有时候还会流露出一丝笑意，在这个充满残酷和冷血的男人身上，或许在无人的时候，才会流露出自己的那一番柔情，流露出那一个不为人知的温柔一面，或许只有这花园当中的一草一木才能看到自己的那番笑容吧，哎，每天都要一副严肃摸样，真累啊，那些大臣们，整天大事小事的闹个不不停，真不知道他们累不累。驻足凝视着一株盛开正旺的魅力玫瑰，皇上耶律卓君不自觉地想着。“哎，满朝文武整天大事小事，而现在后宫也这么乱，真不知道立沈静研为皇后是不是好事。哎，算了，不想了。”皇上耶律卓君心里告诉自己不想了，但还是忍不住的想到皇后，那个让自己惊艳，而又不知为何被自己厌恶的沈静研，其实皇上自己对于沈静研并没有什么讨厌的情绪，只不过因为政治的原因，自己才不得不纳她入宫，而迫于现实，自己又不得不立她为后，而对于这个淡薄名利的女孩，自己对于她确实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想到自己堂堂一国之君，连自己的皇后是谁也不能自己做决定，自己感到非常的沮丧，而且因为皇后的确立是政治所迫，更使得皇上对于现在皇后的不满，所以自己才没有宠幸这个本来应该是最宠幸的女人，想到这些，皇上耶律卓君感到有点对不起皇后，越想心里越觉得对不住。 “哎，算了，怎么说她也是皇后，不管怎样，皇后都已经确立了，而且就算她不愿意，她也没有能力去反抗，正是如此，她才会对我表现的那么冷淡吧，呵呵，算了，朕就去看看她吧。”皇上耶律卓君自嘲的一笑，正要打算转身去坤宁宫，而在其转过身的一刹那，传来了那丝丝入寇的琵琶声，那时断时续的声音似乎有着魔力一般，使人忍不住的想要去探寻，而皇上更是诧异，“咦，是谁在弹奏呢，反正时间还早，不如去探寻一番，看看是谁在弹奏。”说罢，便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月光散落在皇后沈静研的身上，像一层银色的衣服一般披在她的身上，使原本就倾城的美人看起来就如天上的嫦娥下凡一般，使人生不出一丝亵渎的想法，那双柔荑缓缓的划过琵琶琴弦，弹奏出美妙的音符，随着弹奏，一丝青丝滑落，在脸边随着弹奏而飘洒，如一个小精灵一般，不断地跳出美妙的舞姿，此情此景，最是醉人，小丫鬟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琵琶语》的伤感意境当中，连身后树林当中来了人都不知道，但来人没有出声打断皇后沈静研的弹奏，而是靠着一颗树干静静的倾听。 皇上听着听着，仿佛看到在一个深深的山谷当中，一个美丽的女子在叮咚叮咚的泉水的衬托下，独自弹奏着琵琶，女子低下的面容上，浮现着一丝丝的悲伤，似乎在回忆着过往的悲伤经历，不自觉地，女子的脸上流下一滴眼泪，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一下自己的悲伤之感。而此时的皇后沈静研，脑中浮现着一幅幅的画面，如电影一般，缓缓流过脑海，在家族中娘亲的关怀，阿爹的严肃，以及来到皇宫之后皇上的冷落，欧阳燕妮的刁难，依依从脑海中划过，沈静研的心情也随之变化，琵琶之乐也不断地变化，让人感受到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变成一个不得不强势的女人。一曲弹罢，三人都没有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只有天上的圆月，不知疲倦的洒下如银河一般的光辉，使大地披上了银色的光辉。草丛当中的虫儿也似乎被刚刚的神曲所倾倒，不发出一丝的声音。 过了许久，皇上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发出了一丝感叹：“好美，此曲真乃神曲啊，不错不错，好久没听到这么美的曲子了。”突然传来的男人的声音，使沈静研从悲伤中回到了现实当中，而小丫鬟此时正对着树后的男人发出了一声质问：“你是谁，胆敢打扰我们的雅兴，来了也不发出一点声音，你大胆。莫不怕我呼喊来侍卫将你拿下。”“呵呵，在下并肩王呼伦卓原，是当今圣上的弟弟。两位姑娘，本王在此失礼了。”此时的皇上并没有说出自己上当今圣上，因为他想到今天遇见上官飞燕之后的际遇，怕自己再也听不到这样的神曲，所以才没有报上自家真实的身份，而是借用了自己弟弟的身份，也幸亏如此，倘若皇上真的报上自己真实的身份，沈静研会真的不再弹奏琵琶曲给他听。“哦，原来是王爷，不必多礼，这么晚了王爷怎么还有雅兴来到后花园来赏花呢？”听到来人是皇弟，沈静研也没急着离去，毕竟不是皇上来到，虽然沈静研跟皇上闹得不愉快，但是听下人们说，这个皇弟温文尔雅，对待人有礼，所以自己并没有立即让他离去，而是让他留了下来进行攀谈。 皇上耶律卓君看到沈静研并没有喝退自己，而且也没有表示以后不会再弹琵琶的意愿，遂放心下来，独自思索到底是谁会有这样的琴艺，能够弹奏出如此的美妙音乐，白天的一首《秋水》就让耶律卓君神魂颠倒，而如今又听到如此的神曲，难道是巧合吗？但耶律卓君并没有表现出来自己的所想，而是接着沈静研的话语道：“本王刚刚从圣上那出来，想来御花园来散散心，不巧正遇到姑娘弹奏琵琶，而且还是如此的美妙，使人不自觉的入迷，而我来到之后看见姑娘正弹奏的入迷，遂没有打扰，本王失礼，请姑娘莫怪。”“哪里的话，王爷不需如此自责，我不会在意，王爷要不来亭下一起坐。”沈静研见到耶律卓原如此有礼，而且能听出自己弹奏的曲子当中的那些情感，不由得感到亲切，不自觉地就让他来亭下坐坐，虽然话说出口之后自己也有点后悔，但是并没有太多的自责，虽然跟一个陌生的男子在夜晚下坐在一起，被外人看见，又会有许多的流言蜚语，在这个名节大于一切的皇宫里，这样做就相当于把自己推上了绝路，但是沈静研并没有太多的后悔，因为自己并不想在这里多呆，但是耶律卓原似乎想到了这一点，并没有从树后走出来，而是轻声说道：“还是不必了，本王就在这说就行，要是因为我而是姑娘的名节遭受毁坏，那本王的罪过就大了。”“呵呵，王爷说笑了，这样也好吧，省的别人说谣言，弄得皇宫不得安宁。那王爷您可要多受点罪喽。”听见沈静研如此回答，耶律卓原不由得在心里称赞此女的机智以及体贴，不由得对于此女更是好奇。 而此时的沈静研也不由得对耶律卓原充满亲切，心里不由得问自己，为什么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王爷，一对兄弟，差距就如此之大。“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听姑娘刚才的琵琶曲，充满了悲伤，难道姑娘有什么伤心的事吗？能否告诉本王，所不定本王能帮上什么忙也不一定。”“多谢王爷关心，在这个皇宫里面，有谁能没有一些伤心的事呢，说出来或许也只是连累王爷，还是不必了，再说也不是多大的事，只是来皇宫这么多天，没有见到娘亲和阿爹了，有点想他们了，让王爷见笑了。”“哪里哪里，姑娘的孝心真诚可鉴，实在是让本王佩服，受本王一礼。”说罢，便对着沈静研抱手一礼，沈静研立即起立对着耶律卓原还了一礼，口中说道：“王爷有礼了，小女子何德何能敢受王爷一礼，王爷请收礼。”耶律卓君当即放下手来，对着沈静研说道：“还不知道姑娘芳名？”“小女子姓沈。”“哦，沈姑娘，能否告诉本王，姑娘刚刚弹奏的为何曲，如此美妙。”“曲名《琵琶语》，是我最喜欢的一首琵琶的曲子，希望王爷不要怪小女子弹奏的不好就是。”“哈哈，姑娘弹奏的要是不好，那还有人敢说自己弹奏的好吗？沈姑娘太客气了，好曲，好曲。《琵琶语》，嗯，不错，好名字。”听到耶律卓原的夸奖，沈静研心里高兴地不得了，虽然知道自己的琵琶造诣不错，但是听到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个王爷的夸奖，沈静研还是忍不住的高兴。“哪里，王爷过奖了。”“娘……小姐，时候不早了，您是不是早点回宫休息呢？” 在一边站着的小丫鬟翠竹看见两人彼此的夸奖，怕有人经过听见皇后娘娘和一个陌生男人说话，而传出一些流言蜚语，从而使自己的主人惹祸上身，不由得着急的提醒道，而刚要说出娘娘的时候，却突然看到沈静研瞪了自己一眼，自己会意过来，从而改成小姐，而说完之后，小丫鬟也担忧的看着沈静研，怕王爷猜出什么，所以急的细密的汗珠都留下来了，幸亏是晚上，要不然真的让人给瞧出什么破绽。位于树后的皇上刚听到小丫鬟的声音之后就在心里猜想，此人不是贵妃娘娘，回是哪个娘娘的，但千想万想，最后也没猜出来是皇后娘娘，只能对着沈静研说道：“时间不早了，姑娘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那小女子先走一步了，王爷也早点回王府休息吧。”说罢，便对着皇上施了一礼，在小丫鬟翠竹的陪同下缓缓离去，等到看不见沈静研的时候，皇上才从树后走了出来，望着沈静研离去的方向独自思索，‘到底会是谁呢’，思索无果，皇上自嘲的笑了一笑，整了一下衣衫，那满脸的笑容也在此刻消失，重新恢复那个冷血的帝王，大刀阔斧的朝御书房走去。 天上的圆月还在洒这冷光，草层中的虫儿似乎也感觉到众人的离去，重新叫了起来，此时的凉亭再次回复以往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