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线的木头人 第2章　尹茜回国

栗川机场大厅，一个戴着宽边墨镜的女人拖着行李箱从通道中走出来，现在是凌晨3点多，接机的人很少。她摘下墨镜朝出口处看了看，似乎接她的人还没到。 “他没来接你吗？” 尹茜回过头，看到正走向她的戚学儿。她们是半年前在美国认识的，那时尹茜的工作很不顺利，身边也几乎没什么钱了。之前很欣赏她的服装设计公司在她工作一年半的时候就倒闭了，当时她身上的钱连付房租都不够。于是她开始拼命找工作，就在她快绝望的时候碰上了戚学儿。 学儿在美国有一间自己的服装设计工作室，尹茜是她的助理。在尹茜的眼里她是个漂亮、独立、精明的女人，只是有些高傲和自负。 “他不知道我回来。” “已经这么晚了，先住到我那吧。” “好。” 她跟着戚学儿上了辆黑色宾利房车，车子在公路上急驰，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次日临近中午的时候尹茜才起床，对回国的人来说倒时差确实是件痛苦的事。她先进厨房倒了杯水，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随意翻看着时装杂志。 “蒲公英是我掌心的云朵，随风飞，随分秒轻轻吹送……”一阵低柔的铃声传来。 “喂，哪位？” “……” “赵律师，是，我已经回国了。” “……” “好，我知道了，一会见。” 挂了电话，尹茜侧倒在沙发上，泪水轻滑出眼角，真的都结束了吗？ “出什么事了？”刚从卧室出来的学儿看到哭泣的尹茜，略微有些吃惊。 “他签字了。” “这不是你要的吗？” “也许吧。” 距离那封离婚的邮件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尹茜记不清自己当时真实的想法，只是不想再拖着他，成功离她越来越远，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姜老师，这个给你。”瑞妍把一杯咖啡放在了佑翔的桌子上。 “谢谢，什么事这么高兴？”佑翔拿过杯子喝了一口，没加糖，“这次记住了，有进步啊！” “听到姜老师的表扬可真不容易啊！”瑞妍笑着说，“月考的成绩已经出来了，我们班熙辰的总分是年级第一呢！” “嗯，这个早就预料到了。” “诶？早就预料到了？”她吃惊的问。 “他是以全市第一的身份被录取的，所以成绩好是很正常的。” “可是，他上我的课从来不听讲啊！”瑞妍委屈的说，“难道只有我的课这样吗？！其他老师的课就认真学？” “熙辰不听讲是出了名的，只是他但凡考试就拿第一，所以课任老师也都不管他，再加上……”佑翔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他妈妈是校董，校长特意交代过，只要成绩不掉下来，其他就不用管了。” “原来是这样啊。”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会不开心吧。” “什么？” “没什么，我想去熙辰家看看。姜老师，明天见。” “喂，等一下。”还没等佑翔说完，瑞妍就收拾东西离开了，“真是的，我还没告诉你地址呢。”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尹茜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优雅的男人。 “请问学儿在吗？”男人微笑着开口。 尹茜楞楞的看着他，面前的人个子很高，身材修长，五官很精致，眉眼之间带着礼貌的笑意，说话的时候直视着她的眼睛，眼光细腻而柔和。他的目光像极了佑翔。 “是谁来了？”戚学儿走到门口，“毓枫，你怎么来了？” 毓枫？他就是洛毓枫吗？尹茜已经不止一次从戚学儿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了。他是学儿的未婚夫，也是栗川最大的财团——国荣财团董事长的小儿子，麻省理工大学金融学硕士。 “快进来呀！”学儿上前挽着毓枫的胳膊说，“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先在客厅坐会，我给你倒杯水。” 洛毓枫刚坐在沙发上就看到还站在门口看着他的尹茜，“你好，你是尹茜吧？” “你认识我？” “我听学儿提过你，你是她的助手对吗？” “嗯。” “我叫洛毓枫，是学儿的朋友。”他笑着接过学儿递来的水。 “一会你自己去吧。”戚学儿没有看尹茜，只是淡淡的说，“我就不送你了。” “你们要出去吗？” “她要去趟律师事务所，本来我答应送她过去。”学儿把头靠在毓枫的肩上，甜甜的说，“不过你来了，我当然是陪你了。” 洛毓枫笑了笑，轻轻拍了下她的头说：“傻丫头，答应人家的事就要做到，咱们一起送她去，然后你再陪我去一中看看。”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尹茜听到一中两个字心头一颤。 “反正顺路，就一起走吧。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戚学儿起身走回卧室。 三人一起来到地下停车场。 “这是法拉利612Scarlatti。”戚学儿看着毓枫的车惊喜的说。 尹茜对跑车不感兴趣，但从那流线型的车身和车体眩目的银色就不难判断出这辆车一定价格不菲。 洛毓枫没说什么，只是微笑着帮她们打开车门。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尹茜侧目看着窗外渐次倒退的景色，这是她回国后第一次看栗川，她发觉它变了，变得美丽、时尚、充满朝气，变得离她记忆中那个淳朴和谐的城市越来越远了。时间可以改变一个城市，那么人心呢？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吗？也包括他吗？想到姜佑翔，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坠着，一直往下沉，一直沉下去…… 车子在律师事务所外停下。 “谢谢你们送我过来。” “毓枫我们走吧。”戚学儿催促着。 “不用客气，再见。”洛毓枫放下车窗，对尹茜回以礼貌的微笑，然后驾车离去。 尹茜在事务所外站了好一会，站到脚有些发麻了才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