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线的木头人 第21章　初现危机

从2008年开始的金融危机对于每个在商场上奋战的人来说，都不会陌生。2007年股票的大幅提高，几乎让所有的股民为之疯狂，而就在08年，不管恒生还是沪指仿佛一夜间失去了原有的魔力，滑进谷底的深渊动弹不得，美国油价下跌，全球经济持续低迷，越来越多的人失业，大批大批的毕业生不得不继续求学来避开就业压力造成的恐慌。而这样的状况一直延续到了09年，直到2010年初才有了好转。 大环境在逐渐趋于利市，但真正潜藏下来的危机却在看不见的地方，比如国荣集团。 自从洛毓枫决定在家休养的那天起，国荣集团的股票就持续下跌，股民们对这个栗川最大的财团也渐渐失去了信心，不仅如此，各大媒体还争相报道他们所谓的真相，甚至还有大批的记者等候在洛家门口，希望能从那里搞到些蛛丝马迹。事情似乎越闹越大了。 周一早上的股东例会，洛毓枫例外的没有出席，股东们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质问他，无奈却见不到人，陈浩然和潘祺简单的汇报了一下公司的运营情况就宣布散会了。整个国荣集团的气氛很不好，这段时间他们的洛总一直没出现，所以不免有些人心惶惶。 “陈助理，洛总什么时候回来上班啊？”洛毓枫的秘书问。 “洛总他大病初愈，还需要好好调养，估计要一段时间吧。” 每天回答大家这样或那样的疑问，陈浩然都快疯了，说实话，他这次完全摸不透洛毓枫的想法，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尽力帮他管好公司而已。 临下班时，潘祺拿着一沓文件来找他，说是想和他一起去看洛毓枫，顺便拿这些过去给他签字。他们等天黑了以后才出发，到洛家时门口已经没有记者了。 “洛总，这几份文件需要您签字。”陈浩然和潘祺坐在书房的真皮沙发上，洛毓枫坐在桌台前面对着他们。 “公司还好吗？那些股东没说什么吧。” “他们没见到您，想说也没办法。”潘祺说，“您什么时候回去啊？” “已经10月份了，天气开始转凉，你们多注意身体，可别生病了。”毓枫站起来背对着他们看向窗外。 “洛总，您到底在想什么？！”潘祺有点沉不住气了，尽管陈浩然在朝他使眼色，但他还是要说，“公司现在需要您啊！难道您要待在家里一辈子，置员工们于不顾吗？！” “我不过是想休息两天，有潘助理说的那么严重吗？”毓枫转过身来，精致的眸子扫了面前的人一眼，开口时又是那般的云淡风轻，“何况现在我不是正在处理公事吗？” “那您打算什么时候……”陈浩然小声问。 “浩然，明天早上记得叫司机来接我，我不想开车。” 间隔了几秒钟之后，陈浩然才反应过来，迅速回答道：“好，我会让司机准时到的。” 离开洛家已经是深夜了，潘祺叫了辆出租车，报上地址之后自己靠在后座的靠背上闭眼休息，他有点累了。20分钟之后，车停在了一幢公寓前面，他下车后和管理员打了声招呼就坐电梯上楼了。 这是一套一室一厅的单身寓所，简约的欧式风格配上淡色的墙壁，让屋子看上去十分整洁，潘祺把公事包放在一边，整个人窝进素色的布艺沙发里，地柜上的装饰台灯发出昏黄的光，从口袋里掏出的手机刚挨到茶几就开始震动。 “喂，潘叔叔。” “……” “嗯，可以继续了。” 简短的说了几句便挂断了，他把手机扔在脚边的长毛地毯上，一阵困意袭来，他闭上眼和衣而睡。 “爸爸，不要啊！你先下来，有话好好说。” “不，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了。” “你还有我，我会赚很多钱，我发誓。” “哈哈，钱，该死的钱。” “不要啊！爸爸……” “爸爸，不要！”手机闹钟响起的同时潘祺也从梦魇中惊醒，他猛的从沙发上坐起来，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看了看四周，确定那只是场梦。 简单的冲了个澡，换了套西装后潘祺便出门了，今天洛毓枫要回来上班，闻风而来的记者肯定不会少，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帮他应付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这是身为助理最基本的工作。 9：00am，国荣集团一楼大厅 像事先彩排好了一般，洛毓枫的车子刚在集团门口停稳，记者们便从四面八方涌出来，话筒、录音笔，所有可能收录到声音的设备全部送到了他面前。 “大家让一让。”陈浩然用身体阻挡着挤过来的摄像师傅，潘祺同他一样，也尽量不让身后的人靠近，两人费了好大劲才帮洛毓枫开出了一条路。 “洛先生，能先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吗？” “洛先生，对于集团股票持续下跌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 类似的提问从他走下车开始就没停过，回到办公室后，他把陈浩然叫了进来，吩咐他下午召开集团会议，想来的股东也可以来参加。 下午1：30，离开会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大小的股东和有份参与意见的集团中层了，2：00整，洛毓枫才走进来。他穿着PRADA最新款的小西装，凸显出平面模特般标准的身材，面容英俊，气息内敛，如果不是看到了他挂在嘴边的迷人微笑，你一定以为是《小时代》里的宫从书里穿越到现实了。 “大家久等了，我们开始吧。”简明的开场白之后直入主题。 “洛总，对于媒体报道的传闻，您是不是该给我们解释一下啊！”一位股东说。 “传闻始终是传闻，我并不觉得需要浪费时间解释些无聊的东西。”毓枫干脆的说，声音平淡而温和。 “那集团的股票下跌这件事……” “我认为这确实和并购案失败有一定联系，毕竟之前放出的利好消息让股民花了不少钱来买我们的股票，但现在案子搁浅了，他们的钱不能白花，抛售是很正常的现象。” “洛总，既然你知道这会对股市造成影响，就应该想办法补救，而不是在家养病，什么都不做。”他右手边的一位大股东忿忿的说。 “我在家养病就是在做事啊！”毓枫看着他，目光中的不屑显而易见，“陈助理，把我让你影印的文件发给大家。” 当在场的人看到手上的协议书时，全部惊得说不出话来。当然除了洛毓枫和陈浩然，前者策划了整个事件，而后者早在影印文件时已经吃惊过了。 “好了，各位，对于这份协议，你们有什么意见吗？”毓枫把手放在会议桌上，看了看坐在两旁的人。 “洛总，你这是……”刚才还怒气冲天的大股东，现在立刻转变态度，有些奉承的说，“原来您早就计划好了，果然洛总就是厉害，哈哈……” 笑声在收到洛毓枫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后尴尬的停止了。 “我来解释一下，虽然之前的并购谈判失败了，但并不表示不可以补救，这两天我一直在跟北京那边的人接触，发现他们在我们离开后一直未找到合适的买家，所以当我再次提出我的计划时他们很痛快的就答应了，而且主动将价格减少了500万，就是说，这次我们不但完成了对北京金融公司的并购，还将价格控制在了7500万。你们手上看到的就是今早收到的传真的副本。”毓枫停顿了一下，向后靠了靠，秘书适时的递上了杯星巴克，他喝了一口，皱着眉说太苦了，要换一杯加糖的，然后继续和在座的人说，“我已经让陈助理放出消息，相信明天公司的股票就能大幅回升。” 话一说完，大家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下来，面带笑意的互相点头称赞。散会后，股东们和公司的中层纷纷离开，洛毓枫和陈浩然也回办公室去了，剩下潘祺还在座位上看刚才那份协议书，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又是潘叔叔打来的，他接起电话，只说了句知道了，就匆匆收线，起身离开会议室。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如洛毓枫预料的那样，利好消息不断刺激股民们购买的欲望，国荣集团股价一升再升，已经快创历史新高了。员工们欢欣鼓舞的同时，几个高层也在计划着举办一次庆祝酒会，算是为自己放松身心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吧。不过说是酒会，应酬的成分居多，因为毕竟是大财团，要办就要办得有模有样，什么商界名流，政界要员，一个都不能少，光是请柬就发了快200封。 因为转天要参加酒会的关系，潘祺很早就下班了，他来到DIOR专柜为自己挑了件不算起眼但足以彰显身份的灰色西装，刚要把衣服拿去试就听到身后一个女生在说：“这件衣服我已经订了。” 潘祺回过头，看到有两个女孩正看着自己，其中一个趾高气昂的指着西装，看她的样子，小腹微凸，应该是怀孕了吧，另一个朝他抱歉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是你预定的。”他把西装交还到女孩手里，“真的很抱歉。” “算啦。姐，我们走吧。”她拉着身边的女孩离开了，潘祺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无奈的苦笑。 “姐，你说佑翔穿这件衣服会不会好看？”尹茜一边打量西装一边和瑞妍说，“我一开始还挺喜欢这件的，不过现在看看也不怎么样，早知道就让给那个人了。” “你现在才这么说，刚才多尴尬啊！”瑞妍想起刚才的情景就觉得很不好意思，“你还那么凶。” “我有吗？！事实上是我预定的啊？！”尹茜满脸堆笑的晃着瑞妍的手臂，“姐，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走啦走啦。” 瑞妍被她连拉带拽的来到餐厅，姜佑翔已经点好了菜等她们了。 “西装拿回来了？”佑翔接过尹茜手里的提袋，“快坐吧，我随便点了几样菜。” “嗯，我快饿死了，姐，多吃点。”她边吃边往瑞妍的碗里夹菜，“熙辰那小子回来看你瘦成这样，肯定以为我虐待你呢！” 瑞妍浅笑着吃着碗里的菜。 “明天不是国荣集团的庆祝酒会吗？！我为什么也要去？”佑翔放下筷子，很认真的看着尹茜，“他不是只邀请你们了吗？！”他说的那个他是指洛毓枫，当初他只发请柬给瑞妍和尹茜，并没有给他。 “哎呀，我的那份请柬上也有你的名字啊！你没看到吗？！”尹茜拿起筷子敲了下佑翔的头，“难为我还要挺着肚子穿礼服。” “请柬是发给你的，我又没看，怎么会知道。”他用手理了理头发说，“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便拿个东西就敲我的头，很脏诶！” “切…”尹茜决定暂时无视他，“姐，明天他是开车来接你吗？” “好像是，怎么了？” “你会穿他给你准备的那套礼服吗？”尹茜小声问。 瑞妍想了想笑着回答：“我自己没有那种衣服，看来只好穿了。” 晚上回到家后，瑞妍打开了之前毓枫送她的那套礼服盒子，里面是一件做工精细的亮蓝色抹胸小礼服，裙尾比较短，还不到膝盖，上面还搭了件白色的毛绒披肩，与之相配的还有一个香奈儿限量版银色手包。在这个盒子旁边放着一个长方形的鞋盒，里面是一双黑色细带高跟鞋。看来他已经帮她准备好一切了。 夜晚的风真的有些凉了，瑞妍起身拉上阳台的落地窗，刚才还飘动的纱蔓现在全听话的垂着，小乖本来在睡，听到声响立刻坐起来望着主人摇尾巴，大大的眼睛明显还没睡醒。瑞妍摸摸他的头，转身回卧室去了，客厅里剩下趴在毯子上继续沉睡的小乖、敞开盖子的礼服和鞋子，还有沙发转角处的落地台灯散发出的淡淡的光芒。 国荣集团的酒会在栗川国际饭店10层的宴会厅举行，一早洛毓枫就开着车等在瑞妍家楼下，看到她穿着礼服出来时立刻下车，上前把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回到车里时还很体贴的开了暖风。当他们把车开到酒店门前，早早等在那里的记者开始疯狂的抓拍，不过还是被事先就安排好一切的陈浩然严严实实的挡在了最外面。 “洛总，宾客们都到的差不多了。”陈浩然说。 “嗯，瑞妍，一会儿我可能没时间陪你。”毓枫对身旁的人抱歉的说，“有太多人要应酬了。” “有小茜陪我就好。” 从电梯出来之后，站在门口的司仪为他们戴上了酒会丝带，然后洛毓枫弯曲手臂示意了一下，瑞妍抬起手轻轻挽着他，两人朝里面走去。 当看到穿着时下最流行的西装，面容精致，笑容温柔的洛毓枫，以及站在他身边温婉动人的尹瑞妍时，所有人不由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就连穿插在宾客间递酒的服务生也呆愣了好几秒，大家将全部目光集中在他们身上，他们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美丽不可方物。 “姐，你真漂亮！”尹茜不知何时已经来到瑞妍旁边，“洛总，姐姐就交给我了，你去忙吧。”她把瑞妍的手从洛毓枫的臂弯间不着痕迹的抽了出来，后者浅笑了一下就走开了。 “佑翔呢？” “他去洗手间了。”尹茜回答道，眼神却看向另一边，“姐，你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在专柜遇见的那个？” 瑞妍朝她眼波的方向看去，在一个立柱前，果然有位穿着DIOR西装的男人端着酒杯正朝她们的方向看，准确的说是正朝尹瑞妍看，目光里尽是探究的神情。 “好像是吧。” “没想到他会来参加这个酒会，姐，你猜他是什么人呢？”尹茜说着，那人正一步步走向她们。 “两位好，我们又见面了。”男人恭敬的说，“这位是尹小姐吧，刚才我看到你和我们洛总一起进来的。” “你认识我姐姐？什么叫你们洛总？”尹茜狐疑的重复。 “是，我是洛总的私人助理，我叫潘祺。”潘祺朝瑞妍伸出手，微笑着看向她。 “你好。”礼貌的回握。 “瑞妍，可以和我跳个舞吗？”洛毓枫来到她身边，瑞妍点点头，将披肩交给尹茜，后者和佑翔找了个位子坐下，看他们跳舞。 瑞妍，她就是那个瑞妍？！那个洛毓枫在生病时还念念不忘的人？！潘祺从刚才就一直站在原地没动，他的眼光追随着舞池里的盈蓝色身影，脑海中似在勾勒着什么…… 酒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潘祺出去打了个电话，过了很久才回来，陈浩然找了他半天，说是太晚了，洛总让他开车先送尹小姐回家。他接过车钥匙，微笑着应承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瑞妍坐在车后座睡着了，潘祺不时的从后视镜里看向她，他还得第一次看到她时，她朝自己微笑，然后就是这次酒会的相遇，其实他早知道洛毓枫要邀请一位尹小姐当舞伴，只是不知道这位尹小姐就是她，当他看到她挽着洛毓枫走进来时，就已经很惊讶了，再来竟然听到洛毓枫叫她瑞妍，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会是瑞妍，尹瑞妍。 车子停在公寓前，潘祺依旧从后视镜里看着她，与之前不同，这次是久久的注视，他看着她的脸，淡眉、明眸，只是纤弱了些。 “尹小姐，到了。” 瑞妍睁开眼时正好对上潘祺的眼眸，她微微怔了一下，说了句谢谢之后就下车了。 危机升级 在经历了那场所谓的危机之后，国荣集团的生意可谓蒸蒸日上，在股市上的优势也逐渐显露出来，已经持续好几日涨停板了，这对于股民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整个十月份，证券交易所里都挤满了人，尽管90%都是针对国荣集团的股票在做交易。 “洛总，门口有两位工商局的人来找您。”秘书通过电话告之正在开会的洛毓枫。 “让他们先在办公室等一下。” “好的。”秘书按照吩咐把他们带到办公室，并端来两杯咖啡。 过了大概15分钟，洛毓枫就回到了办公室，来人看到他很恭敬的站起来，并主动伸出手：“洛总，您好，我们是工商局的，想来查账。” “查账？”毓枫一愣，“以往不是年底的时候我们派人直接给你们王局长送去吗？怎么刚11月份就要查账？” 对面的两人换了个眼色说：“这次是抽查，请您配合。” 毓枫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寻常，但他并没说什么，只是吩咐总会计师把账册送到办公室来。 国荣集团的总会计师名叫张彻，是有着从事该行业10年以上经验的资深会计师，也是洛国荣十分信任的人。他为人严谨、做事很有原则，在业内也深受好评。 “洛总，您要的账目。”张彻进来时已经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两个穿着税务机关制服的人，“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我。”后一句话是说给他们听的。 洛毓枫点点头，把账册交给其中一个人：“您是要带回去还是在这里查？” “我们需要带回去。明天早上9点钟一定准时送还。” “好，两位辛苦了，慢走。”送走了税务局的人，洛毓枫皱眉看着张彻，后者也有些纳闷的看着他。 “洛总，税务局的人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说是抽查，但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毓枫隐约有些不安。 “您放心吧，只要咱们行的正，就没什么可怕的。”国荣集团一向奉公守法，张彻所管理的会计部门更是严守职业道德，理论上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嗯。”话虽如此，可这么突然的行为还是不得不警惕些。 次日上午九点钟，税务局的人果然准时来到国荣集团，但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不是来归还账册，而是带着警察来抓人，来人上了电梯直接来到总裁办公室。 “洛总，他们硬闯进来，我拦不住。”秘书委屈的向洛毓枫求助，眼前的三个人，一个穿着税务机关的制服，两个穿着警官制服，其中一个一脸的杀气。 “各位，找我有什么事吗？”洛毓枫站起来，抬手示意秘书先出去，“请坐。” “洛总，今天们来这里是想向您了解点情况，顺便请张总会计师回去协助调查。”一位警官说。 “哦？什么情况，说来听听。”毓枫不以为意的按下左手边的电话通话键，“送三杯咖啡进来。” “昨天我们接到税务机关的电话，说在对您公司账目进行清查时，发现许多问题。” “是吗？据我所知我们的账目清楚明确，不知到底存在哪些问题？” “我们必须先请张先生回去后再向您解释。”刚才一脸杀气的人开口了，“您可以请他出来吗？” 洛毓枫看看他，这时张彻正好来敲门，他听秘书说税务局的人带着警察来找麻烦，所以就来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总，有什么事吗？” “这位是？” “这是你们要找的我们集团的总会计师张彻。”毓枫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说，“他们说账目有些问题，想让你回去解释一下。” “嗯，好吧，我跟你们回去。”张彻推了推眼镜，坦然的说。 “那好，我们就不打扰了，张先生请。”另一位警官说，“我们会尽快调查清楚的。” “但愿如此。”毓枫冷静的回应道。 他们走后，洛毓枫把陈浩然叫进了办公室，对于今天的事很明显是有人在背后做手脚。当年凭借洛国荣和税务局局长的深厚交情，国荣集团很快在栗川站稳了脚跟，当然说穿了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直到后来洛毓枫接手后，集团慢慢开始脱离原有的经营模式，再不用靠关系维护，形成了良好的职能体系，原先偷逃的一些税款，也不着痕迹的补了回去，现在的账目可谓是真正的完美无缺，可为什么还会有问题呢？！就算真的有问题，也不置于闹到惊动警察上来的地步啊？！还有张彻，他们一来就指名让他协助调查，难道真的只是调查这么简单吗？ 办公室里，洛毓枫还在和陈浩然分析这件事，而另一方面，警方却正在针对张彻展开深入调查。 警局审讯室6：00pm “张彻，这份账目是你做的吧。”一位女警把税务局呈交的账本放到他面前。 张彻打开看了看，发现里面有些数据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样了，显然，有人故意修改过账册。 “说话啊，是不是你做的？” “是，但是它被人改动过，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份了。” “哼，还想狡辩，这份是你亲手交给税务局的。”女警又拿出一份税务局提供的国荣集团填写的经济普查表，“我们核对过，这里面的数据和这上面的有很大出入，你怎么解释。” “我解释不了，我说过它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份了。”张彻直视她，镜片后的眸子里有明显的愠怒。 “这上面的笔记我们也核对过了，和你的完全吻合，你还是老实交代吧，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的？偷逃税款的罪名可是不小，你又是总会计师，自己想清楚吧。”女警丢下这句话就出去了，剩张彻一个人待在小小的审讯室里面色凝重。 又过了一个小时，洛毓枫的私人代表律师来到警察局，询问清楚具体情况后带走了张彻。 “张先生，洛总让您这几天在家好好休息，他会处理这件事的。”律师拍了拍他说，“别担心，有洛总在不会有事的。” 张彻点点头，随他坐进奔驰车里，车子在路面上行驶了一会儿便湮没在黑夜中。 不知为何，刚进11月没几天，秋天就忽然变得深了，干燥的风肆无忌惮的吹着，街道两旁的叶子散落在路边，环卫工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一团一团的叶子聚集起来统一烧掉，放眼望去整条街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了，往年只有冬季才有的场面今年倒是提早见到了。比起不着片褛的苍树，人们可是要保暖许多，不管是有车一族还是步行上班，都穿着较厚的卫衣，有的甚至还系了围巾，为的只是让身体暖和些，可是如果心冷了又该怎么办呢…… 国荣集团总会计师张彻被停职的消息一经传出，集团门口立刻成了各大媒体的聚集地，他们驾着摄像机，拿着麦，随时准备采访到第一手资料。洛毓枫从他所在的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往下看时正好看到了这样的场面，俊眉微蹙，如果此刻你正在他对面，那么你可以很清楚的从他的眼神中看到前所未有的寒冷，冷到将骨髓都凝结了。 张彻的这件事远没有他想象的容易办妥，涉嫌到伪造账目，偷逃税款的罪名，恐怕也不是别人说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可是如果是真的他倒不觉得怎样，毕竟也算是为之前做过的事埋单，是好是坏他都认了，可这回不一样，他们是被陷害的，而且害他们的人有心置他们抑或是置国荣集团于死地，这一点把洛毓枫彻底激怒了，他现在犹如一条随时准备出击的毒蛇，除非猎物一直不出现，一旦出现他将毫不留情的咬过去，直到对方不再动弹。 “洛总，股东们要见您。”潘祺说。 “知道了，叫他们在会议室等。”和往常一样，依旧是平静无波澜的语调。 还没等毓枫走进会议室，警察局的人又再次找上门来，这回，他们请去协助调查的不是别人，正是洛毓枫。 “洛总，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嗯，潘助理，通知韩律师。” “好的。” 警察局局长办公室里，洛毓枫悠闲的坐在沙发里喝茶，局长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表情局促。 “洛总，这次请你来确实是有些麻烦，现在那本账册对你很不利，就算张彻不承认，你还是会多少受到些牵连。” “沈局长，早知道是您叫我来，就不必惊动律师那么麻烦了，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这件事很明显是有人蓄意而为，就算我们真的做假账，会笨到在账册上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吗？！”毓枫板着脸说，“您的手下是不是已经认定了这件事，不打算继续追查了？” “这……” “如果是这样，我自己查。”他站起身来准备走，却被沈局长叫住了。 “洛总等一下，我和你父亲交情不浅，看在他的份上，这次我可以帮你。” 洛毓枫看着他，表情中透着惊讶：“您是说……您用什么方法？” “这你就别问了，在你没查清楚这件事之前最好让张彻离开一段时间。” “好，那就拜托您了。” 送他离开后，沈局长立刻给在澳洲的洛国荣打了电话，把这边的事简要叙述了一遍。其实国荣集团发生的每一件事，他都一清二楚，当然也包括上次并购北京金融公司的事，后来事情之所以能成功，也是他通过熙明远暗中授意的结果。这回闹出这样的事，他自然不会不管，于是便早早知会了沈局长和李易，让他们帮忙摆平这件事。 回到国荣集团的洛毓枫也没闲着，他先给熙明远打了电话，让他替张彻在那边安排一个职位，然后吩咐陈浩然订了张飞澳洲的机票，一切办妥之后他又拿出手机，给之前帮他调查学儿事件的私家侦探发了条短信：帮我查这个人——潘祺。 当天晚上，警察局证物房失火了，大批的证物和报告被烧毁，其中就有国荣集团的那本账册。几乎在同一时间，张彻搭末班飞机离开栗川，前往澳洲。就此国荣集团伪造账册，涉嫌偷逃税款的事件总算告一段落。 风越来越瑟了，一连好几天阴雨，加剧了原本就有的寒冷。这几天尹茜一直不太舒服，身体开始发沉，也没什么胃口，吃进去的东西大部分都吐了出来，佑翔带她到医院检查，医生说是妊娠期的正常反应，但他不放心，执意要给她做全身检查。瑞妍也请了两天假在家陪着她，偶尔下厨做一两样可口的小菜，自从熙辰出国后她都是自己做饭，厨艺比以前长进了不少。 “姐姐，你做的饭越来越好吃了。” 难得尹茜不想吐，瑞妍又给她盛了碗粥：“多吃点，你这么瘦孩子怎么会有营养呢。” “唉，早知道怀孕这么辛苦，打死我都不要生！”虽然嘴上这么抱怨，但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对了，你和那个助理最近又巧遇了吗？” 尹茜说的是潘祺，上个月酒会的那次相遇之后，他开始频繁的出现在瑞妍面前，但每次都是在很巧合的状况下，比如她去学校上班，会在校园里碰到替洛毓枫办事的潘祺；她下班回家也会在公车站碰见同样在等车的他；再比如她去以前常去的韩国料理店吃饭，无巧不巧又看到他正坐在里面吃炸酱面，太多的巧合发生在他们身上，让瑞妍觉得这倒像是事先安排好的。就拿现在来说吧，她从尹茜家出来没走两步，就看到迎面而来的潘祺，他穿着黑色条纹西装，正面带笑容，语气温和的和自己打招呼：“尹小姐，这么巧，又见面了。”这句开始开场白几乎是每次碰面必说的。 “潘先生，真的很巧啊！你来这边是？” “我住在附近！”潘祺指了指她身后的方向，“你也有朋友住这边吗？” “嗯，我妹妹住在这。我不耽误你了，再见。”瑞妍微笑着说。 “尹小姐，可以告诉我你的电话吗？”他说，“洛总的手机前两天掉了，你的号码他找不到了。” “嗯，当然可以。”告诉他电话之后，她就走了。 潘祺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手机屏幕，屏幕上是瑞妍刚刚输进去的手机号。 “小乖，我回来了。”回到家后，瑞妍摸着小乖的头说，“想我了没有啊？饿了吧，姐姐给你拿吃的去。” 她走进厨房，把狗粮倒进小乖的喜洋洋食盆里，放到它面前，后者立刻埋头吃起来，还发出嘎嘣嘎嘣清脆的咀嚼声。 回卧室换好衣服之后，瑞妍准备给熙辰打电话，刚拿起手机就有电话进来了，她看着屏幕楞了一下，上面显示号码被隐藏了，她疑惑着接起电话。 “喂，您好。” 对方没有回话。 “喂，您好，请问是哪位？” 沉默了一小会儿，终于有声音传来：“尹小姐，是我，潘祺。” “潘先生？”瑞妍吃了一惊，“您找我有事吗？” “明天可以和我一起吃晚饭吗？” “诶？” “明晚7：00，在你常去的那家料理店见面，我会等到你来为止。”还没等瑞妍做出反应电话就挂断了，只听到嘟嘟的忙音。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她拿着手机在沙发上坐了好久才缓过神来，明天她要去见他吗？瑞妍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不管怎样都要说清楚才行。 韩国料理店7：00pm 晚上7点钟，瑞妍准时出现在约定的地点，事实上潘祺已经早一步到了，起初皱眉看着窗外的他在看到瑞妍进来时，表情瞬间变得明朗了。他站起来帮她拉椅子，然后点了她爱吃的鱿鱼卷和烤排骨，还叫了两份酱汤泡饭。 “尹小姐，你能来我很高兴。”潘祺由衷的说。 “潘先生，有件事我想和你说清楚，其实……”瑞妍刚想解释就被打断了。 “那个，还是先让我说吧，我知道洛总他很喜欢你，但是据我所知你们已经分手很长时间了。”他话语温和，脸上始终挂着微笑，“我知道这样说很唐突，但还是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再近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瑞妍听后突然站起来，严肃而郑重的说：“对不起，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不能接受。”说完就拿着包离开了料理店。 “尹小姐，等一下。”潘祺追出来叫拉她，“刚才的话吓到你了，我道歉，你忘了它吧。” “潘先生，我有男朋友了，他现在人在英国，但是再过不久他就回来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再见。”她甩开他的手，叫了辆出租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