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小鸭变身记 第53章

我回到欧阳明家，一看见欧阳明就紧紧抱住他，见了母亲之后心里很难受。 “出什么事了？阳阳。” “没事，就是有点想你了。”我没有告诉欧阳明详情，我怕他会因此怪我。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发烧了？”欧阳明摸着我的额头，“不烫，我们去看医生吧！” “我只是有点累，睡会儿就好了。” “那你快去睡吧！好好照顾自己，别累着了！” 欧阳明有点担心我，但他拗不过我，他只好顺着我。天气有点冷，他想是不是我着凉了，便熬了一晚姜汤送了过来。 他亲手喂着我喝，我看着他，心里充满了暖意。我不想再瞒着他，决定把事情真相告诉他。 “跟你说点事……” “嗯？” “其实当初我是离家出走，今天我见我母亲了。” “你为什么……”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离家出走吧！从小到大，她一直在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她喜欢什么就是讨厌什么，她讨厌什么我就喜欢什么。这次她居然逼我相亲，我宁愿不嫁，也不会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 “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 “是，你不知道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我是一个孤儿，我多么渴望拥有亲情。直到你的出现，我才感觉到这世间的温暖。” “你是不是在怪我不该那么做？” “我不怪你。你有你的理由，但是不管怎么样，你母亲就算再有错，她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你真的不应该不见她。” “我知道，你说的对，可是……” “好了啦，你也累了一天了，快睡吧！明天我陪你去见你妈，这总该行了吧！” “嗯嗯，晚安！” “晚安……”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和心情去面对我母亲，所以才逃避了这么久。今天如果不是欧阳明给我说这些话，我真的不知道我的母亲何时才能见到我？也许骄傲的母亲，骄傲的我，本不该成为母女的，彼此折磨了对方这么久。 我和欧阳明正好都是周末，我们打算吃完早饭后，买点补品什么的然后一起去看母亲。走到我家门口了，我按下了门铃，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有点抖。没人开门，我们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听到熟悉的声音。 “阳阳，你回来了……”母亲刚从医院回来，可我只是以为她去买菜了，我分明看到她手中拿着的兜里放着菜。 “我刚回来……”我还想要说什么，母亲已经打断了我的话。 “他是谁？这么说来，你这段日子都跟他在一起？” “他叫欧阳明，是我男朋友。” 她没再对我说什么，也许是失望太多了吧。 “你是做什么的？工资怎么样？”我妈看着欧阳明严肃地问他。 “阿姨，我是一名流浪歌手。做我们这行的工资不固定。” “流浪歌手？这就是你千挑万选的。告诉你，阳阳，你俩的事我不同意！” “凭什么要你同意？看来今天这趟我是回错了……”我没有压抑住心中的怒火，转身便要离开，但欧阳明拉住了我。 “阿姨，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阳阳幸福的！” “你要向我保证？你怎么保证啊！你有什么，要什么没什么，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我们也该走了……”我努力压制着心中的小宇宙，没想到还是爆发了。 “你就是这么对你妈我说话的？这家你爱回就回，不爱回我也不会就请你回来。” “好，你说的话我记住了。” 我和我妈从小就是这样，我想外人很难习惯我们这个样子，骄傲的我们都不愿放下骄傲，安静着坐下来，聊着天，这竟成了我们母女俩最奢侈的梦。 小时候，我也曾梦想着，躺在妈妈怀里，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 我也曾想着，给她垂垂肩，洗洗脚，做一顿美味的饭； 我也梦想着，在她生日的那天给她一个惊喜； 我现在就想抱抱她，只是…… 我和我老妈吵吵闹闹这么多年了，我想的这些都不曾发生过，这些只出现在我的梦里，我深深的脑海里。我们都是骄傲的公主，不愿放下高贵的骄傲。如果我们能发下，我想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也许我们会坐在一起吃晚饭，聊着白天发生的事，道一声晚安，然后安心的入睡……但是于我们而言，这只是梦而已，多么平凡的梦，我们亲手毁掉的梦。多想寒暄一句，“梦，你还好吗？” 离开母亲的日子里，心中总会有些许的不安，我还是会很牵挂她，那个跟我吵了二十多年的人。我不知道现在生命里的安静是不是真的好，我很想很想和她好好说说话，谈谈家常，可我和她最终都是以争吵结束。没想到和我母亲闹成这个样子，二十多年里我就算和她再怎么吵再怎么闹，我都不会离家出走。 欧阳明看我整天闷闷不乐，他便也猜透我的心思，他知道我和我的母亲都很在乎对方。可我和我母亲却用最偏激的吵架这种方式来诠释着亲情。他还是会劝我，劝我去跟我母亲道个歉，可是我一想到那天我母亲对欧阳明说的话，我就没勇气去见她，也不想去见她。 日子呢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欧阳明已经不会一直劝我了，只是偶尔的时候他还是会劝我几句，我倒也没太放在心里。我想，母亲的生活没有我，也许会安静很多，会好很多。 我和欧阳明每天都忙着工作，我也只是在闲暇的时候偶尔会想起母亲，想来，我已经很久没去见她了。后来的一天，俊彦打听到我工作的地址，他便来找我。 我请好假之后，就去了一家咖啡厅，他看了我一会许久没说话。 “是我妈叫你来的？”我打破寂静。 “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 “哦，我妈她最近还好吗？” “还好。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你妈的。” “谢谢你……我……替我给我妈说一声对不起。” “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见她了吗？” “这个我没想过……” “有空去看看她吧！你们两个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谁都不肯低下头。” “不要告诉她你见过我。我还没准备好见她……” “那好吧！你存下我的手机号，如果你要愿意见她了，就给我打电话。” “照顾好她，比起我，她更需要你。” “其实，她一直最需要的人是你，不是我。” “我妈，她很讨厌我……” “她怎么会讨厌你呢？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来爱你，你误解她了。等你想明白了，就联系我吧！” “那好，我该走了，欧阳明还在家等我。” “再见，照顾好自己……” 听完欧阳明的话，我想了很多，那一晚我失眠了，想起了从小到大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欧阳明下班见我屋的灯亮着，便去看看我。我趴在床上，心情很复杂…… “怎么了？今天见俊彦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他想让我回去看看我妈。你知道上次的事……” “我都不放在心上了，你怎么还放在心上呢！” “我……” “听话，有空去看看你妈吧，我就不陪你去了。” 我知道欧阳明只是不想他自己在成为我和我妈的导火线，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妈就不能接受我喜欢的男人？为什么她的眼里总是从工作什么的这些物质层面来评价一个男人？ 趁着周末，我去看了她，我按了许久的门铃，她也没有出去。想来，她应该不在家。之后的每个周末，我都会去，只是一直没有见她的踪影。她会去哪了？搬家了还是…… 想来想去也没一点头绪，但是俊彦一定知道我妈在哪。我拨通了俊彦的电话…… “喂……” “俊彦，我是向阳。” “向阳，找我有什么事吗？你是不是想通了？” “嗯，我想见我妈。我去我家很多次，她都不在，你知道她在哪吗？” “我……我也不知道。” “那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再见……”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我分明听得出来俊彦有什么事瞒着我，但他有什么理由瞒着我呢，除非……除非是我妈出什么事了…… 我很害怕，我给俊彦发了条短信，约他在上次的咖啡厅见一面。 他很准时，我没等多久，我不喜欢转弯抹角，便就直说了。 “我妈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别瞒着我，我求求你……”我哭着哽咽着说。 “对不起，阿姨她……她现在在医院。” “快，你快带我去医院……” 到了医院，我见到了久违的母亲，她那么的沧桑。 “妈，对不起……”我扑倒在她怀里，我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感。 “是妈的错，妈不该那么说。” “都是我的错，我太任性了……” 突然医生走过来了，“谁是刘淑兰的亲属？跟我出来一趟。” “我……我是。”我有点结巴。 医生告诉我母亲已经是癌症晚期了，让我们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她最多只剩下一个月的寿命了。我像一个孩子一样无助的坐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哭泣着，没有人知道我有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