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小鸭变身记 第54章

我擦干眼泪，决定勇敢地面对，陪母亲走过最后的认识旅程。 我在病房外听到母亲对俊彦说的话。 “俊彦，谢谢你这些阵子这么照顾我。你都能这么照顾我，你也一定能对阳阳一辈子好。我知道自己的病，我走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阳阳结婚，可是来不及了……” 我慢慢地走进病房，我强忍的泪水还是流了下来。 “没事，别为我担心。”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安慰着我。 “妈……对不起，对不起……”我扑进她的怀里，这是我二十多年来第一次主动抱着她。 我第一次认真地看着她，她真的老了，额头爬上了皱纹，头发也开始稀稀疏疏的变白，我们这次没有吵，我想我们终于都放下了骄傲。 过了一会儿，我看我妈也累了，就让她先休息，我和俊彦先出去。 我对俊彦说，“我们还有可能吗？” “你知道我一直都喜欢你……” “求求你，娶我吧！越早越好，我想清楚了，不是一时冲动。” “那好，你就安心的做我的新娘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安排。” “你放心，我和欧阳明以后不会再见了。” 我回欧阳明家的路上走的好慢，我第一次走的这么慢，我以前都是迫不及待地回到欧阳明家，只是现在…… “我该走了……” “你还会回来吗？” “不会，我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们分手吧……” “你想清楚了，那我们的过去算什么？你就这么轻易地放下？” “不用说了。你该明白，没有物质的爱情是一盘散沙。你和俊彦，难道我还不知道我该选谁吗？” “你走吧……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你。” 那一刻，我还微笑着跟俊彦说了声再见。我是有多勇敢，那么洒脱地说了再见，也许是再也不见。我爱你，但是对不起。那句我爱你，终于还是遗失在流年里。 欧阳明，对不起……我只能选择一个人，可惜那个人不能是你…… 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人，内心深处最想珍惜的人。 这么多年，我都误解母亲了，原来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而我却一次次伤害着她。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终于付出的代价，失去全天下最爱我的人。如果可以，用我的生命换她的生命，这又何尝不可？ 我终于明白，天底下的母亲都是真心的。 现在想来，要不是当年母亲的专制，怎么会有我的今天？如果后悔有用就好了……我懊恼，我悔恨，我不管怎么着都换不回母亲的生命，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犯下的错，要让母亲来承担。 带着母亲的祝福，我和俊彦走上了婚礼的殿堂。母亲的眼里饱含泪水，但是母亲却笑的很甜。我知道她一定很感动，很为我高兴。我强颜欢笑着，但我心里还是幸福的。我完成了母亲最后的心愿，我终于做了一件让她高兴的事了。 俊彦答应我，新婚之夜我可以去陪我的母亲。母亲睡着后，我想了很多，想到了欧阳明……来不及了，我只能站在离欧阳明最远的地方祝福他。我只能离开，但是祝福还在，一直都在。 一个月后，母亲走了，永远离开了我。母亲走之后，我的精神也不大好，总是精神恍惚。过了些日子，缓了过来，一直呆在家也不是法子，我便决定去上班。 日子呢，就这么过着，我和俊彦之间虽然没有爱情，但已经有了亲情。我知道，每段爱情到最后都会变成亲情。所以我现在的情况总得来说还算好，不好不坏。 一天下班以后，突然不想回家，下意识地去了一家餐馆。那个餐馆，以前我和欧阳明经常会去，没想到他也在。 “欧阳明……”我叫住了他，他准备要离开，但听到我的声音，他没有继续往前走。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彼此注视了几秒。 “好久不见，你过的好吗？”欧阳明问道，我以为先开口的会是我，没想到他会如此地淡然，也许是是时过境迁吧。 “我很好，他对我很好。你呢？” “我后来也结婚了，我现在过的都还算好。你和你妈……” “她去世了，我见她的时候已经是癌症晚期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 “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我想我们是……你还有事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我以为我和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毕竟这个城市太大了，很多人分开后都很难在遇到。我和他之间终究隔着几亿光年，很多东西很多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但是我不后悔，至少我的母亲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微笑的，这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的事。 我不会忘记他，那个第一个闯入我生命里的人； 而从现在开始，我会把他放在朋友的位置； 我会把那些美好的回忆珍藏在心里。 一直忘了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还会爱你， 假若念你变成习惯， 假若爱你变成信仰， 那么， 我愿意摘掉所有光环陪你去流浪。 我就像叶子飘飘零零地散落人间，而你就像一棵树，此生我们之间的缘分只能像断线的风筝，越飞越远……我只能站在离你最远的地方祝福你，谢谢那个曾经喜欢过我的你，谢谢那个曾经喜欢过你的我，谢谢那个时候勇敢的我们，这段回忆，已经足够一辈子去回忆…… 回去后，我给俊彦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你还爱他吗？” “不，我和他现在只是朋友。”我也许是不爱他了，也许还爱他，这都不重要了。我换了个朋友的方式陪在他身边，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我问你个问题呗？” “嗯？” “如果没有我，你和欧阳明会在一起吗？” “我想不会……”其实我并不确定，只是下意识地说了出来。我已经伤害了欧阳明，我不想再去伤害这个一直陪在我身边的男人。你可以说我自私，但是我宁可一辈子欧阳明和俊彦都像现在这样活着。现在挺好的，我不希望任何人去打破现在的宁静。 俊彦换了个话题，我也许是对我的回答满意，也许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有空我们和欧阳明一起吃顿饭吧……你看怎么样？” “挺好的，我还害怕你不愿意呢？” “你都选择了我，我还有什么好担心。”俊彦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突然疼了一下。 “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们结婚都这么久了，还说谢谢，以后别说了，显得生疏。” “可我必须得说，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谢谢你为了我做了这么多。” 我知道我不是一位称职的妻子，到了现在我才发现，我已经习惯了有俊彦的存在。我好像也开始在乎他了。 我不知道我曾经的选择对与错， 但是我已经不后悔了， 很多事情经过时间的推移， 会变得美好， 而我只想好好珍惜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