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圣境 第2章　一日落一日不落

淫雨过后，天空开始晴朗，人间万姓仰头，却见两颗太阳。朝廷派星象学家观看，星象学家按照天空的异象在纸上画出对等的符号，琢磨良久，说，老百姓说的没错，这确确实实是两颗太阳。 有专家分析，月亮升起，有另一个月亮在水中，镜子明亮，室内的花卉也会呈现在镜子里，这些都是影象，恐怕这天上的太阳其中有一个也是影象。这是主流分析，目的是让大家不要惊慌，此象很正常。 当天下午，有一日沉落西山，另一日确始终悬挂在天空，其光芒万丈，使原本黄昏的人间也白亮异常。就在当天“夜里”，皇帝驾崩，皇宫内传开恐慌的消息，多数人认为和天上不落的那颗太阳有关。但这只是猜想，并无定论。 皇帝葬在该葬的地方，新的皇帝也顺理成章地登基，纷繁的礼节不须赘述。且说说这天上的太阳，像世间所有人的心一样悬在那里，事实上确实如此，大家醒来后开始议论太阳，商人在商铺里议论，农民在田间议论，新登基的皇帝与大臣们在朝廷上议论。 议论归议论，自水灾以后，这颗太阳并没有带来什么令人害怕的灾难。相反，有人心想，随着这颗太阳的来临，水灾悄然结束了，这一观念又影响了众多的人。于是，有人用朱砂绘就太阳挂在家里膜拜，企图太阳保佑自己，永生平安。 这皇帝登基，自然地大赦天下，刚被关进大牢的韩尊被释放出来，他还是很高兴的，跑到河里给自己痛快洗了个澡。洗掉衣服，他躺在一块岩石上睡觉，醒来衣服已经干了。 他穿着朴素干净的衣服出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身无分文，肚子很饿，没钱买饭的他混进乞丐群，乞讨到食物填了填肚子。他不认为乞讨是很好的生存方式，虽然乞讨可以使人生存下去。 他还是去寻找一份工作，解决生活上的问题。怀揣着吃苦耐劳的精神，他走进一家酒店。老板娘娘很热情地招待韩尊，韩尊开口说是来应聘的，老板娘立马换了态度说在楼下等着，过会儿再说。 韩尊认真地在楼下等，他看到来往的客人上楼下楼，食品香气不时入了韩尊的鼻。他吞吞口水，欣赏或羡慕着芸芸众生。好久，酒店里人已呈现减少状态，有一小厮赶来说道：“你来。”韩尊知道是叫自己，便跟着那人去，转过楼梯，掀开门帘进去，走过曲折的路，进去一个小房，房内嘈杂热浪，韩尊知道这是厨房了。 小厮登记了韩尊姓名，告诉他在这里干活吃饱肚子是没有问题的。韩尊不多说话，只答应着，然后去做厨房里管事的吩咐做的事情。 首先的工作是洗盘子，油忽忽的盘子在韩尊手里转动。他虽然没有干过这些活，但于人事上是知道些的，盘子怎么洗，洗成什么效果，他是心里有数的。蹲下身子，一声不响地清洗盘子，虽然是新人，好象他洗得最快最多了。夜晚，他看着天上的太阳睡不着，想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世界。 皇帝召集所有特技选手，进行比赛，赛事只有一项：弓箭。要求是射得最远且最准的。应召者人山人海，海选后有晋级，所剩的人便都是精英。有一名肌肉发达的壮年男子，拉弓甚满，射程可达三千公里。三千公里外射穿一瓣花。 皇帝亲自召见此人，命这武状元只千步射箭。武状元在千步外向皇帝演示，他要将箭射过笛子。横笛孔小，箭恰恰可以经过，武状元拉弓甚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箭离弦冲向前去，皇帝亲眼看到，箭穿过了横笛。大呼好箭法。 于是命赏百两黄金，又吩咐他将天上的太阳射杀下来。武状元却告诉皇帝，自己箭法虽好，却实在不能完成射掉太阳的任务。皇帝给予他充分的肯定和信任，告诉他射掉太阳再赏万两黄金。 武状元虚心接受了推辞不去的任务，从此每日早起锻炼劲力，背起千斤大石上山下山，一天上下一百来回，又拉弓射穿飞蝇、蚊虫、被风吹起的种子，他总是能察觉无比细微的的存在。 永昼的日子在人间已不是新闻，大家还是可以规律安排生活，一日出而作，一日落而息，就当那一颗太阳不存在。而有一天武状元进朝廷向皇帝说自己可以射下太阳，皇帝立即召集人来举行射日仪式，声势可谓浩大。 山海人群簇拥着一座高台，武状元立于台上，用黄金打就的弓以最舒服的姿势放在面前，一枝金箭搭上弓，武状元拉弓甚满，众目光凝聚在一枝箭上，武状元已是汗流不止，认真瞄准那颗不落的太阳，一狠心，箭跃弓而去，穿越千层大气，勇猛无畏，突地一瞬间，那颗不落的太阳到底落下来。众多将士欢呼，百姓惊叹，只见流星样划过天空，所有人都知道太阳陨落了。从此，人间又有了白天黑夜。 人们以英雄的称号荣耀武状元，武状元也隐居山林，武状元已不在人间，人间还有武状元的传说。有人认为武状元化仙而去了。 韩尊也听说了武状元，但不管什么状元，韩尊是不谈说的。在床上，有室友拿出馒头来说，这是白天藏的，晚上想吃可以拿来吃。室友掰开馒头，递一大半给韩尊，问韩尊什么名字。“韩尊。”韩尊吃着馒头，他只顾吃馒头和听室友讲说各种事情。 有是酒店内的，有是酒店外的。他还讲到哪条街有家小姐长得如花似玉，可谓倾国倾城，若是讨来做老婆一定能开心一辈子。又说酒店里也有容貌尚可的女孩，若是给她们好处，是可以私交的。韩尊不冷不热地听室友讲说事情，吃过半个馒头后竟有些困意，倒头欲睡。 月光是多少时日来第一次清亮喜人的，再不是没有夜晚的时间了，向到此，每一个人心头竟有些莫名的甜蜜。也忘记日间厨房的疲劳，安心的睡起觉来。 早间韩尊果然见到室友所说的女孩，对面闲谈是礼节，从言谈中韩尊了解到酒店的行情，觉得这是一个有意思的酒店。酒店上有客房，客房分平民间，英雄间，侠客间，鸳鸯间等等。 每日都有人在楼下引酒，在楼上住下来，便有女孩去客房陪酒，玉壶美酒，一醉方休。这可房食品更比楼下不同，精致是特色，少数人在房内，言语上行动上也没有那么顾体面那么拘谨，男女调情戏语常常是酒菜的最好伴侣。 韩尊没有机会进房内去看，但他是可以听到隐约的游戏调情声音的，同事会指三说四讲哪位大官人使钱如土，大方好结交世间朋友，酒肉兄弟倒是不少，闲暇时总不忘来花满楼饮酒作乐。常常一叫就是好几个女子，陪他们饮酒猜谜，欢笑声是那些女子最愿意听到的，客人欢喜了，银子自然不吝啬拿将出来。韩尊听他们讲各种各样稀奇古怪闻所未闻的事情，逐渐增长了他的见识。 又有一件众所瞩目的事情令人揪心，这件事也成为厨房内的打杂人员热议的话题，说很多农夫上山砍柴，累了就躺在山坡上歇息，结果给老虎吃掉。有不怕的，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给人壮胆。还是有人上山砍树，很少有老虎吃人的消息，倒是有什么神奇的东西比虎豹豺狼要人的命更甚，没有人形容得出害人命的家伙是什么。 直到有一天，一个从死里逃出来的人向大家神秘的讲述一种奇异的怪物，竟然可以轻而易举地要到多数人的性命。他告诉大家，只是节日陪家人上山玩耍，山里果子味美，风景秀丽，游玩累了，大伙一同在瀑布前歇息，也呵呵清冽的水。 不曾料到有奇形状的东西向我们袭来，我们一同好几个人，只有我一个人拼命逃跑回来，其他的人都死在那怪物的魔力下。听了这个事件，有信的人，也有不信的人，更多的人则相信山里会有老虎吃人，轻易不到山里去，倒不相信什么会吃人的怪物。讲说者无法找出第二个人来证明自己的说法，三人成虎的说法也不能成真。但讲说者相信自己的眼睛。 韩尊是不太通晓世事的一个人，因为这些年他读了许多死书，对江湖的许多还不甚了解。正因为此，他对什么事情总报有无限的兴趣，偶尔听到一个美好的故事，总能对自己产生无限的安慰。他设想自己究竟是在一个怎样的时空里，天然的美妙总如襁褓温暖他的心灵。在酒店打杂的活计也很辛苦，在工作之余能听到活气活色的新闻故事本来就是很不错的事情，而那些事情的真伪对韩尊来说竟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