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圣境 第3章　生物通

接下来这个地区发生的事情使人们相信了一个人的讲述。频繁的死亡，又给人增添一层恐惧。人们总是面临来自各方面的考验，人们活得太不容易了。 事情真是这样，有几个赋诗作画的年轻人由于气盛，仗剑去家，闯入山林，没有遇见猛兽，却仍然只有一个人逃跑回来，其余的人都一一丧命。 据公子的讲述，杀害人的怪物是这样动起来的，他们在画山水，画到一棵柏树时，那棵柏树在风中摇摆，这没有什么，画者可以凭记忆勾出柏树的轮廓，但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柏树连根拔起，像长了脚走下来，发愣后当然是惊逃，但其他伙伴都被柏树化作的什么卷去，没有踪影，唯一没被柏树袭击到的年轻人不小心倒在瀑布里，大水将他冲到山下，他这才捡回一条命。 也有些村民说发现有小树苗可以自己走动到另一个地方然后植下来，树的移动如人着实令人阴森森产生害怕。如此多的传言让大家认可了讲述已久的异象。 其实隐居在山林间的武状元最早发现了这一奇特现象，原本他无心于此事，只想清净无为。但一天有一棵树向他袭击，他用刀将那树砍碎，他的直觉是这些树成精了。 一块岩石上，武状元躺在上面，他的听觉十分灵敏，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辨别吉凶，在森林里的生活虽然危险但武状元是无所畏惧的。当阳光从树叶间碎下来，安静的气氛令武状元着迷，他心想，有些树是没有成精的，在森林里还可以打到老虎，烧烤虎肉吃是武状元最爱的。因此，许多关于森林的恐怖传言在人群中很流行，而武状元却生活得很自然。 花满楼酒店里的老板娘也向店内所有员工讲树的厉害，她当然没有亲眼见过，她只是从别人的话里找到内容，添油加醋地讲给听过或没有听过的人。更比初始讲述者的陈述还生动，像是她也从凶险中逃回来的。员工休息的日子，她教导不要上山，不要靠在树上睡觉，免得睡着把自己睡没了。 老板娘当然有些罗嗦，但话倒是不错，都是关心人的。员工们自此也不到那山上看风景，只是去街头的戏台处看戏。观众是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多了，有的站在凳子上，有人则上了树，戏曲内容多是行侠仗义、斩腰除魔的热闹戏，当偶尔演一出非主流时，观众明显减少。 韩尊是被人拉着去看戏，看戏期间会有人拿铜盘来向观众要钱说是捧捧场，有人遇见铜盘就躲起来甚至溜掉。不过，还是有不少真正的戏迷扔上铜钱，铜钱落铜盘，声音的清脆真使人喜悦。韩尊在酒店挣的工钱有时就扔在了铜盘上，买一个乐子。看戏总是站着，酒店的凳子老板娘是不许带出酒店的，去买个座位又很花钱。 这一天人们积聚起来看戏，鼓掌声起，欢呼声也有，韩尊早饭没有吃，站得时间又有些长，只觉头开始晕，一不把持竟倒下来，同事立刻问怎么了，扶起他来，他说不妨，可能是饿的。同事胸中弄出馒头，说，来吃，吃馒头，吃完接着看戏。韩尊就坐在地上吃几口馒头，然后说不想看戏了，想回去休息。同事看戏的兴致正浓，不想回酒楼，韩尊只好一个人回。在路上，韩尊看到很远处的一棵树试图移动位置，土都破裂开来，韩尊惊恐，跑回酒楼。 老板娘听了韩尊对亲眼所见的描述，连连哎呀地说了不得了，敢是树下山来吃人了。韩尊说，事情不会严重到那种程度的。老板娘说，就是，我们还有武状元呢，我们不怕。韩尊无力地回到寝室，躺床上睡去。寝室的人都去看戏了，他一个人觉得孤独。 从小韩尊就是一种孤独的性格，天生成的这份孤独让他时刻看上去都是那么忧郁。忧郁的韩尊闭上眼睛，无聊的睡。大约在傍晚时分，同事骑在韩尊身上将他拍醒，同事哈哈大笑地讲今天的戏可是精彩极了，翻筋斗让人看得连连就好。韩尊还是有兴趣听他们讲戏曲如何有趣，也问上几个问题，比如今天魔王有没有上场。 说着已到吃晚饭时候，他们齐聚在一盆馒头旁，开心地吃馒首。有外面来的小丫头说，可不好了，水，河里的水都变成血了。这些时日来的怪异事件让大家对任何以前认为不可能的事情产生几分敬畏的相信。吃过馒首，几个人到临近的一条河看，远远地就见河水都变成了血红血红的，河水流在河道内，像是血管。小丫头说的没错，河水变了。从河边回到酒店，老板娘早惊慌地说你们听说了没有，河水全变了。众人在工作时，总要三言两语说说奇闻。 东街上有一个姑娘，走路走得好好的竟不动在那里，不吃不喝饿不死，当然也没有办法吃喝因为她完全动不了了。开始路人以为是遇到傻子了，愣愣站在那里仿佛没有知觉。但到底又是一个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一个人会在某种情况时变成植物般的人，无需饮食，不能动弹。人称石头人或木头人。石头人很少见，江湖大了，关于木头人的消息隔一段时间也会有一次。 人还是人，只是石头一样不能自主进行人的行为。有当地的富商大贾对石头人有兴趣，花不薄的价钱从别人手中购得石头人把玩。这些人好收藏，家里藏有珊瑚、玛瑙、金、银、玉、钻石、艺术雕像、名人字画等，石头人还是近来听说，兴趣清新，只想买了来家里放着。就有一个富商买到一位石头小姐，小姐水灵灵的脸蛋，迷人的双眼，得体的衣饰，容貌资质不差。富商喜欢，给小姐换上一身更华丽漂亮的衣服，摆在书房里作为装饰。来客人了富商与客品茶欣赏石头人，快意自不必说。 小小的一片地方，每天有多少消息在人与人之间相传，好事的老板娘祈祷自己不要变成石头城，她听说喝了变成血的水会成为石头人，她可不想作木头人，她说我一定不喝到河里的恶水。 祈祷完她还说，只要我的酒楼不倒，财源滚滚，哪怕天塌下来我也是不管的。天自然不会塌下来，老板娘梳妆完最自己的装扮很满意，说起话来很有自信，在众人面前说，每天瓮里的水小韩去找人抬，找不下人自己提水，保持瓮里的水有余，别等用完了才去井里取水。桌子勤抹着，来客都是富人家大侠还有纨绔子弟，他们的袖子在我们的桌子沾上尘土，就是你们的失职，如果客人找出什么不该你们犯的，仔细你们的皮。 老板娘说，近几日听来边疆上又闹事了，又是打仗，战争啊，没事老死人，要我看还是酒楼里的事重要，虽然你们不拼杀，但在做事情上，你们也要竞争着，看谁比你们干的好，要努力超过他，还有，新闻很多呢你们也不要在酒店里议论，想议论可以在寝室去说。老板娘见有客人来店，笑着扭起腰肢去迎，众人便解散干各自的差事去。 也正是酒店热闹的时候，有兵闯入酒店，老板娘忙过来问怎么回事，忙拉椅子过来说先喝碗热茶。其中一个兵很有礼貌地说了话：“不喝茶，我们是来征兵的。”老板娘说：“我们这里的人都有用。”兵不理睬，只说一家必须出一个人。 此时，韩尊端了盆大蒜经过楼梯准备去厨房，却被兵器拦住，老板娘说，他是我们这儿的一个雇工。那兵说，就是他吧，出一个人就好。韩尊权衡当兵与剥大蒜，还是选择了当兵。老板娘也没有什么意见。于是，韩尊被带走了。 花满楼所在的地方热闹继续，韩尊离开这个地方，去往远方，有关花满楼的热闹藏在心里的一个神秘角落，“将军百站死”，这是他读书时读过的句子，如今他不知道能否在将来当一名将军，离开花满楼后，韩尊心想，我会怀念这个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