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战 第11章

陈之方教授的死是发生在所有人的眼前的。整个经过大家也都看得很清楚。他是临时被叫来的。他正在和罗睿聊技术问题，聊得兴致高的时候无意中喝了云瑶的水杯而中毒的。这个毒物就投放在云瑶的水杯中。这就完全排除了投毒者的目标是针对陈教授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这个投毒者的目标应该是云瑶。据云瑶回忆，今天中午的时候云心帮她弄的这杯柠檬水，她一直在忙着研究项目，所以都还没动过。后来罗睿就来了。而云瑶的这间办公室从始至终除了云心之外就只有罗睿他们进来。 最终的结果，投毒最大的嫌疑竟然是云心！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云心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弄好了这杯柠檬水拿进来之前还有谁接触过这杯水。一时之间整个调查竟然陷入了僵局。这让罗睿心里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云瑶有危险！ 这个隐藏在幕后的人要投毒杀害云瑶，但他的目的却根本无法推测。云瑶进入昊天殿学时间不长，进来之后也一直都在信息分部工作。平时都很少和人接触，云心虽然比云瑶活泼好动一些。但昊天殿学的环境，也使得她能够接触到的人不多。根据她们和周围的人回忆，这姐妹俩进入昊天殿学之后从来没和任何人发生过冲突。这样看来报复杀人的动机似乎也可以排除掉了。 对方的动机究竟是什么无法确定的话，投毒者就根本没办法锁定，他有可能是任何人。其实这件案子在罗睿看来并不难破，只要把依依请来将时光逆流，真凶立刻能够现出原形。但这件案子发生在昊天殿学之内，这里是东晨帝国最绝密的科研基地，如果要让依依来破案就显得有些喧宾夺主了。他和东晨帝国只是合作关系。最基本的面子还是要给人家留的。 不过在案件没有侦结破获之前，罗睿是不能再让云家姐妹留在这里了。在征得了东晨方面的同意之后，罗睿将云瑶和云心姐妹俩带回了别墅。出了这样的事情，昊天殿学内的信息分部基本上就停止运作了。这件事情对昊天殿学的运行安全存在着非常大的隐患。现在昊天殿学内部也在加紧秘密排查，力求早日破案。 对于陈之方教授的死，云瑶和云心姐妹俩都感到有种愧疚感。虽然事实上她们没有一点责任，但她们心里依然有种陈教授是因为她们而死的感觉。事发之后，云心的表现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整个人都蔫了根本就不说话。而云瑶虽然看着和平时差不多，和她说话还会有交流。但罗睿明显能够感觉到一种被掩盖住的悲伤。 “这是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的典型反应。”罗睿请来的一位心理专家在对姐妹俩进行了一次试探性接触之后，对她们做出了正式明确的诊断。 专家看出了罗睿对于他的话有些不解和困惑随即解释道：“当人在遭遇或对抗重大压力后，其心理状态产生失调并且产生后遗症。这些经历包括生命遭到威胁、严重物理性伤害、身体或心灵上的胁迫。这些都属于创伤后压力反应。这些现象是人类在经历创伤后所产生的正常反应，而并非她们的心理状态原本就有的问题。” 对于这种心理问题的成因，专家也做了简单的解释：“这种受创压力反应的应激源往往具有异常惊恐或灾难性质，如残酷的战争、严重灾害、严重事故、受酷刑、被抢劫、凶杀等，这些发生在个人经历或目睹威胁生命的事件。经历了这类创伤性事件之后，受创者会引起个体极度恐惧、害怕、无助之感。” 专家这么一说，罗睿立刻明白了，她们这是因为亲眼目睹陈教授的死，而产生的心理问题。他随即问道：“那就这样随她们去？这种情况会自我调整过来吗？” “许多创伤后的生还者恢复正常生活所需时间不长，但一些人却会因应激反应而无法恢复为平常的自己，甚至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更加糟糕。她们会频发噩梦，头脑中会不时记忆闪回，并有睡眠困难，感觉与人分离和疏远。这些症状若足够严重并持续时间够久，将会显著地损害个人的日常生活。大多数人都是可以自我调整的，但这个要看受创的程度。如果是比较轻微的受创，这种状态维持一段时间随着时间的推移是可以慢慢自我调整的。但如果这种创伤比较重，那就必须及时的加以心理干预。” “怎么干预？”听到专家这么说罗睿立刻追问道。 “根据她们现在所表现出来的症状，现在立即介入处理是最佳时机。让她们在有限之时间与空间下，能及时的宣泄其害怕、生气、哀恸等所有负面情绪。同时给予感情上的支持和鼓励让她们将这些负面情绪宣泄出来，不要试图去安慰和压抑这些情绪的宣泄。根据您说的，她们是一起犯罪事件受害的当事人，那么她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安全的环境，安排有规律的正常生活，家人朋友的陪伴都是对她们早日复原有帮助的。” 看来他将她们及时带离昊天殿学是完全正确的。接下来就是要帮助她们及时地从这种心理阴影中走出来了。在和心理专家详谈了一番之后罗睿立刻联系了她们的爷爷云傲天。 本来对于云瑶姐妹进入昊天殿学，云傲天还是很满意的。他认为在这种相对封闭的环境下对于姐妹俩能够起到一种保护作用。总比在帝国大学继续念书要强得多。可他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云傲天来了之后，云瑶姐妹对他这个亲爷爷却非常排斥。云心是理都不理他，云瑶则努力的在掩饰着自己的不正常。 对此心理专家也和云傲天进行了一番交流。当得知云瑶姐妹小时候就因为父母双双离世而和爷爷一起生活。他有些沉痛地说道：“看来我之前的估计还是太乐观了。她们其实小时候就已经受到过心理创伤，而且云老您对于她们的教养并没有让这种心理创伤得到抚平，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创伤被掩盖住了。但是这次的经历却加深了她们的心理创伤，云心小姐的反应还算正常。最严重的反而是云瑶小姐！” “云瑶？我看着她还算正常啊！”听到专家的话云傲天有些惊愕地说道。 专家摇了摇头叹道：“恰恰相反，她已经有意识地在对抗心理干预了。而她受创的情绪比云心小姐隐藏地更深，要根除也很困难。” 经过云傲天和专家以及罗睿三方面的协商之后，最终确定云心由云傲天带走安排在云家的别墅作为疗养院，而这位专家也将受云家的聘请专门负责对云心进行心理干预和疏导。而云瑶的问题即便是专家都有些束手了。罗睿主动提出由他对云瑶进行长期性的治疗。 “你准备怎么做？专家都没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吗？”送走了专家之后云傲天对罗睿提出了疑问。对于这位受到帝国高层重视的神秘的罗先生，云傲天只知道他是云瑶的老师。但他对罗睿所说的长期性治疗却抱着怀疑的态度。 罗睿对云傲天说道：“云老，我会传授一门灵魂方面的灵修术法给云瑶，我想她在修炼过程中应该可以把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这种痼疾自我修复的。” “灵修术法？灵魂系？”对于灵修术法云傲天是清楚的，他虽然因为资质所限没有修习云家家传的灵修术法。但云家的家传剑道灵修自古以来一脉相承，他有个弟弟就是灵修高手。他们家还有一位达到了长生境的守护者——云涛。 但对于灵魂系的灵修术法，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看着他有些将信将疑的态度，罗睿淡然一笑。他凝神内敛，闭上了双眼，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云傲天突然之间疾步走到罗睿的书桌前，拿起桌上的笔“刷刷刷”地写下了一段话。 过了一会儿云傲天有些茫然地看着罗睿：“罗先生，你刚刚怎么不说话了？” “云老！你看看你面前的这张纸。”罗睿微微笑了笑道。 云傲天低下了头，面前的那张纸上的一段话让他暗自心惊，随即他又发现了自己的手中拿着的那支笔。 这张纸上写着“我云傲天自愿将所有家产捐献给帝国慈善机构……”，看着这些熟悉的笔迹，云傲天脑子有些混乱。 沉思了良久之后，云傲天有些将信将疑地问道：“罗先生，您刚刚对我用了灵魂控制……” 罗睿点了点头说道：“一个实验，以证明我所言非虚而已。” 云傲天在亲身经历之后，完全相信了罗睿所说的话。虽然罗睿说自己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治愈云瑶的心理创伤。但至少这也是一个希望。 接下去的一段日子里，罗睿并没有对云瑶进行心理疏导。她的心理自我防御很强，从内心深处就对抗任何人对其施加影响，外在的表现虽然看着很正常，但对于所有涉及到这件事的话题都拒绝交流，或者一笑置之。这点也是专家觉得没办法解决的难点。 罗睿还是按照正常的课程，对云瑶进行圣徒码方面的知识讲解。平时就让她帮助照顾上官燕，所有的一切都是把她当作正常人来对待的。对于罗睿的做法，专家也是赞同的。像云瑶的情况，越是对她进行心理呵护，她的内心里就越抗拒。只有让她尽早地回归正常的生活规律，才能先行疏解表面的受创刺激。 至于灵魂修炼方面，罗睿将罗家的魂诀作为一种养生功法传授给了云瑶。她对这种呼吸吐纳定心凝神的修炼方式倒不排斥，相反还比较感兴趣。用她的话说，这种吐纳养生功法能让她情绪放松，晚上睡眠也比较好。 一切又恢复了正常状态，而东晨方面对于陈教授的死亡事件的调查也有了结果。 事发之后，东晨帝国军情总局反谍部门会同帝国警务部的顶尖刑侦专家组成了调查组。他们对于整个昊天殿学内部人员全部排查了一遍。根据罗睿指证的作案目标实际应该是云瑶，所以在内部排查的时候，着重点就落在了罪犯的动机上。 调查组的排查，最终将罪犯锁定在了三个人的小范围中。这三人分别是机械分部的一个助理研究员，他妻子的一个亲戚和云家有业务纠纷。另一个是化学分部的研究员，他前妻红杏出墙，两人离婚后他前妻嫁给了云瑶的表哥。而第三个人是传承分部的一个作为实验受体的十五岁的大男孩。他是周彬的儿子。 三人均有作案动机，而化学分部的那个研究员作案条件比较便利，他能接触到毒物。所以一开始调查的着重点就是在这个化学分部的研究员身上。也正是在调查这个研究员的过程中，调查组的调查引起了另一个人的警觉。这个人的突然离开让调查组猝不及防。 传承分部的这个十五岁的大男孩，两年前接受了传承之后，就留在昊天殿学研究心理学。据传承分部的导师的介绍，这个名叫周立的孩子，乖巧懂事性格有点内敛。属于那种能乖乖坐着看书看一下午的乖学生。他突然离开之后，调查组对他的住处进行了搜查。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周立已经知道了周彬被开除军职，并被军事法庭判处三十年劳役的事情。 当初由周高引发的事件的原委他了解的不是很全面。但他还是知道了云瑶和云心在这起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随后他就精心地策划了针对云瑶的投毒事件。可惜正是由于罗睿的到访，使得陈之方教授做了替死鬼。 目前周立已经逃离了昊天殿学。不得不说这也给东晨帝国敲了警钟，之前罗睿曾经多次强调这个记忆水晶传承的问题。而现在却恰恰就是接受传承的人竟然用他的聪明才智实施了一起高智商的预谋犯罪。 “云瑶……有个人你认识吗？”罗睿得到韩闻的通报之后考虑再三还是向云瑶提了一个问题。 云瑶平静地问道：“谁？” “周立。”罗睿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云瑶的反应。 云瑶愣了一愣之后，困惑地点了点头：“我认识啊！他对网络信息技术也比较感兴趣，常常来找陈教授和我的。云心和他关系也很好。这个大男孩有点腼腆内向……怎么了？” “云瑶，你的那个杯子里的毒就是他放的！他是周高的侄子。”罗睿终于将实情告知了云瑶。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从未离开过云瑶的脸。 云瑶的表情在听到罗睿所说的话的时候，一下子僵住了。过了好久之后，她有些不敢相信的喃喃地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为什么！他……他是那么……那么文静的一个男孩！” 云瑶的反应是她在事发后，第一次出现了比较失控的情绪。这样罗睿觉得这也许是一个引导她宣泄的好机会。 罗睿随即解说了一下调查组对动机的推断：“他父亲被判刑，家里遭逢大变，我想这应该就是他对你产生了报复念头的起因吧！” 可云瑶的反应却没有任何的变化，她一直在喃喃地默念着。也许是这消息太过震撼，让他不敢相信的缘故，她的情绪彻底失控了：“陈教授……陈教授死了。竟然是周立！周立。” 云瑶默念着，陈教授死的时候那种痛苦的表情再次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云瑶一下子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膝盖，默不作声。罗睿走到她身前，也蹲了下来，她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云瑶在流泪！ 事发之后，云瑶就没哭过。即便是云心因为受惊而不住哭泣的时候，她还会安慰她。可现在云瑶竟然流泪了。虽然是无声的眼泪。但这些泪水却是从她那坚硬的心理流出来的，非常难得。 按照心理专家的说法，这应该就是云瑶心理上防备最弱的时候。罗睿盘膝坐了下来。他伸手将云瑶揽住。云瑶也无意识地靠进了罗睿的怀抱。 罗睿心神内敛，双目微阖。很快在云瑶的脑海中出现了罗睿的神识。 此前云瑶在罗睿的帮助下已经进入了灵修境，虽然她的修为尚低，但灵慧海已经出现了。但是当罗睿的神识进入她的灵慧海中时却被一片荒芜干涸的景象惊呆了。 干涸的土地，龟裂地池底，一块满是裂痕的黑色巨岩上云瑶的神识木然地站着。苍穹上层层密布地乌云中隐隐地有着雷电闪过。这就是云瑶的灵慧海。 “云瑶！”罗睿轻轻地唤了一声。 “老师……”云瑶的神识有些呆滞。 罗睿看到这满目疮痍的灵慧海，心中没来由的一痛。他抓住了云瑶的手缓缓地坐下了。 “云瑶，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吗……”罗睿地声音很轻柔，他的眼睛看着远方，但身边云瑶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关注之下。 云瑶点了点头。 “从前有个少年，他和他的家人生活在尹格南大陆的多科尔……”罗睿缓缓地说了起来。他讲述着自己的家，他的父亲、母亲还有妹妹。他将他们一家贫穷却充满温馨的生活讲述给云瑶听的同时，他的思绪也飞回了多年以前。 “他进了监狱。父母的死，妹妹的失踪没人过问，他也只能在那个时时刻刻充满着死亡威胁的岛上苟延残喘着。这时他遇到了一个女人，他生命中的一个爱人……”接着他又讲起了自己在格里岛上和伊伊一起生活的那段过去。那些悲伤的往事在他的描述中却充满了温情。这是伊伊当年给他在那黑暗中唯一的一点温暖。 “他的孩子……还没出生就……就和他妈妈一起死了？”云瑶被罗睿的故事带入了那个悲伤的夜晚。她不敢相信，竟然还有那么残忍的事情会发生在这个世界上，特别是罗睿说道伊伊魂飞魄散的时候，她的一个想到的是那个无辜的生命，还没降生就被扼杀在母体之中。 罗睿点了点头，此刻他的脸上也流下了两行热泪。云瑶看到他的眼泪瞬间明白了什么，她伸出手想要拭去罗睿的泪，却没想到她的手却抓了个空。 罗睿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沉声说道：“这世界就是这么残酷的，那条小生命本该呼吸到自由的空气，可却在最后关头跟着他的母亲一起离开了人世。” 云瑶点了点头，不无叹息地说道：“真可惜。” “不过这世界还是有希望的，伊伊虽然魂飞魄散了但还是有复活的机会的……”罗睿接着讲述起了自己随后寻找伊伊那些残魄的事情，不过他并没有提到云瑶也是残魄寄体的事情。 听到这里云瑶脸上的忧伤淡了许多，眼睛里也露出了一丝希望。 “云瑶，能跟我说说你的事情吗？”罗睿柔声问道。 他的问话让云瑶陷入了沉默。她从小就失去了父母，从那时起，她就知道自己应该要坚强的面对，要保护妹妹，要听话，要懂事……所有的要求都是为了别人。她从来都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她的悲伤被她埋在了心底。她不敢去触碰它，因为那样会很痛。 过了好一会儿，云瑶抬头看了罗睿一眼。他坚毅的眼神让她油然而生一种安全感。她情不自禁地将头埋进了他的胸怀。这种温暖的安宁的感觉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爸爸和妈妈说是去旅行……”云瑶说起了她父母的死，说到了爷爷告诉她，她必须坚强，她要保护妹妹……这些往事一点点地随着她的叙述终于打开了她心底最深的那个房间。尘封的记忆中，那种伤痛如今叙述出来，却很平实沉静，没有了剧烈的情绪波动。这一切的讲述和罗睿刚刚讲述自己的故事时是一样的。 只是当她叙述到自己成年后，第一次违背爷爷的意愿想要考帝国大学，然后和云傲天一番争执第一次离家出走的时候，她的情绪有了些波动。 “我那天晚上就在爸爸妈妈的墓前哭了一晚上，哭着哭着我就睡着了。后来大病了一场……”说到这里的时候，云瑶突如其来的哭出了声。她再次回忆起当年自己那种无依无靠想要向父母倾诉却只能贴着冰冷的墓碑哭泣的情景。 罗睿将她紧紧地搂住，用自己的怀抱给这个幼年失怙的女孩一个温暖的怀抱。云瑶感受着这种怀抱虽然不知道自己如何用神识来回应罗睿的拥抱，但她的双臂却不断的在罗睿的背上重复着这种动作。 她抬起了头，双眼凝视着罗睿。罗睿看到那挂着泪痕的脸庞和那已经凑到他眼前的红唇，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径直吻了上去。 这是云瑶的初吻。她从失去了父母之后，一直在内心深处渴求着被爱。不论这种爱是男女之爱还是亲人之爱。罗睿吻住云瑶红唇的那一霎那，在那干涸的灵慧海中央出现了一股清泉。这股清泉渐渐的将整个干涸的土地浸润了，很快那些龟裂的土地变得泥泞的湖底。那些裂痕在一点点地弥合。 “喀喇喇！”天空中密布的乌云中终于出现了一道雷霆。 苍穹上点点的雨落了下来，这些雨水穿透了两人相拥相吻的神识虚影，他们身下的岩石也被这些水滴给浸润了。岩石上的裂痕竟然也一点点的弥合了。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的时间，直到在他们耳边响起“哗哗地”雨声。两人慢慢地分开，罗睿和云瑶的神识就这么相拥着看着这雨落在地上，这些水汇聚成了无数的溪流最终在这荒芜的灵慧海中形成了一小片水洼。当雨渐渐停止，那些乌云散开了一片碧蓝地天空。虽然乌云依然还很厚重，但在那蓝天上罗睿和云瑶看到了一道七色的彩虹。 太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