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在一起的日子 第12章　陷入混乱的我

我坐在办公室里，发现自己竟然哪里也去不成！ 同事好心地递过来大家一起订的便当，我才发现我已经发呆了很久。以前我回到这个环境之后，总觉得甚么事都不再重要，学生跟课业才是我的重心。 那几天，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失掉专业态度；还好我这个新学年开始，带的是懵懂的高一生，悄悄地掩饰过我的不安。 “小凤！你之前订的是排骨吗？”抬头看见坐我隔壁的历史女老师，我嘴里正很不淑女的叼着一块甚么肉。 我给她一给很迷惘的笑容，她好像也轻轻地摇了摇头，大概是在帮我祷告吧！反正那种眼神让我想起做法事超渡人的高僧。 鸡腿或是排骨，我一概没有心思去想。 那时，我突然发现我的玻璃垫下竟然没有一张照片之类的东西！我不知道我怎么去想到这个问题的，但是我很奇怪的在学年度的开始时间，竟然很锁碎的去理出一些无关紧要的思绪。 就像亚嫚不在家之后，我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放洋芋片的大玻璃碗在那里；Sam离开之后，我突然发现办公桌上的笔筒里有一只我不知何时跟他借用的笔。 而照片…我…又能够放谁的照片？ “你男朋友的照片啊？上次跟你去喝喜酒的那个…”隔壁的同事原本兴高采烈的想提供我意见，突然间却又好像发现自己说错甚么话一样的愈来愈小声。 她一定是想到我是不是分手了，所以才会这么无动于衷吧？ 我无法去照料到她的顾忌，只是很无奈的对她笑一笑，让她去背负着自责感。 又是甚么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一个人能力有限的？ 我不知道自己在烦闷甚么，还是该大哭一场？可是我不知道为甚么也不想掉眼泪，心里回忆着Alex胸膛上的温度… 突然觉得自己被“背叛”两字狠狠地甩了一巴掌，脸上都是它的印子。 我背叛了甚么吗？ 想象自己是一只寄居蟹，要去寻找另一只壳，因为前一只壳把我踢出去。但是没有壳是绝对不行的，不是吗？ “Sam甚么时候回国的？”那天我打了电话给亚嫚，她却跟我聊起我的情况。 “不知道，我找他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回去了。” “他逃走了…”亚嫚好像自言自语的说着，我亦听的很清楚。 “也许吧！…”我嘴角扬起一丝涩味，转了话，“你甚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我老爹妈咪把我当囚犯一样。”她想必也是笑的苦。 “早点回来吧！因为我一直找不到放洋芋片的那个大碗。” “呵呵…”亚嫚轻笑了起来。 我挂上电话之后，突然觉得很难过，很不吉利。 “你有甚么问题，可以找我，懂吗？”我坐在Alex家的餐厅里，默默地吃着晚餐，那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晚上了。 家里的餐厅已经很久没开过伙，因为小白不在的关系。我讨厌在那个冷冷的厨房里料理自己的晚餐，吃完之后就无声的把碗洗了…那样机械化的动作让我觉得了无生气。 “我应该要付伙食费给你…”我低头把最后一口饭吃完，抬头不见Alex踪影！ 我“唰！”地从椅子上弹起，侧边吹来一阵凉风，大门是开着的。很像科幻片的情节，诡异的怪风把人凭空带走。 我慌张的冲到门口，却好像撞上一堵墙一样不偏不倚撞上Alex！ “嘿！”他拉住以免我向后倒，没有责怪我的冒失，深褐色的双眼低低地看着我。 “你只是去倒垃圾…”我看着他随手放在脚边的垃圾筒。“抱歉…”我气自己为什么每次总要在他面前摆出软弱？！ 他抓着我的手臂没有放，另一只手掌悄悄地放到我脸颊边… “我就在这里，你抬头就可以清楚的距离…” 受到带班的导师请托，我成为班上“联谊”的一员。 “年轻人的事，我觉得还是你们年轻老师一起陪同会好一点。”她脱下老花眼镜对我说，还强调了我挺受她们班欢迎的事实。 被邀请的是高一的女生班，敬邀者则是高二的男生班。大家找了一个地点烤肉，还租了一辆巴士，非常专业。成行之前，为了要配合男生班导师新婚的情况，我被女生班央求要带男朋友出席。 对于这个邀请感到格外欣喜。 到达之后，大家在入口处照了一张团体照，让我顿时感觉年轻不少；活动开始之后，学生早已自动分配好10个人一组，男女各占一半，而我们这些“长辈”则备受礼遇，等着他们“进贡”刚烤好的食物就行。 当然，我们也可以自动加入学生的行列。 Alex的出现似乎让很多女生忘了此行的目的，所以男生们便想尽办法把他“转台”，纷纷暗自推派各组的英文高手，把他从自己那一组移开；要不然就是端来烤的香嫩的食物请我出马。 当然，这是Alex注意不到的事。 男生班的导师是教生物的，刚结婚，现在此起彼落让人喊着“师母”的他的妻子，正跟学生忙的不亦乐乎，跟我同事的木讷性格刚好互补。 “玉米？”Alex从我身后递过来一截金黄的玉米，冒着烤肉香的热气。 “谢谢。”我对他笑了笑，接过。 下意识地环肆一下周围的同学，好笑的发现部分男生们投来胜利的眼光，部分女生们则小露失望。 那天晚上我不禁要报告给Alex我的发现。 “真的吗？”他觉得格外好笑，连帮我倒茶的手都微颤起来。 “下次大概不会再有学生找我或你去联谊了。” “呵呵呵…”他笑着拉过椅子在我身旁坐下。 转秋了，我突然发现；我们一起喝着的茶，凉掉的时间愈来愈短。 亚嫚不在家里的日子我已经几乎忘了是多久，Sam离开的理由我已经几乎不想再去推测，Alex的身上的味道我已经能够分辩… “你会不会觉得很无聊？”我发着呆就说出口。 “无聊？” “这段时间，我好像…” “这段时间…”他急于打断我的话，自己的话却被整点的钟声给折段。 在他餐厅里的那个挂钟是个很可爱的咕咕钟，每个整点有不同的鸟叫声。我不知道从甚么时候开始，一听见是布谷鸟的声音，便很自动地会起身离去。 他从没有拦住我，就算有时我希望他会…但我总是又自己开了门，跟他道晚安之后背着月色往隔壁走。 “等等！”他的手在我之前扣住门把！把我吓了一跳！ 他拦住了我！我甚至不敢转过去看他… “晚安。”是啊！我还没说晚安呢！奇怪我为什么会注意到这种事… “你别急着跟我说晚安，我话还没说完！”他的娃娃脸此时似乎带着侵略性，隔着玄关那一盏低瓦数的灯，我只能从他的话语来感觉。 “嗯？”我的声音变的很奇怪，因为我拼命地闭上嘴想阻止要跳出来的心脏。 “这段时间我…”四周静地让我连他的心跳声也清楚听见，“我的手艺进步很多，因为你常来吃饭的关系。”…没了！就这样？！ 我不知道我下巴有没有掉下来，可是我的脸色铁定不怎么好看！ “那…加油。”感觉他的手已经移开门把，我便诡异地想赶快逃出去。 天啊！我急需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绪！ “晚安。”他第一次主动跟我道晚安，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