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 第11章　对决总是论输赢

“钟琪太紧张了。”唐蒨蓉望向廖烨。 廖烨按下电梯的按钮，凝望电梯一眼，它还在十一楼。 “很难怪责她，不竟公司真的很重视是次的计划。”廖烨轻叹息。 “可是她这样会更减低她员工的士气。你有没有发现溱溱的员工比她的员工的效率好得多？溱溱已经把手中几份的宣传书都设计好，客户也非常受落，可惜钟琪还迟迟没有表现。” 公司十分重视江实集团的宣传计划，所以连不是市场部的唐蒨蓉也十分清楚现时市场部的情况。 “其实钟琪的实力不在溱溱之下，只是钟琪太想超越溱溱，她越想证明自己胜于溱溱，就越给自己和身边的人有压力，这也是为何她的宣传书一直没法完成的原因。一如林小姐的说，溱溱会更适合当上head这个位置。” “只因为溱溱懂得平衡。” “这已经一个很好的优点了，这个世界有多少人懂得平衡身边的一切？” “你……好像很欣赏她。”唐蒨蓉约有所指地道。 “嘿……岂止欣赏……”廖烨神秘一笑。 岂止欣赏，你是已经爱上她。唐蒨蓉没有点破这一点，这件事只有她和廖烨知道…… 她永远都没法忘记那一年的夏天，她还是一个seniormnager，廖烨也没有进升到今天的位置，溱溱只是一个juniormanager。 她们三个人在山顶渡过中秋，手中一罐啤酒，看星星，看月亮，最后溱溱和她都喝醉，只剩下廖烨是清醒着，他把她们扶上他的车子上。 其实那个时候她还有一点清醒，倒是溱溱真的醉醺醺，所以她知道廖烨把她抱进了后方的车座，让她躺下来。 他让溱溱坐在前方，替她牵好安全带，更除下外衣让她披上。 然后他专心开车，离开了山顶，然后送她们各人归家，而他首先送回家的人就是自己。 唐蒨蓉清楚记得当车子停下来时他解下安全带，悄然地望了假装在睡的她一眼。 本以为他是想摇醒自己，可是他没有，他只是凝望溱溱那张双颊红绯的脸，好久好久，他才轻轻地把自己的唇吻在她的唇上。 那一刻唐蒨蓉才知道廖烨爱上了溱溱，而她爱上廖烨那是小时候的事情，只因为当他偷吻溱溱时，也是她不自控地淌下眼泪，心像被人搂成一团，痛得叫她连呼吸也不成。 从此她和秦溱溱单纯的友谊在她眼中已经变质，她爱上的他爱着别人，被他深爱的人却一直不知道，正如他从不知道她此刻是真心深深爱上他了。 她明白为何廖烨不向溱溱表白，只因为他和自己一样都是怕输的人，在不知道对方的心意或是明白对方不爱自己的情况，他们都选择了闭嘴，判了自己的感情无限期牢狱。 不过廖烨比她幸福，最少溱溱到了现在还没有男朋友，也不曾听说她有心上人，这样说，廖烨有机会成为溱溱的男友了吗？ 她了？无论溱溱最后和廖烨一起与否，她也注定会心碎，只因他不曾爱她，而她只可以一辈子当他的好朋友，当不了他的情人，纵使她再好、再强、再完美无瑕，可是这样的结果，她真的会甘心吗。 三角形的桌子，桌子的三边各坐了一人，一人各有一盘食物，食物的口感一流，一流的还有这里的服务，服务着一个接一个孤独寂寞的人。 友谊在变质，这一点我清楚知道。 解下颈项上的黑色围巾，凝望右手方的廖烨，我的心有点乱，以前总不想理清他的目光里的情感，现在……我有没有勇气去读他的目光？多踏一步，我和他以后会怎样？是幸福还是无奈？ 他会是我的最高消费，还是他只是一个过客？ “这里的食物很不错。”唐蒨蓉的话打断我的胡思。 我对她微笑，喝一口爱尔兰咖啡。 皱起眉头，我讨厌这杯咖啡了。 我从来不喝爱尔兰咖啡的，只因为痞子蔡那本“爱尔兰咖啡”勾起我的兴趣，但这一口咖啡破坏了我对那本书的感觉，若我可以与痞子蔡通信，我想问为何是爱尔兰咖啡，难道他认为爱情是酒与咖啡的混合品吗？ 可是我想他会回谈为什么不是爱尔兰咖啡，爱情只是一种感觉，你我可以各异。 典型文人的答案，一连串的逻辑性的反问，玩弄文字的游戏，最后都没有把答案说出。 “怎了？”廖烨察觉我脸色的不对。 “我想我给某作者骗了。” “不会是那本”爱尔兰咖啡“就好了。”他扬起一抹淡笑。 “想不到你也会留意这本书。”我有点惊讶，他也会看这类次文化的书本吗？ “为什么不？” “因为你不像对这类书有兴趣。” “你没有听说过”醉翁之意不在酒“吗？” “你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想了解看这本书的人的内心世界。”突然有人轻碰我的肩膀。 我转身回望来者，是徐政文与……邱荦…… 凝望他们手中的盘子，我知道我们需要换一张更大的桌子，最后我们挑了一张圆桌子坐下，抛下我深爱的三角形桌子。 几个人坐下来难免寒暄几句，我有点奇怪为何廖烨和邱荦他们看似来很熟的样子，看来有些事在我去日本时发生了，错过了的我是幸还是不幸？ “我说中你心里的话了吗？廖烨。”徐政文看了邻方的廖烨一眼。 “嗯……”廖烨点头，悄然地凝视我，“这类书好看吗？” 我登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睁大一双眼。 “为什么……女人爱看这类次文化的书？” “你不喜欢？” “不。” “那你又看？” “只因为有人看。” 和廖烨对视，我猜不透他的话，若以往我会回避他的问题，把话题扯远了，但今天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吐了一口气才道︰ “你说话里的”有人“该不会是你深爱的人吧。” 我发现廖烨嘴角笑意浓了，但我清楚听到唐蒨蓉用力的呼吸声，令我忍不住回望她一眼，只见她握着咖啡杯的手在抖震，最后把咖啡溅了出来而不自知。 原本我想对她说一声，可惜我耳边传来廖烨的话。 “你好像勇敢了。” 我应该把目光投向廖烨，可惜我没有，却凝望坐得远远的邱荦，只见他低头喝着一杯咖啡，竟然是……爱尔兰咖啡…… “你会因为看一本书而好奇爱尔兰咖啡的味道，我也会因为爱一个人而好奇她会爱的书。”廖烨的话终把我的目光吸引过去。 凝望廖烨那一抹似笑非笑，快要透出答案的眼神，我很乱，突然我很后悔刚才的勇气，我应该保持沉默。 我突然讨厌最高消费的爱情理论，为了它，今夜我的心乱了，我开始不知道我的行为是勇敢还是冲动…… 离开餐厅，我拒绝廖烨送我回家的提议，只是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一阵冷风吹来，手不自觉来到颈项前，一碰围巾……我想起邱荦…… 刚才在餐厅里，他显得好沉默，只是吃着晚饭，偶然与徐政文说话，最后我和他也没有和对方说一句话，只有彼此偷偷看对方一眼后的无奈。 停下脚步来，解下围巾，轻闭上眼睛，抓得它更紧，它可是我的回忆。 缓慢地才睁开眼眸，我发现他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知道我避不了，我想我们该对话了…… “这么巧？”还是他先说话。 “对……”我显得有点尴尬，只因为我手中的围巾正是他的。 我们相距三个人的距离，不太远，可惜足够令我无法想透此刻的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巧合吗？可是我记得他和我是相反方向走着。若不是巧合，这样说……他有话要与我单对单的说吗？这样我会紧张的，我宁愿相信我们只是巧合碰上。 “这几年……还好吗？”他一声简单的问好。 我对他点头，“你呢？” “我？我每一天都过着找寻的生活。” 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围巾，我想他认得此物是他的。 “这……我忘了还给你……”我把围巾大方地展露于他眼前。 邱荦缓慢地来到我身前，拿过围巾，他替我围上了，登时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抓住了围巾的一角，沉默与他对视。 “今夜冷。”他笑了，很温柔，也暖着我的心。 “听说……听说……你……分手了……”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 么，一直都以为我会对他微笑然后与他再一次擦身而过。 他是回忆……不是吗？ “习惯了。” 他的影子和我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我只看见彼此的腿，在街灯下拉得很长……很长…… “还不想定下来？”我抬起头，把他的目光收于眼眸里。 他扬起一抹微笑，别开脸凝望夜空，良久才把视线投在我的身上，替我整理围巾。 “还没有学会开车。”他以肯定的语气来道。 我没有回应，只是低下头来。 “送你回家，一个女孩不应该在街上闲溜，你应该还没有搬家吧。” 我抬起头来，欲言的唇……荦，我已经搬家了…… “我还认得去你家的路。”他以为我的为难是怕他忘了回我家的路。 “送你回家。”他对我微笑。 荦……就算你没有忘记回我家的路，可惜我已经搬离我的家……真可笑！分开四年多，为何总没法巧遇你，让你送我回家？倒是我失去家的时候，你才出现了却提议送我到那间已经不再属于我的家。 我们看来还是欠了点缘份，也许回忆里的人真的不该活于现今的时光，只会再一次提醒自己他是活于过去的人。 “我……搬家了……” 他登时失望起来。 “我自己坐车就可以。” 伸出手招来一轮出租车，登上车，我很想大方地与他说一声再见，可是我连回望他一眼的勇气也没有，最终我抛下他于街道上，让他与街灯为伴。 良久良久，直到我肯定没法看见他时，我才回望后方，轻声道︰“你该与那屋子一样属于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