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修 第5章　打斗

“你是我出师以来第一个见识到我武功的人，也会是第一个死在我剑下的人。师父说过，我不应该轻视任何一个敌人，所以即使对你，我依然会用我的青龙刀送你上路。”纪风悠然说道，仿佛私底下他自己已经决定了方小雨的命运。 “罗嗦什么，要打就打，干嘛叫唤个不停。”方小雨不耐烦地说道，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还是有些吃惊，这个人竟然有江湖十大神兵中的青龙，看来自己今天确实不妙了。“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方小雨想道。 只见纪风从背后拿出一个包袱，打开来，是一把刀，刀鞘并不华丽，布满朴实的花纹，却让人感到似乎从刀鞘上流动着一股淡淡的宝光，让人捉摸不定。 左手握住刀鞘，右手握住刀柄，纪风似乎只是随意一站，却是破绽全无。 感受到纪风发出的强大气势，方小雨明白单凭内力，自己绝对和他不是一个级别的。尽力抵抗压向自己的无尽气势，方小雨已经处于劣势，若是如此持续下去，不待两人出招，方小雨就会不战而败。 就在方小雨坚持不住准备出招的时候，纪风动了。 只见纪风直直向方小雨冲去，就在接近方小雨的一刹那，只见青光一闪，刀锋从方小雨身体穿过——纪风所用的，竟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拔刀术。 出完一招，纪风立刻停住转身，身体纹丝不动，似乎他一直就是站在那里的。他面前站着的，是完好无损的方小雨。 “没想的你的轻功这么好，和你的内功不成比例。”纪风道。若是平常，自己这一刀绝不会落空，自己还是小看了他。刚才那一刀只是击中了他高速移动留下的残影，只是一念之差，他没来得及使出他绝杀的那一招。 “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所以你不要小看任何人。”方小雨道，不知怎的，纪风觉得现在的方小雨和刚才有些不同，却看不出他有什么变化，一种关乎气质的微妙不同。 虽然有些诧异，但是纪风依然说道：“你不要得意，虽然你躲得了一时，但你今天的命运还是不会改变，今天你注定会死在我手上。”他不会在敌人面前显出一丝犹豫。 方小雨笑笑，道：“那我就看看结果会不会如你所说吧。” 面对纪风不断积蓄的气势，方小雨明白自己今天若想能活着离开全要靠智取，纪风既然刚刚出师，打斗方面的经验一定不丰富，虽然自己这方面也欠缺，但这时只能努力开动脑筋，想想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助自己。 出乎方小雨意料的是，纪风竟然还是向刚才那样一手握刀鞘，一手握刀柄向自己冲来。“难道他只会这一招？”这是那时的方小雨脑中闪现的想法。就在方小雨同样运轻功躲开的时候，纪风却在最不可能转身的时候止住阻力，突然转身又向方小雨挥刀，竟然在身体悬空，无着力处时转向攻击。幸亏方小雨早料到纪风不会这么简单，留了两分力，看情况不对，又强提内力生生将身体后移半尺，现在仅仅是肚皮被刀风划过极浅的一道。方小雨不禁也有些庆幸，刚才若不是自己早有准备，自己现在已经被纪风开肠破肚了。但现在他也好过不到哪去，强运内功的后果是现在内力还在体内激荡，几乎控制不住。 现在仔细想想，方小雨还是奇怪纪风怎么会在刚才悬空转向，这明明就是违反了一般常识。虽然是相同的一招，但有了微妙的变化，效果就完全不同，得出的结论让方小雨很是尴尬，纪风似乎是在拿方小雨练招。 这么短的时间里，方小雨的脑中闪过了很多想法，但纪风却不给方小雨思考的时间，见这融合了自己保命密技的绝杀一刀竟然没有对方小雨造成多大的伤害，纪风已是怒火中烧，又一刀刀向方小雨攻来。 方小雨狼狈至极，为了躲避纪风凌厉的攻势，他不顾自己内力还不稳，全力催发真气，却仍然躲得十分惊险，几次几乎是就地打滚才逃脱了脑袋搬家的命运。连续被这么折腾，方小雨也憋了一肚子的火，但现在自己明明是处于下风，方小雨自然没功夫去报复，只能不断的寻找时机。 在方小雨身上被划出五道刀痕，衣服已近成布条的时候，终于被他发现每当纪风的刀要触到花的时候，便会变得十分轻柔。一开始方小雨还以为是纪风尚没有泯灭天良，在快要自己命的时候放自己一马，现在才发现原来在他眼里自己还不如他的花园中的一朵花，真不知道自己应该为自己的发现高兴还是悲哀。 突然想到纪风自然姓纪，看来他就是酒楼小二口中所说的纪府的少爷，那么这百花庄自然便是他的家产。他的老爹这么喜欢花，他自然也喜欢花，怪不得像一个花痴。 他在躲避纪风刀招的百忙之中想通了这么许多，却也顾不得想为什么他老爹喜欢花他就得喜欢花，而喜欢花与花痴有什么联系了。 既然明白这么许多，方小雨便努力将纪风引入花园之中。虽然说来简单，但在当时，这也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为了引纪风进花园，方小雨甚至以自己做饵，将身上的伤痕增至六七道，这还算是他幸运，以当时的紧张形势，稍有不慎便会陪上自己的小命。 进了花园中，纪风果然动手时有些牵拌，而方小雨的轻功这时候也发挥了作用，在花丛中颇为灵动。他仍然默默积蓄功力，找寻对纪风致命一击的机会。 连续的攻击却都让方小雨躲过了，虽然他躲得十分狼狈，纪风却依然没有对方小雨造成很大的伤害，他不禁有些气恼。却看到方小雨脚底不小心踩到花枝，身子稍微不稳。找到这个时机，纪风再不会放过，在这一刹刀势突变，疾速冲向方小雨空门。 在刀将要穿过方小雨身体的时候，纪风终于发现自己经验不足导致了致命的错误。此时，一阵寒气突然从自己身后扩散，不断逼近自己。这就是方小雨一直刻意隐藏的纯阴真气。 纪风变招也快，立刻强运内力改变刀势，青龙刀飞速向地面砍去，将青石地面砍得粉碎。方小雨不禁有些庆幸，如果是他中了这一刀恐怕就会被里面所藏的爆发力爆成粉末了。纪风借反震之力凌空翻身，正迎面看到不断变大的方小雨积蓄了全身纯阴真气的双掌。 恼羞成怒之下，纪风再次强运真气，此时用了自己修炼已久的纯阳真气，与方小雨对上一掌。 两人对掌之后，两个手掌却无法分开，只能不断催动内力，成了比拼内力之势。若是单纯的比拼内力，方小雨定然不是纪风的对手。但他此次胜在出其不意，逼得纪风两次强运内力，因此纪风在内力上的优势立刻就不存在了。但两人现在难以分开来，到最后终究还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这时，方小雨突然发现纪风的内力在不断增强，心中大急，不知道他这是什么邪门的内力。而纪风的脸上却已现出得意的表情，只是配上全力催发纯阳真气造成的满面通红，看起来十分的怪异。 方小雨已经来不及思考，若是纪风内力继续变强，自己还是免不了一死，到最后，叶蓉还是可能会落到纪风手里。想到叶蓉临走时凄然的表情，方小雨不禁心中大痛，紧闭双眼，方小雨暗暗道：“姐姐，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时间紧迫，方小雨决定铤而走险。由于他天生的左手比右手灵活，因此左手的真气也比右手的真气更加灵动。方小雨催动大部分真气至左手，由左手穴道强压至纪风体内，只留少许在右手抵挡进入自己体内的纪风的真气。这样方小雨的纯阴真气不断涌入纪风体内，纪风的纯阳真气也同样冲破阻力进入方小雨体内，由于方小雨事先有所准备，所以两人真气的速度相差不大。两人现在只是在较量谁会先一步忍受不了进入自己体内的真气爆体而亡。 纪风大为气恼，没想到自己刚刚出师，还未进江湖闯荡，就遇到如此凶险，看来正如师傅所说：江湖处处险恶。对于今天的事情，他倒没有认为是自己的错，因为师傅一直教导自己，遇见自己喜欢的女孩就要娶她为妻，因此遇到让自己大为心动的叶蓉，他自然会尽心追求。 “这个家伙莫非是疯了？”纪风的想法倒是和方小雨相同，只是对象不同。就在两人互相在心里骂对方是疯子的时候，两人的状况也越来越凶险。 这时，方小雨似乎听到“啊”的一声，似乎为女子发出。他到底是六识神通，在这个时候，还能注意周围发生的事情。 到后来，方小雨感到有人抵住自己的后心，一股纯阴之气传入自己体内，自己的寒冰真气已经是纯阴的真气了，这股真气竟比自己的寒冰真气还要纯粹，并且极为深厚，将两人的双掌硬生生震开。方小雨只觉一阵眩晕，便没有知觉了，似乎全身进入了睡眠之中。 纪风所见却是一个白衣女子，脸上蒙着一层薄纱，突然出现在方小雨身后。然后只觉两人对上的双掌被人用内力震开。此时他已经受到了极重的内伤。自己的纯阳真气和方小雨的纯阴真气两股真气在他体内激荡不已。 只听那个女子冷冷的声音道：“今天且不取你性命，这个人我带走了。” 纪风自然不会说什么，明白自己现在受伤已重，定不是她的对手。看了看白衣女子，踉跄回到“凌波小筑”，赶紧疗伤去了。 蒙面女子扶着方小雨，喃喃道：“这个人真的是师傅要我找的人吗？” 叶蓉回到客栈以后坐立不安，每当有什么动静，就立刻起来查看，希望能见到方小雨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但是每次满怀希望的结果都是更加的失望。她的心不断地往下沉，强制自己不去想那最坏的结果，可是依然不自觉得想到：小雨还没回来，他一定是……我也不想活了。每有立刻陪方小雨赴死的冲动，叶蓉都用他还活着的希望来压抑。现在她终于知道，有时候继续活着比立刻死去更需要勇气，因为等待不确定甚至是已经有些确定却还不愿确定的结果能让精疲力竭。 叶蓉想立刻睡去，可能一觉起来就会发现自己的小雨正微笑坐在自己身边，用自己最熟悉的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但是无论怎么努力，她都无法入睡，就是这么奇怪，你越是努力想睡去，自己就越是清醒，没有一丝睡意，而当你为了睡眠用尽力气时，随之而来的便是沉沉的睡意——不知什么时候，叶蓉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叶蓉重新有了意识的时候，发觉屋里面有其他的人。“小雨回来了”，这是她最初的意识。可是立刻，她就发现这个人不是方小雨，完全陌生的感觉。叶蓉立刻跳起，发现屋里确实站着一个人——一个蒙着面纱的白衣女子。 “你是谁？”这可能是每个在自己房间里看到陌生人的人都会首先问的问题，叶蓉也是这么问的。 如果叶蓉可以透过面纱看到白衣女子的表情的话，可以看到那个女子微微一笑——如果那个表情也可以算是笑的话。其实那个女子只是嘴角向上一翘，立刻恢复了冰冷的表情，似乎这才是她最习惯的。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只是来告诉你方小雨没有死，他在我这里。”没想到这个女子说出的话竟然也是冷冷的，似乎她整个就是冰做的一般。 “你要做什么？把小雨还给我。”关心则乱，叶蓉现在已经心乱如麻了。 “紫衣仙子就是这个样子吗？和一个小女人有什么区别？”叶蓉仿佛隔着面纱依然可以看到白衣女子脸上不屑的表情。 叶蓉心中一震，“我不能慌张，为了小雨，我更应该冷静。”她这么对自己说，其实她更愿意在小雨的怀里做一个幸福的小女人，但这些都是不能对外人道的。 看到叶蓉恢复了镇定，白衣女子脸上闪过一丝赞叹，不愧是紫衣仙子。同时却不禁对方小雨产生了一点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紫衣仙子如此眷恋？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好，方小雨现在受了重伤，你应该知道他练有纯阴真气，现在他体内的真气已经散至体内，他的经脉被纪风的纯阳真气控制，因此确切地说，他现在已经无法使用内力，就和一个废人没什么区别。” 叶蓉医术高明，自然明白方小雨现在的惊险，如果不能消灭体内的其中一种真气，那么等到控制不住真气的时候，他的经脉就会被真气震碎，严重时甚至有性命之忧。想到这里，叶蓉脸上又不禁现出焦急的表情。 “你现在不用担心，我已经给他服食了我冰雪宫的疗伤圣药雪玉冰丹，已经将他体内的纯阳真气暂时控制住了，但若是想康复，最好能够修炼我们冰雪宫的《冰心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