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的奋斗史之在路上 第37章

看肖帆不表态，老秦认为应该直入主题。他说：“对你的精神我非常佩服，我也认为你非常优秀。不过我认为你和檬檬不合适？” “何以见得？”肖帆问。 “首先你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你们对物质生活的理解和要求是不一样的。檬檬从小娇生惯养的生活过惯了，非常多东西对她来说是理所一定的，已经是生活的一部分了。她穿的衣服多少钱一套，她的化妆品是多少钱的，你明白吗？另外还有车，住房，你认为自己能提供吗？而这只是基本的消费，还有非常多其它的消费。” 肖帆以前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檬檬的消费水平有多高他没有关心过，由于他没有经济的观念，或者说对数字缺乏敏感。不过他明白檬檬喝一杯咖啡要几百元钱，完全可以推此及彼了。 “估计她现在还不明白自己需要什么？不过她有一天会明白的？”老秦说。“就算她可以为你不计较这些，不过你能忍心让她去忍受生活的煎熬，为了柴米油盐操心吗？你受得了别人的非议吗？” 肖帆沉默。不过他在心里已经回答了，那就是：估计不能。 “不能吧？那么你认为自己能够提供这些吗？”老秦问，他已经看透了肖帆的心思。 肖帆默然。他确实不敢保证能给檬檬幸福的物质生活，他也不敢一定檬檬到时不需要这些。对于花儿来说，估计更重要的其实是园丁而不是只能让它们开心的蜜蜂和蝴蝶。花儿需要园丁为她们提供的养分，给她们剪枝，去精心看护她们。没有了蜜蜂和蝴蝶，花儿估计会寂寞，不过没有了园丁，花儿会死的。 “我有什么呢？”肖帆问自己。他在心里反省自己多年的生活，想找自己值得骄傲的地方，可最后却非常沮丧地发现自己其实什么也没有。是的，什么也没有。他这时才发现自己和檬檬其实是如此的不般配，她有令人羡慕的做事，令人羡慕的家庭环境，还有那么多爱他的人，而我呢，倒是一无所有。她立刻就要升职了，有自己的事业，而自己呢，倒是在连自己都看不起的李立手下苦熬日子，过得像狗一样。是啊，有时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也难怪别人会看不起自己。看来她的母亲完全是有理由看不起自己，甚至是鄙视自己。 “我其实是一个失败者。”肖帆痛苦地想，痛苦之中还有一些悲伤。为自己的过去，为自己的未来，未来要面对的和可能失去的。 “你估计会说自己是用心在爱她。不过你是吗？你对任何别的女人都不动心吗？”老秦问。 肖帆没有说话。“我是一心一意地爱檬檬吗？”他问自己。却发现自己非常迷茫。貌似是，又貌似不是。他常常认为自己把檬檬装在了心的深处，不过常常又就把她遗忘在那里。由于他有时连自己都不明白心在哪里，心里装着什么。 瞅见肖帆没有回答，老秦递过来两张照片。上面是肖帆和别的女人勾肩搭背地走在一起，女人是照的侧面，看背影像是赵敏敏。肖帆想他们真是煞费苦心啦，看来是决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对不起，我们也是不得已。”老秦说。“你也明白檬檬父母的情况，她对这种事情是非常敏感的。你自己可以想象一下她如果明白你这些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也是我们担心的。” 肖帆没有说话，也没有生气。他只是认为非常冷，他不自觉地就把身上的衣服裹紧。“我都在做什么呢？”他想。和她在一起时还在和别的女人鬼混，不过自己认为那是不一样的，不过那估计只是自己欺骗自己而已。是的，我确是配不上她。她是健康的快乐而纯洁的，而自己却不是，我连最基本的东西？？心都不敢保证给她，那么我还能给他什么呢？我会让她失望，会让她伤心的，会让她痛哭，会让她痛苦。然后是死亡或者离开，估计会让她毁灭的。 肖帆想起了另一个叫小柔的女孩子，她现在还在恨我吗？她一定不会恨我了，由于她已经蔑视我了。他想起了肖奈，当初正是为了怕伤他的心他才不敢靠近她。不过是没有肖奈，我会爱她吗？他不明白。“既然你不爱我，为什么要靠近我呢？”她走的时候对他说。 “是啊，既然不爱就不要靠近，既然相爱就更不要伤害。”他对自己说。 肖帆记起和檬檬第一次见面时说过她是一个天使的话，“天使是应该回到天上去的。”估计我们的相识真的是一个漂亮丽的误会。就像是一场惊虹，不过漂亮丽不过却不属于我。这样想着，他仿佛认为自己离檬檬越来越遥远，她的眼睛看着自己，眼神一会儿是哀怨的，一会儿又是怜悯的，慈悲的。她现在在干什么呢，估计在香港的街头享受着购物的乐趣，估计在海滩上漫步，而自己却在这里痛苦地掂量自己，她会明白我的痛苦吗？ “你们不是同一类人。你是个浪子。可能经历的，明白的都非常多，非常复杂。而檬檬非常单纯，她什么也不懂，不过她有一天会懂的。”老秦说。“与其到时给她更大的痛苦，还不如现在就算了，大家留下好的印象。” 肖帆不得不承认老秦说得非常对。对于檬檬自己估计是太复杂了。换言之，对于爱情自己是太复杂了。 “我伤过非常多人的心，估计还要伤别人的心。不过我不想伤檬檬的心，由于她的心是那么纯洁，那么透明，像水晶一样，一定也像水晶一样易碎。”肖帆想。“估计已经伤了她的心。不过愿还不算厉害。就就把这一切当一个梦吧。”肖帆想，他的心里是壮烈的，悲怆的。 “我不能毁灭她。我不想毁灭任何人。如果非要有人来毁灭，那就毁灭我自己吧。”他肖帆想。他抬起头来，盯着老秦问：“需要我怎么做？” 老秦说：“向她提出分手？并说这是真的。”老秦指着相片说。 肖帆说：“就现在吗？你们就不担心檬檬？” 老秦说：“她妈妈在她身边。” 肖帆说：“我明天给你一个答复好吗？” 老秦考虑了一会，说：“好吧。明天还在这里。希望你好好考虑清楚。”肖帆说：“我会的。” “对了，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我不知当讲不当讲？”老秦说。 “请说。”肖帆说。 “请你尽量少和嘉嘉接触，好吗？”老秦说。 肖帆木然点了点头。他心里在悲伤地想：“难道我成了一只过街的老鼠，成了一个灾星。成了一个不受欢迎的人。” 其实老秦不明白，他就算不说。肖帆也不会再和嘉嘉交往的，至于原由嘛，也和檬檬差不多。他认为自己不配，他意识到了自己和他们是来自两个世界的人。 第二天，同一时刻。肖帆来了，他头发蓬乱，面色憔悴，身上还散发出一股酒气和一股刺鼻的烟味。整个人甚是委靡，和平时判若两人。他对老秦说：“我答应你。”他的声音非常是疲惫虚弱。 老秦看着他的样子，突然认为非常压抑难受。他认为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不过又认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想了半天才说：“其实我非常欣赏你，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只是不知以后有没有机会了？”看得出来他说的是真的。 肖帆苦笑了一声说：“我可没有资格交你们这样的朋友。我们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一定，听他的声音就明白他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由于肖帆的声音就像是从坟墓里飘出来的。 老秦说：“那天说的东西我仍然给你。不过希望你对檬檬保密。”他递过来一张三十万的现金支票。肖帆接过来看了看，然后一条条地慢慢撕碎，直到不能再撕了不能再碎了，才抛向空中。碎片在空中飞舞，白色的，像是春风中的梨花。 “有机会多做点慈善的事吧。这社会还有非常多人吃不饱饭，看不起病，还有非常多儿童上不起学。我看你们的钱来得也不是那么心安理得吧。”肖帆说。说完，就转身走了，他走得非常慢，步伐非常怪，像是用身子在拖着脚移动，而不是脚在带动着身体移动。 看着肖帆那微微弯曲的背影，老秦想：“我们到底是做对了仍然错了？”他不明白，这世上的事情本没有对错之分，只有好和坏之分。而好和坏往往是没法衡量的，由于各人的标准不同。 晚上，檬檬发来短信，问：“这是真的吗？” 肖帆明白她问的是照片的事，看来她妈妈已经在和她谈了。他也以短信方式回答：“是真的。我对不起你，我们分手吧。” 檬檬问：“为什么？” 肖帆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配不上你。祝你幸福。” 檬檬问：“就这么完了？” 肖帆说：“就这样结束吧。” 过了非常久，檬檬发来短信问：“我的‘漂亮丽新世界’呢？”她还惦记着那盆花。 肖帆：“死了。” 檬檬的短信没有再来，肖帆想，就这样结束吧。我们以短信开始，又以短信结束。世事竟如此奇妙，像一个轮回。 檬檬的电话打过来了，她对着电话大喊：“肖帆，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随后在电话里大哭。她的哭声像小孩，那么放肆，那么汹涌。 肖帆心如刀绞。他这时才认为自己已经失去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没有了这些东西，今后的人生估计和以前是截然不同的，估计欢乐，估计痛苦，谁明白呢？ 肖帆认为自己就像一个离开陆地的船，或者像在海难中放弃了最后一块救生的船板，等待他的就把是无尽的海洋和无尽的漂泊。对于未来，谁明白呢？他想起让他和檬檬相识的那首诗的结尾： 梦估计有，估计没有， 估计漂亮，估计不漂亮， 谁明白呢，我亲爱的。 “是的，谁明白呢，我亲爱的。”肖帆自言自语，如同梦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