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的奋斗史之在路上 第48章

赵敏敏的广告公司开张了。开业那天，举行了开业典礼，一片红色，一派喜气洋洋。不过在这红色的背后是什么呢？是失败，是交易，是伤心的泪水？不过是谁看得到呢？赵敏敏本来也是喜气洋洋的，不过瞅见肖帆，她本来喜庆的脸上有了一些黯然，一丝苦笑。 肖帆相信她会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 肖帆和檬檬去了一趟檬檬她妈家里。她妈不过仍然那样的面孔，像谁借了她的米还给她的是糠似的，不过比上次好得多。肖帆想到她也是一个感情的失败者，心里也就释然了一点。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失败者，成功和失败交织在一起，成功的背后是失败。这道理非常多人都懂，不过无论如何人们仍然愿意用背后的失败来换取表面的成功，由于成功的光彩太过绚丽太过迷人，而且这种成功是现实的看得见的是可以量化的。还有就是，大家都相信自己失去的东西是可以在某个时候买回来的，因此也是有价格的。 进门时，肖帆想起了当年从这道门冲出来时曾发誓今生再不进这门，那会儿发誓时一定还有一层含义，那就是不以失败者的身份进这道门。颇有当年司马相如“不乘赤车驷马，不过此桥”的气势，不过现在仍然进了这道门。人就是这样，谁也不会预料到今后的改变，谁也抵挡不了时间的改变。 肖帆想起当年在学校时踌躇满志，想要改变世界，非常多年过去了，结果却什么也没能改变，唯一改变的只是自己，甚至连自己改变得也不成功。 檬檬回来以后十分开心。“我妈同意我们结婚了。”她说。 “难道她不同意我们就不结婚了？”肖帆说。 “一定不是。”檬檬说。 “那她同意了有什么好开心的？”肖帆说。 “你怎么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檬檬说。“难道就没有什么值得你开心的事？” “一定有。那就是，拼命地做。”肖帆说。 “去你的。”檬檬啐了一口。她起身去给“灿烂人生”浇水去了。 “不过我妈有个提议，让你到她公司去。她好看着你。”檬檬说。 “不去。”肖帆断然拒绝。 “我就明白你不去，因此我也没答应。”檬檬说。 肖帆没有说话。他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喝了起来。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目的是好睡觉。只是和檬檬在一起以后，喝的量少得多了。 “你就不能少喝点吗？这样身体会受不了的。”檬檬说她走过来就把杯子夺了过去，因此肖帆就对着瓶子喝了起来。檬檬无奈地摇着头。 “身体有什么用？”肖帆说。“我以前非常喜欢茶花女说的一句话：我明知比别人活得短，那我就要比别人活地精彩。” “你活得短，那我怎么办？”檬檬说。 “那样你就可以天天想我。”肖帆说。 “那还不如我活得短，让你天天想我。”檬檬说。 “随便。”肖帆说。 “什么叫随便？我让你到我妈那里去你为什么不随便？”檬檬说。 肖帆没有说话。可心里在想说不定有一天我也会随便的。 “我妈说我们买房子的钱她出。”酝酿了又酝酿，檬檬说。 “不要。我结得起婚我就买得起房子。”肖帆说。 “那是给我的嫁妆，为什么不要？”檬檬说。 “既然是给你的，那你就自己去住得了。”肖帆说。 “你真的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檬檬说。” “是啊。我本来就是狗。”肖帆说。 “你真是没心没肺。亏我妈还在夸你呢，说你变了。”檬檬说。 “一定是变了。变温和了，变得有礼貌了，穿得也整齐了，成了一个文明人。即便是禽兽至少也是一个衣冠禽兽了。”肖帆说。“你说这世界怪不怪，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可在别人的眼里才可以接受了。是不是像‘葵花宝典’上说的‘欲练神功，挥刀自宫’？” 檬檬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坐在一边生闷气。心里认为他真的是没心没肺，狼心狗肺。可静下心来一想，又认为他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里不觉有了万般愁绪。她隐隐认为仍然以前那个肖帆好一些。 肖帆独自喝着酒。檬檬看肖帆不说话，就独自睡了。留下肖帆一个人在那里边喝酒边胡思乱想。 是啊，唯一可以改变的只有我们自己，肖帆想。想想世事真的非常奇怪，我们都说只有自己看得起自己，别人才会看得起你。可现在成了自己看不起自己了，别人反而认为可以接受了，真的乱了。“莫非是我错了？”肖帆又想，一时理不出头绪。 不过无论如何，我是变了，不管我愿意不愿意。我就要结婚了，然后会有小孩，会当爸爸。然后自己就老老实实地去做一头牛，任劳任怨，忍辱负重，吃的是草，挤的是奶。彻底忘记自己曾经是一个热爱自由的猴子。 想起以前的生活，那时不过无聊寂寞甚至潦倒，不过是现在想起来倒是五光十色，令人回味的。那时不过也愤懑和无奈，不过倒是快乐的。“莫非自己已经老了？”肖帆想。 不知为什么肖帆想起李商隐的《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那会儿已惘然。 檬檬已经睡熟了。她睫毛弯弯，面色光洁。她脸上的神情安详恬静，是快乐的、宁静的田园风景。“她一定在做一个好梦，梦里说不定有我，说不定正梦见我们在黄鹤山玩。”肖帆想。 我就要结婚了，眼前这个漂亮丽善良还那么爱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妻子，我曾经说过她是天使，是上天赐给我的。她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和热情，就算是在最艰难的时候她也没有失去热情和希望。她承载着我太多的过去，那些欢乐的岁月，那些漂亮丽的想象。那些希望，那些激情。 肖帆想起刚才她问“你活得短，我怎么办？”的话，他想：“没有我，她估计真的会孤独的。”肖帆不觉暖和起来。 不过，我如果没有她呢？我又就把过什么样的生活？肖帆想。估计不可想象，一定也没法想象。由于人生没有假设，只有事实。 是该少喝点酒了。 肖帆想起一条短信：“出门老婆有交代：少喝酒，多吃菜，坐车要坐第三排，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