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出山野 第38章　泪流满面

珠儿愣在原地，还没开口，就被吴萍抢了过去：“珠儿是我带过来的，我本来是找王爷有事相问的！”吴萍说话间目光已经落到了安远王身上，安远王的目光在触及到吴萍的目光时，顿时软了下来。如果刚才推门的人不是吴萍，还是其他人，安远王早就大发雷霆起来了。只是见到来人是吴萍，他的心中才没有升起怒气。 安远王起身道：“既是如此，阿刚你先和珠儿退下。”安远王一听吴萍说有事情要问他，便放下了剿匪的事情，准备先回答吴萍的问题。 “不用了！”吴萍冷冷地回安远王，“吴萍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就不劳烦王爷回答了。”吴萍说完话便转身去看珠儿，“我是和珠儿来这里问王爷阿刚的下落的，既然阿刚在这里，请王爷准许让珠儿和阿刚说上两句话。” 安远王沉沉地应了一声，珠儿才和阿刚一起退下，吴萍本来也想离开的，安远王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阿刚要随本王去剿匪，要有好些时日看不到了，你难道还忍心去打扰他们吗？” “我不是要去打扰他们，我只是觉得阿刚这次做得过分了一点，我想去帮着珠儿教训阿刚罢了！”吴萍理直气壮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没有发现安远王眼中惊异的目光。 安远王愣了一下，重新看着吴萍问：“阿刚做了什么错事了？”安远王的话问得吴萍好笑，“其实不该说是阿刚做了什么错事，因为那都是王爷的命令。”就算是真的要说做错了什么，也是该说王爷，而不是去说阿刚。吴萍的意思就是这样的，不过她没有说出来，想来安远王也会明白的。 果然安远王的脸色有些阴沉，盯着吴萍问：“本王做错了什么？你大可说出来。” “当然了，吴萍想的是什么，就会说什么，不会像王爷那样转弯抹角的多做一些其他事情。”吴萍冷着脸，写满了对安远王的不满意。 安远王很是无奈，缓缓开口：“你如果对本王有什么不满就直接说出来，不要藏在心里，只是用不好的脸色对着本王。”安远王说完话已经站在了吴萍面前，吴萍本能地朝后退了一步，她很明白安远王心中爱着的人不是自己，所以她宁愿不再靠近安远王，也不想让自己产生一种错觉，觉得安远王是爱着自己的。 安远王察觉到了吴萍的排斥，也没有多说什么，也不再继续靠近吴萍了，只是站在原地等待着吴萍答话。 “我对王爷并没有什么不满，王爷不要多虑了。”吴萍本来是很想将自己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的，但是一想到安远王是她的救恩恩人，又收留她在王府里，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她哪里还能有什么不满呢？ “你如果对本王没有不满，为什么看到本王时脸色总是差得吓人呢？”安远王打量着吴萍的表情，根本就不相信吴萍说对他没有不满的话。 “我对王爷的态度很不恭敬吗？”吴萍违心地发问，面无表情好像一点也不心虚。安远王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难道你自己不知道？” “我当然不明白！我不明白王爷为什么那么想知道我和你死去的王妃长得一样的事情？为什么要让我跟着张将军的夫人去中原？为什么你每做一件事情都只是照着自己的意思，根本就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的心里有多不开心？多烦恼啊？”“吴萍一时冲动还是没忍住心里的话，冲着安远王大喊大叫了起来，她自己都奇怪怎么会突然有那么大的火气。 而且是对着一个对自己有恩的人，自己也喜欢的人，吴萍的心里竟然是藏也藏不住的怒气，对着安远王时，只有一种想要释放内心怒气的冲动。 安远王被吴萍的话怔住了，在原地半晌不动，眼神中带着错愕，好久才慢慢恢复了他平时的表情：“你可知道从未有人敢这样对本王说话？” “我当然知道了，因为你是王爷嘛，每个人看到你都要毕恭毕敬的，根本就没有人敢对你有半点的不敬。”吴萍脸上带着笑，满是不以为意的笑容。 “既然知道，那你还…”安远王脸上全是诧异，吴萍既然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安远王，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大呼小叫的呢？难道吴萍不知道这样做，会被处以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罪名吗？ 不过安远王还没来得及和吴萍说这些，吴萍就笑了起来：“我的确知道我不该那么对安远王说话，但是我知道，并不代表着我不会这样做。”吴萍说完话后看了安远王一眼，发现安远王的眼中全是不解。 于是她继续补充说道：“安远王救了我，收留了我，还厚葬了我爹，按理说我应该很感激安远王的才是。但我说了我只愿意做安远王的奴婢，并不想这样被人伺候着，跟不想你对我那么好！”吴萍说话的时候，眼中全是怒气，因为这件事情在她心里真的是生根扎刺般难受。 “本王不明白！”原本吴萍没说这番话的时候，安远王还不觉得困惑，现在听了吴萍的一番话后，他满心都是不解，“难道本王对你好，也是一种过错？难道你非得要让本王当你是奴婢你才开心吗？” 安远王的嘴角扯过一丝自嘲，他不明白他的心为什么会在吴萍说了那番话之后变得有些疼痛。之前吴萍确实说过要为他为奴为婢，但是却只是僵持了一两天，安远王便吩咐人不要吴萍那么做了，只是因为他心中疼惜吴萍，不想看到吴萍那么辛苦的样子。但是为什么他为吴萍所做的没有让吴萍开心，没有让她感动，只是让她那么生气呢？ 安远王真的是想不通，吴萍很快接着说：“不错，如果王爷继续让我去做婢女做的事，我就不会再对王爷有什么不满。”婢女对待王爷，本来就是天壤之别的，到时候吴萍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希望安远王可以真心真意地爱着她，一生都只对她一个人好。 “你…你真是要死本王才开心吗？”吴萍的话就好像是一把剑刺到了安远王的心中，安远王一直想到给吴萍最好的，可是吴萍一直拒绝不说，现在还要要求做他的婢女。 “王爷何须如此生气，这是吴萍心甘情愿的，还请安远王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吴萍没有看安远王，话也说得好像是在嘲讽安远王一般，连她自己都那么认为，何况安远王呢？ 安远王的脸色顿时就青了，冲着吴萍冷喝道：“吴萍，本王想给你的，你不要；本王不让你做的事，你偏要做，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最好别太过分了。”安远王怒瞪着吴萍，眼中全是凶恶的光。 如果是以前，吴萍一定会吓得瑟缩起来的，但是现在，自从她爹死后，看到了那些土匪的可怕嘴脸后，安远王的怒气便再也吓不倒吴萍了。 “到底是我过分，还是王爷过分？王爷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我的，只是因为我长得和死去的王妃很相像，可以成为你寄托思恋的人，所以你才会对我好。为了这样，你还可以找来张将军和他的夫人，证实我的身份。但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不想看到她啊？那个人已经不是我娘了，她已经嫁给了别人，我都快不认识她了，你现在让我跟她一起回中原，你知不知道你对我有多过分啊？”吴萍一口气说完心中的话，感觉心里空了好大一片，感觉呼吸不再那么拥挤了。 这些天来，她都被这些想说又不能说的话压得喘不过气来，好像随时都可能窒息而亡一般。现在被她通通都说了出来，突然感觉心里舒服了许多。 安远王呆住了，他并没有想到平时看起来那么文静，那么沉默的吴萍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脸上全都是怒气，不禁让他怀疑，难道他真的是做得太过分了吗？不然吴萍为什么会这样激愤呢？ 吴萍的轻松并没有持续下去，门口响起了珠儿诧异的叫声：“张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王爷和吴萍在里面说话呢，您现在还不能进去。”是在和阿刚谈话的珠儿，两人好不容易解开了心中的结，珠儿却突然发现安远王的书房门口站着一个人，好奇地走了过来，却见到是她刚刚认识的张将军的夫人，于是急忙上前来行礼，并且告诉张夫人现在还不能去找安远王。 吴萍听到这声音后，快速到门口拉开了门，看到的是富人早已经哭花了妆的模样，心中好像是被石头砸到了一般。”你…”吴萍的话咽在喉咙里，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张夫人抬头看着吴萍，泪水决堤而下，模样伤心非常，她哽咽着说：“萍儿，我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你爹…”张夫人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理会旁人的目光，掩面而去。 看着张夫人飞跑着离开的背影，吴萍的心里好像是被人抓了几道伤痕般难受，她立在门口，只感觉浑身有凉意袭来。现在的天气不算太冷，只是刚刚到了秋天，但是为什么给吴萍的感觉却已经是入了冬一般呢？ “吴萍，张夫人她怎么啦？”珠儿诧异地上前开口，她心中也在思忖着张夫人临走时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怎么想都感激不对，于是不敢再乱猜测下去了。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吴萍看着珠儿问，脑海中却还一直徘徊着张夫人临走前哭得伤心欲绝的模样，她真的很伤心吗？她真的有那么伤心吗？ “我不知道，不过看样子是已经来了好久，因为我跟张夫人行礼的时候，张夫人已经是满脸泪水了，根本就不看我一眼。”珠儿边说边打量着吴萍的脸色。 吴萍只是沉着脸，半晌不动，好像是没有听到珠儿所说的话，也不知道自己身后站着人一般，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张夫人泪流满面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心口竟然发来阵阵的酸痛。 “你是不是该去和张夫人道歉？你方才所说的话一定伤害到了张夫人！”安远王面色冷沉地在吴萍身后说道。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吴萍略显烦躁地喊完这句话，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安远王有什么资格那么说自己？如果不是他，那张夫人根本就没机会见到自己，更不可能听到她方才说的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