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雪 第23章　限制客人

老鸨也已经来跟她说过红雪青楼的姑娘不够，现在红雪青楼也算有点名气，何不去别的怡红院挖角一些姑娘下来，再这样下去，姑娘们都要罢工了！红雪青楼生意太过火爆，姑娘们都要不停的轮流转，伺候着各位客人，客人们还在要求着要舞姬登场。这么多天没有见过易子预，若兰又怎会有闲致起舞，若兰花容失色，每天就将自己关在房中，等着易子预到来。易子预答应过她的，要带她去见易天淩还有林曦，易子预要将她介绍给易府的人，易子预说要跟她在一起的。 这么些天了，易子预就连一个消息都没有，若兰仅知道易冰真病重，却不知道易府中的人都不能出来，易子预又如何能将话带到她耳边，告诉她他无尽的思念着她。红雪一直坚持着红雪青楼的姑娘们存够了钱想离开便能离开，红雪从来都没有束缚着姑娘们，红雪一直将她们当成姐妹，红雪希望她们以后能够幸福。想了好久，红雪才对老鸨说，“从明天起，红雪青楼只限制一个晚上能有一百个客人！”老鸨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没有人放着生意不做竟是在逐客，这不是摆明了将生意让给其他的怡红院或青楼，红雪可不像是会做傻事的人。 红雪看出了老鸨的疑惑，她也是想到卖桂花糕的林老板才做此决定的，在此之前，红雪还是决定问问姑娘们的意见为好！红雪跟老鸨商量着，很快便到了三更天，红雪已经不让客人们在此过夜惹得有些人不满了。谁会放着生意不做，可是红雪就是这样的人，这是她的青楼，你想来便要依照她的规矩，现在若是对外说出，红雪青楼每天只限制一百个客人，那，客人们会不会赌气都不来了，老鸨一直在担心着。做生意都是有风险的，想要红雪青楼更好，就必须改变，按照现在的样子，红雪青楼是壮大不起来的。红雪这样安慰着将信将疑的老鸨，需要改变吗？红雪青楼还不够好吗？老鸨疑问着。限制客人的数量，真的会变得更好吗？ 老鸨自然不知道红雪限制人数的目的，若仅是为了赚钱，红雪这些年也赚够了，红雪从来都不是缺钱花的主，她在想着，红雪青楼也到了快结业的时候了吧，虽是那么不舍，此次计划，若是成功，自己自然能回去易府，易家是不会允许跟青楼有关的女人的，所以在此之前，她必须狠下心来，跟红雪青楼说再见，最难说不舍的，也就那些一起共度过日日夜夜的姐妹们了。夜深了，红雪出人意料的在众位宾客狂欢的时候，宣布红雪青楼今晚的营业到此为止，客人们要回去了。红雪的语气坚定而强硬，让人不寒而栗。 客人们见到红雪冷漠的神情，渐渐的散去了，路上，客人们还在猜疑着又是谁不小心惹恼了红雪，红雪的性格大家都知道，翻脸无情，你最好就别惹到她，客人们悻悻而归，老鸨还有众位姑娘莫名的看着红雪，老鸨最近越来越看不懂红雪了。医治好易家大小姐之后，却刻意的跟易府保持距离；在红雪青楼生意最红火的时候，不准备扩大经营，却大反其道的限制客人人数，红雪的做事方式，老鸨活了这么多年真的没见过。红雪站在众人身前，就跟以前无数次大家一起决定一样，更或者说，是红雪宣布自己的决定。 “我决定，从明天开始，限制红雪青楼的人数，每天晚上只能前一百个客人到来！”红雪的话说完，众人“哇”了一声，“不是吧，这样客人会少很多很多的啊！”姑娘们开始不满了，红雪看着她们，目光深邃，没有人能读懂她，“我问一下各位，你们来此的目的是什么？”红雪的话，有着无形的威严，她跟易霆轩一般，是天生的胜者，习惯了领导，习惯了强势。姑娘们沉默着，红雪环视了一圈，“你们没话说是吧，你们都是我找来的，有的在庙口，有的在街道边……”红雪停顿着，薇儿还不清楚红雪想说什么，任彩衣，秦椒凌还有蓝若曦齐刷刷的看着她，任彩衣跟蓝若曦都是红雪在街道边找来的，她们那时的窘态，她们早就忘了。 “彩衣，若曦姐，你们应该还记得那时你们被家人赶出来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你们那时是多么不愿意来红雪青楼，这里脏，不是吗？”任彩衣跟蓝若曦眼眶已有些湿润，想起以前那些时光，是那么不堪回首！“现在呢，彩衣，若曦姐你们跟我说，你们是不是早就沉迷在男人的怀抱中，沉迷于伸手要钱的日子，是不是？”红雪苛责着，任彩衣跟蓝若曦低下了头，她们知道红雪想要说什么了，老鸨也明白着点点头，原来，红雪想这样。红雪看着众人沉默着，深吸一口气，“姑娘们，当初红雪青楼只是庇护你们的地方，现在你们却沉迷着，你们难道以为，过多几年，你们年老色衰的时候，还会有男人愿意陪你笑，搂着你，大把大把的银票当成废纸一样给你们吗？”红雪大声的苛责着，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发这么大脾气。 “所以，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何要限制红雪青楼客人的数量了吧，我只是希望，给你们更多的空间，思考你们以后的人生，别告诉我，你一辈子都想留在红雪青楼，这里不是你们的归宿！”红雪说到最后，声音软了下来，“各位姐妹们，我们共度了这么些欢乐的时光，我也很舍不得你们，若是哪天你跟我说，你存够钱了，你想走了，你想要过另外一种生活了，我无任欢迎，我会恭祝你一路走好。若是钱不够了，想要多少就开口，作为姐妹，我不会强留你们的！”红雪眼眶红了，声音哽咽着，姑娘们中也有人哭了。 老鸨靠在墙边，看着任彩衣跟蓝若曦哭成了泪人，她们两人在红雪青楼，算是资历最老的吧，现在被红雪这么苛责着，心里一定不好受，这也是，该换个人生了吧，再这么下去，一辈子就毁了！任彩衣哭着，不断的啜泣着，挣扎了许久才开口，“红雪，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在你说这些话之前，我也一直在想着，我该这样下去吗？我一直在犹豫着，可是，每当夜幕来临，男人们带来，我被他们宠在手心里，我便忘了之前一直在犹豫的事情，如此轻松就能赚到钱，还能被男人疼，若是我离开了这里，谁知道白飞飞现在怎样呢？她回到村里，别人就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吗？”任彩衣边说边哭着，这么多天了，她心里也不好受。 “雪妹，我知道了！”这时，蓝若曦终于说话了，“我这几天也有跟彩衣聊过，我们都想要回去，离开这里，然后回到我们之前的小镇，彩衣说想要开间糕点店，呵呵，她做的糕点还是挺好吃的，”蓝若曦笑了一下，“我只是一直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忽然说离开怕姐妹们会有意见，毕竟我们都是一路走下来的，只是最近，或许你说得对吧，”蓝若曦抹干了眼泪，“我们两都年老色衰了，好像客人越来越少找我们了，他们更青睐于年轻的姑娘们！”蓝若曦看了薇儿跟若兰一眼，她们两人现在可是红雪青楼的台柱子。 薇儿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若兰来这里不久，但是她是舞姬，而且这里她跳舞最美，多少客人等着想要跟她过夜，只是若兰心有所属，她只钟情于易子预而已。蓝若曦苦笑着，“所以之前我跟彩衣商量过，我们是时候该走了，把这里留给更加青春年少的她们，或许更好吧！”蓝若曦说得是那么不情愿，谁愿意承认自己年华老去，尤其是爱美的女人，“所以，趁着今天这个时间，我跟大家告别吧！”蓝若曦抹去一直留着不停的眼泪，“我走了！”蓝若曦咧嘴笑了一下。 任彩衣看着她，蓝若曦点点头，“回去吧！”任彩衣重重的点点头，“姐妹们，红雪青楼需要你们，但是，正如红雪所说的，你们也要思考自己的未来，不要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男人的手里，那样不值得，我们两个花了三年才明白这个道理，现在只是希望，你们能够早点看清楚而已！”任彩衣语重心长地说着，别的姑娘早就哭红了眼，若不是被男人所弃，谁愿意做一个红尘女子，陪着毫不心爱的男人笑，陪他过夜，只为了那点钱财！红雪看着她们两人，“想好了吗？”任彩衣跟蓝若曦同时重重的点了点头，任彩衣苦笑了一下，“像我们这样的女人，就算别的男人不知道我们的过去，也不会要我们吧，还好，我还有若曦姐，我们开间小店，平平凡凡过一辈子就是了，男人也早就累了！” 老鸨听得动容，这些年，自己也多想要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来关心自己，陪他度过一辈子，若是可以跟他生个儿子，然后便老去，可是，在红尘之地呆的越久，她越觉得男人太假，好男人太难找，她早就没有了青春，又怎么等得起，她只能留在这里，看着这些姑娘，还有那个她当做女儿一般的薇儿。众人沉默着，气氛凝重，红雪停了一下，“好了，现在给你们做决定吧，若是想离开的，我不会阻止你们，如是不想离开的，好好思考自己以后的打算，红雪青楼能养你们一时，没办法养你们一辈子，毕竟，这里吃的是青春饭，你们也知道男人是怎样的，应该不用我多说吧！”红雪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完这些事，她知道，以后的路，要靠她一个人走了。复仇，红雪心中闪过这两个字。 姑娘们犹犹豫豫，没有人能像任彩衣跟蓝若曦一般作出决定，她们还沉醉在男人跟张手伸钱的日子，反正，红雪的话已经说尽了，接下来的日子，就该她们自己走了，红雪有预感，易子预跟易霆轩一定会在这几天到来，现在交代完这些事，算是完成了一个心愿吧！夜幕深临，红雪让姑娘们退下歇息，思考着今晚她说的话，然后，让老鸨来到红雪的房间，薇儿还是悄悄的躲在红雪的房外，偷听着她们的说话，薇儿一直觉得，红雪有心事未了，今晚这些话，只是一个微词，薇儿已经不像当初来的时候那么单纯了，早就学会了看透一个人的心。 红雪跟老鸨在房间中沉默了好久，老鸨看出红雪有心事，红雪的事情，她一直猜不透，这个姑娘，有太多太多的心事，她活得太累了。老鸨现在还记得，当初红雪第一次站在她面前那副冰冷的模样，盛气凌人，这个姑娘忽然对她说她想要做一门生意，要赚很多钱，需要做什么，老鸨直接跟她说要不你开个青楼，三天后，红雪再次站在她面前，指着老鸨面前那块地说，“这里以后会变成一座青楼，名字就叫红雪青楼吧！”说完，掏出大把大把的银票，放在老鸨手上，“这算是我向你买这幅地，不够就说！”老鸨数了数，竟然一个姑娘，随手便拿出五十万两，着实吓了她一跳，后来，红雪青楼如期建完，红雪不知道从哪里领来任彩衣跟蓝若曦，红雪青楼就算是开张了！ 这个姑娘有太多的事情她猜不到，看不透，老鸨只能跟着红雪，跟在她的脚步后。红雪的决定大致上是正确的，舞姬的到来也让红雪青楼小火了一把，老鸨一直很佩服着这个姑娘，就连今晚，老鸨还以为红雪只是想要赚钱的时候，她却在考虑着姐妹们的未来，这个姑娘，究竟看到多远，老鸨深深的问着。红雪思考了好久，才轻声跟老鸨说着，“老妈妈，我以后可能不会照顾红雪青楼太多了，我要事要做，要是我离开了，红雪青楼就交给你了，钱我会告诉你我放在哪的，但不是现在，现在我还需要钱……”红雪思考了好久，还是决定全部说出来。 “我要到易家去，这家人欠了我太多，我必须去要回来！”红雪斩钉截铁地说着，不留一点余地，老鸨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她从来不住地红雪跟易家竟然有恩怨，她却还能笑着跟易子预说话，“你？”老鸨说不下去了，红雪微微一笑，“易家欠了我好多钱，我必须去把这些钱要回来！”老鸨明知这个不是理由，红雪的钱虽比不上易家万分一，但是一个女孩子，三年前便能随手拿出五十万，京城首富易天淩的大公子易霆轩十七岁的时候，能有五十万银票吗？ “红雪，”老鸨深情地看着她，“答应我，别干傻事，知道吗？”红雪对她微微一笑，“知道啦，你以为我会拿着刀冲进易府然后叫易天淩把钱拿出来吗？我是这样的人吗？老妈妈你也太小看我了吧！”红雪微微笑着，老鸨似乎是下定决心一般忽然问道，“来到这个时候，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老爸忐忑的看着红雪，红雪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意，“呼！”红雪长吁一气，似乎是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了，红雪轻轻抬起手，掀起红雪头上的轻纱，“这就是我，我叫易冰纯！”老鸨瞪大这眼睛看着她，久久不能出声。 窗外，红雪跟老鸨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薇儿只听了几句，薇儿只听到红雪似乎要离开，然后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当然也不知道老鸨看红雪面容后神情的错愕，薇儿趴了一会，觉得无趣，便回房歇息了。她来这里，算前算后，也快半年了吧，这半年过得太快了，快得连她自己都没有感觉，每天都是重复单调的生活，陪着男人，不过自己学会了舞蹈，薇儿甚至还想过，要跟若兰学舞，将来离开这里之后，自己去开一个小舞观，薇儿到现在还是处女之身，她也早就习惯了，她现在对男女之事也不再那么期待了，她偷偷看过秦椒凌跟易子预两人风雨过一夜，后来易子预还不是迷上了若兰。 男人都是这样，你对他们付出真心你就准备往火坑里跳吧，这是秦椒凌跟她说的，薇儿一直记得很清楚。她也没对哪个男人动过心，白飞飞走后，薇儿想了很久，自己会一直保留着处女之身，然后离开，直到有一天有人逼着她行房的话，她便离开，然后去找自己爱的人，最起码，自己还为他保留着贞操。薇儿一直很美妙的想着，这半年来，有老鸨在客人也不敢对薇儿怎样，更后来，若兰的到来，若兰连酒都不愿意陪客人，专心做自己的舞姬，或许就是因为她的坚持，易子预才看上她的吧，薇儿挺羡慕若兰的，易子预虽是放荡不羁，但是他对若兰是真心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