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千年：桃花乱 第65章　窥视

再次醒来，姐说我又昏迷了十天。 发烧。 姐又威胁我了，再不醒来要送我进开刀房了！ 不过是淋个雨外加跌进水池里嘛，有虚弱到烧个十天吗？ 我想不透，姐也懒得理我。 “我的镜子呢？” “什么镜子？” “我的镜子呀！” “哦，妈叫你不要随便拿一些不乾不净的东西回来，把那个古镜丢掉了。” “……” “骗你的啦！我帮你拿回来了，回家再还你。”大概是我看起来快哭了，姐才又开口。 “姐谢了。” “那古镜是哪来的？看起来很可爱呢，送你姐好不好？” “不要！”开玩笑，那可是──那可是我的眼睛呢。 “奇怪勒，啊丢看某，系拿镜子要冲啥……”（奇怪了，又看不到，是拿镜子要干嘛） 我没有理会姐的碎碎念，跟姐要了点水喝，姐说烧了十天，听说十天都四十、四十一度，脑袋还没烧坏真是奇蹟，我摸摸头。 医院也检查不出我到底哪里有问题而发烧，所以醒了之后很快就出院了，总觉得我好像特别衰。 还是应该说特别幸运？ 被车撞到变成植物人，睡了不到一年醒来；掉进池子里烧了十天，也没被烧坏脑子…… “你们人间呢，有人是这么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困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所以啥的……” 她所以了一会儿所以不出个所以然，我索性帮她接上，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那又怎样？ “没错，所以增益其所不能，我正在对你实行你们人间人自己说的话呀，好像剩饿其体肤还没做到哦？”那声音听来笑吟吟地念着孟子，心情很好的样子。 ……她的意思是，我会这么倒楣都是她害的喽？开什么玩笑！话又不是我说的，她干嘛不去找孟子实行他自己说的话？ “他死了嘛！” ……那又为什么非我不可？我哪里“增益”到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天机不可泄露。” 好像在玩RPG哦，还天机不可泄露呢！那我什么时候要去杀怪升级呀？ “升级？” 呃……我都忘了她也会知道我在想什么，反正我也闲着，便解释了一下。 大概的模式都是有一只大BOSS在等主角，升级方式就是不断打怪，或许还会有公主或主角心仪的人被BOSS掳去，然后主角为了救她或维护世界和平去打败BOSS之类的，最后公主和主角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哦。”她应了一声，又静了下，“说法是没错的，但是升──呃，升级不是用打怪的。” “有BOSS打？”开什么玩笑，打打电动还可以，真的要叫我打──光是淋个雨我都能发烧十天就知道我有多虚了，不会吧？ “BOSS是指……头头？” “呃，对。” 她沉吟了下，不知在想什么，我听到开门声，是老妈的脚步声，“妈。” “庆呀？庆丢赫，恁母阿无闲无工搁爱三不五时烦恼哩，有够不孝欸！”（醒了？醒了就好，你妈忙得要死还要三不五时耽心你，你实在有够不孝的） 我傻笑，老妈又继续念，“恁阿妈歪这头丢无看哩，烦恼加要死，企厚郎捡来病院搁烧无醒欸，加在有哩欸证件，无哩系到底勒冲啥？紧卡电话厚阿妈工哩庆啊。”（外婆回个头就没看到你，吓得要死，被人家捡来医院又昏迷不醒，还好身上有证件，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快点打给外婆跟外婆说你醒了） “喔。”我挠了挠头，给老妈念。 “厚阿，郎庆丢赫，哩卖一直念啦。”老爸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好了，人醒了就好，你就不要再念了。） “爸，你怎么也回来了？” “载你妈来的，你妈一听到你醒了就赶快要冲过来，我怕她出车祸。”老爸讲得一口标准国语，跟他讲话总觉得很像在跟学校老师讲话……即使讲台语也很格格不入。 “喔……我没事了呀。” “嗯，自己小心点。” “嗯。” 听到爸妈离开关门的声音，我才松了口气。 其实还蛮意外的。 呃，又是我不太会说的感觉……总之是有一点……不好意思吧？我好像一直让他们耽心。 “BOSS一定是坏的吗？”在爸妈离开一会儿，她才开口。 “不一定吧，有些游戏的BOSS只是因为执着于某件事变成不好的──” “嗯……”她似乎又陷入思索，只是游戏而已，不用那么认真吧？ “你姐姐这二天要小心。” 啊？我还想问清楚，她却不再开口了。 既然是故意要让我那么倒楣的，为什么还要给我这面奇怪的镜子？我怎么都想不透。 很久之后，她才和我说。 我的失明并非她的本意，她只是找上我而已。 更久更久以后，我才知道，她愿意给我这种超出现实能理解的东西让我看到，不是因为她希望我当她的代言人而已，而是因为，我，命不久矣。 我用镜子“看”了一会儿，突然兴起了个想法── “不行哦。” 啊，被发现了…… 呃，我在做什么呀？我只是想试着“看”她的长相而已…… 毕竟那天那一“眼”其实还蛮令人惊艳的，所以…… “哪，你玩游戏我瞧瞧。”她似乎还是兴致勃勃。 怎么玩？我想翻白眼，继续玩镜子。 近来发现这面镜子有时候会出现不知哪个朝代的影像，即使我什么都没有想，但……呃，“讯号”似乎不是很好就是了，如果我用力想有时候倒也会“看”到。 “你看得到？” 心惊了下，我的指停在镜面上不敢再游移下去。 “看呀看呀，你有第三只眼呢。”她催促着。 呃，我又不是二郎神，也不是飞影，什么第三只眼？我摸不着头脑的想。“这是哪？” （飞影：漫画幽游白书的人物） 我的脑海里好一会儿听不见她声音，我以为她不打算解释时，她才开口，“这面镜子是我去向娘娘讨来的……” 娘娘？是妈祖娘娘？观世音娘娘？呃，不对，观世音好像是男的？注生娘娘？还是……？ “都不是。镜子洗过娘娘那的池水，所以有通其他界的神力，不过也不是大家都能看到别界的……” 别界？莫非是阴阳二界？不过那看起来不像酆都呀……池水是，瑶池水？那就是……西王母娘娘吗？我开始用我贫乏得可怜的神话知识乱猜。 “别乱猜了，都不是啦！” 不是阴间吗？那到底是哪？莫非这也是游戏？是像仙剑奇侠传那种的？还是萨尔达传说……？ 她没再开口，我猜不出她是懒得理我还是不想理我，不过那也没什么不好，我总觉得……被发现我在看这个，有种国中看18禁漫画被发现时的感觉……虽然这不是a书。 我再次看了起来。 沙尘飞扬，扬起的，有血、有沙、还有断肢；银色的光芒，刀起，刀落，艳红的血液弧形喷飞，几乎像溅在镜前。 我怔住了，这又是什么？ 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我停下了指间的滑动。 比任何一出电视剧还要震撼，我知道我的手在颤抖，但我并不想移开手。 一群盗匪模样的彪形大汉们正在一个类似村落的地方，血洗。 也有大汉拖出了无力挣扎的女子，边凌辱，一刀一刀刮剐着女子，布或肉。女子的哭喊声像在遥远的那端，却清晰地在我心底回荡，我几乎要不忍再看。 英雄呢？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会有自诩正义的英雄出来救他们？否则游戏怎么进行下去？ 大汉们搜刮出了村里的财物，扬长而去。 我一直看着，每个游戏必备的骑士、英雄、救世主却始终没有出现，村落不久就一片死寂。 我不由自主地心悸。 始终──想看下去。 这个新玩具有效的减少了我胡思乱想的时间，外婆没说之前拜拜时发生的事情。 我和姐说过要小心的事情，不过姐还是在洗澡的时候滑了一跤，幸好外婆也在家，所以没发生什么事──要我说的话，姐这个BaBY找上姐这种粗线条的人当妈还真是不知道该说倒楣还是……也不知道是多灾多难还是幸运，总之还是好好的在肚子里睡着就好了。 ———— 那为什么会脸红？很有求知精神的凰鸟再问。 ……宣流掩脸呻吟，突然发觉一件悲惨的事。 他好像……错了。他真的没眼光吗？ 哪，为什么？凰鸟一脸好奇，弯下身从下方探头看他。 宣流扳起脸，赤红的耳根泄露了他的情绪，少啰嗦。 凰鸟抬头瞪着宣流一会儿，他也不自在地扬首睨着她。 那好，我去问碧或。说着，她提起裙摆便真转身要走出房门。 别。宣流赶紧拉回凰鸟，却又说不出话来，她抬高头等着他给个解释。 沉默了一会儿，宣流的脸又有愈来愈红的趋势，凰鸟一脸讷闷地盯着他。 小凰。 嗯？ 你靠过来一点。 她疑惑地挑眉，这里只有他们二个而已，有什么悄悄话需要这样讲吗？想归想，她仍是靠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