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夏光年 第27章　盛夏光年——轻绽15

一大早，陈晨和伙伴们分头把用彩笔画出几张关于乐队招募鼓手的大幅海报贴在校园里的餐厅和图书馆门口的墙上以及其他人来人往的地方。远远地看去，“Summer乐队”这几个字十分醒目，引得路过的人都围上前来。 贴完海报，剩下的就只能是等待，守株待兔一般的等待有人上门来应征。 门外出现一个男孩的身影，陈晨突然一阵激动，或许他是来应征的。 男孩戴着近视眼镜，留着平头，一身学生气。 “你好，请问是不是需要键盘手？”男孩说。 “是呀，你会弹电子琴？”陈晨问。已经过去一天的时间，终于有人来应征了。 “会一些。”男孩笑着回答。 “你是哪的学生？”小米问。 “跟你们一样，也是北华大学的。” “那你先来试试，敲一段让我们先听听。”陈晨指了指电子琴。 “好。”男孩坐在鼓后面，拿起鼓棒。鼓棒高高抬起，他开始敲节奏了。陈晨注意到他的手指似乎在颤抖，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敲的一点儿都不流畅，总是有间断，似乎是有些紧张，也或者是根本就不熟练。 他敲鼓的技术实在不能让人恭维，小米背对着敲鼓的学生，冲着陈晨撇撇嘴，无奈的轻轻摇摇头。 “你看，可以吗？”男孩停下手中的鼓棒，笑笑说。 “嗯……要不这样，你先回去等消息好吗，等有消息了我们通知你。”陈晨想回绝那个男孩但又不好意思直说，只好瞎编了个理由让他回去等候通知了。 这天下午，孟凡去学校听课，张彦也只在琴行待了一会儿就出去办事了，琴行里只剩下陈晨和小米坐在玻璃门前呆呆的望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陈晨有些失落，不知道下一个来应征的什么时候来，又会是什么样的水平。 多云的天气里，还不算强烈的阳光倾斜着温柔的撒在陈晨的侧脸上，记忆在光线里拼接起画面，他回忆起和苏楠在一起日子。那时琴行里回荡着排练歌曲时的乐器声、讨论声，而乐队现在正陷在一场困难的战斗中没能突围。陈晨望着小米的侧脸，出神的眼睛表明此刻他正陷入沉思之中。陈晨静静地看着，怕打扰了小米的思绪。陈晨知道小米此刻的心情和自己一样，他们都在为现在面临的困境发愁。 因为苏楠的离开，乐队没有招募到新的可以代替苏楠的鼓手，在夏天的夜晚，热闹的街头、广场、校园里，已经有些时日看不到Summer乐队的演出了。 陈晨心里有些着急，比赛越来越逼近，他担心长时间没有排练会对比赛成绩造成影响，但是只能这样无奈。 “嘀——”音乐声从放在吧台上的小米的手机发出，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把两人从思绪中拉回到现实。小米回过神来，走过去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正在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请问你是Summer乐队的小米吗？”小米按下手机接听键，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嗯，对，我就是。”小米回答，他在猜测着这个人会是谁，会是想买乐器、邀约演出的还是正在盼望的想要应征鼓手的。 “我看到你们贴的应征鼓手的海报了，上面有你的电话，我就打来咨询一下，如果可以，我想来乐队当鼓手。”小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手机贴在脸颊上用左手指着手机，对着陈晨用几乎小得快要听不到的声音说：“报名当鼓手的。” 陈晨从小米接电话的那刻起就有一种好的预感，没想到这次预感竟然真的准了。他屏住呼吸，尽量让屋子里变得更加安静些，好让自己也能听到些电话那边的声音，陈晨翘起了眉头冲望着小米轻轻点着头，眼神中充满着期待。 “嗯，太好了。您到北华大学这边的小米琴堂来吧，我们想看看您打鼓的水平，我们演出的一些曲目对鼓手的技术要求比较高。乐队的排练厅就在琴行，有点儿不太好意思，得麻烦您来这里一趟了。”小米刻意放慢语速，谈吐更加谦恭了。 “好的，不麻烦，我家就在这附近，我先准备一下，大约半个小时我就能赶到。一会儿见。”对方挂断了电话。 “一会儿就过来吗？”陈晨问。 “是，希望这次是个水平高点儿的，这事儿把咱们都愁坏了。”小米高兴的同时带着一丝忧虑。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陈晨和小米真的希望墙上的时钟可以走的再快些。 一个年轻的身影从玻璃门前出现，然后推门进来，朝陈晨和小米点了点头。陈晨想他应该就是来当鼓手的人了，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人，他留着短发，穿着一身休闲装，毫不张扬的五官中透着一丝腼腆，看年龄应该是和小米差不多。 “你们好，我刚才打过电话，想当鼓手的那个……”年轻人一边往里走一边有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陈晨和小米热情的让座，寒暄了几句后让那人演奏一段架子鼓曲目。那个年轻人坐到鼓前，拿起鼓棒。陈晨站在侧面安静而又认真地看着，只见他有节奏地用脚踩动踏板，鼓棒在他手中敲击着鼓面，有力而又具有速度。他的水平应该和苏楠相当。 “还行吧？”年轻人演奏完毕，脸上还留有意犹未尽的神情，笑着看着陈晨和小米。 “不错不错，有水平，看来肯定是下过功夫练过打鼓的。要不然明天咱们就正式开始排练？”小米也为刚才的演奏吃了一惊，真的没想到那个人打鼓蛮有水平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称心的鼓手，想当机立断地把鼓手的人选定下，刻意看了一眼陈晨，看看陈晨的态度如何，和他自己预见的一样，陈晨在认同的笑着点头。 “行，明天早晨我就过来。这个琴行装修的很不错，比我以前的那个要好多了。”年轻人饶有兴趣地环视屋内。 “嗨……没什么，都是自己随便设计的。你说你以前……？你以前也开过琴行？现在那个琴行怎么样了？”小米倒是对那个年轻人说的有关琴行的事很感兴趣，想听他讲讲自己的经历。 他们三个人聊的很投机，一见如故。陈晨和小米得知那个来当鼓手的人名字叫阿峰，年龄跟小米同岁，高中毕业以后就没再继续念书，去艺校学了打鼓，一是自己爱好，二是为了自己可以靠着这个混口饭吃。后来和一些在艺校里认识的朋友组成乐队到酒吧或者搞宣传表演的地方“赶场”后来厌倦了这样飘忽不定的日子，就到亲戚朋友那里借了些钱开了家琴行。因为自己没有开店这方面的经验，又缺乏经营头脑，再加上这个城市里比自己有实力的琴行确实不在少数，自己竞争不过，在艰难维持了一年多的时间后，自己一手开起来的琴行还是关门了，当时借来的钱有一些还没有还上。迫于生计的他在做其他工作的同时还想在空闲的时候再去“赶场”不浪费了自己的一身打鼓的技艺，好多挣些钱。一年前，他只身去了南方闯荡，那里充满着金钱和诱惑，可是他活得没有一丝快乐，于是又满怀疲惫的回到了家乡。 偶然的机会，他看到陈晨他们贴得海报，自己曾听说过他们要参加乐队大赛和关于奖金的事情，也曾看到过Summer乐队的演出，觉得这支乐队的实力不可小视，赶上人员空缺的好机会加入乐队也许他的生活就又多了些希望。他的鼓打得确实很好，小米想起自己曾听说过以前一个打鼓很出名的叫阿峰的鼓手后来开琴行的一些事，小米猜测那个阿峰应该就是他们眼前的这个阿峰了，后来的了解证实小米的猜测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