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妍蜚语 第32章

三毛说：“如果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伤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空中飞扬；一半散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想找。” 也许做成了一棵树是真的可以骄傲起来，陌研想要可以做成一棵树，那样子就会没有那种悲伤的之时，也不会有足以让自己伤透了心的言语。树的一生是什么样子的呢？树的成长历程又是什么样子的呢？犹记小时候是有学过一篇关于树的课文，可能是在国小一二年级的时候，总是觉得有那么一些稀薄的记忆在存在脑子的深处，只是细细的想想，却是没有想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就连那结局都是被忘却了，是喜是悲都记不清了，只是仍是可以看见那一个影影绰绰的一个极度模糊的概念还存留在自己的脑子里。 不过那仅是不足为奇的小事儿而已，像是很多人，很多事，不都是这样的吗？莫名的在一些时候给予了自己很深很深的一种喜恶，可是自己在耐心的，细细的探究过后却是觉得不明所以，因为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是源自于哪个人，哪件事… 在很多时候，在陌妍听完了一句‘简单’的话语以后，她的心里是有那么多想要用声嘶力竭说的话，觉得很吻合，很惬意。她甚至觉得很荒唐，只是她的心中有一面魔镜，在很偶尔的时候可以让自己看见真实的自己。而启动魔镜往往需要的正是一个契机。一个可以让心中的某一样东西支离破碎的东西。只见陌妍抬起了头，看见的是一个蓬头垢面，满脸泪痕，双眼无焦距的‘陌妍’，她低头看了看，握了握自己的手…确实这脏兮兮的手是她自己的，那确确实实就是那一个不被人接受的，意外的小孩… 她获得虽说不算是很光鲜亮丽的，不过…说真的又有几个人看得见在她这一副皮囊之下，藏着的是一个怎样不被接受的人儿，在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中，是有几个是在不被接受的情况下出生的呢？作为一个意外，作为一种负担，这样的人是会有多少的呢？陌妍很想要知道，似乎只有那样她才会更能够找回自己一点点，似乎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挽回自己一点点的自尊。陌妍是一个坏孩子，所以才会…想要那么多的人给自己当垫背，只要周围的人都被同化了那么她是何须担心自己的那些难堪的与众不同的呢？ 许是正是由于——人，总是会有这么多的小心思才会背负上‘自私自利’这一个词吧！谁让在那么多的时候，这个词都是会那么符合事实的呢？ 在陌妍一家的威逼没有利诱的情况，柯米磨磨蹭蹭的起了身，蹭着自己穿的这一双不适合他形象的小兔耳朵的拖鞋，别别扭扭的步履难行的走着。 柯米是很迫于无奈的开了门，心中有一种很纠结的感觉，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似乎是太过亲密了，事实又是苦涩的不是那么一回事，鲜明的对比往往会让难过有着更上一层楼的趋势。 柯米打开门愣了一两秒，门外——是面目憔悴的沈翊的母亲。 柯米看见了沈翊的妈妈眼中很明显的泛着吃惊。 她有的这种心情和柯米是如出一辙的，为什么呢？首先，是她来到陌妍家的缘由，其二，是她的模样与他们这一伙人读国中二年级的时候差的太多了，近乎是判若两人的。沈翊的妈妈长得十分的标致，还一直都自发的带着些雍容华贵的气质，不由的让人眼前一亮。 只是有三年没有见到这个女人了…柯米却是基本看不清楚她的容貌了，因为一直以来，他都觉得看不清楚她，有一句话很适用于沈翊的妈妈，“一个成熟的女人可以用微笑把她的脸蒙起来，你看不清她，却容易被他的某一个细节打动。”而终，现在柯米是看清楚她了，现在的她似乎是失去了她所有的本质了…似乎真正的她，已经是消散了去。 看到这样子的她，一个曾经一度一度让他都觉得温暖的人，柯米他在口中咽下苦涩，那一种痛楚灼伤了咽喉好大一片。 死亡，真的是可以改变很多的，像是这个丧女之痛的女人。 “啊…您好啊，”柯米打了出于礼貌的一个招呼，尽管是有些不合时宜的。原本是想说一些关心之类的话语，但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究竟是要说一些什么，关心有时候就是那么一回事，“请问您是来…” “我找陌妍，我向老师要了她家的地址是这里的，对吧？” “是的，”柯米转过头，也不好擅自的做什么决定，毕竟是这可是他们的家，“麻烦您稍等一下。”说着就转身想问问陌妍的意思。 结果不料，因为柯米没有防备的关系被沈翊他妈妈狠狠的推到在地，连一句抱歉都没有说。手掌传来了一阵阵刺痛，柯米皱眉的看着手上起圈的皮肉，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不禁吸了一口冷气。他叹的是一个女人的转变，变得是百般陌生，近乎是再也寻不见她说原来影子的踪迹。 对于这种始料未及的状况，下意识的曹侑和曹翔感觉来者不善就一齐护在了陌妍的前面。用着这般的气势汹汹，谁知道对方究竟是和用意呢！ 陌妍呆滞，她不懂，沈翊妈妈的做法…她是怎么了就有这么多人憎恨着她吗？她见过他的妈妈是在照片里，和学校的家长会上，她的真人很好看，虽说在学校是会给她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但是那一种感觉不会让陌妍觉得不喜欢…只是现在，出现在她面前…她的心里是会觉得有好多的，满满的难过，她的难过的那么的慷慨连一丝丝的顾虑也没有啊…她的难过和她所有的快乐真的成了一个反比… “我…拜托了！” 随着这一句不明所以的话音刚落，谁都还没有了解，看清楚这局势会是什么，只听见一声沉重的碰撞声——那是膝盖骨和大理石地板碰撞的声音。 屋子里的人都被吓到了，很不解为什么沈翊的妈妈是会突然的跪在陌妍一等人的面前。 “请你帮我把杀死沈翊吧！”这十个字都这样颤颤巍巍的从沈翊妈妈是嘴巴里一字一句的吐了出来，那颤颤巍巍的音调，让陌妍听的好难过，脑子里蒙蒙的，眼泪好像是快要一点点的挤出来，一滴滴的没有流出来，而是滴在了她的心口上，说含了盐巴的液体渗进了她的心口缺漏处，辣辣的，好难受，泪水有时候和辣椒水的作用很相似啊！ “咦？！杀死沈翊？！”陌妍呢喃… 陌妍不懂得身为人母的她是为什么会向他们提出杀掉沈翊的请求呢？真的真的觉得很荒唐…是为什么呢？这个世间，纵有千万的人却是偏偏让她陌妍遇上两个有同样企图的母亲呢？弑子…难道说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吗？在她们看来是一点儿也不糟糕吗？说着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她陌妍是一点也听不懂，一点儿也听不懂。 “是的，我想要请你帮我忙，过着与我儿子素不相识的生活，因为因为你的缘故…他即将要消失了，被杀了…”沈翊的母亲显得有些错乱了…她的泪水黏着她的发梢，黏着她的心意。把她的所有的悲哀都放在了地板上。 “不管怎么说您还是先起来吧！”曹侑是比他们更不会后知后觉，他是把跪坐在地板上的沈翊的妈妈先扶起来了。 “你是…”沈翊妈妈的反应很像是见过曹侑一样，然后她转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陌妍，口中不断的呢喃着：“怪不得，怪不得…”眼中写着的情绪是恍然大悟的明了，她眼中复杂的情感让陌妍感到莫名的心悸… “啊，您是…”曹侑终于是好像的记起了些什么，双手一合掌。“您是那个女孩的母亲…”说这话的时候，他口气中带着重重的悲凉，想去那应该是一件让人足矣惋惜的事， “那个时候真的是很感谢您，我家孩子事情真的是要谢谢你们兄妹俩，现在又提出这种要求想想也觉得惭愧…” 陌妍一头雾水，她不记得是有见过沈翊的妈妈——在她认识沈翊之前，而且他妈妈居然会知道他们是兄妹？明明是素不相识的人，怎么会？陌妍不解的成分有很多，她呆呆的看着曹侑眼中的迷惑比曹翔来的还深刻。 曹侑自然是看出了陌妍的迷惑，他附耳在陌妍的耳边说：“你还记得吗？你国中二的时候有一次目睹了一场车祸。”，那音量他们在场的都可以听得清楚就是。 后面一句曹侑他说的是肯定句，是发生过的事情。陌妍心底波动，有一些是什么在滋扰她的思绪…在她的心间处正在奋力挣破陌妍给它们下的咒言，眼看着胜利降至，它们是又有什么理由去放手呢？‘嘭’的一声连最后一根防御线也被拉扯断了。陌妍的心中有一块空地，只见它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去还原它原本的样貌。 “给我嘛，给我嘛…”陌妍努力的坚持不懈的垫着自己家的脚尖，把手伸得笔直，就连在做广播操的时候也比不上，可是无奈这样还是不上曹侑闪躲的速度。 “我没说不给你啊，是你自己拿不到我是有什么办法？”曹侑带着坏笑，笑意凛然，用轻浮的口气调笑陌妍，“你说你才在昨天的开学式典礼露了一下面而已，就有人送你情书了…” “怎么样是不行哦，给我啦！给我嘛！”陌妍着急的都快要香汗淋漓了，她知道自己是想要去确认…因为那是用‘草帽’包起来的图案，知道陌妍喜欢‘海贼王’的人可不算多… “好吧，那我们一起看。”曹侑看着很吃力却还是夺不回情书的陌妍软下心作出决定… “奇怪的癖好，”陌妍死死的看了曹侑一眼，再很小心翼翼的拆开属于她的信件。 “你这么轻手轻脚的是干嘛，只是一份封而已，你把它撕破了，它也不会叫唤，不会痛。”曹侑说的，就想从陌妍的手上抢夺信件，想说很爽快的把它拆分。 “不要啦！”陌妍用她的手肘给了曹侑一记，“这可是我的第一封情书当然要小心些咯，难道说你们在国小的时候就有人写情书了吗？我们这几届的可是都没有，你们要是有我也是只能够说是太早熟了…”陌妍依旧是很小心的拆分着。“好了！” “恩，恭喜恭喜，大功告成。”曹侑双手抱拳做出一副恭喜的样子。 “少贫，”陌妍看着曹侑笑靥如花，“我看看哦！” “我喜欢的是你的空灵，现在的我…我们接触的还不多。也许你根本就没有注意过我。也许我说喜欢的资格还远远不够，所以就算了，现在我会静静的看着你，静静的看着你…到有一天可以有什么权利对你说出喜欢的时候，以后的日子请多多关照了。PS…妍子，你干嘛？”曹侑郁闷的看着突然把信收到口袋的陌妍，“正在兴致上的呢！” “还兴致，我说你给我你要玩了？这样没经过我的同意的就擅自的在大庭广众下读别人写给我的信。怎么想都是你无礼嘛！” “好吧，我知道错了。这一回我是绝对不会随便的读了，我放在心底里面看可以了吧？！” “知道就好，”陌妍自认为她是没有小肚鸡肠，所以曹侑他都认错了。她就立马原谅了，“那我们一起看吧！” 陌妍慢慢吞吞的信打开了，意外的发现了有股好闻的薰衣草的味道。 “是薰衣草诶！” “这个男的，倒是满费心思的。不过谁知道他是不是去买哪种本身就有味道的信纸的。”曹侑的态度突然是变了，本来是打算夸奖的。 “我说你啊…”陌妍不爽的看了曹侑… “我知道了，看信看信。”曹侑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谈，不然他还不是一直一直被陌妍使一些不好眼色。 后来的他们，在陌妍要言归正传的看信的时候，却是在那一系列的混乱中，却是在那一系列的悲剧里，伴随着陌妍的失声尖叫，那封信飘飘摇摇的落在包裹着沈晴的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