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浅燃深聿色 第20章

回到家里，是个人都看得见冠苒脸上的伤。 被问到的时候，冠苒对古盛撒了个谎，他从小没为自己的事对别人说过谎，但就因为古聿，冠苒已经不知道对爸爸说过多少次谎言了。 古聿和冠苒事先串通好了口径，统一都说是在学校里被蜜蜂蜇的，而环境卫生和对学生的保护措施搞得最好的W小，蜜蜂是怎么出现的，这可就天知道了。 古盛叮嘱了要小心之外，叫医生来看了敷了药，就没别多的什么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六一那于刚好是周末，学校活动定在上午九点开始，家长会则是在‘六一’表演节目结束以后。 冠苒还是没有给古聿拿来票，一是因为他今年确实拿不到票，二是因为他差不多已经忘记了。 冠苒因为也是演员，所以早上去得要比别人早。走的时候，古聿还在睡觉没有起床。 学校里有一个很大演播厅，但是要先在后操场上进行开幕式，古聿也不知道从哪里去搞到的票，而且位置还很靠前，可以把出列的人都看得很清楚。 冠苒的小鼓手队在中间，号角队的后面大鼓队的前面，再后面就是各个班级的方阵队。说实话，他的这个的地理位置实在不好被人发现。 但是古聿一眼就在人群里找到了冠苒的身影。穿着洁白整齐的鼓手制服，白色的衣服，白色的鞋子，还有一双雪白的手套，在灿烂的阳光他的脸仿佛会发光一般地吸引住古聿的目光。 他想，这样的冠苒是他的啊，是他一个人，以前现在将来都将是，他更要牢牢地把这个人抓在手里。 古聿坐在沸声喧嚣的看台里，周围的人群不时发出鼓掌喝彩声。 在外人面前古聿给人的印象一直是气质高贵，帅气英俊的一贵公子形象，现在居然也站起来吼了几声冠苒的名字。 长得高，就算在他的同龄人里面也可以算高的，在一群小学生里面站着就更是鹤立鸡群。冠苒循声望过去，很容易就看到了古聿。 冠苒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猛得一紧，诧异地看向他。古聿则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瞬时散发出的逼人帅气，不知让周围多少小女生中箭了。 还是一贯的不可一世，却又有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在里面，那种感觉具体是什么，冠苒也说不出来。 一路敲过去，冠苒自我感觉走得还可以。古盛早就给校长打过招呼了，冠苒没有家长来，结束之后不需要留下来继续看节目，可以直接走。但是还是要先把衣服还了才行，这身制服学校的公有财产，要还。 冠苒他们那队走完，古聿眼神一直追着冠苒跑，看冠苒从操场后门走了，他也就没在这里多做停留。 W小的风景还是很不错的，规划做得都很好，占地面积很大，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供学生娱乐欣赏的风景如画又有书卷味的地方。 学校要求课程教育里有游泳课，所以学校里面有两个大游泳池，一个是室内的，在学校东面，一般是供学生冬季使用；另一个在室外，离学校演播大厅挺近，学生在夏季都喜欢在这里上课。 里同此时也有几个没回家也没有去看节目的男生，三三两两地在水池里竞争着往前游，在泳池里风景点翻腾出白色的小浪花。 古聿自己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当然知道冠苒去了哪里。他就坐在南桥亭里，看着冠苒从归衣阁里走出来。 古聿站起来，手里拿着一个冠苒喜欢吃的冰淇淋，走到冠苒身边去，“干得不错，给你的奖励。” 大夏天的穿着长袖的制服热冠苒出了一身的汗，古聿眼疾手快地递上小毛巾。 冠苒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是件天蓝色的短袖T恤，浅色的休闲裤，简单的帆布鞋，干净而清爽，是乖宝宝的标准打扮。 冠苒眉开眼笑在接过古聿手里的冷饮，用勺子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嘴巴一撅一撅地泯着，古聿看他两颊鼓鼓，嘴角还有白色的奶油沫子，就觉得特别可爱。 周围也没什么人，古聿没有顾忌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伸手把他抱起来，在原地转了两圈，冠苒哇哇大叫，生怕被他碰掉了冰淇淋。 冠苒现在已经十一岁了，人大了，自然就有了比以往更敏感的羞耻之心。小时候经常被古聿亲脸颊，知道这是古聿表达亲近的方式，但他其实并不喜欢亲来亲去的，而且这还是在外面，就更不乐意了，“哥哥，你别在外面亲我。我都这么大了。” 古聿一巴掌就拍到他头上，“大了就翅膀硬了是吧？你看看，你吃的是我花钱买的，手上的手表也是我的，连小毛巾都是我带的，整个人都是我的，还不让我亲了？亲你是代表喜欢你，懂不？” 冠苒蹙眉，小媳妇儿一样抬手揉脑袋。 他是一个人身体很容易留印子的体质，随便在哪儿磕了都了青上一大片然后很多天不消。所以古聿每次在打他的时候为防佣人，管家或者古盛发现，都会挑一些不会露在外面，不容易被发现的地儿下手。 虽然已经好多天过去了，但是此时他细白的胳膊上还有上留有上次被圆规划上的痕迹，消了很多，疤也早已脱掉了，现在只剩下一条淡淡的痕迹，但因为冠苒过于白，也突显出它是那么的显眼。 古聿看到那长长的伤痕，心里一咯噔。然后若无其事地笑眯眯地用力给冠苒擦了擦嘴角，“行了，走，哥哥带你去玩去。” 冠苒‘哎呀’地声叫疼，心里的那点小九九都收了起来，专心地先东西吃完，擦了嘴洗了手，跟着古聿走。阳光将两人一大一小的背影拉的细长并重叠在一起，像是相拥的一对甜蜜小眷侣。 古聿最后也没能带冠苒去个什么惊天的好地方，就是去了儿童游客场，冠苒满脸黑线，想他这么大了，怎么还来这种地方。 其实是古聿想要再带他来玩一次，从前的那一次在两人的心里都没有留下好印象，古聿是内疚加心虚，冠苒则完全是想都不愿意想起。 而且上次闹那么大的矛盾也是因为它，所以古聿想他需要用新的更美好的记忆来覆盖掉上一次经历给冠苒留下的印象。 古聿带着着他去把所有玩过的和没玩过的东西都重新玩了一遍，赶上六一，家长带着孩子来玩的很多，人山人海的。 每玩一个都要排很久的队，炎炎烈日仿佛将人都要烤化了，冠苒被古聿戴上个草帽，帽沿儿太大，遮住了他的视线，又是人挤人的，冠苒前面的路看不太清楚。 古聿觉得自己此时就像个保姆，一只手牵着个小孩儿，一只手还拿着小孩儿的水壶擦汗毛巾，而且最关键的还是在‘儿童’游乐场，要是被古墨或者他那帮朋友看到了，非得闪瞎他们的狗眼不可。 走到小超市旁，冠苒星星眼地看了看古聿，古聿随着他的目光过去，又是冷饮。古聿板着脸，非常铁面无私地把水壶撂给他，给灌了几口水，拒绝了冠苒的请求。实在是看冠苒没精打彩的，才又去买了根水果糖葫芦给他。 冠苒虽然大了，但却仍然保持着小时候的很多习惯和习性，爱吃的东西，成不变得还是那么几样，糖葫芦就是其中的一样。 最后还是又买了两张鬼屋的票，六年过去了，这个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地狱探险’，而是已经改名叫‘死灵惊现’。 冠苒刚开始说什么也不要去，冠苒急红了眼，差点没又跟他打起来，后来古聿强硬地边拖带拽地才把人给弄进去， 六年前冠苒留下的阴影还在，冠苒进去也不敢摘帽子，死死拽着古聿的袖子不放，古聿看他可怜的小样儿，便伸手把他的手拽在手里。 至始至终古聿都把冠苒牵着，虽然鬼屋地主题变了，比以前更具真实性更吓人，但两人在一起，心里有个依托。哥哥也没有再把他丢下，冠苒觉得这地方，似乎也并没有那么记忆里的那么可怕了。 跑了大半天，冠苒脸被晒得红通通的，脸上小绒毛也清晰可见。古聿上完厕所回来，冠苒在后座上累得已经睡着了，歪在上面睡得歪瓜裂枣的。 古聿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在不惊醒人的前提下，把人在后座上平放好，然后在他红红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看着窗外不断驶过的风景，歪在冠苒身上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