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浅燃深聿色 第9章

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把冠苒的小身板完全整个纳在怀里，古聿也愣了一下。想也不想地就要伸手甩开。 但是看到冠苒玉白的脸被被子里的热气熏得粉红粉红的，嘴巴嘟着，露出几颗牙齿，眼睫毛也垂着，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小孩还没不完全学会用鼻子呼吸，腹式呼吸肚子鼓起来，起起伏伏，侧着身子趴在他身上睡得香甜。 看着这么一张小脸，小小的身板，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又觉得他那张脸也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 没想到自己挨着他可以睡得这么安稳，古聿想以后还是对这小鬼稍微好一点吧，自己没什么损失，还能有一个又香又软免费的安眠器。 把冠苒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拿下去，又把他身子侧了侧，古聿掀了被子起床。 大雨已经停了，雨水冲刷走了所有的喧嚣与尘垢，给世界只留下了洁净清爽。 古聿拿遥控器打开了窗帘与窗户，清新的空气像潮水般涌进房屋里来，让人觉得精神一振。 昨天晚上吃得不多，这个年龄的孩子就是消化得快，摸摸肚子，空空如此，有点饿了，到外面冰箱里拿了个大苹果来啃。正所谓，‘日吃苹果一个，身体健康不求医。’这个经常听减肥的妈妈念叨，他早就记下来了。 冠苒还没有起来，古聿也没去叫他，自己吃了早饭就到房间里去打游戏了，就想看看他能睡到什么时候。 过了九点，管家去把赖床的冠苒叫起来吃了早饭。 古墨来的时候，古聿还在房间里打游戏，把这个游戏机敲打得乒乒乓乓得作响，房间里门关，窗帘也全部拉上，只留了一扇开着的小窗透风，灯也没开，显得非常暗。 液晶显示屏上不断变换的彩色灯光景象映在古聿的脸上，显得很诡异。 古墨推门进去，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咋咋呼呼地叫起来，“靠，古聿，你干嘛，把房间搞成这样，想藏尸吗？” 古聿自然听得出这是谁的声音，头也没抬，道：“你来得正好，快点过来帮我组队打，我快死了。” 古聿玩的这个游戏是古墨推荐的，他没古墨玩得好，单人作战，自己最多闯三关就不行了，所以要是古墨到他们家来，他俩干得最多的事儿就是凑一起玩游戏。 古墨这时却没有按照古聿的话做，没有接他递过来的手柄，跑过去把古聿手上的东西也打开，把电视机关掉，一脸好奇得道：“古聿，听说你们家来了个小弟弟，在哪儿啊，带我去看看。” 古聿马上就黑了脸，“你怎么知道的？” 古墨道：“诗韵昨天告诉我的，她说很喜欢这个哥哥，本来今天还要跟着我来的，不过因为姑父今天要回李家，所以要把她也带走。她可是很少说人好的，所以我很好奇你的这个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李诗韵的妈妈和古墨的妈妈是两姐妹，而古墨的爸爸又是古盛的弟弟，也就是古聿的二叔，相比这下，古墨作为中间载体一般存在的人，跟李诗韵和古聿都挺熟，但是因为他自己是男生，而且只比古聿小几个月，所以还是和古聿更和得来一些。 而李诗韵和古聿两人则是相看两厌，都不喜欢彼此，李诗韵是因为古聿老是一幅高高在上，冷冰冰的样子，跟他说话，也不爱搭理，好像同你讲一句就是对你的奢侈一样，而且还特别凶，李诗韵超级讨厌他。 古聿心里极其不爽，心想真应该把人直接丢给狗吃，道：“他有什么好看，长得跟个估计个姑娘似的，大男生长成那还样，不真是丢人。而且还爱赖床，现在恐怕都还没起来呢。” 古墨摆弄他桌子上的一个模型车，边玩边笑道：“这也是大伯在外面的那些女人生的孩子吗？” 虽然这些孩子的年龄还小，但是，不要以为这些孩子像平常家人孩子那样什么都不懂，也不要小看他们的恶劣程度，这种家庭的孩子通常都比一般孩子早熟很多，他们知道的东西其实地远远比大人想象的要多得多。 虽然古聿也知道古盛在外面非常多情，经常有些漂亮阿姨跟在他身边，他虽然小，但也知道自己的爹在外面恐怕给生了不少弟弟妹妹，所以从小才会对自己这么不上心，一点也没有父亲的样子。 自己可以在心里这么说他，但是不能忍受别人也这么说古盛，而且他认为这是明显在说自己是不被重视的孩子，是被遗弃的，这种感觉实在很恶劣，于是更加厌恶外人在他面前说起古盛在外面的人。 古聿脸马上就沉了下来，年纪虽小却自有一股气势在，加上平时的飞扬跋扈与嚣张气焰，黑了脸的他让人很有危险感。 他一向没什么耐性，脾气也暴躁，此时马上就骂道，“你他妈的把管那么多，是不是干你屁事儿啊？”骂着了不管古墨手里拿着的是自己平时很喜爱的一款玩具车，抢过来几下扔在地上就砸了个稀巴烂。 古墨也知道触到古聿的逆鳞，只好道：“靠，我就说一句，你至于这样吗？”然后搭古聿的肩膀，“走走走，我专门来的，你带我去找你那个弟弟耍一下吧。” 早上起来的冠苒会有点呆呆的，五岁的年级也不需要别人喂饭，自己可以‘自力更生’。彼时，他正坐在餐桌前呆呆地一手端在专门给他用的精致小瓷碗上，一点一点地往嘴里送。 古聿的卧室和冠苒的卧室在同一层楼，中间只隔了一段距离，到冠苒的房间里没看到人，冠苒已经起了，被子也被佣人叠得整整齐齐的，古聿不着痕迹地把矮桌茶几上他的手表拿走。 古聿没让古墨进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下意识地认为冠苒的一切都应该是他的，卧室也不能让一般人进来。 古聿把门关上，他也识趣的没跟进去，但是古墨从来就不是一个会站在原地等别人的人，不管古聿在里面干什么，自己就下楼去了。 走过旋转楼梯的二楼拐里出来，到一楼的梯阶就看到大厅里的餐桌上此时坐着一个小娃娃。 他坐得位置正好是面对着古墨的，所以古墨把他看得很清楚，呆呆的样子像是面团揉的娃娃一样。 古墨眼睛一亮，眼睛里还着惊喜与惊讶，马上快步朝冠苒跑过去了，他人长得高，走路也快，中间的这一段路只一会儿很快就走完了。 他跑到冠苒的旁边拉出椅子坐下，“你就是诗韵说的那个小孩？”声音里还着惊喜与好奇。 冠苒反应慢一拍地随着声音的源头转过来看他，看到一个又完全陌生的哥哥，没怎么接触到其它人的冠苒这两天一下就见到两个除古宅里人的其它人，他也好奇地盯着古墨看，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眼珠子很黑。 古聿一下来就看冠苒和古墨两个人眼睛对着眼睛的场景，看样子，冠苒才起正在饭，手里还捏着勺子。 看到古墨坐得离冠苒那么近，平聿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的怒气，加上古墨刚才触发的火气，现在的气就更大了。 不过，他没有发泄出来，反而是慢条斯理地走过去，冠苒的在他还在路上的时候就把看古墨的头转了回去。看到他过来了，脆生生地叫了声，“哥哥。”这样朗朗的清脆甜糯的声音，让古聿心情好一些。 古聿满意地摸了摸他的头，笑了笑，“苒苒乖，吃饭吧。” 冠苒已经不像才来的时候那样怕古聿了，喝了一口牛奶，道，“哥哥吃了吗？”又把盘子推到古聿的面前去。 古聿把他嘴上沾的牛奶沫子擦掉，拿叉子叉了一块面包吃，心里成分得意。 古墨其实从李诗韵的描述中就知道了眼前的这个孩子应该就是她说的那个冠苒，看冠苒从古聿来了就不理自己了，古墨再接再厉地凑过去，也学古聿拍拍冠苒的头，“小苒苒，你可别偏心啊，我也是哥哥，你怎么只给他吃不给我吃？” 刚才古聿叉了一大块，现在盘子里只剩了几片小的，冠苒其实是没怎么吃饱，他不想给古墨就想自己全部吃掉，但是对上古墨故意作出来渴望的眼神，他又不好意思推拒，他纠着眉毛，眼神有些为难地在古墨和面包之间来回闪，最后还是给了古墨一块。 古墨的名字古色古香的，听着感觉斯文儒雅，很有书卷气，但是他人本尊却与这个名字的感觉大相径庭。长得也是浓眉大眼的，因为先天近视的原因，从小就带着一幅眼镜，看着像是个斯文有礼的读书人，但其实他一点都不爱好读书，对那些咬文嚼字的课本看着就头疼，而且一肚子坏水，总是想着怎么欺负人，但是却从来都背后里搞黑手，古聿也其实挺厌恶他这一点，觉得大男生就应该敢作敢当，在背后偷偷摸摸地一向是他最嗤之以鼻的，看不起的。 古墨看着冠苒纠结的表情就觉得开心，心想这个小孩怎么为了一块小面包就纠结那么久，只觉得冠苒很好玩，很适合拿来欺负。 所以接的时候他故意手抖了一下，然后冠苒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刚才还为之心疼的烤面包掉在了地上。 古墨很流氓气地拍了拍冠苒的脸，一脸惋惜的样子，又指了指冠苒盘子里更少的东西道，“小苒苒，你看掉地上，我还吃到呢，要不，你再给我一块吧。” 冠苒更为难了，本来想只给一块说好的，没想到还要再拿出去一份。 古聿不知怎么地心里就很不舒服，好像是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觊觎了一样的不畅快，但是他没表现出来，只对古墨道：“你很饿吗，我叫人给你也做一份来。” 古墨当然不是真的饿，刚才也不真的要吃冠苒的面包片，只是纯粹地逗弄他而已，听古聿这么说，怕他呆会儿真的叫人又做一份早点给他，早上他已经吃得很撑了，现在他可吃不下，只好讪讪地住口了。 冠苒吃完饭就继续捧着他的精装版图书看，古聿和古墨两个人打了会游戏就觉得没意思了，也打不下去了。 古墨提议到游乐园去玩，刚好把冠苒也一起带上，古聿没反对，说走就走，扔了游戏机换衣服下楼。 古聿存着什么心思，古墨跟在他在一起久了，也可以知道一些。 古聿知道冠苒在这里的一切都会被报告到古盛那里知道，但是他自己又不想为此去打越洋电话到古盛那里请示，于是只跟管家说要带弟弟出去玩。 管家打电话给古盛，几分钟之后过来回复说，可以。 于是，古聿和古墨就带着冠苒去了本市最大的儿童游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