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夏天 第23章

雨季过后，大水平息，又是赤裸裸的石头。自然，如约而至不止这些。 岸边的杨柳，年复一年地生长着。 林子涵是热衷于保护环境的好公民，每次倒垃圾都选择了在马路边上的垃圾收集箱。只是他困惑的是，河边也有一个垃圾收集箱，里面却空空如也。 早读课结束后林子涵就趴在了桌子上，像这样无所事事的日子让他很沉迷。他总觉得未来的自己将会有所成就，可这些成就却也不是现在好好学习能带来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召唤自己。 顾宇突然回过头来，小声地对林子涵说：“喂，你觉得林夕这个人怎么样啊？” 林子涵有点吓到，说：“你干嘛？看中意她了？你有了夏树唯还不够啊？” 顾宇说：“不是啊，我就是觉得这个人还不错，而且听说好像那个程一辉不是很好的样子。” 林子涵呼了一口气，说：“然后呢？你觉得浪费了？别人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嘛啊？我觉得夏树唯和你在一起才算是浪费了呢！” 顾宇说：“懒得和你说了。我就是觉得，和张林琪比起来，林夕要好得多！”说完，他便去找夏树唯了。 林子涵没有回话。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打了一下却毫无还击之力似的。又或者是有力还不了。 其实林子涵也想去找张林琪说些什么话，但涩于没有适当的借口，所以也就一直空想着。这与他初中的时候是截然不同的。 因为下午是汇演，所以在午饭过后学校的内操场也就是搭建舞台的地方就传出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那是学校的音响老师在调弄音响。舞台左右各一个音箱，音乐声飘荡在上空，那叫立体声环绕。 不过这样劣质音箱里传出来的粗糙声音显然会遭到正吃完午饭在享受午后和煦阳光的同学们的唾骂。 韩平说：“这什么玩意？这么难听。” 李璟华说：“该不会是要我们一下午就听从这东西里传出来的声音？” 林子涵说：“恭喜你，答对了！” 李璟华说：“校园谋杀案？” 林子涵说：“不会。你死不了，只是被折磨而已。” 李璟华说：“我只是开玩笑而已，你却这么一本正经地说，真有点装X。” 林子涵被人说是装X心里自然不好受，可又找不到可以还击的地方，只好作罢，不再说话。 此时，教学楼临近内操场的窗户上探出了数不清的黑色脑门，教学楼对面的寝室的走廊和天桥上都站满了围观的学生，两处不同地方所相同的是那些头都看不到脸部，只是头发。脸都朝下了。 内操场的附近还有一些人，或伫立不前，或徘徊不定。也有捂住耳朵睁大眼睛的，当然还有手里拿着零食满嘴嚼的。 韩平说：“你看那些人，是不是被这东西给吓坏了呢？” 李璟华装出一副貌似专家学者的模样，说：“不。他们只是想让我们注意。” 韩平说：“你怎么知道？” 李璟华说：“因为我也想站在那里。” 韩平说：“那你怎么不去？” 李璟华说：“一开始我并没有站在那里，所以我现在去的话会被别人说闲话的。” 韩平说：“你想的真多。” 李璟华说：“难道你不想被人注意？” 韩平说：“没这个念头。” 李璟华说：“那是你闷骚。” 韩平说：“我找林子涵去。” 音响老师看到有这么多的人在围观，内心非常激动，但还是强装镇定，继续摆弄着。不久，应该是弄得差不多了，音响老师便离开了场地。但音乐还在兀自播放着。这样的喧闹刺耳。 突然，音箱里传出了一首非常动人但按照相关说法不能出现在校园里的歌曲——吹喇叭。随即，整个校园沸腾了。首先出来的是学生的惊呼声，到处有人在议论“怎么会有这样的歌”“学校里怎么有这种歌啊”“这样影响多不好呀”。 这样议论了几下，寝室走廊上骚动的人群中有人带头唱了起来，走廊上的人也跟着唱。随后，天桥上也开始有了歌声。再过了一会儿，教室窗户那边也传来了美妙的歌声。这激情四射斗志昂扬的歌声响彻校园，传到了白山黑水之间。不管你在轮台还是在上海，也不管你是在漠河还是在曾母暗沙，只要听到这歌声，你就会被它所感染。歌里的那一声声“嘀嘀嘀”，一次又一次地将大家推向高潮。 你看这领袖的力量是多么的强大。林子涵对着韩平说道。 的确，只要有人来带头，什么东西都能到手。 这恐怕是学校里学生参与人数最多的一个活动了——当然前提是自愿。可见民间活动的号召力往往大于官方活动。其实官方活动的号召力并不大，大的只是隐藏在号召力背后的权力而已。 终于，在一片安详和谐的气氛中，歌曲也渐渐接近尾声。不由地有人喊着“再来一遍，再来一遍”。可是随后出来的却是《咱当兵的人》，这让许多人失望不已。教学楼窗户上的脑袋也收回去不少，走廊上和天桥上的人群也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