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夏天 第24章

刚才的大合唱，林子涵没有参加。对于这样的场面，他向来都是属于路人的。 韩平说：“为什么老师会有这首歌？” 李璟华说：“谁知道呢！可能老师也喜欢听吧。” 韩平说：“这都什么老师啊？” 李璟华说：“刚才你还不是唱得挺欢的啊？” 韩平说：“有吗？你最响好不好？” 李璟华一想，刚才自己的声音的确有点大，见自己理屈，不好再相争，便说：“懒得鸟你。”然后走开。 这时，顾宇推开门进来，问林子涵：“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吵架了？听声音貌似场面挺震撼的。” 林子涵说：“没有。没人吵架。就是一群人在唱歌。你刚才去哪里了？” 顾宇说：“我在厕所。我最近便秘，使了好大劲它才出来，以为可以痛快了，但我听到他们的声音一震撼，就给震撼回去了。一点都不酣畅淋漓。” 林子涵说：“他们可是非常酣畅淋漓呢！” 为了在看表演的时候不显得那么没事做，林子涵买了一些口香糖，揣在兜里。 首先出场表演的是校舞蹈队的姑娘们，但是她们不参加比赛。这只是开场舞。 校舞蹈队一出场，立马引来了全场的惊呼——和刚才听到吹喇叭的时候一样。然后全体起立，在后面看不到的也都推搡着想要前进，或者对前面喊道“坐下去”。这时候负责会场纪律的老师出来维持纪律，让前面的同学坐下去。前面站着的同学迫于无奈，悻悻地坐了下去，不过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舞台。 林子涵说：“她们表演的这是什么节目？怎么这么摄人心魄？” 顾宇说：“是舞蹈，不过我不知道名字。” 林子涵说：“有眼睛的都知道是舞蹈。” 顾宇没回话，盯着台上看。 林子涵继续说道：“穿得这么暴露，不知道的还以为学校请来了什么地方的夜总会小姐来助兴呢！” 显然，林子涵只是自言自语。因为这时候，男同志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惊艳的舞蹈，而女同志则大多咬牙切齿地嫉妒她们的身材，没有人会在意林子涵说了些什么。 林子涵嚼着口香糖，装作对舞蹈没兴趣的样子在掰手指，然后偷瞄舞台。 全场分外安静，只有劣质音箱里传出的让人热血的音乐。比起这个，吹喇叭算什么。 刚才维持纪律的男胖老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嘴角上扬，露出难以琢磨的笑意。林子涵有点厌恶他，因为他庞大的身躯正好挡住了林子涵的视线，有40%看不见了，不过幸好还有60%可以让林子涵瞥几眼。 呆在后面的一些老师也急了，有眼镜的推了推眼镜，然后上前几步，硬生生地插进学生的队伍里去，没戴眼镜的直接上前大步走。而女老师则群聚在一起，议论着，声音被大音响给覆盖住了。而评委席上的老师，看得更加起劲。有些男老师还时不时地扭动几下臀部，正正衣冠，扯扯裤子。低下头寻思着什么，然后又马上抬起头。 这时，在观众队伍中隐约可以听见有人在大口的喘气。林子涵看到，有些看上去弱弱的男生都已经扶在前面同学凳子的靠背上了，有些则更是将整个身体都支撑在靠背上，然后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动作继续看表演。更是有人直接仰在自己凳子的靠背上，全身放松的状态，但也没有放弃观看表演。 整个内操场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只有台上的姑娘们在展示着自己的身体，跟着音乐扭动腰肢。 但也会在观众队伍里传来几句女声，是英文，女生说道：“Bitch！” 林子涵依然只是嚼着口香糖，往台上瞄几眼，然后看着大家的神色，心里偷偷地发笑。他看了看张林琪的背影，原本想看看她会是什么神情，不过视线聚焦到她身上后才知道，自己在她后面，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开场舞终于在安静中结束。在音乐刚停止的那几秒，周围仿佛变成了幽深的海底，或者是虚渺的外太空，亦或者是喧闹的声响停止后的暂时失聪，总之是听不到一点声音。时间好似停顿了几秒。不过随后场内爆发出了强所未有强烈的掌声。主持人见缝插针，抓住时机，在掌声最热烈的时候上台，说：“非常感谢校舞蹈队的表演，大家先安静安静。”接着就又是一堆废话。 可是显然大家都还沉醉在刚才的意乱神迷之中，并没有太理会台上的这个主持人。主持人以为是自己有影响力，掌声说停就停，实则是观众们正将双手合在胸前，忙着回味，没空鼓掌了。 林子涵推了推顾宇，说：“这不就和艳舞差不多吗？” 顾宇说：“差很多了。跳艳舞的都是成年女人，而且是在夜总会什么的地方。而这里是学校，那些姑娘们也都还未成年，能叫艳舞吗？暴露是有点暴露，但那叫艺术。” 林子涵说：“好精辟！就好像夏树唯是夜总会来的一样。” 顾宇说：“再说一遍试试？” 林子涵说：“算了，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