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夏天 第27章

现在是在去区里的车上，车刚刚起步，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但到了之后去哪里，林子涵也不知道。他想，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这时候，车停了下来，上来一个打扮时尚，容貌美丽的年轻女士。林子涵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旁边空着的位置，心里默念着“坐这边！坐这边！”那位年轻女士打量了一下林子涵，随后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林子涵在心里大叫“天哪！艳遇啊！” 他不断调换自己的坐姿，可不管怎样都有些不自在。于是就不停扭动着身体，手也有些颤抖，旁边刚坐下来的那位女士用惊异的眼光看了看林子涵，问：“你怎么了？” 林子涵捏着拳头，回答道：“没事，有点痒。” 回答后，林子涵也没有再扭腰了，但他发现自己的手心出了一些汗。林子涵将头别向了窗外，闻着从年轻女士身上发出的隐隐约约的香水味，时不时回过眼来用余光扫视那位女士。只不过现在是冬天，而不是夏天，看不到什么重要的。 斜视了几眼，林子涵将头低了下来，猛然发现旁边的女士穿着黑色丝袜，搭配着短裙。他怀疑自己刚才在她进来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注意到。这下，林子涵彻底地将斜视变成了凝视，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的双腿随着车子的震动而动着，而且她自己也会变换着腿姿。一种犯罪感在林子涵心里慢慢生长着。 没过多久，林子涵觉得自己有些下流，便回过头来，在心里计划着未来要走的路。最后得出了结果——还是先等车到站了再说吧。林子涵被明媚的阳光照的有些困意，想要睡觉。何况，自己是睡在一位美女的旁边。他看了看那位女士，她也正在睡觉，于是便将自己的身子靠过去了一些，以求有一些身体接触。虽然睡不了美女，但和美女睡在一起也是不可多得的。 随即，他闭上了眼睛，听着马达声和因为颠簸而发出的撞击声。当然还可以闻得到，由旁边而来的诱惑的香水气味。 林子涵醒来的时候旁边的美女早已经不复存在，而换成了体态臃肿的妇女。林子涵感叹世事难料，原本和一位美女一起睡得好好的，哪想到醒来却发现自己睡在一个胖女人旁边很久了——很久了是林子涵自己想的，因为他觉得春宵总是短暂易逝的。 车快到站了，可旅途才刚刚开始。下了车之后，林子涵面对来往的人群无从下脚。想想还是先转几圈。 这里不比乡下，总有些叫人难以适应的节奏。林子涵有些后悔了自己的决定，不过转念想，此时父母一定也早已看到了自己留下的字条，现在回去的话，太英雄气短了。反正卡里的钱一时半会儿也用不完。 那些穿行的车辆，涌动的人流，每个人都有自己既定的方向去追逐，只有林子涵是空白的，多少有些孤单。转了几圈后，林子涵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就附近找了一家饭店进去了。 林子涵点了两份肉和三份素，他想，这是第一次离家，应该好好庆祝。所以他还点了几瓶啤酒。 几口酒下肚，林子涵便有了些酒意，脸部微微泛红，视力有些模糊，不过意识还是清醒的，尚且还能知道自己是离家而来的。 出了饭店，林子涵又继续了属于自己的游荡。走到新华书店门口停了下来，他想着，去看看书打发时间也好。踏进书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巨大的彩色纸板，板上有些文字，是用彩色的不知道是什么字体写的。上面说： 郭敬明出道十周年纪念作品——《临界·爵迹Ⅰ》，轮回绵亘，淬炼新生，首印2000000册，天文数字刷新全国首印记录。 但是林子涵虽然看过郭敬明几本书，但对他也没什么比较大的兴趣，就绕道而走，步向了“中国文学”这一类别的位置。林子涵大概看了一下，没有自己喜欢的书籍，于是又走向了位于“中国文学”右侧的“外国文学”。他抽出一本略萨的《绿房子》，但他是不知道略萨是何许人也的，他选择这本书的原因是因为这样好让别人以为自己是知识渊博的，尽管林子涵第一眼看的时候以为这本书是曹文轩的《草房子》。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这本书的封面是一个穿丝袜的女人翘着的二郎腿。 林子涵看了不到五分钟，将书放了回去，觉得这本书实在是很难看下去。又拿出了旁边的一本书，叫做《父与子》，是伊凡·谢尔盖耶维奇·屠格涅夫写的。林子涵端着书本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小声嘀咕道：“哦，原来就是屠格涅夫啊！” 屠格涅夫林子涵是认识的，当然，屠格涅夫不认识林子涵。在初中时候学的莫泊桑的《福楼拜家的星期天》里有提到过。于是林子涵对屠格涅夫有了几分好感，毕竟曾经学到过，尽管，这本《父与子》也同上面所说的《绿房子》一样是第一次看到。以前的都只是看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今天是第一次吃，不过味道不怎么好，没有想像中的好。林子涵看了十几分钟，又到别处转悠去了。 书店不算很大，分为上下两层，上面的一层主要是辅导类书籍，一般没多少人去。下面的则包含了许多种类，文学建筑艺术什么的都有。书店里坐着很多人，都在翻看自己喜欢的书本——除了林子涵，但却没多少人去买书。他们有的坐在书柜上，有的直接盘坐在地上，或者蹲着，或者依靠着书架，但没人说话，大家都很小心地在翻看书本。 林子涵出了书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他想着，这时候应该可以去找个宾馆开个房间了，先把落脚的地方解决了，一切明天再说，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时间多的是。林子涵之所以会选择两点过后去开房间，是因为在这里有个潜规则，如果是上午十点钟到下午两点钟之间去开房间，一般会比平常多出二十块钱。这是季少铭以前在大家面前吹嘘说自己睡过女人时说的，目的是证明自己真的有开过房间。但大家都觉得，这只能作为季少铭开过房间的证据，而不能作为他和别的女人一起开房间的证据。 突然，林子涵再次被自己吓了一跳，一种难以述说的焦虑突袭而来，猝不及防。他，没有身份证。 林子涵千想万料，居然忘记了自己还没有办理身份证这件事情，他想，完了，这下非得要露宿街头了。他转头看了看在书店门口坐着的老乞丐，老乞丐前面放着一只缺了口子的碗，碗里有些零碎的硬币纸币，大都是一毛钱，也有一元的和五毛的。林子涵感叹，我有钱却没地方住，太悲剧了！感叹完毕，又摸出手机，看时间，只过了五分钟。他有了点回家的意思。 这时候，书店正门右前方五十米处有人在争吵，声音很大，引得过路的人们争相围观。林子涵也赶了过去凑个热闹。 吵架的是一个胖子和一个瘦子。胖子由于丹田比较大，说话的气势也比较大，声音洪亮，林子涵想着，这人怎么不去唱歌，在这里吵起架来。瘦子说话没有这个气势，但也是拼了命地拉扯着嗓子，声音也不小。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林子涵被挤得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硬撑着在看热闹。那胖子的脸有些泛红了，说话时嘴唇也有些颤抖，这直接导致了说出的话也有些颤抖。胖子指着瘦子，嘴里快速地吐出一堆话，虽然有些抖动，但还是改变不了这速度。瘦子显然是反应有些慢，一时半会没听过来是什么意思，但这种时候也不能去问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更不能要求对方说话慢点，于是也用比较快的语速回应那胖子。胖子听了，也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居然也像对方那样莫名其妙，不知所云地回击着。旁边的群众开始不满了，因为着实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有人开始发言了，说：“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啊？能不能清楚点，我们群众也是有知情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