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夏天 第28章

此语落地，立刻招来了一片支持声，有群众说：“对呀！吵架嘛，说话不清楚还叫吵架呀！” 四周响起了哗啦啦的掌声。 胖子和瘦子没有理会，依然在不知道对方说的什么意思的情况下对骂着。你说你的，我骂我的，我不知道你骂了我妈多少次，你也不知道我干了你全家几个轮回。 这样持续了大约两分钟，人群里突然响起了不知道是谁的手机铃声，是周杰伦的《双截棍》，歌中唱道：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是谁在练太极/风生水起/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如果我有轻功/飞檐走壁/为人耿直不屈/一身正气/哼 人群顿时没了声音，大家都停下来寻找声音的源头，吵架的双方也不再吵架了，都疑惑地看着人群。 这时候周杰伦的声音越来越响，好似被放大了一倍，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传来，说：“不好意思，是我的，你们继续。”随后众人的眼睛都聚焦到了那位年轻人身上，那位年轻人也很识相的走开，去接电话了。有人开始抱怨：“真扫兴！”接着有人应和说道：“对啊！太煞风景了！”还有人接过话茬，说：“这种感觉就好比是满心欢喜地上着别人的女人的时候她丈夫突然回来打开了房门。” 大家立马被这个比喻所折服，四周又响起了剧烈的掌声。群众纷纷叫好，谁都没有仔细去想这个比喻是否真的合适。因为只要一说到上别人的女人，大家都很激动。然后所有人都回过神来，意犹未尽地看着胖子和瘦子。 胖子问瘦子：“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瘦子说：“我忘记了。你还记得吗？” 胖子说：“我也忘了。” 人群开始骚动，大家都在指责胖子和瘦子没有职业操守，连最起码的吵到哪里都不记得了！ 这时，一个西装革履，打着领带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说：“我觉得刚才那小伙子的铃声不错，那人唱得有理啊！是叫你们都去用双截棍呢！” 大家反应过来，也响应着说道：“对对对！用双截棍吧！现在你们连吵到哪里都忘记了，干脆抄家伙开打。” 那胖子说：“可是我没有双截棍啊！” 瘦子说：“我也没有啊！” 中年男子说：“双截棍没有，普通棍子也成！能打人的就行！” 人群中又挤进了一个胖子，说：“你们看，擀面杖行不？” 大家又都看着那位说话的人，此人围着白色的围裙，袖子被撸起，手臂上还沾着许多白面粉，围裙上也有。看样子应该是路旁面馆里的师傅，看见有人吵架迅速放下手中的活便过来看热闹，顺便带来擀面杖，一旦发生突发事件，有了肢体冲突，危及到群众，也能用来自保。 那位中年男子接过擀面师傅递过来的擀面杖，说：“虽然这是擀面的，但将就着也成。还有吗？只有一个不行啊！” 那师傅说道：“有是还有一个，但那是我师傅留下的，很宝贵的，不能让他们拿去用来打架。” 人群里又跳出几个人，指责那擀面师傅只顾个人私利，不顾群众利益，是个人主义，是非常愚昧的。 有人说：“快去拿来，别说你师傅给的，就算是你祖宗留传下来的也得拿出来。集体利益高于一切！懂吗？” 迫于压力，擀面师傅只得回店里拿出传说中宝贵的擀面杖，但心里后悔不已，痛恨自己的嘴太快了，刚才要是直接说没了不就得了。 中年男子分别把擀面杖递给胖子和瘦子，说：“你们都准备好了吧？今天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里，不是他死就是你活，记住了吗？” 说完这话，中年男子自己也惊讶了好一会儿。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不好再收回。有人说：“你让他们打死啊？这有点太残忍了吧？杀人是犯法的！” 林子涵想道，打人也是犯法的呢，你怎么不说？但林子涵不敢说出来，这么多人，说出来还不得遭到群殴呢！ 中年男子见有个台阶下，便改口道：“那就点到为止。分出个胜负就好了，这样又不伤和气。” 大家纷纷地点头，向那位中年男子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胖子和瘦子拿着擀面杖，摆开架势，扎起马步，绕着大家围起的圈子开始转动，先是一个顺时针，再是一个逆时针。大家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瞬间。周围安静得像是太平间，只有风吹起树叶在地上摩擦的声音。路过的车子也都停了下来，司机摇下车窗，困惑地看着人群，好奇心比较大的司机下了车子，钻进人群，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被问的人只说了句“打架”便不再理会。 这样转了十几圈，大家有点不耐烦了。又有人抱怨道：“打不打啊你们？别浪费我们时间！”“就是啊，再不打就要过年了！”“别这样耗下去了，要是等到警察来了就不好了。”大家在听到“警察”这两个字的时候，都用十分毒辣的眼神看着说这话的人，那人低下了头，一副犯错了的孩子的模样。 在转到第二十圈的时候，胖子忽然倒地。有人大声疾呼：“有暗器！” 瘦子停止了转动，呆愣着不动，手里的擀面杖有些抖动，说：“不是我，我没有发暗器。” 中年男子说：“小子，想不到你还会暗器啊！怎么不早点用呢？浪费时间！浪费是可耻的行为你知道吗？” 瘦子说：“真不是我，你看我袖子都没有放下来，怎么可能发暗器呢！” 大家一看也是，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怀疑发暗器的人藏在人群中。 中年男子一拍脑门，对瘦子说：“你手里的擀面杖是不是那个人的师傅留下的那个？” 那位服从集体利益的擀面师傅说：“是的，我师父留给我的比我自己用的颜色要深。”大家定睛一看，果然如此。 中年男子说：“那就对了！一定是这擀面杖中藏有暗器，然后他不小心触碰到了发射装置，暗器就发射出来了。” 瘦子一听，忙不迭地扔掉手中的擀面杖，说：“不关我事，不关我事！不是我干的！” 中年男子说：“别狡辩，你扔了也没用，上面都沾有了你的指纹，逃不掉的。如果你能够主动伏法，兴许还能有个宽大处理！”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张餐巾纸，在掌心摊开，然后捡起地上的擀面杖，认真研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