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夏天 第4章

到了食堂，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头，还有此起彼伏的叫嚣声以及肚子饿所发出的咕噜咕噜声。林子涵和顾宇上前排队。这个队伍排得很整齐，大概是因为都是新生，彼此都很陌生，都不知道彼此的底细。所以大家都很老实本分地在排队。 终于，食堂师傅在学生们连绵不绝的呐喊声中，开仓放粮了。尽管伙食很一般，但是由于学生们大部分都饿了，也都如狼似虎地吃了起来。也有不吃的，饿了就索性去小卖部买一些零食。 吃完饭，看了看时间，还早，林子涵提议去操场走走。 顾宇说：“好吧。” 日暮西山。金黄的余辉渲染了天穹，晕开了一道道光芒。不再夺目，不再刺眼，是那样的柔和。蝉鸣穿透盛夏的迷梦，水面升起层层雾气，远处突然传来的悠扬歌声，是谁的一曲忧伤？ 风，散落了树叶，也枯萎了满地的鲜花。尽管是在夏天。 又是那片林子，林子涵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可是林子里聚满了人，倒也添上了几分温暖的气氛。不再那么压抑，那么阴森。 林子涵和顾宇两个人在人工河的旁边的一块石头上面坐了下来。看着静静的河面，倒映着将要落山的太阳的几片金辉，林子涵突然想起了李亚琪。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给她打电话了，而她也一直没给自己打电话。突然想起来，也不禁有点心酸。 于是，他终于拨过去了这个号码。 在经过了漫长的“嘟嘟嘟”声后，那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标准的普通话，却那么冷淡。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然后就是一大堆听不懂的鸟语，我们也叫它——英语。 于是，怀着失落的心情，林子涵发呆了。 人工河里的睡莲随着晚风摇曳，那几片光辉也慢慢淡了下去。 “不早了，我们去寝室洗个澡吧！然后就去教室集中。”顾宇唤醒了正在沉思的林子涵。林子涵起来伸了个懒腰，说：“好吧！” 学校的住宿条件还是比较好的。一个寝室六个人，每个寝室都有一个盥洗室，而且以防万一，也就是为了防止大家因为一个寝室一个厕所而发生厕所不够用情况导致憋尿或者憋屎憋死的事情发生，每个楼层都有一个比较大的公共卫生间。只是美中不足的是没有空调。但是对于普通高中来说，这样的条件已经算是非常好了。比起那些一个寝室十几个人，而且一个楼层的人共用一个有八个喷头的浴室并且只有一个小厕所导致很多同学大小便失去规律严重的还会引发大小便失禁的学校要好的多了。 洗完澡，教学楼那边早已是灯火通明了，大家都差不多到教室里去了，只留着几个动作慢点的或者有一大堆东西要整理的人还在寝室里。 到了教室里不久，铃就响了。此时进来了一个老师，却不是李瑾。 “你们班主任有事，我来代她管一下。人到齐了吗？我要点名了。” 又是点名，顾宇一想到这个名次就蛋疼蛋疼的。 中国就是这样，总是以学习成绩的好差来决定一个学生品质的优劣。好像那些学习差点的就天生是十恶不赦的坏蛋一样。而且老师也总是会照顾学习好的同学，就算他们犯了错，也同样可以原谅。可人总是有侥幸心理的。所以就导致好的变坏，坏的越来越坏。这就是中国的教育现状。至少，在这里，的确如此。那些所谓的高等学府里的事，谁知道呢！ 点完名之后，这位代课老师拿来了他的笔记本电脑，说：“晚上给大家放一部电影。”此语一出，全班欢呼。甭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一起大喊大叫。 后来，站起来了一位比较有领导才能，有管理才能的同学，当着这么多的陌生人的面毫不陌生并且毫不犹豫地吼开了，而且有效的遏制住了混乱的场面。当教室重归安静后，那位“领导人”发话了，说：“老师啊，我们看的是什么电影啊？”可是这问话语气，已然没有了刚才的霸气了。就好像领导见了上级领导，刚才的那一下，只不过是抖一抖自己的官威而已。最终还是要屈服于上级领导的。 于是，这个代课老师也装出一副高层领导的姿态，把手支撑在讲台上，平和地说：“军训嘛！当然要放军事题材的啦！今天晚上，我们看的是《集结号》。”说罢，把头一抬，把视线放在了远处，当然也不能太远，只要让每个学生都觉得不是在看自己就好了。这模样，和主席在国庆阅兵大典上，乘着红旗轿车，对着广大武警官兵喊道：“同志们辛苦了！”有的一比呀！只可惜他始终只是一名教师，怎么也学不会领导的风范，怎么看怎么别扭。所以，这下面也没有人像那些武警官兵一样回复：“为人民服务！” 同学们在听到“集结号”三个字后，又安静得一发不可收拾。原本听说要看电影的喜悦也一扫而光。而且听说每班都在放之后，心情更是低落到了底谷。 老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小的反响。至少不喜欢，你也总得吱一声吧？偏偏这帮学生就这么腼腆，连刚才那位“领导人”也都一言不发了。老师更没想到的是，一部挺火的电影，居然在这帮学生中间遭到了冷遇。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放了起来。 林子涵旁边有几个可能是蛮讨厌王宝强的，在底下悄悄的说：“就是那个王宝强演的吧，我看过了，感觉很差劲！” 然后有几个也参和进去了，说：“就是那个傻根吧？我特讨厌他！” 然后他们就一下子议论开来了。先是说这部电影不好看，然后说演员演得不好，再后来就直接跳过了这段，天文地理，娱乐八卦，无所不谈。 林子涵为了不落单，也加入进去谈了起来。本来他是蛮喜欢王宝强的，可是一看这么多人不怎么喜欢他，于是也忙改口说自己不怎么喜欢他。 正谈论着，一位胖同学插进来，说：“对对对，那个王宝强，我早感觉他不好了，演技太差了。”林子涵感觉这些话很熟悉，想起来后，觉得这位同学这么胖的原因大概是太喜欢拾人牙慧了吧。 可是后来他们谈到其他方面去了，林子涵显然力不从心了。谈些天文地理还好，可是这娱乐八卦就一窍不通了。他从来不关心这些，他也不明白一群男孩子怎么会这么关心这些东西。在他的印象中只有女孩才会这么关心八卦新闻，男孩一般也都只关心NBA或者足球之类的体育新闻。 后来他们还说到了周杰伦，还有许嵩。周董，林子涵还是认识的，可是这许嵩嘛，就有点陌生了。于是他一直把许嵩想像成许巍。因为他认识许巍，而且名字也只有一字之差，都姓许。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有一条新信息。 是李亚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