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骨残伤 第12章　背道、小枫、自戕

小枫以最快的速度过来了，看着一地的酒瓶。他不动了。我说小枫，快上去啊。小枫说，让他去吧，他大概抑郁得太久了。他喜欢阿蔷，可能比我们，比他自己相象的还要多。 可是，他在伤害阿蔷！我叫！ 是，他现在，除了伤害，不知道怎么对待她！ 不行！怎么能这样？ 商珞。现在上去，无济于事。他喝了这个。小枫说着，举起一个酒瓶。是一瓶伏特加。我楞了。当年，大哥出事的时候，他正喝这个。他发了毒誓，一辈子不再碰这瓶酒的。“他管不了自己了。”小枫说。 我呆坐在沙发上。不能想象，顾希晨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门，在3个小时后打开。顾希晨走了出来，看到我们俩个，竟是沮丧的表情。他对我们说：“放她下来吧。”我们对视了一下，走上去，发现，阿蔷被他绑在床上，四肢分别绑在四个角。她的衬衫散开，裤子已经被穿上，她的脸上是青紫，嘴角挂着血迹。她看着我们，眼神空洞，随即又马上出现一道亮光，她叫：“放开我，求求你们，放开我！” 我和小枫分别帮她解开绳子。我刚要说话，她却猛地坐起身，冲出门去，接着冲下楼梯。我们发现她脚步蹒跚，追出去，果然在最后几级楼梯，她的脚一下子没有踩稳，整个身子滚了下去，正滚在顾希晨的脚旁。她蜷着身子，捂着下腹部。顾希晨看着他，慢慢蹲下，扶起她来，张了张嘴想说话。阿蔷仰着头，看着顾希晨，眼神里是一丝绝望，她说：“顾希晨，我要杀了你，迟早。” 顾希晨没有说话，眼神里竟闪过痛苦。 她甩开顾希晨，慢慢站起身，又向门外跑去。我没有犹豫跟了出去，她根本跑不快，却仍旧狂走。我追上去，拉住她。她回头看到是我，出乎我意料地说 “商珞哥，快送我回家，求你！”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畏惧，而她的身体还是不停的颤抖着。 我想他一定是有什么事的，扶着她，走到我的车里。她一路上也不说话，我想问她出了什么事情，她只是看着前面，终于吐出几个字，求求你，快点！ 我终于想到了小枫！于是把车开的飞快。 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飞奔上楼，在推开屋门的一霎那，我的心有些冷。我看到小枫倒在床上，脸色发青。阿蔷喊：小枫，小枫，姐姐回来了！姐姐回来了！她走过去，抱起她的弟弟，我看到她的身子发了一下抖。我过去，从她怀里抱过小枫，感到一片冰冷。我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喊道：“送医院，阿蔷！” 我抱小枫上车时，阿蔷面无表情，从我手里接过小枫，坐在后座。我从倒后镜里看她，他只是看着小枫。不住说：“小枫没事，姐姐叫医生过来看你就没事了，小枫只是感冒发烧，小枫身体最好了。小枫冷不冷？姐姐把衣服给你。”说罢，她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小枫身上，她将小枫抱在胸前，大颗的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来，她的声音颤抖而哽咽“小枫……没事，小枫……没事……” 小枫被医生推进了手术室，阿蔷的整个身体摊了下来，萎缩在墙角边。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小枫不怕，有姐姐在，不怕……”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手术室的本被打开了，阿蔷冲上去紧紧的拽住了医生的衣服，哭着说：“医生我弟弟怎么样了？” 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小姐，请节哀。” 听到这话，阿蔷一下子呆住了。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阿蔷现在门口喃喃道，紧接着冲向了手术室。 阿蔷的手不停的抖动着，轻轻的翻开小枫头上的白布。晃了晃小枫的身体，阿蔷见他没有反应，又使劲晃了一下。 “小枫，你别睡了，你醒醒啊！”一阵歇斯底里的咆哮。 …… 小枫身体过弱，死于小小的感冒。 他的小小骨灰盒摆在那里，毫不起眼。灵位上，是个可爱男孩子的照片，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 阿蔷从那天开始，没有再说过一句话。顾希晨在得知消息的当晚，把所有酒瓶摔了个粉碎，还用拳头砸玻璃，差点废了一只手。 如今，只有一个小枫了。 他跟我叹气说，顾希晨恐怕不会再有机会了。 小枫头七已过，我想去看看阿蔷。到她家楼下的时候，灯是亮着的。刚要上楼，我看到了阴影里的一个人。 “顾希晨？” 他走出来，虽然依旧挺拔，但是看得出憔悴。 “我要上去。”他说。 “好。”我不知道为什么直接答应了他。 我们两个敲开了门，我甚至预备好了阿蔷把我们拦在门外。她没有，看到顾希晨，她居然也没有特别的表情。 屋子显然被他收拾过了，小枫的床也弄得整整齐齐，上面摆着他喜欢的玩具。 “阿蔷。饿不饿？我们一起去吃个东西吧？”我说。 他摇了摇头。转向了顾希晨“今晚也要吗？别在这里。弄脏我的屋子。” 顾希晨怔了怔，说：“阿蔷……”他好久没有这么小声说话了。 “顾希晨，我告诉你，你不会再有机会了！我有力气跟你斗了！你赢不了我！”阿蔷狠狠地瞪了一眼顾希晨，眼神里充满着厌恶。 顾希晨挑了下眼睛，是吗？那我等着。他居然有点高兴。 我们两个走出来。我跟顾希晨说：“你喜欢他的话，换个方式。” 顾希晨说哎，想吃水果了，你要不要？说罢冲着一个水果摊走去。他挑苹果。我说，顾希晨，别装着无所谓。 他说，商珞，让她跟我斗，我喜欢她跟我斗。 水果摊老板正帮别的客人劈菠萝，他扬起了水果刀。突然，有什么击中了我的脑袋，我大叫一声： “顾希晨！快回去！” 顾希晨吓了一跳，也看了一眼那个水果刀，随即，他也明白了什么，跟我疯狂地往回跑。 阿蔷说他一定会赢的，我知道那个方法。 我门是破门而入的，顾希晨甚至用了枪，打坏了防盗门的门锁。 我们在洗手间里找到了阿蔷，她的头发披散着，她的一支手臂放进满是水的浴盆里，浴盆里的水，是淡了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