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修道院 第38章　黎明峡谷生命石里的残忆1

经过了两天半的路程后，凯因与奥丁总算是来到了寒风刺骨的魔狼窝前了。 除了昨天的那上百头冰狼围攻之后，他们也没再遇到任何的阻碍。也还好是因为如此，否则还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能有命闯得过生死关头呢。因为奥丁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原先才快要康复的伤口再加上了那头同归于尽的队长狼所缔造出的杰作，使得生命石就算有再大的起死回生功效，也都无法马上就让他康复如初。 “还好吧？”凯因回头望着攀伏在马颈之上的奥丁，虽然狼窝就在眼前，可是这个爱逞强的巨人头子为了拯救爱子的生命，一定会故作无事地强忍伤口痛楚地卖命一战吧？ “嗯！还可以。走吧！”奥丁惨白着脸地微笑着。 或许外伤是好了吧？可是凯因敢打赌，这将近一天的马上奔波之后，奥丁原先就还未回复元气的身体，一定更虚弱了。 “不要逞强，好不好？你也不希望洛基看到自己父亲死在魔狼的手中吧！”凯因眉头一皱，以将近是恐吓威胁的语气来逼迫奥丁别勉强送死。 没想到凯因的话，却让奥丁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般，努力逃避地用力紧闭起自己的眼。 “休息一下吧！反正还没到中午吧？那头魔狼与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大半天呢！先静养一下你的体力吧！”凯因好言相劝地搀扶着他下了马来，靠在附近的一棵树下稍作休息，一边再将之前没有打听完整的巨人族故事给继续下去。 原来，当初奥丁之所以能在魔狼面前只损一只眼睛就能全身而退，那都是因为他父亲牺牲自己所换回来的结果。当初就是因为他的父亲，不放心看着儿子鲁莽行事而偷偷跟踪在后，最后就在魔狼即将扑杀奥丁之时，出面将魔狼的注意力给吸引走，以自己的一条小命换取了奥丁的保命。 然后自此之后，斩铁剑也就黯淡无光了。 也就是因为亲眼见到了父亲的死，让奥丁更是害怕、珍惜着自己与家人的相处时光。对于孩子，他总是把一切最好的供给他们，总是满怀爱意地想要让他们快乐生活着。 自己没有的、错过的、不懂珍惜的、曾经失去的，他都不愿这些难过的回忆再成为下一代的遗憾。悲苦的事情只要到父亲这里就可以终止了！你们这些孩子们就只要继续享受着，父亲为你们所保留下来的快乐就足够了。 这是身为父亲的奥丁所一心期盼的美丽梦想。 为了这个目的，他可以无畏生死地强取豪夺他族财物，只要是能弄得上手的，他就可以不惧旅途艰苦地为他们带回来任何他们想要的东西，只因为他是个最爱孩子的巨人族爸爸。 “你有没有想过，斩铁剑的神威尽失，有可能是因为你眼见了自己父亲的惨死而导致的？”凯因客观理性地分析着，虽然不知道斩铁剑的剑魂为何？但是之所以会黯淡无光的缘故，可能就是因为奥丁失去了父亲之后，有某部分的意志也跟着不见，导致斩铁剑无法与剑主同心，以至于剑魂无法发挥实力。 “或许吧！我也曾想过这种可能，可是……我却还是不知道，我的心里到底失去了什么？除了对父亲骤然死去的哀伤之外，我不知道那时候的我到底还遗漏了什么？”奥丁平静地看着天空，虽然现在是休息时间，可是他的内心却仍然是在焦急着。 焦急地在计算着休息时间的经过，希望能在时间一过之后马上就动身救子。 “别想那么多了！快些休息吧！心里太焦急的话，会影响伤势的复原吧？”凯因安抚着他的心绪后，不自觉地将目光移向不远处的狼窝方向，希望看能不能感受到一丝一毫魔狼的心声。 “嗯！”奥丁听着，也不再坚持，马上就闭目养神了起来，果然在他的心情恢复平静之后，胸前生命石的蓝光便更发璀璨地闪耀起来。 而且还大有加速恢复能力的功效，奥丁的脸色很快地就增添了几分血色与人气。 “魔狼啊，魔狼。希望你不要太为难我们吧。”凯因不禁心头一口重叹，那头顽固的魔界生物，真的非要搞到大家都各有死伤，才肯善罢罢休吗？还是血腥杀戮的本能，让牠非要在生死之间，做个唯一的抉择不可吗？ 暴风雨前的宁静时间，就在这样的沉默下缓缓地度过。很难说这是不是凯因与奥丁两人最后的休息时刻，也可能或许今天之后的他们，就再也用不着“休息”这两字了吧。 短暂的休息后，凯因与奥丁再度上路。 伤势起色已大有改进的奥丁，为了回程方便起见，选择将马匹留在原地这里以免险遭不测，自己则与凯因两人以散步的方式，慢慢地朝着狼窝前进。 此刻的他们与魔狼芬利尔的关系，就好像是正酝酿着要刮风打雷的两团正负静电云层，在乌云密布的天空里慢慢地互相接近，准备在这块寒风刺骨的冰天雪地上，上演起一场剧烈精采的雷电秀般。 生死之战，夺子与丧子的两方，似乎都想将对方生命结束以报自己心中怒气难消之痛。 你们终于来了！ 芬利尔的心声再度无预警地窜入凯因脑海里，震惊失色的凯因丝毫都没料到，魔狼芬利尔居然会在他们还没有到达狼窝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他们的行踪了。 “小心！牠来了！”紧拉住本想继续前进的奥丁，凯因神色凝重地查探着四周，不禁感叹起人类的无用。要是有一头猎犬在身边，说不定就能马上探察出魔狼芬利尔的位置。而自己却只能靠着不可靠的听觉与根本就注定会来不及反应的视觉来保持警戒着。 “嗯！”巨人奥丁看来也没有比人类好多少，虽然信赖着凯因的警告，可是看来他也是不知道魔狼芬利尔就在附近的这项事实。 血战，似乎即将爆发。 来吧！放手一搏吧！人类与巨人啊！就向我证明你们求生的执念有多强吧！ 狂傲的战书方自凯因心中一闪而过，魔狼芬利尔巨大的狼躯便轻盈地越过他们的头顶，落在他们来时的路上。 这一战的退路，看来也已经消失了。 “奥丁，你就先休息养伤吧！这头场仗就让我先来打！”凯因伸手阻拦了原先还想要冲向前去迎战的奥丁，有伤在身的他还是应该先借着生命石的疗伤功效，来补充体力与恢复伤势吧。 “况且，要是我第一场就打赢了这头魔狼，你也就不用再孤身犯险了。”虽然凯因为了让奥丁放心让他出战而强装自信十足的模样，但是老实说凯因却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而这一点，奥丁应该也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只见奥丁艰难沉重地点下了允诺的头，这个愚蠢人类如此帮忙他的好意要是还不心领，那他就真是混蛋极了。 “那……我就先上了。”执起真爱之翼，知道向前就是代表走向死亡境界的凯因，仍然面不改色地要为巨人族们除去这头危害他们生活已久的恶狼。 那份执着无悔的念头，真有那种汉国人所说的“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迈气度。 风萧萧兮，易水寒。 荆轲刺秦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像这样子的悲壮呢？在此刻，突然大有豪情悲壮之感的凯因，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好友疾风，曾经对他讲述过的一个汉国勇士的故事。 一个明知道此去无路，却仍然壮烈牺牲的勇者故事。 刚刚听完这故事的时候，凯因只觉得这人愚蠢的可笑，就算世代再怎么更替变换，活着的人永远都还是活着的，哪里需要为了一个生命迟早也会走到终点的暴君而牺牲自己呢？ 他记得，疾风那时听完他的回答的时候，表情是十分伤感严肃的。只是凯因不知道，那时的疾风是为何而伤感的，直到现在又再度想起了这件事，凯因才明白原来疾风也是个近乎愚蠢的笨蛋。一个为了师父的使命，而甘愿作了十年浪子的笨蛋。 “唉！现在的疾风真不知道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跟海蓝的误会到底解除了没有，唉！”没想到一个感叹居然能引起自己这么多的情绪，凯因无奈地摇了摇头。 所谓的真心朋友就是那种即使你不在他身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为他牵挂与缅怀的那种朋友吧！ “呜！”魔狼芬利尔眼见步上前来的凯因，居然心不在焉地不知道在想什么？怒气马上就随着一声愤怒的闷哼打断了凯因的杂遢思绪。 “呵呵！真是抱歉啊！让你久等了。”凯因突然被牠这样一惊便乍时回了神，望着似乎已经久耐不住的魔狼芬利尔，意外自己居然内心里再也没了半点的杂念？只剩下决心一战的专注与拼劲。 这一个彷若脱胎换骨的无畏微笑，确实也影响到了魔狼的心绪，牠不知道刚刚还在那里愁云惨雾的奥丁与凯因，怎么在决定了让凯因先上之后，反而却变得不再怀疑恐惧牠的感觉？ 命运之子啊！你是暗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小把戏了吗？竟突然变得如斯勇敢了？ 魔狼芬利尔小心翼翼地测探着凯因的信心究竟是源自何由，并且盘算着该不该由牠主动上前攻击？ “呵呵呵！你还真是多虑呢！我只不过突然有了视死如归的念头罢了！既然都是要死，那何不在痛快地争取过不死的权利失败后再死呢？”凯因心中无挂碍，这便是他如此自信的来源所在。 好！那我们就战吧！ 魔狼芬利尔发出了一声狼嚎后，马上就举爪来袭，同时凯因也迅速地举剑相挡。头一击，平分秋色。这一狼一人就以爪剑相抵的姿势在抗衡着。 “嗷！”爪是被剑给挡着了，可是芬利尔的嘴可还是活动着的。一声狼嚎，伴随着三级魔法的冰尖柱就朝着已经无法动弹的凯因身上射去。 “喝！”凯因暴喝一声，借着身上所拥有的勇气之心的催发，再生出一股暂时性的蛮力推开了魔狼芬利尔的巨爪，并趁着魔狼芬利尔的狼爪被乍然推开，还未来得及增加压力回压住他的同时，他整个人便向后倒卧翻滚了出去。 只是这狼狈一闪，虽然是避过了冰柱贯体而亡的下场，可是却也是不可避免地，造成了来不及闪避的右小腿被冰尖柱擦伤的结果。 “呃！”突来的疼痛让凯因慢了一慢，也让魔狼芬利尔再度有了扑上前来的机会。 “凯因！”独眼奥丁差一点就要忍不住冲动插手上场了，只是见到了凯因在仓卒地躲过魔狼芬利尔的这一扑，就马上打给他“不要上来”的暗号后而作罢。 哼！你们要两个人一起上，我也不会反对的。反正废物一起上路也比较有伴啊！ 魔狼芬利尔再度不屑地轻视污辱着凯因，只是凯因这时早已不会再轻易地接受任何挑拨了。 身上的痛，心里的视死如归，都让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对方故意激怒他的语气。 “来吧！我又还没死，话也不用说的太早！”凯因再度举剑，这一次他将要再度将骑士道剑技完全演舞一遍。 看着仍然没有半分退缩畏惧的凯因，魔狼芬利尔不禁觉得有些失措。以往的对手总是在身上有伤之后，就会战意全失地开始求爷爷告奶奶，只为了能在牠的手上逃过一死。 牠见过了这么多的人类与其他生命之中，除了少数的几个之外，很少有能够凯因这样受了伤也不惧不慌的。 “嗷呜！”再度一嚎，魔狼芬利尔又拿出了牠的绝强劲招，五级魔法的冰雪暴。 霎时间，四周再度刮起了剧烈的暴风雪，漫天飞舞的雪花马上就将他们的视线又给阻隔起来。白茫茫的雪花天地之间，真叫人有不知此身何处在的迷失感受。 “这招我已经见识过了，也够了。”凯因沉稳着自己的调息，在呼吸之间找出蓄力的调节力道。只见他缓缓地将真爱之翼高举过顶，还不知道他要怎么来破这招暴风雪的袭击。 “骑士道精神之四，“勇气，是突破一切险阻的利剑”。”凯因呼啸而驰，急速地冲向魔狼芬利尔的方向，手中真爱之翼再度闪烁出点点星芒，连人带剑被发自凯因体内的斗气与力量所包围住，就彷如一颗朝着魔狼芬利尔坠去的流星一般。 哼，也不过就是送死的愚蠢举动罢了！ 魔狼芬利尔心底冷哼一声，举起牠的前爪想在凯因这招到达之前，抢先一步击碎凯因的天灵盖。 “看我骑士道精神的剑技演武吧！接第二式，“努力，才是从天而降的幸运”！”凯因突然就在魔狼芬利尔的面前将真爱之翼向前一挥，将刚刚还包裹住全身的斗气全都向前推送，然后就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下，停下了前进的身形后马上纵身一跃，紧接着第二式的空降杀招。 “呜！”魔狼芬利尔眼见凯因与剑上强劲的剑气居然分离行动，当下便二话不说地倾其所有的魔力来消解眼前剑气的冲击。 然后并且在凯因落地之前，先向身旁空地快速地挪动了身躯，打算趁着凯因落地的同时便趁机将他格杀。 “你以为我的剑技串联，有这么容易简单地就结束了吗？”半空中的凯因突然神色轻松地诡异一笑。看他的样子，似乎这骑士道精神的剑技串联攻击还未结束？ “再接第三式变招，“大道之行，天下为公。正气降临，诸邪避易！”。”凯因就在半空之中变起了骑士道剑技第三式的浩然正气之剑，全身顿时充满了正义之气的他，带着这浩然无匹的恢弘气度，犹如天降暴弹般地轰然坠落爆炸。 魔狼芬利尔眼见局面突变如此，马上选择了匆忙闪避，不想跟他硬碰。只可惜这式剑技暴弹的威力过猛，落地的冲击力还是卷起了地面上的断木残枝、碎冰碎石，痛击得魔狼芬利尔心中暗自叫苦。 “还没有结束呢！看我最后再接第一式的“君子坦荡荡！”。”落地后的凯因，马上就在身体完全化消了落地后的反冲力后，继续他的骑士道剑技连续演武的最后一击。 挺身急刺的这一式急突剑技，就这样朝着魔狼芬利尔的咽喉处迅速刺去，大有一击定江山的结束定局之意。 “嗷！”狼狈一嚎，魔狼芬利尔急忙地在地上一滚，朝着凯因剑技所及范围处外头滚去。逃得连半点身为雪地魔狼的自傲尊严都不剩。 可恶！我一定要杀了你！ 此刻魔狼的威胁，听起来就好像是虚张声势的谎言一般，根本就无力叫人信服。 “哼！”冷哼一声，凯因很是意外居然能见到这头魔狼无助慌张的模样。即使是这样，却也无法叫人同情牠的所作所为。 “嗷呜！”魔狼嚎声再起，附近雪地里突然冲出了十数头，全身遍体都覆盖着寒冰白雪的狼群们，看来该是牠的贴身侍卫之类的狼群吧？ “愚蠢！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值得卖命的家伙而死，笨！”凯因冷眼地看着面前这十几头，正为魔狼芬利尔争取时间的冰狼们，心中一股怒气就这样冒了出来。 他是为了这些笨狼而气的，为什么牠们不顾好自己的性命就好，还要来为魔狼芬利尔卖命送死呢？难道，这就是他们比其他动物们聪明的地方吗？ 这真的是聪明吗？还是其实是更愚蠢呢？一时之间，凯因竟然失去了继续前进的意念。 “快滚吧！这是我给你们的最后仁慈了。”不行！一想到奥丁的孩子还在这些恶狼的手里，凯因就只能告诫着自己不能意气用事，平白让这些狼群们危害世间。不过当他又想起了真正在后头指挥这些狼群作恶的魔狼芬利尔，牠才是真正该为此而死的恶魔。 “嗷！”没想到，凯因的话全都是浪费口水了。那些冰狼们就像是忠贞的死士般，一听到魔狼芬利尔的嚎声之后，便一起冲向凯因的身边围攻他。 “啧！真是固执。”凯因决定杀鸡儆猴，剑影一晃就取走了其中一头冰狼的狼首，正当他还在思索着这些狼群应该会立刻退下的同时，其中有两头狼已经噬上了他的大腿与左臂。 凯因太小看这些死士的攻击了，他以为只要眼见同伴惨死，这些狼群应该就会心生恐惧地离去。只是没想到这些狼早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宁可一死也要换取凯因身上的重伤或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