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双子 第2章　帝国，设计

黑木银走进教室，到位子上放下书包后，正准备打开教科书阅读已打发无聊时间时，就听到旁边依旧不甚相熟的同学们的窃窃私语。 “欸你听说了吗？我们学校足球队的事。” “你是说要跟足球强校帝国学园比赛的那件事吗？我早就听说了，不就是今天早上要比吗。” “对啊，我等等要去看……话说回来，我在这之前根本不知道学校有足球社呢……” “我也是昨天他们的队长在徵人才知道的，……看他们那样子真的没问题吗？” “百分之百会被打挂吧？”“我想也是……” 听到这裡，黑木银若有所思地将澄澈的琥珀色眼眸转向窗外、昨天还没有球门的操场，一会儿，静静地将教科书放进抽屉裡。起身，她无声无息地走出了教室。只是去看看罢了……好歹、这项乐趣也曾经陪伴了她好一段时间……还有，她应该注意到帝国今天的行径方向所代表的意义才对，居然现在才得知此事，安逸的生活不是她该享有的。身为需要染上血色事物的堕落天使，这是不被允许的…… 双手插在口袋裡，黑木银站在树荫底下，不着痕迹地扫过雷门现有的足球队队员，而后轻轻蹙眉。她是不知道他们的实力到底如何，不过照班上那些同学的对话来推测，他们之间有人是今天才刚加入、凑人数的，至于训练这一项，她记得她从来没看过足球队到过操场，所以基础上可想而知。 这样子要对上帝国想也知道是必死无疑……明日之星足球大赛、日本全国性的比赛，帝国可是蝉连了整整四十年的冠军，去年也是由他们夺下的。虽说……黑木银的瞳中划过一抹锋利，是不是货真价实的胜利恐怕有待商确，毕竟决战对手的王牌本来是可以上场的…… 又是一起了吧？那个家伙干下的好事……黑木银厌恶他为胜利所做不择手段的一切，但是她不否认他的想法，因为就这点来说，他们是一样的。如果是为了自己所想要保护的人事物，她可以摧毁一切，只要不夺走对方的性命…… 敛下眸子，黑木银默默地把心情沉淀好后再度抬眼，将视线转向校门口。巨型车辆的到来以及煞车使得漫天的尘土飞扬，多人的脚步声踩上雷门的校地，穿着帝国校服的学生在车门边列成两列、举手握拳一人脚採着一颗足球摆出行礼的动作。而红艷的地毯从中排开，不久前黑木银才与他对上视线的帝国学园足球队队长，穿着红色披风的鬼道有人，以相当从容而散发傲气的模样跨步而行。 后头的其他队员气势浩大地鱼贯而出，种种样子显示出他们身为不败传说之一员那威风凛凛的骄傲、同时，还有相当的轻蔑。也是啦，弱小而脆弱的雷门怎么入得了立于顶点之帝的眼中呢。黑木银的清眸裡闪过丝丝嘲讽。 话说回来，帝国会到这裡的原因……看了眼坐在车顶上的中年男子与指挥球员炫燿完自己学校实力正在跟同伴对话的鬼道有人，黑木银冷冷地微扬唇角。有趣的东西……吗。那是在指什么？在指……谁？而只需照命令行事跟不许失败，呵、帝国一贯的方针。 这么想的她，在撇开视线转向雷门的同时，并不晓得帝国全部人都瞥或看了自己一眼，神色上多少都带有找到目标物的那种笑意。 “喂寺门！为什么我们非得要和这种弱小的队伍比赛？”边见以带着不满的语调这么问身边高大的同伴。这种连听都没听过的弱小队伍。 被称呼为寺门的帝国球员看向他，以不喜不怒的语气回答：“貌似是总帅对于转入这裡的一名选手很感兴趣，所以让我们来探探他的实力。” “到底是指谁呢？”“还不在。”听到自家同伴问题的鬼道有人头也不回地道。他们要找的人还不在场上。 “不在！？怎么会不在？说会看到有趣东西的不是鬼道你吗！？”寺门略显激动地叫道。“我说“还”，别急。”“也就是说把那家伙招到我们学校也会派得上用场？”“这是总帅决定的事情，我们只需要照命令行事、绝不允许失败。”鬼道有人瞥向前方的树下，那白色头发背靠着树干的人影。 “然后还有一个，”护目镜底下的鲜红眸子转向了另一边树荫下双手插在口袋裡，戴着鸭舌帽的纤瘦人影，唇角勾起邪邪的笑容：“站在那边的那个家伙，也是目标之一。”那种淡漠的气质实在很好找呢，何况他也不像帝国在找的那名选手一样地躲藏起来。缓缓地，鬼道有人瞇起眼眸，那种踢击的样子再看过一次或许就可以确定为何人了，他很确定自己看过与那名少年十分相似的踢击。 闻言，帝国的所有人以各自的方式看向那道戴帽的身影，嘴角以及眼神不约而同地带着缕不怀好意的笑意。 黑木银淡淡地望着上半场被帝国打得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的雷门足球队，对于这预料之内的事毫不意外。毕竟，要是缺乏训练以及临时拼凑出来的队伍有那么容易可以招架得住帝国这强大球队的话，那帝国就可以直接捲舖盖回家了、也不可能会是那蝉联冠军的队伍。儘管有作弊成分在裡头，但就现阶段这支队伍的实力来看，他们却确实是拥有全国级的底子在。 下半场的状况大概也差不上哪裡去吧……或许该说，帝国要开始实施计画了呢，他们绝对不会平白无故来跟弱小的队伍比赛的…… 比赛继续开始后，帝国展现出击强的攻击性，说穿了根本是故意对着雷门的球员踢球进行伤害的举动。 “给我出来。”鬼道有人的嗓音此刻是如此地冷酷，“给我出来，如果不出来的话，就把最后的那一人……给彻底击溃！”他抬手指向站在球门前雷门的队长，圆堂守。 单方面的伤人暴行，展开。 微垂下视线，黑木银假装没发现自己握紧的拳头。足球不该是拿来伤害人的工具……帝国的足球早已偏离了正轨…… 踢了许多球之后，鬼道有人依旧冷眼地望着四周，而后、视线驀地扫向被帽簷阴影遮住上半脸的少年，一抹精光倏地划过艷红的眼瞳，他对着自家前锋唤道：“佐久间，进攻时从正面踢向守门员。”虽说本来是决定处理完豪炎寺才轮到那个总帅一时兴起的人的，但是现在看来先探这个人的实力也可以。而以佐久间站的位置角度来计算，球会在击中守门员的身体时，反弹击向他右手边树下、双手插在口袋、戴着帽子的男生面前。 淡蓝色中长发、右眼戴着眼罩、左目赤红的佐久间次郎了然地扬起嘴角，毫不犹豫地狠狠将球踢重圆堂守的身体后，将头转向右手边的目标所在地。等着看他会让他们得到什么资料。 听到球破风而来的声响以及压迫的气息，原本微垂着视线的黑木银因为没料到出此意外、来不及多想便反射性地抬起脚踢向直袭而来的球。球被灌入极大的力量，以惊人的威力飞越球场，轰回踢球者的方位，锐利的风压划过对方的脸颊、留下一道伤口、而后缓缓溢出殷红的鲜血，并在不减内藏威力的情况下轰中对面的斜坡，硬生生地炸出了一个不浅的洞。 现场一片宁静，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放下脚的戴帽少年身上，不少人甚至还在帝国学园队员的脸上看到讶异、错愕、意料之外等情绪反应，而黑木银瞬间扫向坐在高处的影山则是露出了邪邪的笑。 鬼道有人有些意外地望着那个坑洞，这家伙……雷门转进了不少高手在嘛，但到底是哪一个似乎还无法定论，印象还是太模糊。算了，反正总帅那边应该有收集到资料了。 望了眼对面嵌入洞裡的足球，帽簷下那双澄澈而毫无瑕疵的琥珀色瞳眸冷漠而冰凌地扫视过帝国所有球员，对于开始流动的空气以及吵杂不为所动，仿佛那不能干扰到他维持那身淡漠而无澜的气质。而后，少年冷冷的嗓音不费吹灰之力地贯穿所有声响，同时间凌人的压迫感压上所有人的意识：“怎么，帝国的控球能力有问题吗？”刚才明明在反弹后球还可以回到他们同伴脚底下，显示出他们控球力绝佳。 想也知道是故意的。鬼道有人这〝天才策动者〞怎么可能会没算好球飞出去后的反弹轨道，所以刚才他才会给佐久间下那种指令。居然胆敢设计她……帝国、很好！ 听到那句冷音中含带的讽刺，帝国学园的人便明白对方已知道他们是故意设计他的，而这压力可不是开玩笑。一个强大的前锋或选手拥有能够凌驾于场上压力的魄力，那是磨练出来、而无法模仿的，所以那名戴着帽子的家伙……绝对是一名强大的选手。那球的破坏力也证明了这点不是吗。 帝国学园的主要目标，豪炎寺修也微微瞪大墨色的瞳，这般破坏力……那名戴着帽子的人、是谁？印象中，似乎没这么一个人，而且既然有这么强的人在，他为什么不上场？……或许是跟他一样有理由的吧，毕竟那个人的语调跟这股近乎杀气的压力，都说明他对于帝国刻意攻击他的举感到不悦跟厌恶。他跟他一样不想被找出来。 忽然，那双澄澈琥珀色眸子直勾勾地望向他，豪炎寺很确定自己从中看见了一丝明瞭的情绪，明瞭帝国的目标是他。几秒后，那道淡漠的身影转过身，毫不留恋地走进校舍。没人出声阻拦他，只因那少年浑身散发的冰冷使人却步。 豪炎寺收回停在那在那人背影直至消失的视线，对于心中有股不明所以的冲动，他轻轻低喃的声音包含着压抑的情感：“原谅哥哥这一次，夕香。”他弯身拿起雷门十号球员看情势不妙胆小脱逃、因而丢下的球衣，缓缓套上球衣、迈向许久未入的球场。 走过走廊的黑木银瞥了眼底下状况，注视着那名白发少年，浅浅地扯了扯嘴角。豪炎寺修也，一年半前左右消失于中学界足球坛、木户川清修的〝天才前锋〞。他当然会被盯上，毕竟他当初会突然缺席与帝国的决赛正是因为影山指使人去让豪炎寺的妹妹、夕香出车祸，让豪炎寺逼不得已放弃比赛的嘛。因为他的实力足以威胁到帝国的胜利。 至于自己……绝对是因为那个歹徒害的，若不是为了摆脱他而进行攻击，她也不会被盯上。黑木银转过视线走回教室，她的身分会需要隐瞒至此，有一半是因为足球的关係、而祸首则是影山零治。冰意划过琥珀色的眸，她不会原谅影山的所作所为，而总有一天要他永不得翻身！ “欸鬼道。”坐在鬼道有人身边，脸颊上的伤已经清理干净上过药的佐久间确定其他同伴不是望着车窗外就是在聊天后，才压低音量地唤到。 鬼道有人收回望着窗外景象的视线，瞥向他表示自己有在听。 佐久间皱了皱眉头道：“刚刚仔细看过那个戴帽子的人后，我觉得有点奇怪……”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那种型态的…… 听着他的描述，鬼道有人挑了挑眉头，勾起嘴角。不出他所料，果然是个有趣的家伙，居然连佐久间那赤瞳看到的顏色都与眾不同……他到底是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