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国度 第71章　虚拟咒语

至於引起星季彤时常陷入发呆状况的“罪魁祸首”，也就是林书尧，他此刻离她所在的位置已然不远。 顺著罕无人跡的滚滚沙地，林书尧等人皆被蔓延数百里，粲然火光的盘舞金龙给吸引住目光，震撼於它的庞然，也摄慑於它散发出的炫采。 绵延百里的灿光金龙，带给人心无穷的惊嘆，也就此臣服於它的睥睨傲视，在此当下，自身的光彩竟是如此微渺。 只是在著迷於赤焰火海不同一般的壮丽光景时，对於林书尧而言却另有一番不同於他人的莫名熟识感触，就连视為装饰作用的红色耳环似乎也在此刻内心的冲击下获得共鸣，散发热彩，却又不烧灼个体的主人。 右耳的热度吸引了林书尧的注意，双眼盯著眼前的壮丽火光，右手却是下意识的抚上右耳。 “炫然的火焰金光啊，听从你的主人之令，藉助琉璃红彩，显现隐藏的通路，虚拟实境，為运命之人展现从不為外人窥视的真面目，焰火金龙，跃现於此，听从我命，开、现。”手一触摸到右耳的红色耳环，一串咒语似的文字赫然出现在他的脑海，就像原本就被深刻在脑袋中的清显。 一段喃语，只是无意识的开口出声，只是却在他话告一段落之时，炫丽的金光火耀却赫然掺杂了一丝红色光束的异彩，蜿蜒接续，就宛如在一金光火龙之间多了一条由红光组成的赤焰红龙，只是炫目的异采却在打断了林书尧的轻喃言语时而消失无踪，前后不过仅仅一秒，快速的就像是自己眼花。 只是这仅仅一秒的红光异采在“有心人”的眼裡却成了一个重要的“关键钥匙”，久候已久的“时刻”终於来临了。 而所谓的“关键钥匙”及所谓的“时刻”究竟是什麼呢？这牵扯到一个遥远的歷史，只有少数人才能心神领会的境地。 除去少数人的等待，绝大多数的人对於这等异样只是抱持著惊奇的眼光看待，“欸，阿尧快看。”突然的异象，让抱持著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的心情的希米毫不犹豫的大声叫唤，只是没想到这一叫嚷却让这突来的异像消失无踪。 “哎呀呀，小希希你干嘛这麼兴奋呢？我知道眼前的赤焰火龙是很壮丽，震撼人心没错，只是我们对著它也都快要一天的时间了，怎麼小希希你到现在还是那麼兴奋啊？对它的兴趣一点都没消退呢？”林书尧莞尔一笑，摇头晃脑的似在讨问，实则却是在嘲笑。 “我又不是要你看那条金光火龙，我要你看的是刚刚突然出现的红色火龙啦，咦？奇怪了，怎麼会突然不见了？”被取笑的希米不是很认真的反驳，只因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又突然消失的红色火龙身上。 “难道我看错了吗？”东张西望的希米在找不到刚刚出现的红龙后反倒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希米的自言自语大家都听入耳中，只是却没有人肯出声赞同他所说的话，存心故意要让他搞混，就连最爱和他抬槓的兰凌也是恶劣的静静待在一旁，学著其他人，不发一语。 只是心底偷偷窃笑的同时却也不免怀疑起刚刚出现的异象，到底是怎麼回事？要说是眼花看错，总不会说除了阿尧外每个人都出现眼花的错觉吧？！那如果不是眼花，之前的一秒幻象又是怎麼回事？ 正当眾人都被那一秒的红色景象搞昏头的同时，只有烈农关心的方向和眾人不一样。 因為林书尧的懒人性格，基於能靠绝不自己站的他，当然理所当然的又把自己全身的重量全託付到烈农身上，舒舒服服的赖著他不动，因此他所有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烈农关心的眼眸，不只他抚耳的动作，还有他无意识的喃语。 就像现在，他轻摸右耳耳环的举动即使在和希米对话时却依然不变，当然还有他如出一辙的笑脸也是，但是他却敏锐的捕捉到在他带著笑意的眼眸中一闪而逝的迷惘。 怎麼回事？ 适才的红色异象，加上阿尧嘴中吐出的喃语，两者有何关联？ 因為靠他最近，烈农不动声色的把异象出现的时机和阿尧突来的低语联想一起，只是他想破头却不知这看似毫无关联的两者是因何而连结一起的？尤其是他根本听不清阿尧刚刚嘴中喃喃所唸的。 心中有了一个动念，烈农不加思索的开口询问。 “阿尧你刚刚嘴巴在唸什麼啊？”状似閒谈，烈农唇角勾起一上扬弧度，隐含兴味。 “咦？我刚刚嘴巴有在动吗？呵呵呵，小农农你是不是出现幻听了啊？除了刚才和小希希的对话之外，我好像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了耶，呵呵呵，小农农你的体力该不是真的这麼糟吧，才攀爬过几个山头，走过几十里的路程而已，你竟然就已经开始出现幻听幻觉的症状了，嘖嘖嘖，这可不行喔，体力这麼差是要怎麼陪我玩遍全大陆呢？不过没关係，為了我的亲爱的，我会好好的『鞭策』你的。”林书尧饱含邪笑的俊帅脸蛋驀然向上仰起，右手不知何时放开了已然回復冰冷的红色耳环，改以和左手一同轻捧他俊美的脸蛋，眼底、话中都有浓浓的恶魔兴味。 听著林书尧的话，烈农心底只是充满狐疑，阿尧他究竟是真不知道他刚刚嘴中喃喃念著的话语，还是……他又再作戏了？ 不能怪他会有这种怀疑，谁叫阿尧他的演戏细胞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份，真亦假来，假亦真。 “是吗？没有吗……”怀疑的因子种下，烈农只是笑而坦然，但在内心中却开始对他暗暗注意。 赤焰火海的异样红采纵然只有短短一秒的时间，可是看在专注於此的“有心人”眼裡却像是一世纪般的长久。 或许是因為黑暗和红采已经形成一时间的拉锯战，端看出现的早晚，决定浩瀚大陆的未来光景。 距离时间倒数第十六天，代表希望的红采终於出现，紧绷的心情终於能有稍稍放鬆，只是剩下的十六光景，人类的存亡与否已然达到临界顶点，但问题是对於这样的事实却只有少数人才知晓，前途堪忧啊。 墨不达里尼的营帐中，仅是一秒的异变并没有吸引过多的人争相推看，更甚者，可能还对这仅短一秒的红耀光彩压根没有注意到，可是这不代表全部，像是军营最高权威，墨不达里尼将军就注意到了。 这异样的红采顿时让墨不达里尼无波平静的心湖乍起涟漪。 对於赤焰火海，墨不达里尼总有一股难以割捨的情绪，因為赤焰火海连结著他和“某个人”的关係，一个亲如兄，亲如父的长辈。 那已经是一个久远的记忆了，久到该要忘记的内心深处，只是却不知為何再过了三十近四十个年头后，他竟然如此清晰的回想起，回想起那段年少轻狂的日子。 也因而造就成他如今现在的位置目标。 这样的执著、这样的自信，都来自年少教导他的那个人。 是的，一切的缘由都是来自於他，一个他从来都不知姓、不知名的“大鬍子叔叔”。 墨不达里尼自小生长在一距离日曜国最為偏僻的山林村落，因為偏僻，所以这个几乎被人遗忘的小村子可说是过著举世无争的生活，只是百年来难得有一个人来拜访的小村落，却在他十岁的那一天出现了一名陌生的访客。 他是从何而来？又是為何而来？是村子中一个眾人皆疑的谜团，可是因為偏僻的小村庄鲜有人前来拜访，所以对於他的到来，村人都是抱持著热情好客的心态来接待他这名远方的旅客。 他不多话，对於村人对他善意的打量、探视，他一逕以点头回视，无神的双眼总是承载著无名的寂寥、沧桑，似乎总是满怀心事，所以即使他来到村子已经足足有七天，眾人还是不知道他的姓名。 怕触碰他人心事，可是又苦於一个称呼他的名称，就在天真活泼的小孩的童言童语下解决了这件事。 “大鬍子叔叔”是村中的小孩给予外来访客的称呼，因為陌生的他蓄有一脸浓密的鬍子，整张脸唯一可辨出清楚五官的只有他那一双总是望著遥远地方的无神眸子，因此“大鬍子叔叔”的名号就在小朋友的童稚言语下而传开。 村中小朋友的叫唤并没有引起外来访客的不悦，因而渐渐的整个村子都开始叫他“大鬍子叔叔”。 大鬍子叔叔虽然总是淡漠的和眾人相处，可是在见到村中的小孩时却会露出他难得一见的和蔼笑容，尤其是他总有好多好多说不完的故事，因此使得村中的每一个小朋友都喜欢围绕在他身边。 当时年仅十岁的墨不达里尼也不例外。 或许是因為墨不达里尼只有妈妈一个亲人在身边，所以对於大鬍子叔叔他总有股亲暱的感觉，整天跟前跟后的，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外，他总是如影随形的当大鬍子叔叔后头的跟屁虫。 也幸亏大鬍子叔叔不显厌烦，所以墨不达里尼的母亲也放心的让他跟在这名不算陌生的“大鬍子叔叔”身边。 该是跟久了也跟出感情来了，大鬍子叔叔对他越来越像是在对自己的亲生子，除了贯有的精采故事外，他也教他学习一些武技，製造、拆除、使用机械的知识……就像是要把他自身的所有专长本领全部传授於眼前年少的他。 除去有形的教导，有时他也会喃喃诉语著一些他曾见过的经歷景象，或许是转述，或许是感想，也或许仅是自言自语。 大鬍子叔叔他要的并不是一个能提供意见的人，而仅仅只是一个能够倾听他说话的人。 只是那时年少的他并不清楚他说的话有何意义，有时听著听著还会不小心的打起瞌睡来，但是到年长至今，有时回想起才知道那时大鬍子叔叔说的竟是如此重要，让他在逐渐成长的过程中获益良多。 不过除了有形的技能教导，无形的语念教授，最最影响他日后性格的该是大鬍子叔叔的“实际演练课”。 每一个星期中总有一天是大鬍子叔叔带他出外探险的日子，让他实际的操练他所教导的技能，不管是自保用的武技、求生用的技能，还是对於野外该有的生存常识，都是在出外冒险时最需用到的技能。 而这一天就是他最高兴的日子，或许因為小时就养成的薰陶习惯，使得他长大后的性格也是偏向於此。 这样快乐的日子过了一年，就在年满一年的野外冒险，大鬍子叔叔突然满脸沉重，对他说了一个故事，一个有关末日之战后的故事。 末日之战，由人类获得最后胜利，普天同庆，而这战的最大功臣当然就是带领人类夺得最终胜利的四方能者。 只是在战争过后，四方能者却只剩下唯一的存活者，圣武者——道梅拉格里（因為存活下来的人只见到道梅拉格里，其餘三名能者却是不见踪影，因此在往后史实上关於末日之战的歷史文献便记载著四方能者独剩圣武者的事实）。 死者逝去是令人哀伤的，可是获得胜利的最终英雄却是群体欢呼，但就在普天同欢的同时，剩下的英雄却选在此时消失。 只是在道梅拉格里消失的当夜，一个骇人的事实却在无意间洩漏了。 “暗夜群魔，為毁天灭地而来，末日战争，兽魔异变，导致大地止息，草木不生，随后腥风骇雨，繁荣勾心，阴夜渐生，捲入闇绝灭亡之地。 耀光火焰，因闇骤然而生，盘旋金龙，意封灵息，虚拟之咒，琉璃红采，导出运中之命，排天倒海，挽於修罗地狱。” 呢喃的嘆息，道出之后的命运，迴响飘荡於暗夜空房，却无意让门外的人冲击於心。 “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要是时间可以重来，我寧愿选择当一个无知的人。”大鬍子叔叔近於自嘲的笑说。 “或许你听不懂，但是没关係，我只是需要一个发洩的管道吧。”大鬍子叔叔看著墨不达里尼迷惘的小脸，突然哈哈直笑，搞得他一头雾水。 这是他见到大鬍子叔叔的最后一面，也或许是因為这样，纵使他表面不说，内心中却一直谨记得大鬍子叔叔所说的话，也因此在他第一次知晓有“赤焰火海”这一个壮丽的景观时，他便一直不断的在心中计划，收集有关它的资料，就是期望有一天能了解大鬍子叔叔所说的内容，更甚者，能够再一次见到大鬍子叔叔一面。 只是人没见到，他倒是已然能光明正大的破解世人传言的赤焰火海，找寻那耀眼金龙的唯一通道，虚拟之道。 他的执著不是没有道理，但却无人能窥透他的内心想法，纵使是以机智、谋略闻名的齐禖俚。 所以对於赤焰火海总是抱持著高度关切的墨不达里尼，在一见到那在灿烂金龙中依然毫不逊色的光耀红龙，他的内心有止不住的兴奋。 红采？纵使只有短短的一秒，但他却绝不认為是自己看错。 耀光火焰，因闇骤然而生，盘旋金龙，意封灵息，虚拟之咒，琉璃红采，导出运中之命，排天倒海，挽於修罗地狱。 脑海中突然清晰的浮现出大鬍子叔叔所说过的话，墨不达里尼突然迫不及待的下达命令，“来人，马上带人去巡视赤焰火海的通路，不论有什麼风吹草动都要马上回报。” “是。” “琉璃红采，导出运中之命，排天倒海，挽於修罗地狱。”墨不达里尼喃喃唸出其中的一段。 大鬍子叔叔，是吧，这道红采就是你所称的琉璃红采吧，我就要找出你所说的命运之子了，大鬍子叔叔你看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