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人 第12章　噩梦

夜已深，却未静。屠浩宇驱车绕城，时速差点彪到200码，却始终无法将胸膛内的燥火甩掉。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一处静谧的小区内。这是一个旧式的居民区，房屋的外貌简陋，偶尔会有几栋楼上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他坐在车里望着路边昏暗的灯光，心情竟有一丝的安逸了，这时他才突觉自己竟然来到这里…… 空旷漆黑的楼道内，只能听到他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拾阶而上，这条算得上熟悉的路在他的脚下一寸一寸的减少，目标似乎是4楼，又似乎不是…… 突然，他隐约看到一丝光线射出，随后便听到了那企盼已久的清朗的声音响起：”小海，我去倒个垃圾，你别玩电脑了，赶紧睡觉去！“随着“嘭”的一声关门声那束光便消失了，被一声声轻快的脚步声所代替。 邹悦”蹬蹬蹬“的踩着拖鞋来到二楼和三楼的转角处时，未及留意便被一人猛然拉过去抵在墙上，她惊呼了一声，还未看清是谁眼前便是一黑。她只觉唇上一暖，一个温软之物附了上来，堵住了她口中的惊呼声，一瞬间，连呼吸都被夺取，这一刻，她竟然忘记了反抗，等她觉察到危险的气息时，双手已经被反绞在身后，垃圾袋更是散落一地，她没办法动弹，只能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人一点一点地撬开她的贝齿，侵占那片不可探之的领域，就连她反抗的呜呜声也被掳夺了去。 猛然的，她浑身一凛，冷意窜上心头。这种滋味，这种蛮横且带有一丝苦味的滋味竟是她熟悉的味道，思极此，邹悦心中已是满满的恐惧，就连四肢也是冰冷着僵硬无比的。 黑暗的楼道中的暗光映在她布满惊恐的瞳仁中，熠熠生辉。 屠浩宇紧紧地钴着邹悦小小的身子，贪婪的索取着那份甜蜜，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一天的狂躁全部化为乌有，只留下了满心的舒畅。却突然感到嘴里一涩，他怔了一下，发现怀里的人已经四肢僵硬。他俯下身子借着月光看向邹悦，见她表情呆滞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己，那眼中竟是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想，他可能吓到她了，微微松开了她的双手，正想着要怎么去解释自己这一荒唐的作为时，却见邹悦猝然蹲坐在地上，环着双臂浑身颤抖着哆嗦道：”不要！不要！” 屠浩宇皱了皱眉头，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任性所为，他蹲在她面前，邹悦却是像赶恶鬼似的胡乱挥舞着手臂叫嚷着：”不要！不要来找我！不要！” 屠浩宇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腕，看着她满脸的泪花，怔了怔说道：”是我，我是屠浩宇！” 邹悦却像是没有听进去一般，更加激烈的反抗着：”不！不！是你！你为什么来找我了！你走开啊！走开！不要碰我！我求你了！你放过我！放过我！” 屠浩宇看邹悦竟是不管不顾的哭闹起来，一时也是乱了阵脚，二楼和三楼的住户已经觉察到了动静，纷纷开门探头看过开，邹月却是闹的更是厉害，只一刻，突然的手脚一软，倒在了地上。 屠浩宇连忙扶住她的双臂，叫着她的名字，却不见她有任何的动静，便再也不管邻居异样的眼神，一把抱起邹悦冲上了四楼。 进门后便将邹悦小心的放在柔软的沙发上，掏出手机拨出了个号码。 电话那头戴维显然刚睡下，此刻被电话吵醒，一看竟是大BOSS的电话，连忙跳起来，接起电话。 “喂？” “马上来邹悦家！立刻！”屠浩宇直接的命令道。 戴维这一下子算是全懵了，结巴的问道：“什、什么？谁家？” “邹悦家！你现在马上过来！她昏倒了！”屠浩宇厉声吼道。 戴维知道这不是问他为什么会在邹悦家的时候，于是压制好内心的好奇，询问道：“什么个情况？你探探她呼吸是否稳定，不然你先送她去医院吧，我马上就到！” 屠浩宇小心地探了探邹悦的鼻息，说道：“很稳定！像是睡着了一样。” 戴维轻松了口气说：“那就没什么大碍，也不用送医院了，等我过去吧！” 挂了电话，屠浩宇总算是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注意到从开门到现在一直被他自动忽略的邹海之。此时邹海之趴在邹悦的脸前，小心地抚摸着，听到屠浩宇挂了电话，连忙抬头紧张地带有疑惑不解地问道：“我小姑怎么了？她不会有事吧？” 屠浩宇心中一紧，清了清嗓子说道：“应该没事……”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 邹海之又问道：“叔叔你怎么会来的？小姑刚刚下楼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昏倒了，她会不会得什么病了？”邹海之想到平时邹悦和金韵伊趴在一起看的烂俗电视剧中女主角突然晕倒然后得了癌症，虽然他总是对这种剧持着鄙夷的态度，可是到底是个孩子，真遇到了只有胡思乱想了，再加上屠浩宇进门一连串环乱的动作，不由得心里多了几分恐慌。 屠浩宇让自己尽量保持着自若的态度，摸了摸他的头说道：“没事的，别担心。” 邹海之跑前跑后打热水拧毛巾有模有样照顾着邹悦，而晕倒的邹悦却不时地露出痛苦的神情或是口中发出难耐的声音，屠浩宇在一旁看了眉头直皱。 难道，她竟是这样的讨厌自己，看到他对她做出不轨的行为，不是生气，不是尴尬，不是害羞，竟然是……害怕和嫌恶？屠浩宇不禁想到邹悦平时看他的眼神，似乎是有所忌惮，有时候是闪躲逃避，心中徒然升起一团郁火夹带着不易察觉的苦涩。 戴维的速度很快，不过15分钟便匆匆赶来。此刻正蹲在邹悦身边推送着注射器中透明的药水。旁边一大一小的两人怔怔的看着邹悦，一个满心期待地盼着邹悦醒过来，一个是满脸阴郁的不知所谓，戴维一转身便将邹海之和屠浩宇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不由得笑道：“别看了，她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不过没什么大碍。” 话一出口，邹海之和屠浩宇一前一后都松了口气，至于是因为邹悦现在不会醒来还是没大碍，戴维心中是已有了打算了。 “嘿，小家伙！你病好透了没啊？”戴维看着嘟着小嘴的邹海之，笑着问道。 邹海之眉毛一皱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生过病？” “你小姑没给你说么？是我送你去医院的！” 邹海之恍然大悟：“哦！你就是那个医生？我小姑说过，可是那时候我疼的难受没看清你长什么样子！谢谢你！今天也谢谢你！” 戴维展颜灿笑：“呵呵，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小海，你姑姑是不是经常做噩梦啊？” 邹海之本是礼貌的微笑这时候突然挂不住了，他谨慎地看看戴维，又看了看屠浩宇，想到戴维是屠浩宇叫来的人，况且又帮过他们，心中的戒备又慢慢放下，向着戴维轻点了下头。 “哦！那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都梦到了些什么？” 邹海之摇头：“她没说过。从来没有。” 戴维依旧保持着言笑晏晏的样子：“这样啊……小海，你姑姑可能是因为压力太大才昏倒的，等她醒来就没事了，但是呢……你能不能别告诉你小姑我们来过？” 邹海之满腹孤疑道：“为什么？” “呵，你看你小姑这表情，肯定是被这个叔叔吓到了，要是醒来了肯定会生这个叔叔的气，这叔叔是我朋友，你看我帮过你一次，你也帮叔叔一次！好么？” 戴维指着屠浩宇说完这番话后，邹海之看向屠浩宇，见他脸色不自然的清咳了两下，当下相信了戴维的话，心中竟还有一番窃喜，忙点头说好。 走出邹悦的家门时，屠浩宇轻声地说：“谢谢了。”一向狠辣决绝的他总是对别人大呼小叫，此刻却说出这三个字却是声如细蚊。 即使这样，戴维还是听到了这个跨世纪都难听到的三个字，心中不由得偷笑，表面上却是装着疑惑不解的样子说：“哎？你说什么？谢什么？” 屠浩宇看了戴维一眼，冷哼一声，便扬长而去了。 赶在屠浩宇发动车子之前，戴维紧赶慢赶的终于也挤了进来，看着屠浩宇一张臭脸讨好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谢我什么了！你可别把我丢到这里啊！我为了你的夺命CALL打车来的，这时候你让我怎么回去啊？” 屠浩宇不冷不热地说道：“你自己的车呢？” “借给办公室的小洋了，我哪像你一样，一停车场的好车！”戴维阴阳怪调的回道。 见屠浩宇不再接话，发动车子，心下才安了，随后又想到什么，眉头一皱：“你不跟我说说今晚这是怎么回事么？虽然我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可是总得为了我帮你一把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今天上午也是这样，看到我穿邹悦送的衬衣无缘无故的发脾气，看到邹悦和那个高思培手拉手又阴阳怪气的，现在大半夜的又偷偷跑人家家吓得人家倒地不起，不会是没原因的吧？”说着见屠浩宇的神色竟有些不自然，当下心中一颤，叫道，“我草！不是吧？屠少爷你看上她了？” 此话一出，便见屠浩宇隐隐有怒火中烧的感觉，连忙捂嘴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屠浩宇也不管戴维自己发神经，脑中那张惊恐的眼神挥之不去，猛然，额头痛入心脾，无边的黑暗像蔓藤侵入大脑中，连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混杂不明，手颤抖的连方向盘也无法握住，旁边的戴维见他这副模样大惊失色，连忙扶住屠浩宇的双手，使出浑身解数才将车子安全的停到路边。 就见屠浩宇狠狠地抱住头部嘶吼着，那揪紧头发的双手泛白，青筋暴起，可见痛苦之极。戴维一见之下便去握他的双手，却被他迎头一甩，一下子撞上身后的车门，这一下力道十足，要不是戴维的安全带扣住，只怕头痛的又要多他一个了，当下，他忙毫不犹豫的拿起后座的药箱，却骤然想起之前屠浩宇说过的话，眉头一皱，也不管会不会受伤，便一把握住屠浩宇的手腕说道：“宇！听着，这些都是梦境！都是梦境……没有人会伤害到你……听着……深呼吸……放松手臂……放松手腕……深呼吸……” 在戴维的心理暗示下，屠浩宇终于放松下来，可是那紧皱眉头痛苦的表情却丝毫没有消退。 戴维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暗自想着，邹悦果然跟屠浩宇有关系…… 他轻声问道：“宇！你看到了什么？” 屠浩宇依旧不语，戴维也没了法子，和他换了位置，将车子重新驶向霓虹闪烁的街道上。 沉醉在纸醉金迷的这座城市，丝毫也没办大觉察到此刻多少人在被那无休止的噩梦纠缠着，也无法探知得被这些梦魇缠绕时的痛苦撕裂，明明有什么在悄悄发生着变化，所有人却都不去理会，只是不管不顾的向前奔去，追逐的，是那让人琢磨不透的阴谋，是那不为人知的过去，还是那繁衍滋生的情愫？